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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昭華未央在線閱讀 - 第63節(jié)

第63節(jié)

    謝懷德看著馮氏出去,這才與馬氏道:“母親累了回家罷。”馬氏張口結(jié)舌地看著謝懷德冷淡的模樣,由著謝懷德將她扶起來,送出齊家的大門塞進(jìn)轎子。待得轎簾落下來,馬氏才醒過神來就要哭鬧,謝懷德已道:“母親若是要兒子丟官,盡管哭。”這話一說,便將馬氏嚇得收了聲,到底心中委屈,一路上不住地抽噎。又覺著從前一直乖巧懂事孝順的謝懷德如今變了一個人一般,定然是娶的媳婦兒梁氏不賢不孝的緣故!便將一腔怨恨都算在了梁氏身上,無如想想梁氏來歷,拿捏了她就是得罪了臨安候與圣上,馬氏也只得將這口氣忍下。

    馬氏轉(zhuǎn)念一想,卻是梁氏不好拿捏,馮氏卻是沒甚來歷的,便預(yù)備著將一口氣都出在馮氏身上,不想自家卻是先叫人發(fā)作了。

    卻是謝逢春也得著馬氏去了女婿家鬧事的信,當(dāng)時便砸了個粉彩茶盞,正要叫長史出門將夫人請回來,便聽著兩個兒媳婦已趕了過去,這才松了口氣,這時看著馬氏進(jìn)得房門便冷笑道:“夫人今日好大威風(fēng)。”

    馬氏見著謝逢春便想起翠樓與孟姨娘相像的事來,冷笑道:“我哪里來的威風(fēng),倒是你那兒媳婦才是好大威風(fēng)!”她這話才出了口,馮氏已在馬氏跟前跪了:“媳婦不敢?!瘪T氏一跪,一旁身為次子媳婦的梁氏也一塊兒跪倒。馬氏叫兩個媳婦這一跪原本想好的說辭便噎住了,頓了頓才道:“你們不敢還能支使我的人,你們?nèi)羰歉?,可不是連我的主也要做了?!”

    謝逢春看著馬氏還不知錯,先將她指了指,再與兩個兒媳婦道:“你們先回去?!瘪T氏與梁氏答應(yīng)一聲,站起身來與馬氏福了福,齊齊退了出去。

    馬氏看著謝逢春不叫兒媳婦聽她教訓(xùn),一抬手將幾上的茶盞拂落在地,冷笑道:“我知道你的心?。〔贿^是看那小賤人生得似你的心尖子,所以你心疼她。不許我與她計(jì)較?可是這樣?!早知如此,你如何不自己納了她?白白將這么個嬌嫩的小美人讓與人去,我也替你心疼可惜!”

    馬氏的話音未落臉上已著了一掌,卻是謝逢春聽這話十分不像。旁的也就罷了,翠樓即像孟姨娘,那與玉娘多少也有幾分相像,莫說他納了這么一個小星,只消他動過這個念頭,,一家子只怕都要去死上一死,當(dāng)時便出了手。

    馬氏與謝逢春成婚這些年雖多有齷蹉,可動手也少,何況這回馬氏自覺十分占理,叫謝逢春打了這一掌,怎么甘心,跺了跺腳道:“我在哪里說錯了?為著個外道的狐貍精你竟打我!我今日叫你白打了,我也不活了!”一面叫一面往謝逢春懷里撞。事出倉促,一旁的謝懷德阻止不及,馬氏已一頭撞進(jìn)了謝逢春懷中,頭上釵環(huán)紛紛墜地。

    謝逢春也是叫酒色虛淘了身子的,叫馬氏一撞便站不住腳,頓時向后倒退了幾步,還是謝懷德扶了才將將站住身子。馬氏得了這回手,還要再撕扯謝逢春衣裳,叫謝懷德抱住了,馬氏嚷道:“你也要幫著你爹欺負(fù)我嗎?”

    謝逢春怒急,一面整理衣裳,又指著馬氏道:“你還以為你有理嗎?月娘會落在今日這個境地,都是你的過錯,你竟有臉來與我來裝個慈母樣?!若不是你一味縱著月娘,縱得她那樣不知進(jìn)退分寸,惹得婆婆不喜,丈夫不愛,月娘如何會有今日?!你女兒即不肯叫人進(jìn)房,難不成你還要人家絕后?!虧你也有臉去鬧!若我是你,早自己一根繩子吊死了!”

    馬氏叫謝逢春暴風(fēng)驟雨般地一頓兒罵,先是楞了神,待得看著謝逢春要走出去,這才回過神來,正要趕上去與謝逢春糾纏,便聽著謝逢春與謝懷德道:“你母親感染了風(fēng)寒,要靜養(yǎng),別叫你母親出去走動,也別叫人叫她。”竟是將馬氏禁足了。

    馬氏只覺她從前最疼愛謝懷德這個兒子,如今自然該是謝懷德回報(bào)她,不想謝懷德卻是嘆了口氣,輕聲道:“母親請想一想,您這回若是得了手,這是齊瑱頭一個孩子,他豈有不傷心的?您是他岳母,他自然不能將您如何,可二meimei呢?”

    若是叫馬氏得了手,依著齊瑱那性子只怕就要翻臉。齊瑱固然不能將馬氏如何,可月娘是他的妻子,他若是打算報(bào)復(fù)在月娘身上,月娘豈不是一世受苦?這還是好的,若是齊瑱左性發(fā)了,反投到對家去,將翠樓與玉娘相似的話漏一漏,那時才是悔之無及!只后面的話不好與馬氏直說罷了。

    謝懷德這一番話說得馬氏怔得一怔,將拉扯謝懷德的手松了開來,眼睜睜地看著謝懷德出去,又看著房門慢慢地闔上,一時竟有眾叛親離之感,這才覺得后悔起來。

    要說馬氏這一場鬧也未出什么大事兒,可因她是盛寵不衰的昭賢妃之母,昭賢妃在宮中擅寵將乾元帝把持得牢牢的,除了她之外,上至李皇后高貴妃下至各御女寶林才人等都捱不著乾元帝的邊,雖無其他過犯,到底也叫那些御史們瞧著不入眼。只玉娘行事謹(jǐn)慎安分,對頭們與御史抓不住她的把柄,好容易看著馬氏犯了這樣的錯,怎么肯輕易放過。

    次日乾元帝就接著上書,參劾馬氏身為承恩候夫人,青天白日地鬧上女婿的家門,管起了女婿的房里事,這自然是仗著昭賢妃的勢派,這等無理無禮狂妄,這是辜負(fù)了圣恩,連著承恩候也有個不能齊家,何顏忝居爵位的罪名。

    ☆、第200章 宣召

    馮氏與梁氏兩個二人昨夜叫各自的丈夫叮囑了,務(wù)令今日進(jìn)宮將此事的前因后果,如何處置的都告訴昭賢妃,好叫昭賢妃有個防備,是以宮門才開,馮氏便遞貼求見。

    如今未央宮中事務(wù)都握在昭賢妃手上,看著昭賢妃娘家嫂子一早求見,內(nèi)侍們哪有不上心的?趕著送到合歡殿來,玉娘見如此之早,又是妯娌倆聯(lián)袂而來,便知有事,當(dāng)即宣見。

    馮氏與梁氏妯娌兩個進(jìn)得合歡殿便下跪請罪,將昨日馬氏那一番鬧騰與玉娘回了,馮氏滿面羞慚地道:“都是妾等無能,不能勸阻夫人?!绷菏弦嗟溃骸肮钾?fù)娘娘信賴,妾等羞愧。”

    玉娘雖早知翠樓其人,因想著月娘也不在京中,即無嫡妻,翠樓不過是齊瑱的妾室,只消齊瑱還想做官兒,便不會叫翠樓在外走動交際,倒也不大緊要。且齊瑱與月娘議婚時,玉娘還在家,也聽謝懷德提過齊瑱其人,知道他雖年紀(jì)較謝懷德還小些,卻是個有見識能掌事的,不會糊涂至寵妾滅妻的地步。不想齊瑱這頭沒出事,馬氏卻又鬧騰起來。

    說來玉娘還是阿嫮時,叫沈如蘭養(yǎng)得嬌慣,性子剛烈跋扈,凡事不肯讓人,自遭沈家傾覆之后,性子看似沉穩(wěn)了下來,可從前養(yǎng)成的性子哪是這么容易就改了的,且乾元帝也肯縱著她,是以本性上依舊是那個阿嫮。這時聽著馬氏竟把京都當(dāng)做了陽谷城,謝家這許多人竟看不住她,就有些惱。

    馮氏與梁氏兩個都是善看顏色的,見玉娘雖是臉色如常,眉間卻是飛快地一蹙,橫波目中掠過些不耐,就知道玉娘不喜歡,妯娌兩個對視了眼,將頭低得抵在了地毯上。

    玉娘含著怒氣將馮氏梁氏兩個看過,馮氏身上有三品誥命,進(jìn)宮請安回事也不出奇,可梁氏母家雖有些身份,而她的丈夫謝懷德如今不過是個庶吉士,梁氏身上尚無誥命,除著婚后第二日進(jìn)宮謝恩之外,再沒進(jìn)過宮門,這回竟隨著馮氏一塊兒進(jìn)宮,多半兒有話要回。玉娘忍了忍怒氣,轉(zhuǎn)向梁氏道: “可是二哥哥有什么話要說?!?/br>
    梁氏為人雖鎮(zhèn)定,可聽著玉娘這句,也不由得驚訝,不禁抬頭瞧了眼玉娘,心下暗服:“片刻之間就能斷明情勢,可見這位昭賢妃之聰慧明敏,怪道她能將圣上牢牢握在手上?!碑?dāng)下愈發(fā)恭敬地道:“今日妾隨謝淑人給娘娘請安前拙夫千叮萬囑,務(wù)請娘娘放心。那齊翰林是個明白事理的人?!?/br>
    原是昨日謝懷德將馬氏掇回承恩候府之后,立時往書房去,謝顯榮謝逢春父子三個關(guān)門商議了回。

    謝懷德與齊瑱素有同窗之誼,雖因月娘一事疏遠(yuǎn)冷淡了些,到底還有些交情,便由謝懷德親去與齊瑱賠個情,只消翠樓無大礙,只消齊伯年不想換個兒媳婦,齊瑱再不喜歡月娘也不會休妻。即不會休妻那與謝家也不會真扯破臉,倒是沒大礙,只是馬氏這里有些不妥。

    從前的馬氏雖有些跋扈,不肯順從謝逢春是有的,兩個兒子的話她還是肯聽的,尤其是謝懷德,從前他說上一句,比人說上十句都有用??勺騼壕故沁B他的話也不大中用了,只怕是叫人吹捧得以為自家是皇親國戚了。旁的也就罷了,京中多的是官員貴胄,便是親王郡王公主郡主也不少,若是再由著馬氏性子來,今日是得罪女婿,明兒不知道就要得罪了哪個不能得罪的宗室,萬一連累了宮里的玉娘,到時才是悔之無及。

    依著謝逢春的本心是要將馬氏送回老家去,也免得在京中惹禍。還是謝顯榮與謝懷德兩個將謝逢春勸住了,只說是以馬氏如今的性子,若是將她送回去,到時天高地遠(yuǎn)的,少了人管束勸導(dǎo),再叫人一奉承唆使,還不曉得會闖出什么禍來。倒不如就放在眼前,還好看顧。

    父子三個商議定了,謝懷德趕往齊瑱處,不敢說郎舅情分,只借著同窗之誼來賠罪。好在翠樓雖受了一番驚嚇恐懼,倒是沒甚大礙,都不需臥床養(yǎng)胎,謝懷德再賠了一回罪,又將馬氏的愛女之心剖白了番。齊瑱雖惱怒馬氏,叫謝懷德這一番呈情說得不好意思,又自知有些愧對月娘,便也肯退讓,卻說了若是馬氏再仗著岳母身份來胡攪,便怪不得他這個女婿云云。謝懷德也知這回是馬氏過了,滿口諾諾,允了馬氏日后再不管齊瑱與月娘的事,這才將此事揭過。

    而這里的一番交涉中的細(xì)節(jié),謝懷德親自交代了與梁氏。原本梁氏要轉(zhuǎn)述與馮氏聽,又怕轉(zhuǎn)述中遺漏了甚,或者昭賢妃有什么話要交代,馮氏說與謝懷德也不便,索性就由馮氏帶著梁氏進(jìn)宮。這時聽著玉娘問話,梁氏便膝行幾步向前,行到玉娘面前,低聲將事與玉娘說畢這才退回來,依舊在原地跪好。

    玉娘這才道:“此事與你們無涉,婆母要做什么,哪是兒媳婦能攔得住的。起來罷,賜坐?!瘪T氏與梁氏兩個謝過玉娘站起身來,一旁的宮女搬過兩只錦凳來,馮氏梁氏正要坐下,就看著金盛從外腳步匆匆地進(jìn)來:“娘娘,椒房殿的黃女官過來了。”

    玉娘聽著黃女官過來,,知道那是李皇后知道了外頭的事,尋機(jī)發(fā)難,不由得眉間一松:“宣?!苯鹗⑦隽寺暎顺鋈髡冱S女官。

    少刻黃女官走了進(jìn)來,臉上含些笑與玉娘行禮。玉娘不待她蹲下身已道:“免?!秉S女官也就站直身,臉上笑得愈發(fā)謙卑,道是:“昭賢妃娘娘,殿下宣您這就過去?!庇衲稂c(diǎn)了點(diǎn)頭,才要叫馮氏與梁氏回去,黃女官已道:“殿下還宣了謝淑人與謝太太?!?/br>
    馮氏與梁氏兩個聽著皇后宣召,不由同時對玉娘看去,卻見玉娘口角若有若無地含了些笑意:“殿下難得見外命婦,你們倒是有福。” 垂手立在一便的黃女官聽著玉娘這話,臉上的笑淡了些,立時又恢復(fù)如常道:“娘娘說的是。”玉娘又道:“請黃女官稍候,容我換身衣裳?!秉S女官哪里敢說個不字,自然答應(yīng),好在玉娘衣裳也換得快,片刻就出來了。黃女官雖是四品女官,在玉娘面前也不敢以女官自居,親自服侍著玉娘上了軟輿。

    又說玉娘往椒房殿自有軟輿,可馮氏與梁氏卻靠步行,雖都有大毛的大氅裹著,可臉卻擋不住,一路走過去兩張臉還是叫朔風(fēng)吹得通紅,再被椒房殿的地龍一蒸,臉上的妝都有些花了,也沒處整理,只得隨在玉娘身后拜見李皇后。

    李皇后坐在寶座上,看著玉娘,馮氏梁氏三個款款地過來。打頭的玉娘云鬟峨峨,延頸秀項(xiàng),體態(tài)綽約,行止間翩若驚鴻,仿佛游龍,哪里有半分妃子該有的恭敬模樣,倒像她才是這椒房殿的主人一般。

    要說李皇后李媛其人也是貴女出身,從小兒的教導(dǎo)并不差,唯有一點(diǎn),她母親唐氏只以為以她們護(hù)國公的家世,無論嫁著哪個丈夫,都得容讓李媛幾分,是以教養(yǎng)得李媛頗為率性,雖心底不壞卻是一點(diǎn)子算計(jì)也沒有。若是真嫁與平常人家,哪怕一般是公侯人家,她捏著正妻身份,國公母家,丈夫便是不喜歡也不能將她如何,偏做了太子妃,皇后。做太子妃時,乾元帝上頭還有永興帝在,乾元帝雖不喜李媛也不得不裝個夫婦和睦的模樣出來。待得永興帝山陵崩,乾元帝頭上再無壓制,肆意任性起來便苦了李媛。

    李媛一無有皇帝支持,二又不曾生育,她下面的高貴妃卻有寵有子,唐氏與李媛都覺得李媛的皇后位搖搖欲墜。唐氏這才建議李媛引進(jìn)新人來與高貴妃分寵,于是有了那一回采選,玉娘便是借著這回采選進(jìn)的宮。

    可高貴妃得寵時,李媛雖不得乾元帝喜歡,乾元帝還不會一點(diǎn)情面也不給她留,初一十五的也往椒房殿來,宮務(wù)也放在皇后手上。自從乾元帝得著玉娘,連著高貴妃也靠后,何況李皇后,只消玉娘露出一絲委屈來,在乾元帝眼中不分青紅皂白都是李皇后的錯。

    這些年來李皇后真可說是動輒得咎,好容易才養(yǎng)著的皇五子景寧也叫玉娘搶了去不說,連宮務(wù)也把著不放,李皇后也可算是忍無可忍,好容易看著昭賢妃的母家出了事兒,李皇后哪里肯放過這個機(jī)會,又探聽著玉娘見了家人,索性將馮氏與梁氏一塊兒召了過來。

    這是看著玉娘口稱妾在眼前跪倒,李皇后口角一翹,向前傾了傾聲道:“賢妃說什么?我怎么聽不著?”

    玉娘那般機(jī)敏,在李皇后宣她與馮氏梁氏同來椒房殿時便知是為什么。這也是她向乾元帝進(jìn)言將李皇后放出來時期望的,玉娘不怕李皇后生事,只怕李皇后安分了,是以李皇后今日宣召,真可說是正中下懷,看著李皇后這樣故作姿態(tài),故意緩緩地道:“妾、合歡殿昭賢妃謝氏參見殿下?!?/br>
    作者有話要說:  要是阿冪說,阿冪碼字時睡著了,你們會笑阿冪嗎?

    ☆、第201章 賤人

    李皇后俯視了會玉娘,又將眼光朝著玉娘身后的馮氏梁氏看了看,轉(zhuǎn)向梁氏道:“這位想是兵部之女了?從前宮宴時,你隨著臨安候夫人進(jìn)宮過?!甭犞@話,梁氏不禁驚愕地抬了抬頭:她是兵部尚書之女不差,臨安候是她舅公也不差,可如今她已是謝懷德的妻子,以李皇后的身份教養(yǎng)見識如何不知女子出嫁從夫的道理?如今李皇后只提她母家而不說夫家,分明是瞧不上謝家,而謝家是昭賢妃的母家,想是李皇后借著她來削昭賢妃的臉面。

    梁氏想在這里也就明白了,她身為謝家婦自要回護(hù)謝家,便回道:“妾謝梁氏見過殿下?!崩罨屎缶偷戎菏线@話,當(dāng)時便冷笑道:“原來你已是謝家婦了,我這里不見你進(jìn)宮謝恩,還以為你不曾嫁?!?/br>
    原是謝懷德與梁氏這門親事,是乾元帝為著給玉娘做臉,請平安大長公主保媒又親自下旨賜婚方才做成,故此謝懷德與梁氏成婚的次日依例進(jìn)宮謝恩,李皇后是乾元帝的元后,梁氏也該先來與李皇后謝恩,再去給昭賢妃請安,當(dāng)時因李皇后叫乾元帝禁在椒房殿“養(yǎng)病”,這事兒竟就“疏忽”了,叫李皇后捉著錯漏,選在這時發(fā)作。

    說來梁氏當(dāng)時也有些疑惑,如何不去給李皇后請安,便是她病著,在椒房殿外磕個頭也算是守了規(guī)矩,不想馮氏不說,便是昭賢妃也不提。梁氏當(dāng)時新嫁,又不知玉娘脾氣如何敢提。這會子聽著李皇后發(fā)難,到底不敢叫昭賢妃擔(dān)了干系去,正要請罪,就聽著昭賢妃緩聲緩氣地道:“殿下當(dāng)日病著,圣上關(guān)愛殿下,闔宮上下大事小事都不許打擾殿下靜養(yǎng),是以妾才不叫他們打擾殿下。殿下即怪,妾不敢辯,甘愿領(lǐng)過,請殿下恕罪。”

    這話中的輕慢嘲諷,只消是個曉得些帝后相處內(nèi)情的都能聽出來,何況是李皇后本人,叫玉娘這一段話刺得手上都微微發(fā)抖起來。一旁的梁氏也沒想著昭賢妃能搶在她前攬下過失,更沒想著,這過失竟是這般“認(rèn)”的。這哪里是認(rèn)錯,這是只怕皇后不發(fā)作。

    李皇后忍了幾息才沒將手旁的茶盞朝著玉娘扔下去,咬著牙道:“賢妃即這樣懂規(guī)矩,如何不知約束家人?即便是承恩候夫人是令堂,可你如今是昭賢妃,與承恩候夫人早君臣有份。承恩候夫人的規(guī)矩體統(tǒng),昭賢妃該好好教導(dǎo)教導(dǎo)了。她那般肆意妄為,你就不怕人說一句‘昭賢妃好勢派’嗎?”

    李皇后雖是直性子,論起心機(jī)手段來遠(yuǎn)不是玉娘對手,可到底也是世家貴女,真捉著了錯漏,也能端正起規(guī)矩來說話。不想她遇著的是玉娘,再不會和她辯駁這些,反問道:“妾不明妾母親何事肆意妄為,還請殿下示下?!崩罨屎罄湫Φ溃骸百t妃的兩位嫂子沒與賢妃說嗎?”

    玉娘抬頭對著李皇后一笑,她的一雙眼生得清粼粼,不笑時帶幾分清麗,一笑之下雙眼之中仿佛汪足了水,媚不可言,叫李皇后看著就是個火上澆油,還不待李皇后說話,玉娘已道:“此乃妾家事。妾也是妾的兩位嫂子進(jìn)宮請罪才知道的,殿下又是從何得知?殿下即知體統(tǒng)規(guī)矩,豈不聞‘外言不入于閫,內(nèi)言不出于閫’。莫非殿下的規(guī)矩是只對著妾等的?”

    這話說得頗為咄咄逼人,李皇后哪里經(jīng)得住玉娘這一激再激,顧不得左右攔阻,抓起手邊的茶盞朝著玉娘就擲了下來。這一回她叫玉娘氣得狠了,扔的時候竟是對準(zhǔn)了玉娘的頭臉。玉娘早就預(yù)備著李皇后發(fā)作,看她將茶盞扔下來,將身子一側(cè),讓過了頭臉位置,故意叫茶盞砸中肩頭,順勢往地上一歪,含淚道:“妾冒犯殿下使殿下震怒,是妾的不是,便是請宮正司也使得,還請殿下保重鳳體,萬勿親自動手,若是閃失著了,妾更有罪了?!?/br>
    椒房殿的宮人太監(jiān)們看著不好立時圍了上來,將李皇后圍在當(dāng)中,看著是勸阻實(shí)則是不叫李皇后再對昭賢妃動手。李皇后正是盛怒的時候,哪里聽得進(jìn)勸,不住地?fù)P聲怒罵,只是她幼受庭訓(xùn),便是發(fā)作,來來回回也不過是“狐媚子,賤人”幾句。

    椒房殿的內(nèi)侍總管俞永??蠢罨屎蟛豢狭T休,只得親自過來,道:“奴婢冒犯了?!睂⒂衲锓銎?,輕聲哀求道,“娘娘回去罷?!庇衲锲沉擞嵊栏Q?,顰了黛眉道:“惹得殿下動怒已是妾的不是,不得殿下吩咐,妾如何敢走??!庇嵊栏G橹奄t妃是在等乾元帝過來,卻也無可奈何,知道李皇后今日怕是又叫這位嬌滴滴的昭賢妃算計(jì)了。想在這里。俞永福不禁又對昭賢妃看了眼,見她清麗嬌柔,猶如春日梨花一般,昭賢妃今日穿的是件櫻粉色云錦繡四時花卉長襖,肩頭叫茶盞砸中的那處,一片濡濕,十分地注目,心上長長地哀嘆了聲。

    果然不過片刻就聽著椒房殿外的小太監(jiān)飛奔著進(jìn)來傳報(bào),是乾元帝的鑾駕正在行來,李皇后只好偃旗息鼓,與玉娘一塊兒出去接駕。

    乾元帝是接著昌盛報(bào)信,說是皇后忽然將賢妃宣召了過去,不獨(dú)召了賢妃,連著賢妃兩個嫂子一塊兒喊了去。要說乾元帝,本性實(shí)在也是聰明的,見微知著,一聽這話就知這是李皇后老毛病發(fā)了,抓著個“把柄”就要為難玉娘。在乾元帝看來,玉娘生得美麗可愛,為人溫和謙遜,行事溫柔體貼,且入宮這幾年,莫說是與人爭執(zhí)了,便是高聲說話也沒有,這樣一個可人兒疼她都來不及,哪里能容忍玉娘叫人欺負(fù)了去。

    何況今日在朝堂上為著承恩候夫人馬氏為著她另一個女兒出頭,與她女婿鬧了場這等小事,就有御史扯著玉娘說話,指玉娘不能約束家人。乾元帝為人頗為任性護(hù)短,他即心愛玉娘,就容不得人說玉娘半個不字,可御史風(fēng)聞言事之責(zé),又不好治罪他們,本就窩了火,再聽著李皇后將玉娘喊了去,兩處不痛快便合成了一處,當(dāng)時便命擺駕椒房殿。

    到得椒房殿前,乾元帝看著皇后在前,玉娘在后都跪在那里接駕。下得肩輿從皇后身邊走過,到玉娘跟前,雙手將玉娘扶起,正要說話,就看著玉娘肩頭一灘水漬,臉上就沉了,指著玉娘肩頭道:“這是什么?”

    玉娘當(dāng)時拼著吃李皇后一記,便是算準(zhǔn)乾元帝會動怒,聽著乾元帝這話,臉上適時地露了些遲疑驚懼來,將李皇后瞥了眼,卻不說話。有著玉娘這一記眼色已足夠了,乾元帝當(dāng)即指著椒房殿一個宮人道:“你來說!”話音未落,就覺著袖子一動,卻是玉娘將他袖子扯著,眼中將墜未墜地含了淚道:“是妾沖撞了殿下,才惹得殿下發(fā)怒的?!鼻鄯词謱⒂衲锏氖忠晃?,只覺著掌中玉手冰冷,還在不住地微微顫抖,可見是嚇得厲害了,心上疼痛,不由自主地將玉娘的手握緊了。

    李皇后將乾元帝與玉娘的情狀看在眼中,又氣又愧又羞又恨,也不乾元帝叫起,自家站起身來,微昂著頭道:“圣上何必多問?是我砸的她。您也聽著了,她可是自己承認(rèn)沖撞了我,我身為皇后,砸她一個賢妃又能如何?”

    乾元帝叫李皇后這話氣得直欲上去將她踹倒,手上卻叫玉娘拖著不忍掙開,只得把手點(diǎn)了點(diǎn)李皇后道:“好,你很好!”言畢,握著玉娘的手轉(zhuǎn)身便走,攜著玉娘坐上鑾駕,玉娘來時坐的那頂肩輿便空了下來,一前一后地回合歡殿去了。

    馮氏與梁氏兩個在旁瞧了這等情景,馮氏也就罷了,她是早知道乾元帝愛重自家小姑子,可梁氏雖有耳聞,卻是頭一回親眼目睹,看著昭賢妃對上李皇后時,雖是一副嬌怯有理的姿態(tài),可說的話句句帶刺,分明是故意激得李皇后動怒,雖知道昭賢妃有乾元帝為依仗,卻不想哪怕昭賢妃說了她有過失,乾元帝依舊是一副李皇后委屈欺負(fù)了昭賢妃的模樣,偏愛至此,幾乎叫梁青容目瞪口呆。若非昭賢妃是她嫡親小姑子,一家子一榮俱榮,以梁氏青容的教養(yǎng)只怕也要說一句“妖妃”“jian妃”。

    梁氏青容卻不知玉娘今日故意挑得李皇后沖沖大怒,一是要叫乾元帝更加地不喜李皇后,二則是要叫梁氏親眼看見乾元帝對她的偏愛。梁青容身后是兵部尚書梁丑奴,是與梁丑奴交好的大臣權(quán)貴;與是臨安候金奮韜,是與金奮韜交好的宗室。玉娘并不指望這些人只看著乾元帝寵愛她就站在她這邊,只要叫他們心上有些顧忌考量便好。

    而果如玉娘所料,馮氏與梁氏兩個出宮返家之后,梁氏第二日就尋了個借口回了娘家,將親眼目睹的這一幕告訴了梁丑奴,梁丑奴過得兩日又往臨安候去了,這是后話,說過不提。

    只說乾元帝攜著玉娘回到合歡殿,將玉娘抱進(jìn)寢宮,屏退了左右,要親自動手檢看玉娘傷勢,玉娘做出委屈害羞的模樣躲了兩回,便由著乾元帝半強(qiáng)著解開她衣襟查看。

    玉娘容貌生得秀麗單柔,惹人憐愛不說,一身肌膚更是潔白瑩潤,便是極品的羊脂美玉也不如,周身沒有一絲瑕疵,乾元帝素日最愛,牀第歡好之間常以“玉人”呼之。又因玉娘肌膚柔嫩,大力些便要泛紅,連著乾元帝自己都不忍加力,今日在玉娘的肩頭卻有雞卵大一塊青紫,在周邊白如積雪的肌膚襯托下格外醒目,看在乾元帝眼中十分驚痛,恨不能是傷在自己身上,手伸了兩回,終究沒忍心碰上去,咬牙道:“李氏這個賤人這般心狠手辣,朕要廢了她!”

    玉娘今日這番做派,也是在叫李皇后宣她過去時臨機(jī)變化的,雖不知梁氏青容那里如何,看著乾元帝這樣激怒,知道至少成了一半了。便一手?jǐn)n住衣襟,一手將乾元帝的手握著,靠向乾元帝懷抱,輕聲道:“有圣上這樣關(guān)愛,妾還有什么可求的呢?”

    ☆、第202章 陷阱

    玉娘叫李皇后的茶盞擲傷了肩,這位置自不好宣御醫(yī),叫的是醫(yī)女。在醫(yī)女替玉娘查看擦藥時,乾元帝走到外殿,叫了金盛、珊瑚、辛夷等人過來,將今日的事細(xì)問了回。待聽著金盛回說玉娘兩個嫂子才將馬氏犯的事回了,昭賢妃還不及說什么,李皇后就遣人來宣昭賢妃,還特特將馮氏與梁氏一塊兒叫了過去,乾元帝就是一聲冷笑,轉(zhuǎn)向昌盛道:“宣趙騰,與朕查?!?/br>
    玉娘要馮氏說了才知道,乾元帝也是御史參了馬氏,那久禁深宮的李媛又是從哪里知道?

    要說是合歡殿,馮氏與梁氏是在內(nèi)殿回與玉娘的,當(dāng)時在內(nèi)殿服侍的四個,一個珊瑚一個秀云是合歡殿的掌事女官,只消不是蠢貨就該明白出賣了玉娘,新主子那里也不能容下她們,自然不能做這等蠢事;余下的辛夷夜茴,卻是乾元帝親自給的,自是信得過。且這四個寸步未離她,是以消息自不是從合歡殿走漏的,那便是,有人將手伸到了他的身邊。乾元帝知道以李媛的能為,怕是做不了這些,可她的父親李源呢?

    昌盛跟著乾元帝多少年,對著乾元帝的心思了然,知道乾元帝這是對護(hù)國公府起了疑心,低聲稱喏,彎腰退了出去。

    又說玉娘算著如今是冬日,衣裳穿得厚,能端在手上喝的茶也不是十分燙,是以才敢受李皇后一砸。待得醫(yī)女看過,果如玉娘所料并無大礙,只消抹些化瘀的藥,幾日便好。醫(yī)女為玉娘上藥,又留下藥膏,仔細(xì)與宮女解說了如何用藥,忌口食物,正要退出去看著乾元帝進(jìn)來,復(fù)又下拜覲見,將昭賢妃傷勢回了,乾元帝聽著無礙這才放心,令醫(yī)女退下,自己走在玉娘身邊坐了,卻在玉娘鼻子上一彈,道:“真是個笨孩子?!?/br>
    玉娘按了自家鼻子對乾元帝斜睇了眼道:“妾哪里笨了?!鼻劬偷溃骸八袢帐菫橹裁唇心氵^去的?”玉娘如何不知乾元帝為何這樣問,口中卻道:“殿下聽著了妾母親胡鬧的事,將妾叫過去教訓(xùn),要妾知道訓(xùn)導(dǎo)家人?!?/br>
    乾元帝又問:“承恩候夫人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玉娘便飛快地瞟了眼乾元帝,粉面上略露羞澀道:“今兒是謝馮氏遞帖子請見,妾就宣了進(jìn)來。妾知道失了規(guī)矩,可是妾許久沒見家人,還請圣上勿怪?!彼幻鎯赫f著一面用纖指扯著乾元帝袖子,嬌怯怯的模樣便是鐵石心腸的人看著也不忍心怪她,何況是乾元帝。乾元帝素來以為玉娘單弱,今日是有心教她,冷笑道:“你要謝馮氏說了才知道,我是在朝上知道的,那她身在深宮是如何知道的?窺測帝蹤,就是以此廢了她,也是她該受的?!?/br>
    在李皇后拿著馬氏的事與玉娘發(fā)難時,玉娘便知道李皇后又著了道,這時聽著玉娘聽著乾元帝這話,十分配合地抬頭瞧著乾元帝,水漾雙眸里滿是驚疑之色。乾元帝看著玉娘露出這個眼色來,才道:“你也莫怕,有我呢。”玉娘口角微微一動,臉上露出一絲笑顏來,乖順地依入乾元帝懷中。

    少刻,昌盛來報(bào),說是趙騰已在宣政殿候駕,乾元帝便吩咐玉娘好生歇息,不許抱景琰等話,這才出去了。

    玉娘看著乾元帝出去,臉上的淺笑便斂了。今日李皇后跳的這坑,怕是景和所挖。只不知他是用的什么手段將消息送到了李皇后跟前。只便是李皇后因此得罪被廢,乾元帝也不會將陳淑妃立后,他這樣,與他又有什么好處?與她又有什么壞處?

    是了,這事看著是李媛窺伺帝蹤,而以李媛的能為,哪能收買得了乾元帝身邊的人?若她是乾元帝,多半會疑心到護(hù)國公那頭去,方才昌盛來說,趙騰在宣政殿候駕,想來是乾元帝使趙騰去暗查李源。便是李源在乾元帝身邊有人,以李源心胸能為,這個時候也多半兒蟄伏,是以趙騰未必能探查出什么來。李源與李媛父女都沒問題,那哪里出了紕漏?以乾元帝的心思,就會回轉(zhuǎn)頭來再看,能看出什么來?

    玉娘纖指不由自主地摸到了肩頭,自家這回與皇后對峙,引得皇后出手,引得乾元帝大怒,那么她是明擺著得了好處去的那個。李媛叫人設(shè)了局,她得了好處去,那這局是誰設(shè)的?難不成還有人隱姓埋名地為了她昭賢妃,不遺余力地要將李皇后拉下后位來?說出去鬼也不能信!便是乾元帝不疑心是她動的手,李源也不能放她過去,外頭那些風(fēng)聞言事的御史也不會放了她過去。更為可慮的是,由此事為引子,叫乾元帝將從前種種再回想一回,只怕她立時要在乾元帝眼中成了蛇蝎女子。

    可這事若是再往深處想一想,乾元帝對李媛父女的不喜根深蒂固,不能因這一事就翻轉(zhuǎn)過來,而她這如日中天的昭賢妃又有了陷害的名頭,還能去到哪里?便是一直以為她是個善人的乾元帝不將她憎恨也絕不能再跟如今一般抬舉她,余下能得意的是誰?有著將要成年兒子的陳淑妃!

    這回怕是上了景和的當(dāng)了!玉娘想在這里,在內(nèi)殿走了幾回,才叫了聲金盛,就看著蘅蕪從外頭進(jìn)來,輕聲回道:“娘娘,二殿下求見?!?/br>
    玉娘聽著這句,站定身子,垂眼想了想,道:“你去問問二皇子有什么事?”蘅蕪聽著玉娘聲音仿佛帶些冷意,不敢抬頭,倒退了三步,匆匆走了出去。

    景和身上的皇子常服袍角上繡著江水海牙紋,負(fù)手立在合歡殿外正抬頭看著合歡殿上懸掛著的橫匾,匾上合歡殿三個金字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聽著蘅蕪的腳步才轉(zhuǎn)過臉來,不待蘅蕪開口,先道:“可是昭母妃不肯見我?”蘅蕪聽著景和這一問,倒是松了口氣,回道:“娘娘問殿下可有什么事。”

    景和聽著玉娘不肯見他,便知玉娘只怕已猜著了他在其中,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來,輕聲道:“請轉(zhuǎn)告昭母妃,母妃聽著了今日昭母妃受的委屈,吩咐兒臣來給昭母妃請安?!?/br>
    陳淑妃與昭賢妃面和心不合這在合歡殿可說是人人盡知,昭賢妃叫李皇后磨搓了,陳淑妃該喜歡才是,如何會忽然叫她將要成年的兒子來給昭賢妃請安?蘅蕪心中十分疑慮,不禁瞥了眼景和,到底景和是皇子,不敢攔阻,依言進(jìn)去稟告。

    玉娘聽著景和這幾句話,將手按在桌上,口角卻帶了些笑道:“即是淑妃叫他來的,我若是不見,豈不是辜負(fù)了淑妃的一番心意?宣。”蘅蕪答應(yīng)了,腳步匆匆的出去,見著景和,蹲了蹲身道:“二殿下,娘娘請你進(jìn)去?!?/br>
    景和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邁步進(jìn)殿,就看著玉娘端端正正地坐在殿中的寶座上,髻挽流云,廣袖垂地,眉目如畫。儀態(tài)婉然。景和的眼光在玉娘臉上看過之后,不由自主地在玉娘的雙肩來回看了看,不知叫李皇后砸了下的是哪個肩膀?

    卻是昨日景和聽著馬氏鬧的那一場之后,便設(shè)下今日這局,算準(zhǔn)了李皇后是個沖動的,拿著玉娘把柄哪有不發(fā)作的,故意將消息送到了李皇后處。果然李皇后入轂,宣玉娘過去發(fā)作。

    景和來在玉娘身前,翩翩下拜:“兒臣見過昭母妃。祝昭母妃安康。”玉娘擱在扶手上的手微微一頓,淺笑道:“免禮,賜坐。”看著景和在一邊坐下,微笑道:“不過是小事,倒叫淑妃cao心,還勞動了二皇子,叫我怎么好意思呢?”景和含笑道:“昭母妃待我們母子素來關(guān)切,尤其是兒臣,昭母妃更是多加關(guān)照,做人哪有不飲水思源的呢?”

    玉娘將身子靠向椅背,微微側(cè)首看著景和,輕聲道:“你回去與淑妃說,勞她費(fèi)心,我很好。”玉娘與景和兩個彼此言來語去地打了回機(jī)鋒,景和看著玉娘丟了先手依舊絲毫不亂的模樣,臉上笑得愈發(fā)地溫和,在玉娘臉上看了看:“是,兒臣定然將此話帶與母妃。至于兒臣,好叫昭母妃知道,兒臣待昭母妃也是一片孝心,從無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