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他真的不知道我們今天會來嗎?”高亮瞇縫著眼睛嘀咕道,“我看未必吧?” “胖子,你什么意思?能不能一次說明白,別說一半藏一半的?!卞Т髠€是個急脾氣,他和高亮雖然同事很久,但還是不習(xí)慣高亮說話的方式。 高亮也不生氣,嘴角略微翹了翹,說道:“等著,給你看點好東西?!闭f著,走到小老頭黑色的骨灰堆里,也不用家什,直接用腳在里面扒拉。我借著肖三達(dá)的眼睛看得清楚,地上的骨灰有些還閃著火星,高亮也不在乎,最后直接動手,在骨灰堆里翻來翻去的。 也就是兩三分鐘的工夫,高胖子一聲輕呼:“有了!”再看他的手上,已經(jīng)拿起來一根像針一樣的物體,可惜肖三達(dá)距離太遠(yuǎn),我從他這兒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第四十一章 傀儡 “什么東西?”濮大個、肖三達(dá)和蕭和尚他們幾個同時走過去,圍攏在高亮的身邊。濮大個也不客氣,直接從高亮的手上拿走了那個類似針一樣的物體,太陽光照在上面竟然能反射出慘白色的光芒。肖三達(dá)就站在他旁邊。距離近了,我才看清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濮大個手上的,是一根玉制的圓柱體,粗細(xì)跟禮儀專用的火柴差不多,上面還有一些花紋。濮大個看了一眼就認(rèn)出來,“守魂簪?!彼约赫f完之后,又一陣搖頭,“不對呀。陶何儒是活人,身體里面怎么會有這個東西?” 高亮嘆了口氣,說道:“誰說陶何儒死了?誰又說那堆灰就是陶何儒的?” 濮大個聽得愣了一下,他的反應(yīng)有點慢。但是肖三達(dá)馬上就明白過來了,“胖子,地上那堆不是陶何儒……是個死人,能說話,能活動,我們過來的時候,他抽的煙聞著發(fā)麻,像是尸魂草。骨頭還是黑的,媽的!是傀儡,鬼道教的傀儡術(shù)!” 高亮點點頭,又從濮大個的手上拿過了守魂簪,迎著太陽光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說道:“有尸氣,卻沒有尸毒,這個傀儡不算是成品,也就是一個臨時拿來應(yīng)付我們的。這根守魂簪在傀儡的身體里不會超過五個小時……”說著,高亮頓了一下,目光在周圍這些人的臉上環(huán)視了一圈之后,才緩緩說道,“陶何儒怎么會知道……我們五個小時后會來?” 高亮這幾句話說完,再沒有一個人說話。沉默了一會兒之后,蕭和尚猶豫了一下,才第一個開口說道:“會不會是陶何儒在我們逗留的村子里有眼線?” “眼?”高亮喃喃地重復(fù)了一遍,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對著蕭和尚笑了一下,“和尚,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可能陶何儒在村子里還真有眼線?!?/br> “眼線的事過會再說,先說陶何儒到底哪去了!”濮大個盯著高亮說道。 高亮還沒等說話,肖三達(dá)先出聲了,“如果是成品的傀儡,除了在特別的情況下,只要在他的身體里埋下一個魂魄,都不需要cao控?,F(xiàn)在這個是半成品,還無法和魂魄相融合,需要有人在附近cao控傀儡。而且cao控的人不會距離太遠(yuǎn)?!闭f著,肖三達(dá)的眼睛向不遠(yuǎn)處的一座小山看去。周圍幾乎所有的人都順著肖三達(dá)的目光看去,只有高亮若有所思地看了肖三達(dá)一眼。 濮大個跟著也看了一眼,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只是對著高亮說道:“胖子,你留兩人,在這兒守著。剩下的人跟著我過去看看。”說著,他帶著一幫人,重新上車,向著肖三達(dá)看著的地方奔去。 墳地上又只剩下肖三達(dá)、高亮和蕭和尚三個人。三人誰都沒有說話,蕭和尚掏出來一根不帶過濾嘴兒的香煙,他誰也沒讓,自顧自點上抽了幾口。他邊抽煙邊看著肖三達(dá)和高亮。過了煙癮之后,他才對著肖三達(dá)說道:“三達(dá)、高胖子,你們好像都忘了說,cao控這種傀儡,需要在視線范圍之內(nèi)吧?” 高亮笑了一下,對著肖三達(dá)說道:“三達(dá),你沒說嗎?” 肖三達(dá)哼了一聲,“我以為你說了。” 蕭和尚看著他倆,突然嘆了口氣,說道:“你們有什么事,能不能提前先和我說一下,那個陶什么的,就在附近。之前把他說得那么邪乎,感情這個骨灰盒不是你們拿著?!?/br> 高亮打了個哈哈說道:“和尚,看來陶何儒沒有我們想的那么厲害,起碼現(xiàn)在他很忌憚我們幾個?!?/br> 蕭和尚聽了,眨巴眨巴眼睛,還是聽不明白。肖三達(dá)又說道:“他應(yīng)該是事先知道我們要過來,就馬上準(zhǔn)備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半成品傀儡來糊弄我們,他自己卻藏了起來。陶何儒應(yīng)該是想能把我們糊弄走最好,糊弄不走,就上演一出自燃的好戲,讓我們以為他死了?!?/br> 說著,肖三達(dá)對著空曠的墳地喊道:“我說得對嗎?陶何儒!別在地下面藏著了,上來透透氣吧!” 肖三達(dá)的話讓蕭和尚嚇了一跳,他回頭看了看這一大片墳地,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的情況,“三達(dá),你胡……”蕭和尚剛說了幾個字,就看見有一處新墳的地里突然伸出來一只人手, 緊接著,一個人從墳地里爬了出來??匆娺@人現(xiàn)身,肖三達(dá)三人品字形站好,肖三達(dá)站在最前面,高亮和蕭和尚一左一右站在兩側(cè)。三人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從墳里爬出來的這個人。 這個人和剛才的那個傀儡一模一樣。他站起來后,也不著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后,才對著面前這三個人笑了一下,“你們……這是來上墳的?” “是啊,來上墳的。”肖三達(dá)冷冷地說道,“不過有段時間沒來了,那座墳我們忘了在哪兒了。不知道你看沒看見過,墓碑上面的名字叫陶何儒。” “呵呵!”小老頭陶何儒并沒有惱,反而還笑了幾聲,“名字聽得耳熟,我想想啊,陶何儒……想起來了,”他手一指前面不遠(yuǎn)處的一個墳?zāi)?,“在那兒!陶何儒!出來吧,有人來看你了!”他的話音剛落,手指的地方,泥土開始松動,里面還響起嘎巴嘎巴的聲音。不到一分鐘的工夫,又一個一模一樣的“陶何儒”從地下面鉆了出來。 “錯了錯了!”第一個鉆出來的陶何儒一拍腦門,說道,“看我這記性,記錯了,對不住啊,是在這兒!在這兒!在這兒!在這兒……”他的手不停地指著周圍的墳?zāi)?。?jīng)他這一番“指點”,周圍二三十個墳?zāi)估镪戧懤m(xù)續(xù)有人從里面爬出來,每個人都和陶何儒長得一模一樣。 肖三達(dá)他們?nèi)四樕悬c發(fā)青,蕭和尚已經(jīng)將骨灰盒打開了一道縫,正要將手伸進(jìn)去時,被高亮攔住了。高胖子按住了骨灰盒的蓋子,沖著蕭和尚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再看看,還不到時候。” 第一個出來的“陶何儒”笑呵呵地對肖三達(dá)說道:“你看看這里有沒有你要找的人,要是沒有,我再幫你找,多了沒有,最多也就是能幫你找到一千幾百個人。” 肖三達(dá)沒有說話,只是把手里的量天尺又緊緊地握住了。第一個出來的“陶何儒”還是笑嘻嘻的,沖著肖三達(dá)一齜牙,“你手里的那把尺子我認(rèn)得,是宗教委員會會長閩天宗的吧?上面的那個崩口你看見了嗎?是我留下的——閩天宗好像還沒死,聽說去了臺灣,唉,我那時的老家伙也沒有幾個了?!?/br> 陶何儒說得有些傷感,嘆了口氣后,又說道:“看在這把尺子的面子上,我今天不難為你們,你們回去就說沒有找到我,這件事就拉倒吧?!?/br> “拉到?”肖三達(dá)冷哼了一聲,“別開玩笑了,我說了我們是來給陶何儒上墳的,今天不管怎么樣,墳地里一定要埋上這個叫陶何儒的?!?/br> “這里這么多的陶何儒,你想要埋哪一個?”距離他們?nèi)齻€人最近的一個“陶何儒”笑嘻嘻地說道。 “埋我吧,我個子小,不占地方,你填土也省事兒。”后面一個“陶何儒”嚷嚷道。 他旁邊另外一個“陶何儒”說道:“埋我吧,我們高矮胖瘦都一樣,埋誰都一樣,您受累把我埋上吧?!?/br> 后面又是一個“陶何儒”喊道:“先埋我,我自己填土……”他話沒說完,前后左右?guī)资畟€陶何儒都喊了起來,“埋我!先埋我!”說著喊著,幾十個陶何儒向著肖三達(dá)三個人圍了過來,把三人逼得連連后退。 不過這三人怎么說,也是見過一些世面的。看見“陶何儒”們越逼越近,蕭和尚向著他們一揮手,又是一團(tuán)紅色的粉末從他的袖子里撒出來。最前面那四五個“陶何儒”被撒了個滿頭滿臉。隨即這四五個人哀嚎著倒在地上,他們臉上接觸到紅色粉末的地方,瞬間起來密密麻麻的小水泡,小水泡連成了大水泡,幾秒鐘后大水泡破裂,和第一個小老頭“陶何儒”的結(jié)局一樣,這四五個“陶何儒”在地上翻滾了幾秒鐘后,變成了幾堆飛灰。 蕭和尚撒的紅色粉末是什么東西?我在民調(diào)局沒見過,也沒聽蕭和尚說起過,如果我能回去,無論如何也要向他要一點防身。 可惜這紅色的粉末實在太少,蕭和尚左右衣袖里都藏了一些,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盡。他再揮衣袖,就什么也撒不出來了。 “陶何儒”們只是頓了一頓,見到蕭和尚衣袖空了的時候,他們又是向這邊靠攏。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一聲槍響:“啪!”一個“陶何儒”的腦門中槍,仰面栽倒。開槍的是高亮,他的手里面握著一把特殊的五四手槍(我看得清楚,這把手槍上面也有類似現(xiàn)在民調(diào)局最新式武器的符文,應(yīng)該算是民調(diào)局內(nèi),特制手槍的雛形)。對著“陶何儒”又是六槍,轉(zhuǎn)眼之間,七名“陶何儒”倒地,一攤黑血從七人的腦門中流了出來,這七人再也沒有爬起來。 高亮換了一個彈夾,馬上就又是一梭子,轉(zhuǎn)眼之間,“陶何儒”們就倒了一大半。 “不錯嘛,小看你們了?!弊詈竺孀筮呉粋€陶何儒突然拍起巴掌,他繼續(xù)說道,“看來這點‘陶何儒’,不夠你們折騰的,這些傀儡制作不易,算了吧,還是我親自來吧?!?/br> “啪!”他話剛說了一半,高亮的槍就響了,說話的陶何儒應(yīng)聲倒地??匆娮约阂粯屆校吡恋拿碱^反而皺得厲害了,“還以為他是正主,他奶奶的,沒有一個是真的,陶何儒想玩什么?” “都說了,這些傀儡制作得不容易了?!爆F(xiàn)在地面上站著的也就是四五個“陶何儒”,其中一個笑嘻嘻地說道。 高亮沒有打算廢話,抬手就是一槍。“陶何儒”頭部中槍,仰面栽倒。高亮將彈夾里最后幾發(fā)子彈打光,槍聲響起,地面上僅剩的“陶何儒”全部倒地。 “你們倆在這兒待著,我過去看看?!笨粗鴿M地的陶何儒,肖三達(dá)走過去挨個看了看。走了一圈之后,他回頭說道:“都是傀儡,陶何儒不在里面?!?/br> 蕭和尚和高亮沒有過去。蕭和尚小心翼翼地抱著骨灰盒不敢輕易亂動,而高亮的子彈已經(jīng)打光,他將手槍收了起來,看著那個骨灰盒猶豫了一下,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和肖三達(dá)一起過去。 肖三達(dá)越走越遠(yuǎn),一個墳地接著一個墳地仔細(xì)地查看著。借著他的目光我看得清楚,肖三達(dá)只是對一些陰氣異常的墳?zāi)固貏e感興趣。他看的方式很獨特,只是觀察墳?zāi)怪嘘帤鈱α鞯淖兓?,反而對于異常陰氣的根源不感興趣。 走了能有百十來米,我能感到肖三達(dá)是在找什么東西,只是他越走心里越?jīng)]底,已經(jīng)開始有了向回走的沖動。直到他看見了角落里一個十分破落的墳?zāi)埂?/br> 這個墳?zāi)沟哪觐^不短了,墓碑上面的碑文被風(fēng)雨侵蝕得相當(dāng)嚴(yán)重,已經(jīng)看不清這個墳?zāi)沟闹魅说降资钦l了。肖三達(dá)第一眼看這個墳?zāi)共]有看出來什么特殊的地方,反倒是借住在他身體里的我,一眼就看出不對來。 這個墳?zāi)沟年帤馐堑怪蚶镂模瑒e的墳?zāi)苟际顷帤鈴睦锿饴l(fā),而這座墳?zāi)沟年帤怆m然不是異常的強(qiáng)大,但是運行的方向正好相反,是從外向內(nèi)慢慢地吸收陰氣。由于它吸收陰氣的速度相當(dāng)緩慢,又是在中午時分,陽盛陰衰,就算肖三達(dá)錯過去也沒有什么稀奇。 肖三達(dá)本來已經(jīng)走過了這個墳?zāi)?,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一動,回頭又看了這墳?zāi)挂谎?。這一次他看得仔細(xì),一眼就看出了這墳?zāi)沟膯栴}。 “在這兒嗎?”肖三達(dá)喃喃自語,用手中的量天尺在墳?zāi)沟闹車抢_來。 “三達(dá)!有什么不對的嗎?”高亮向肖三達(dá)大喊道,看架勢,他想要過來跟著看一看。肖三達(dá)回頭向高亮和蕭和尚擺擺手,“沒事,你不用過來?!彼拕倓傉f完,從這個墳?zāi)沟哪嗤晾锩偷嘏莱鰜硪粋€人。肖三達(dá)正在和高亮說話,等他反應(yīng)過來,墳?zāi)估锱艹鰜淼倪@個人已經(jīng)站到了他的眼前。 肖三達(dá)的反應(yīng)極快,回頭時已經(jīng)將量天尺舉起來砸到這人的腦袋上。這一下就算砸到石板,也會當(dāng)場將石板砸得四分五裂??稍业竭@人的腦袋上,只聽嘭的一聲,量天尺反而被震得飛出去十幾米遠(yuǎn),被砸的那個人倒是像沒事人一樣。 又是一個陶何儒!這個陶何儒冷笑了一下,說道:“我不是說了嗎?這把尺子的豁口是我干的,它對我沒用?!?/br> 肖三達(dá)再想掏槍已經(jīng)來不及了,陶何儒一把將他的脖子掐住,拖到自己的嘴邊。我聽到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膽子倒是不小,不過不是單單為了殺我吧?哼哼!”他又是一陣?yán)湫?,把聲音又壓低了幾度說道,“天理圖?” 第四十二章 陰壁 肖三達(dá)這時已經(jīng)說不出來話了。他一臉的醬紅色,額頭上已經(jīng)暴起了青筋。陶何儒的臉幾乎貼在了他的臉上,兩雙眼睛瞪在一起,也算是真正的四目相對了。 陶何儒看著肖三達(dá)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都是為了天理圖。以前宗教委員會是這樣,現(xiàn)在你們還是這樣,你們以為我死了就能拿到天理圖了嗎!”肖三達(dá)滿臉醬紅,想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陶何儒一只手掐著肖三達(dá)的脖子,只要手上加一把勁,就能掐斷他的脖子。要不是在幾十年后的河床底下,看見了還活了一陣的肖三達(dá),我現(xiàn)在一準(zhǔn)以為肖三達(dá)就要這么交待了。 陶何儒在肖三達(dá)的耳邊說道:“天理圖就在這個南山墓地里,你死后變鬼再來好好找吧?!闭f完陶何儒眼中精光一閃,眼見他手上就要發(fā)力,就在這時,耳邊一陣惡風(fēng)聲響起,陶何儒回頭時,蕭和尚已經(jīng)舉著一個墓碑砸了過來。 陶何儒來不及躲閃,咚的一聲,頭頂被墓碑砸了個實實惠惠。蕭和尚使了吃奶的勁,墓碑碎成了五六塊,陶何儒被砸得當(dāng)場坐到了地上。他手一松,把肖三達(dá)摔到了地上。 沒等陶何儒明白過來,高亮抱著第二塊石碑也到了,幾乎和蕭和尚剛才的動作一模一樣,又是咚的一聲,陶何儒被砸得躺到了地上。 “咳咳咳咳……”肖三達(dá)爬了起來,他好像傷到了氣管,彎著腰一陣狂咳。高亮和蕭和尚也不說話,拉起肖三達(dá)就向墓地外面跑去。片刻的工夫,他們跑出去百十米遠(yuǎn)。 這時,陶何儒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看著三人的背影,他冷笑了一聲,嘴里默念出一串生澀的音節(jié),隨著這句音節(jié)出口,空氣中突然多了一層寒氣。以陶何儒為中心,這層寒氣越來越濃。 念到一半的時候,陶何儒突然停住了,他眼睛盯著腳底下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骨灰盒子。這個骨灰盒是剛才用石碑砸他的人留下的,一絲青煙正伴著淡淡的硫磺味從骨灰盒里散發(fā)了出來。陶何儒心里突然緊了一下,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在他心里涌現(xiàn)出來。 已經(jīng)容不得陶何儒多想,轟!一聲巨響,骨灰盒里爆發(fā)出一股巨大的力量,隨即形成一個大火球?qū)⑻蘸稳寰砹诉M(jìn)去。 爆炸的威力實在太大,火球伴隨著濃煙升起,將陶何儒籠罩在里面,氣浪甚至將二三百米遠(yuǎn)外的肖三達(dá)三人掀了個跟頭??粗蘸稳宕牡胤揭呀?jīng)成了一片火海,蕭和尚心有余悸,轉(zhuǎn)頭瞪著高亮說道:“高胖子,用得著這樣嗎?你加了多少炸藥?你以為你在做原子彈嗎?下次再有這樣的東西,你自己抱著!” 高亮沒有理他,他似乎對爆炸的效果還不是很滿意。高胖子盯著眼前那一片火海嘀咕道:“差哪兒呢?怎么沒有蘑菇云呢?” 肖三達(dá)看著陶何儒被吞噬在火海里,整個人都呆住了,隨即他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從地上跳起來,沖著那一片火海跑了過去。蕭和尚和高亮都嚇了一跳,急忙連拉帶拽地按住了肖三達(dá)。 開始還以為他是中了陶何儒的招,但是看肖三達(dá)的眼神沒有散,不像是被什么沖了體。 “你找死啊!肖三達(dá),你就算活夠了,也不用和陶何儒一起并骨吧?!笔捄蜕袑χと_(dá)吼道。肖三達(dá)就像沒有聽到一樣,掙扎著還想要沖過去,蕭和尚火了,一巴掌扇在肖三達(dá)的臉上。這一巴掌好像把他打醒了。肖三達(dá)愣愣地看著蕭和尚,喘了幾口粗氣之后,他才恢復(fù)了正常。 我能感到在肖三達(dá)的心里面,充斥了一種極度不甘心的情緒,仿佛一件已經(jīng)得到手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一樣。 “肖三達(dá),你……”蕭和尚的氣還沒有順,他還想對肖三達(dá)說點什么,卻突然閉上了嘴。 原本被火球烤得炙熱的空氣突然冷卻了下來,溫度好像突然間降了十幾度,地面上慢慢開始結(jié)了一層白霜。蕭和尚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凍得直打哆嗦,“怎……么……回……事?” 再看高亮,他的臉色也變得鐵青。蕭和尚知道又出了變化,順著高亮的目光看去,剛才沖天的大火竟然無聲無息地熄滅了,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正站在那里,目無表情地看著他們?nèi)齻€人。 這人身上的衣褲已經(jīng)被大火燒成了灰燼,不光是衣服,就連他身上所有的毛發(fā),例如頭發(fā)、眉毛、睫毛以及所有的體毛被燒得干干凈凈。不過就算這樣,還是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正是剛才應(yīng)該葬身火海的陶何儒。 看清了是陶何儒的同時,蕭和尚和高亮沒有絲毫猶豫,轉(zhuǎn)身就跑。肖三達(dá)倒是微微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一咬牙,轉(zhuǎn)身緊緊地跟在了蕭和尚和高亮的身后。 陶何儒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nèi)嗽脚茉竭h(yuǎn)。就在即將跑出墓地的范圍內(nèi)時,突然從地下伸出無數(shù)只慘白的人手。高亮和蕭和尚沒有防備,這些人手突然抓住他二人的腳脖子,把他們倆絆倒。隨后又在他們身邊伸出幾十只手,將他倆扣在了地上。 肖三達(dá)跟在他們后邊,看見了這個場面,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混著唾液將一大口舌尖血對著抓住蕭和尚和高亮的手掌噴了出去。這些人手濺到后,就像是被硫酸潑到一樣,起了一陣白煙,抓住他倆的力道也小了,高亮和肖三達(dá)趁機(jī)掙脫。 三人沒敢耽擱,繼續(xù)向墓地外面跑去,蕭和尚跑在最前面。眼見就要出了墓地的范圍時,蕭和尚突然咚的一聲摔到了地上。這一下子摔得不輕,蕭和尚緩了幾秒鐘,才重新站了起來。 “前面是陰壁!出不去了。”蕭和尚哭喪著臉說道。肖三達(dá)已經(jīng)跑到蕭和尚摔倒的地方,他伸手在空中劃了一下,果然手伸到前面時,就被一個無形的墻壁擋住了,就像是麒麟醫(yī)學(xué)院的地下室里,遇到的那個無形的大門一樣。 “現(xiàn)在怎么辦?”蕭和尚看著高亮和肖三達(dá)說道。 高亮和肖三達(dá)還沒等說出什么,墓地里響起了那一個人說話的聲音:“怎么辦?我告訴你們該怎么辦。你們?nèi)齻€都留在這里,我親手把你們的魂魄抽出來,把你們練成我的傀儡?!闭f話的這個人正是陶何儒。也沒看見他的嘴動,但是整個墓地都響起來他說話的聲音。 陶何儒慢慢地向三人走過來。他走得并不快,只不過看著他一絲不掛、有皮沒毛的樣子有些滑稽,但是肖三達(dá)三人實在沒有想笑的心情。 不過肖三達(dá)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看似緊張卻不慌亂。看著陶何儒向他們走過來,三人同時向三個方向快速分散開。這三人好像提前排練過多少次一樣,幾乎同時將手指咬破,每經(jīng)過一個墳?zāi)?,都會將指尖的鮮血涂抹在墓碑或者墳頭上。 看著他們?nèi)齻€分散開來,陶何儒倒是愣了一下,目光分別在他們?nèi)瞬粩嘧兓奈恢蒙项┝藥籽?。這三個人根本就沒有要破陰壁的意思,雖然能察覺到他們這種看似毫無章法的行為并不簡單,但是偏偏就看不出來肖三達(dá)他們?nèi)说囊鈭D。 除了陶何儒身邊幾十米的位置,和剛才著火的地方之外,肖三達(dá)他們?nèi)齻€幾乎將整個墓地跑了個遍。陶何儒開始還只是冷冷地看著,并沒有什么動作。鬼道教以血為本,剛才的大火雖然沒有給他造成什么外傷,但是劇烈的高溫還是將他體內(nèi)的鮮血蒸發(fā)了相當(dāng)一部分。陶何儒已經(jīng)傷了元氣。 因為不知道肖三達(dá)手上還有沒有類似的殺手锏,所以陶何儒都是試探著走幾步。沒想到竟然形成了麻稈打狼的局面。 看著這三個人跑來跑去,陶何儒的心里也越來越?jīng)]有底,最后他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猴子戲耍完了嗎?是不是到了該敲鑼收錢的時候了?”說完,陶何儒一一看了一遍這三個人,最后目光停留在肖三達(dá)的臉上,說道,“你們是要錢呢?還是要天理圖?” 蕭和尚和高亮二人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有肖三達(dá)聽見“天理圖”三個字,眼睛里面的瞳孔竟然縮小了一圈。 蕭和尚倒是不在乎,對著陶何儒哼了一聲后,說道:“你敢給,我們就敢要!”他說話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高亮正皺著眉頭看著肖三達(dá)。 “好!我給你們,就看你們敢不敢拿。”陶何儒說著,還有意無意地看了肖三達(d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