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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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簽了離婚協(xié)議,我就跑出來了。林家或許以為我跟孩子早就已經(jīng)死在外面了吧!” “?。俊睆埲衄|一愣,隨即臉色變得越發(fā)難看了,“爹娘知道你跑出來的事嗎?” 陸秀冷笑:“娘讓大哥轉(zhuǎn)告我,讓我死也要死在林家。我就是因為不想死,所以才跑出來的。告訴了她,那豈不是死定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如果是大哥二哥三哥,就算不暴跳如雷,也肯定會指責(zé)她罔顧父母的感受,為女不孝。而張若瑋卻只是靜靜望著她,半晌沒有言語。 “云云,你受苦了……” 他這么說,陸秀反而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這段時間你一個人怎么過的?” “我從大哥那里要了點錢,加上偶爾寫點東西賺點稿費勉強夠用,可惜,后來孩子出生,腦子不夠用了,寫的東西賣不出去。沒辦法,只能出來唱歌?!闭f到這里,陸秀笑著望了望杜雪懷,“四哥你放心,張先生是好人?!?/br> 杜雪懷果然是撲克臉,聽到陸秀當(dāng)面發(fā)他好人卡竟然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發(fā)現(xiàn)杜雪懷依然把毛團(tuán)抱在懷里,張若瑋下意識地勾了勾唇。他的確怎么看都不像印象中逼良為娼的壞人。 “就算他是好人,我也不可能讓你繼續(xù)留在這里!”張若瑋上前捏了捏雪球的小臉,臉上的表情終于稍稍好看了些,“我可以答應(yīng)不帶你們?nèi)ヒ姷铮〉惚仨毜酶易?!我雖然賺得不多,但養(yǎng)活你們母子還是沒問題的!” 他以為事情就這么解決了,沒想到陸秀卻拒絕得斬釘截鐵:“不!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我能靠你養(yǎng)一時,難道還能靠你養(yǎng)一世嗎?” 張若瑋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語調(diào):“別任性,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你難道還想跟剛剛一樣被人指著鼻子罵賤貨?” “就算被人指著鼻子罵賤貨,也好過寄人籬下?!标懶愕哪X海中浮現(xiàn)出了在林家時的一幕幕,雖然她知道跟著張若瑋肯定不會面對同樣的待遇,但跟著他就意味著又要跟張家牽扯到一起。一旦跟張家牽扯到一起,總有一天又要再去面對同樣的境地。 小時候,張若瑋也曾不止一次為了張瑞云這個meimei跟爹娘鬧過,但無論鬧得再兇,輸?shù)目偸撬?,反而平白添一身傷。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把他牽扯進(jìn)去。陸秀已經(jīng)能夠想像得到未來張家二老得知她的下落后的反應(yīng)了。 “什么寄人籬下?你是我meimei!” “四哥你難道忘了,我已經(jīng)嫁人了。哪有嫁了人的meimei還讓哥哥養(yǎng)的?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你就別管我了?!?/br> “我怎么能夠不管?”見meimei固執(zhí)己見,張若瑋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了。 “我一直沒上場,觀眾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你抱好孩子,我先上去唱兩首?!标懶阏f著,也不等張若瑋拒絕,就把雪球塞到了他懷里。 小家伙一點都不認(rèn)生,抬頭好奇地望著眼前的陌生人,那雙烏黑發(fā)亮的眼睛跟張瑞云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這個小外甥來得實在太突然了,張若瑋雖然能夠清晰地嗅到小家伙身上的奶香味,但還是有種恍如夢中的感覺。 第23章 就在張若瑋絞盡腦汁考慮著該怎樣把meimei帶離火坑的時候,林家跟張家之間,一場撕逼大戰(zhàn)正進(jìn)行得如火如荼。 張瑞云又不是霸道總裁帶球跑里面父母雙亡的女主角,繼承了她身份的陸秀拍拍屁股走得瀟灑,卻在身后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因為之前那場神秘的鬧鬼事件,走的時候又布置了一個密室現(xiàn)場。陸秀走后,林家甚至鬧出了少奶奶被女鬼抓走了的恐怖流言,全家上下人心惶惶。雖然后來林鳳麟通過推理證明她是翻窗逃走的,但先入為主的觀念已經(jīng)形成,加上后來人又一直沒被找到,她之前住過的那個房間竟儼然成了一間鬼屋。 林府是老宅,墻上發(fā)個霉,有蛇蟲鼠蟻做個窩很正常。霉斑剛好酷似人臉的形狀,夜半有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其實也只是自然現(xiàn)象。然而疑心生暗鬼,“生前”曾經(jīng)欺負(fù)過她的丫鬟小廝卻以為那是少奶奶陰魂不散,時不時一驚一乍地為她刷一下存在感,整個林府上下雞犬不寧。 加上沒過多久,大姐又因為吃了太多亂七八糟的轉(zhuǎn)胎藥,流了產(chǎn),孩子不偏不倚又剛好是陸秀失蹤時的月份。明明連尸體都沒找到,少奶奶一尸兩命,陰魂不散的傳說卻愈演愈烈,嚇得仆役晚上連出門上廁所都不敢。為了安撫人心,林府光是做法事的和尚道士就請了好幾波。 林鳳麟受過現(xiàn)代西式教育,自然對這些莫名其妙的流言嗤之以鼻。在他看來,自己的前妻應(yīng)該只是受了委屈回了娘家。他開始還以為,用不了多久,張家那邊便會傳回消息。沒想到等來等去,張家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偏偏這時,又無意中得知幾個惡仆趁火打劫,她當(dāng)時消失的時候其實身無分文,這才終于緊張了起來。 一個弱女子身無分文,連件衣服都不帶,卻憑空消失,連他都幾乎要往怪力亂神的方向去想了。想來想去,他最后想到的唯一可能就只有賊人夜半入室,把人劫走了這一點。然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什么賊人劫走了rou票,卻不向林家索要贖金? 為了救回前妻,他甚至封了大筆的紅包去向當(dāng)?shù)氐膸讉€地頭蛇拜碼頭,可惜,依舊一無所獲。 排除掉被綁票的可能后,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令他自己都無法接受的可能。她一定是跟別的男人跑了!雖然一開始他也無法相信,但念頭一生,便如跗骨之蛆一般揮之不去了。偏偏綜合所有的條件,這卻是最靠譜的解釋。 明明之前已經(jīng)簽了男婚女嫁,各聽自由的協(xié)議,但真正意識到曾經(jīng)的老婆跟別的男人跑了,身為男人的他果然還是難以接受。不僅難以接受,甚至可以說是怒不可遏。 難怪她當(dāng)初如此干脆就簽下了離婚協(xié)議!難怪她離開時那么開心,甚至還寫詩慶祝!林鳳麟越想越不對,越想越憋屈,差點一口血噴出,恨不得當(dāng)即把那對jian夫yin婦抓起來沉塘示眾! 此時報警已經(jīng)太遲了,而且又有損林家顏面,但什么都不做卻又實在不甘心。思來想去,他最后選擇了把那首訣別詩公之于眾,期待著陸秀那邊會因此露出破綻,好讓他順藤摸瓜找過去。這當(dāng)然只能是文人天真的一廂情愿而已。 先別說陸秀根本就沒有所謂的jian夫,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為了那點稿費暴露自己。多加兩個零還差不多。 林鳳麟很慶幸自己沒加兩個零。光憑這,他就收到了不少冒名討要稿費的信件,一番核實著實浪費了他不少時間。 就在林鳳麟為了如何抓到那對jian夫yin婦而絞盡腦汁的時候,吩咐女兒死也要死在林家的王氏估摸著女兒差不多要生產(chǎn)了,竟然行動了起來,時不時派人送來各種小衣服小玩具。 王氏送來的小衣服小玩具跟做法事的紙人紙木馬擺在一起,效果那是相當(dāng)?shù)捏@悚。偏偏,林家這邊心里有鬼,一直沒敢有告訴張家人已經(jīng)失蹤的消息。那消息最后還是好事之人捅到張家那邊的。 消息經(jīng)過添油加醋,原本的神秘失蹤變成了虐待致死,一尸兩命。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體現(xiàn)善惡終有報的千古至理,轉(zhuǎn)述者重點渲染了冤魂不散,鬧得林家上下雞犬不寧的經(jīng)過。 想象一下,王氏原本正滿心期待著準(zhǔn)備做外婆,卻忽然得到消息,女兒的婆家正在超度她女兒和外孫的冤魂時,會是怎樣一番感受。 偏偏王氏找來海棠訊問,得到的回答卻是,那天林母因為得知小姐跟大舅見面的時候動作親昵,覺得有失體統(tǒng),準(zhǔn)備好好教訓(xùn)一下小姐,第二天,小姐就失蹤了。 跟先前的流言一佐證,這番話在王氏聽來分明就是林家那邊一時失手弄死了她的寶貝女兒,為了逃脫罪責(zé),才偽造現(xiàn)場,假裝失蹤。 “云云懷了身孕,他們竟然還要教訓(xùn)她,好啊!真是好??!” “我當(dāng)初以為他們苛待云云不過只是小打小鬧,受些氣罷了。只要我兒還留在林家一天,她就是林家無可置疑的少奶奶,沒想到他們竟真狠心到把我兒往死里逼!” 雖然林家事到臨頭,極力否認(rèn)人已經(jīng)死了,王氏卻已經(jīng)認(rèn)定了是他們一家害死了女兒。上了年紀(jì)的女人想象力最是豐富了,認(rèn)定對方害死了自己女兒,王氏甚至自動在腦海里補完了對方折磨女兒的經(jīng)過。 她之前的確曾經(jīng)說過讓女兒死也要死在林家,但那只是一種說法而已,她從沒有想過要讓她真死。在從小經(jīng)歷三從四德教育的她看來,留在林家才是女兒最好的選擇。女兒并沒有犯七出之中的任何一條,林鳳麟根本就是無理休妻,無論鬧到哪里都沒人會站在他那邊。更何況女兒肚子里還懷著林家的骨rou,只要女兒生了兒子,就算林鳳麟再討厭她,她也是林家未來當(dāng)之無愧的當(dāng)家主母。 “林鳳麟,你好狠的心吶!”王氏根本就沒想到女兒會主動離開,在她看來,唯一的可能就是林鳳麟休妻不成,惱羞成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弄死了。 男人為了前途殺了正妻為后來人騰位子的事歷史上不要太多,王氏是個陰謀論者,她一直認(rèn)定,戲曲里面王寶釧苦守寒窗十八年,最后的結(jié)局根本就不是什么夫榮妻貴,而是被嫌棄她礙眼的薛平貴弄死了。不然,為什么守了十八年,才十八天就死了? 一想到女兒竟然跟王寶釧一樣的結(jié)局,再想起大兒子跟她轉(zhuǎn)述的女兒在那邊吃的種種苦頭,王氏幾乎都要瘋了,當(dāng)即不顧形象,沖到林家要去跟他們一家拼命。她就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到大一直當(dāng)成心肝寶貝一樣護(hù)在手心,怎么能說沒了就沒了?最要命的是,竟然還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也就算了,竟然還委屈到要冤魂作祟,這得蒙受了多大的冤屈?。?/br> 想起女兒從小到大的種種,再看看林家上下那一張張心虛的臉。王氏就像是一頭失去了幼崽的母獅子,什么當(dāng)家主母的涵養(yǎng),什么張家上下的臉面,全拋到了九霄云外。她當(dāng)時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這幫殺千刀的混蛋,為女兒報仇! 林家上下根本沒料到王氏這樣身份的人會二話不說就直接上來撓人,完全沒有絲毫防備。倒霉的林母首當(dāng)其沖,等到兩邊反應(yīng)過來將兩人拉開的時候,林母已經(jīng)被撓得鬢發(fā)散亂,滿臉是血。 “兇手!你們這幫兇手!還我女兒!” 眼看王氏如此激動,恨不得屠了林家滿門才甘心。為了撇清關(guān)系,林鳳麟只能說出了自己的推斷:“她沒死!她只是跟jian夫跑了!” “你有種再說一遍!”林鳳麟的那番話非但沒有安慰到王氏,反而讓她更加認(rèn)定了女兒已死,當(dāng)即心如死灰,更加堅定了跟眼前這幫人渣拼命的決心,“我教出來的女兒,怎么可能做出那種事情!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到哪里去勾搭莫須有的jian夫?分明是你們把我好好的女兒虐待死了,交代不過,才編出這樣的謊話來推卸責(zé)任!” 雖然兒子一口氣生了四個,但她一共也就只生了這么一個女兒。想到千盼萬盼才好不容易得來的女兒就這么死了,死都死了,還要被潑上這樣的臟水,王氏頓時悲從中來,瞬間哭得肝腸寸斷:“難怪我可憐的女兒死了也不瞑目!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啊……” 越哭越傷心,越哭越激動,抹一把眼淚發(fā)現(xiàn)林鳳麟竟沒有絲毫悔改之意,當(dāng)即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撲過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還我女兒命來!掐死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王氏性格爽朗,雖然是大家閨秀,身體卻不弱,此時又怒火攻心,力氣簡直大得難以置信,林鳳麟不過一個文弱書生,當(dāng)即就被她掐得直翻白眼。 林家可是只有這一根獨苗,林母見狀差點沒被嚇?biāo)?,顧不得依舊滿臉是血,拼死過去相救。無奈此時王氏已經(jīng)抱了同歸于盡的念頭,哪是那么容易松手的。雙手如鐵鉗般,直掐得林鳳麟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親家母,求你了!林家就這么一根獨苗!我給你磕頭了!”眼看著兒子被她掐得馬上就要昏死過去,林母情急之下竟然跪在了地上。 “娘!你松手!松手??!”陪同而來的張若望,張若珺此時也終于意識到事情大條了,連忙過來拉架。 “誰也別攔我!我要替云云報仇!死吧!去死吧!”得知女兒的死訊后,王氏整夜整夜無法合眼,此時雙目血紅,簡直仿佛地獄前來索命的惡鬼。 “親家母,我給你磕頭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跟鳳麟無關(guān)?。 ?/br> “我也只有這一個女兒!如果磕頭能把她要回來,我給你磕一百個!死吧!去地下向我女兒賠罪吧!” 林鳳麟是獨子,沒有兄弟幫襯,家里的小廝雖然想上前幫忙,卻又怕傷了張家的老太太,一時間竟無人上前。 最后,還是張若望跟張若珺不想眼睜睜看著母親犯下殺人大案,才上前掰開了王氏的手。 “你們兩個不孝子!放開我!讓我替云云報仇!報仇!” 王氏雖然抱了同歸于盡的決心,但終究還是拼不過兩個兒子的力氣,無奈被拉開了。 險死還生,林鳳麟癱倒在地上,開始拼命咳嗽。 王氏最后是哭哭啼啼地被兩個兒子架走的。 自古流言最難防,雖然林家上下一直守口如瓶,但林家逼死有孕的少奶奶引得冤魂作祟的消息還是不知怎的傳開了。王氏鬧得雖然過火,卻是大快人心。非但沒惹來惡名,反而引來了一片唏噓之聲。 其實原本的歷史上張瑞云死的時候,王氏也沒鬧這么夸張。實在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隱瞞死訊又冤魂作祟,這一連串的事情加在一起對一個篤信鬼神的老太太來說沖擊力實在太大了。 仿佛是嫌林家還不夠狼狽,偏偏此時張啟明竟然回來了,不知道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不僅官復(fù)原職,權(quán)勢反而更甚。女兒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雖然他沒有像王氏一樣一口咬定女兒已經(jīng)被林家害死了,但卻也并不樂觀。 知女莫若父,他也知道女兒根本就不可能跟人私奔,既然不是私奔,他實在無法想象女兒孤身一人,又懷著孕,面對這個混亂的世界要怎樣生存下去。 如果林鳳麟好好道歉,乖乖配合一起尋找女兒的話,他或許不會失去理智,偏偏那個作死的家伙不僅一開始隱瞞了女兒失蹤的消息,事情敗露之后,非但沒有絲毫悔改,反而還往他的寶貝女兒身上潑臟水。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像張啟明這樣打不死的小強一向思慮周全,當(dāng)然不會像王氏一樣直接殺上門去。林家一口咬定女兒是跟人私奔了,沒有證據(jù),他也毫無辦法。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剛好他才剛剛官復(fù)原職,想要試試手里的關(guān)系好不好用。 于是,林家的各項產(chǎn)業(yè)悲劇了…… 此時的陸秀依然在煩惱著該怎樣讓四哥幫她保守秘密,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冤魂”已經(jīng)順著原本的歷史軌跡掀起了那場為張啟明帶來“煽動門生,以勢壓人”惡名的風(fēng)波。 第24章 不想跟張若瑋繼續(xù)糾纏,陸秀丟下小雪球,落荒而逃。她倒也不是單純的逃跑,張若瑋是學(xué)音樂的,身上又有著唱片公司的職務(wù)。雖然因為兩人兄妹的關(guān)系,恨不得馬上帶她離開這里,但他身上的藝術(shù)鑒賞力應(yīng)該還是在的。 她此時上臺,就是為了向他證明自己的歌聲是有價值的。懷抱著這樣的念頭,她不僅故意唱了“自己作曲”的《夜來香》,甚至還唱得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跟投入。 張若瑋之所以會學(xué)音樂,就是因為沉迷這個時代的流行音樂。他的運氣很好,身為幾個兒子里面的老幺,上面有三個哥哥頂著,不用背負(fù)父母沉重的期望,加上父親又開明,讓他擁有了能夠玩物喪志,順著自己心意去學(xué)音樂的權(quán)利。 在英國的時候他幾乎聽遍了那邊所有能夠找到的流行音樂唱片。跟后世的流行音樂粉一樣,他后來不再滿足于只當(dāng)一個聽眾,甚至還跟幾個同學(xué)組過爵士樂隊,一時手癢作過幾首曲子。嚴(yán)格來說,他在英國的時候也當(dāng)過“歌男”。之所以如此順利就被emi錄取,就是因為他那豐厚的流行音樂素養(yǎng)。身為一個資深流行音樂粉,他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meimei歌聲的好壞? “那南風(fēng)吹來清涼 那夜鶯啼聲凄愴 月下的花兒都入夢 ……” 之前因為震驚于臺上的人是meimei,所以并沒有認(rèn)真聽,此刻再聽到,他才明白了百代唱片的同事為什么對她的評價如此之高。何止天上沒有,地上難尋,這根本就是天籟?。∷犃四敲炊嗔餍薪鹎?,從來不知道原來女孩子的聲音能夠這么美。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跟meimei的歌聲一比,之前被他當(dāng)成了女神的幾位歐美流行女歌手瞬間就失去了原本吸引力,那種感覺就像見過了精致瓷器的歐洲貴族,再也無法忍受用粗糲不堪的陶器當(dāng)餐具一般,不管一件瓷器的價格是否能讓他們傾家蕩產(chǎn)。 “我愛這夜色茫茫 也愛這夜鶯歌唱 更愛那花一般的夢 ……” 這首歌明顯不同于時下最流行的歐美流行音樂風(fēng)格,旋律卻優(yōu)美動聽,扣人心弦。不僅旋律,連歌詞也精致優(yōu)雅,獨樹一幟,帶著一種獨屬于東方的含蓄氣息。跟歐美流行音樂愛來愛去,豪放大膽的風(fēng)格截然不同。 這應(yīng)該是一首中國的原創(chuàng)歌曲!這個瘋狂的念頭閃過腦海,張若瑋竟激動得一陣戰(zhàn)栗。他一直瘋狂地追逐著歐美流行音樂的潮流,卻不知道自己的國家竟也有如此優(yōu)秀的詞曲作者。他并不知道今天其實是這首歌的首秀,還在埋怨同事為什么從來沒跟他提過如此優(yōu)秀的詞曲大家。 雖然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把meimei帶回家,但他體內(nèi)的音樂之魂卻在叫囂著讓他否決這個念頭。不讓meimei唱歌絕對是整個中國樂壇的損失!腦海中閃過如此瘋狂的念頭,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啊啊啊……”懷里的小雪球聽到mama的聲音,又開始咿咿呀呀地手舞足蹈,小小的身體甚至還不停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撲,似乎想去找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