第10節(jié)
倏然,阿媚呢喃了一聲,頭一歪,直接靠在璟流的胳膊上。 璟流不由莞爾,正想調(diào)整一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時,她忽然摟住他的胳膊,腦袋拱了拱,說道:“師父?!?/br> “嗯?”尾音上調(diào),帶著寵溺的氣音。 “再等等,再等等阿媚就歷練完了,師父答應(yīng)阿媚的事情可不許反悔,說好要跟我白頭偕老的?!?/br> 璟流的胳膊僵住了,心頭宛如掉進(jìn)了冰洞里。 他怎么忘了?他徒兒如今口里的師父不再是他,不再是他。方才他的回應(yīng)顯得如此可笑。他的雙唇抿成一條直線,緊緊地繃著。他松開她的手,離開的步伐亂了。 偏殿里鴉雀無聲,靜得只有呼吸聲和呼嚕聲,角落里紅衣似火的阿媚平靜地睜開了眼。 . 翌日一早,鐘林再次出現(xiàn)。 他說了第二關(guān)考核的內(nèi)容,剩余的十五人將要進(jìn)入虛花鏡。虛花鏡中花海重重,每個人需要自己尋找二十種奇花,只有最快找到的前八名才能進(jìn)入最后一關(guān)考核。 而這二十種花,分別是靈鳶子,綠姬,福華,景藍(lán)等等。 第二關(guān)考核的是恒心。 鐘林淡道:“修仙之途,長路漫漫,唯有恒心才能堅持到最后。”說罷,鐘林祭出一面花紋繁復(fù)的四方鏡,鏡中有柔和的微光。不少人被驚艷到了,發(fā)出驚嘆聲。 鐘林道:“現(xiàn)在開始?!?/br> 話音未落,已有人爭先恐后地一頭扎進(jìn),不到半刻鐘,十五人已經(jīng)從空地消失。虛花鏡內(nèi)百花盛開,多得讓人眼花繚亂,仿佛世間百花都收錄其中。 藍(lán)松無暇賞花,與阿媚道:“得快點找,不然就落于人后了。阿媚你也趕緊開始吧。你看其他人都鉆進(jìn)花叢里了?!闭f著,她也一頭鉆進(jìn)花海中,緊趕慢趕地尋找。 阿媚不疾不徐地踱步至另一邊。 鐘林口中的二十種花,在人界并不常見,然而妖界里因著妖氣旺盛的關(guān)系,生得漫天遍野都是。她輕而易舉地便找了一大半,采摘最后一朵靈鳶子時,她碰見了璟流。 她收起靈鳶子,尷尬地笑了笑。 “你……你找完了嗎?”饒是花香濃郁,可他身上的酒味卻半點也沒被掩蓋住,她眉頭輕輕一擰:“你喝酒了?” 他目光里沒有絲毫掩飾,炙熱得讓她背脊發(fā)麻,里面的情感濃厚得讓她想要逃開,事實上,阿媚也往后退了兩步,道:“我還沒找完,先走一步?!?/br> 她急匆匆地轉(zhuǎn)身就走。 然而,步子剛邁開,身后驀然襲來一股力道,腰肢上多兩條緊固的手臂,一分一分地收緊,夾雜著酒味的氣息灼熱而猛烈。他咬著她的耳朵,喊著:“阿媚,阿媚,阿媚……” 一遍又一遍…… 她不曉得自己的名字竟能被喊得這般有情|欲的味道。 “放開我?!?/br> “我不會放你走了。” 阿媚惱極了,想要掙開,然而體力上始終敵不過他,法力修為上的造詣也沒他高,她絲毫沒有反抗之力。她冷靜下來,說道:“璟流,你認(rèn)錯人了。” “沒有,你是我的阿媚?!?/br> “我不是你的?!?/br> “是我的。” “不是?!?/br> “是?!?/br> 阿媚使出殺手锏,說道:“我有心上人了,是我?guī)煛痹掃€未說完,她竟硬生生地被他扳了過來,他氣急敗壞地說:“不是,他算個屁?!?/br> 隨之而來的是他粗暴的吻。 作者有話要說: 【doge臉】你們有誰猜到了!四師父的吻戲來得這么突然! ~四師父獻(xiàn)吻求作收~~ 下面是作者菌的專欄君,喜歡的來帶走吧~~~戳進(jìn)去就可以收藏啦,乃們點一點~~戳一戳~~ ☆、第十二章 阿媚有那么一瞬間呆住了,她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腰肢就被他緊緊地箍住,兩個人的身體緊密地貼合。他的吻是那么的急切,帶著一絲惶恐與無措。 他真的慌了。 他徒兒提起那個勞什子師父的時候,連語調(diào)也帶著思念的味道,“心上人”三字,她竟然那么輕而易舉地就說出口了…… 他想要撬開她的唇齒,想要去親近自己曾經(jīng)朝思夜想?yún)s只能拼命忍耐的那一片溫暖潮熱…… “唔……” 阿媚死命不從,死死地咬緊牙關(guān)。 她用力地推他,腳也用上了,可是無論她怎么拳打腳踢,依然逃不開他的掌控。他絲毫不為所動,固執(zhí)地要探入她的唇齒間。阿媚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瘋了,在這種時候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是虛花鏡內(nèi)! 除了進(jìn)行考核的十五人之外,還有少陽派的人在外面盯著!他怎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阿媚不怕被圍觀,她更惱更氣的是璟流竟然敢對她動手!她阿媚堂堂妖界公主,從來只有她占別人便宜,敢占她便宜的通通少胳膊缺眼睛的暗自后悔一輩子了!如今她不說被輕薄了,還在這種時候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且對方還是自己曾經(jīng)的恩人! 忽然間,阿媚不掙扎了,她的雙手主動圈上他的脖子,甚至漸漸開始回應(yīng)他的吻。 璟流頓時一愣,親吻的動作停下。 阿媚卻是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她化被動為主動,橫掃他的唇舌。她的舌頭在他的嘴里游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就像是一尾狡猾的魚兒。 璟流的眉眼間浮起驚喜之色。 兩人交纏的唇舌分開,他急切地問:“你……” 阿媚趁此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冷道:“我說過從來不當(dāng)任何人的替身,方才……”她上下打量他的身體,最后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唇間溢出一抹漫不經(jīng)心的笑,“你吻技太差,我一時沒忍住教了你一次,本來是要收錢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我的指導(dǎo),看來你身板不錯臉也勉強過得去的份上,我就不收錢了?!?/br> 說到末了,她語氣特別輕佻,仿佛剛才那個吻于她而言不過是一場毫無感情的交易。 璟流面色慘白。 阿媚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又道:“以后若想找人練習(xí)吻技,恕我不奉陪,我沒這個閑工夫。”說罷,她轉(zhuǎn)身就走。 . 與此同時虛花鏡外,鐘林正暗自詫異。第二關(guān)考核的時候,為了預(yù)防有人舞弊,或者使用見不得光的手段,鐘林是全程都在看著的。然而,剛剛虛花鏡卻出了點意外,他探向璟流與阿媚的時候,竟是什么都看不到。 小童也覺得奇怪,悄聲問:“是不是他們倆人舞弊了?” 鐘林道:“不可能,虛花鏡并非凡物,乃仙界之寶。能加以干擾的,只有仙界的上仙。我們少陽派招新弟子,仙界哪一位上仙能這么無聊?” 小童問:“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鐘林也想不通,這么多年來,他也負(fù)責(zé)了好幾屆的弟子考核,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等怪事,莫非當(dāng)真是這兩人動了什么手腳?鐘林剛這么想,轉(zhuǎn)眼間又自己否認(rèn)了。虛花鏡內(nèi)是設(shè)了禁制的,一切法寶都派不上用場,除非本身便是懂得仙術(shù)的上仙。鐘林對仙界的仙君都很是崇拜,不論怎么想都想不到這一回擾亂虛花鏡考核的可不是什么仙君,正是那一位三十三重天的神君。 . 阿媚是第一個從虛花鏡里出來的。 鐘林見到阿媚的時候,眼神里添了幾分贊賞之色,這幾屆的弟子在第二關(guān)的考核當(dāng)中,就屬她的速度最快。一旁的小童檢查了阿媚的二十種花,確認(rèn)無誤后才對鐘林點了點頭。 鐘林說道:“通過考核?!?/br> 阿媚面上沒任何得意的神情,鐘林不由更為欣賞,不驕不躁,果真是根好苗子。阿媚問:“第三關(guān)考核何時開始?” 鐘林說:“明日午時?!?/br> 阿媚淡淡地應(yīng)聲,隨后往直前歇息的偏殿走去,身邊沒有人后,她的臉色終于沉下,表情難看到了極點。被一個男人強吻了,阿媚覺得除了惡心之外還是惡心,可是她妖界公主的自尊不允許她表現(xiàn)出來。寧愿是她占了他的便宜,也不愿是他占了她的便宜。 她呸了好幾口,使勁地擦著嘴唇。 “初吻竟然這么就沒了!真是氣煞我也!璟流你給我記著,占誰的便宜不好竟然來占我的,沒想到你姑奶奶是根斷腸草吧!” . 阿媚再次見到璟流的時候,是在偏殿里,眾人第二關(guān)的考核已經(jīng)結(jié)束,留下來的八名弟子再次在偏殿里稍作休息。 云川和藍(lán)松都在通過考核之列。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到阿媚身邊,藍(lán)松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說道:“好險好險,差點就通不過了,我是第七名呢。阿媚你和云川真是太厲害了,你們前兩名!方才我聽鐘林師兄身邊的小童說,這一屆里就屬你們兩個人的資質(zhì)最好……”說到此處,藍(lán)松忽然左右顧盼,道:“咦,怎么沒見到璟流?” 一直沉默的云川不屑地笑了聲:“他是第八名。” 藍(lán)松驚訝地道:“啊,怎么會?璟流的修為不是比我高嗎?” 云川道:“他臉皮厚?!?/br> 阿媚看云川一眼,云川似乎想說什么,可嘴巴張了張,始終沒說出來。等藍(lán)松出去找東西吃的時候,云川才湊到阿媚耳邊,說道:“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云川憤憤地道:“阿媚,他是不是欺負(fù)你了?方才在虛花鏡里,我大老遠(yuǎn)就看到你了,我本來想幫你找的,可是他一過去就設(shè)了結(jié)界!我知道你不開心,你不開心的時候眼神都是這樣的?!?/br> 瞧他義憤填膺的模樣,阿媚頓覺有趣,剛剛心底的懊惱都消失了幾分。 她說:“并沒什么大事。” 此時璟流走進(jìn),阿媚迅速地瞥了眼,見他面白眼青的,打心底的高興。哼,輕薄一顆毒草,是要付出代價的!方才在虛花鏡內(nèi),她化被動為主動時,不動聲色地往他嘴里送了一分毒氣,若是凡人定必死無疑,只不過璟流修為比她高,她的一分毒氣對他而言不算的什么,只是要受些苦罷了。 瞧他現(xiàn)在這副模樣,在虛花鏡內(nèi)估摸著尋了個地方設(shè)下結(jié)界偷偷地運氣解毒去了,不然不可能會是第八名出來的。 . 入夜后,剩余的八人依舊在殿內(nèi)打坐歇息。 與昨夜不同的是,今夜阿媚身邊是云川與藍(lán)松,璟流壓根兒沒位置□□來。云川下午對藍(lán)松說了幾句話,以至于現(xiàn)在藍(lán)松對璟流也頗有敵意,但凡璟流的目光往這邊瞥來,必定能見到兩道不善的視線。 阿媚一直閉目打坐,直到兩更時分才睜開眼睛。 她剛動了下,云川便警覺地睜眼,扯住阿媚的袖子。與此同時,不遠(yuǎn)處的璟流也望了過來,觸及阿媚袖上云川的手,目光頓深。 云川眼巴巴地問:“你去哪兒?” 阿媚默了下:“如廁?!?/br> 云川道:“我去守廁!” 阿媚本想問我上個茅廁你有什么好守的,眼珠子一轉(zhuǎn),卻改了口,道:“走吧。”兩人離開偏殿,穿過一條羊腸小徑時,云川忽然道:“阿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