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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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籮停住,看清對方的臉,正是一臉堅韌不屈的李襄。雖不知李襄為何在此,但魏籮對她素來沒什么興趣,權(quán)當(dāng)看不見她,從她面前直直走過。孰料李襄竟毫無預(yù)兆地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她:“魏籮,我知道靖王表哥最聽你的話,以前那些事權(quán)當(dāng)我不對,我不該與你作對。我爹爹明日就要被處斬了,此案一直是靖王表哥審訊的,你在他面前說說話,他一定會聽的……” 原來是向她求情的。魏籮只覺得好笑,李襄哪來的臉求她?當(dāng)初她信誓旦旦地說是自己與趙玠合謀陷害汝陽王,不由分說地甩她耳光,如今走投無路了,卻又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求自己。魏籮禁不住想,她看起來就這么軟弱可欺嗎? 魏籮不急著入府了,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彎起水汪汪的杏眼,與她周旋:“那你說說,我為何要幫汝陽王說話?” 李襄垂了垂眼,再抬起時眼睛亮著復(fù)雜難辨的光。魏籮尚未來得及分辨那抹光芒什么意思,她已開口:“當(dāng)初從長潯山狩獵回來,我哥哥手里一直拿著一個簪子,后來我才知道那個簪子是你的。我哥哥睡覺曾經(jīng)念過你的名字,他并非有意娶魏箏,他喜歡人是你。魏常弘的傷也不是我哥哥射的,是我射的,他只是替我擔(dān)了罪名,我哥哥以后再也不能參加科舉,一輩子都是平民了……就算救不了我爹爹,可是我哥哥是無辜的,希望靖王表哥能對他從輕發(fā)落……” 魏籮微微一滯,重新看向李襄,好一會兒才道:“你說常弘是你射傷的?” 李襄低著頭,坦誠地承認(rèn):“是我。”她以為這么說魏籮就會心軟,喃喃又道:“魏箏投繯自盡了,哥哥一直喜歡你,跟你有過節(jié)的是我,求你放過我哥哥……” 沒等她把話說完,魏籮便彎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將她的臉抬起,毫不留情地問:“你有什么資格求我?又為什么告訴我這些?李頌心里想的是誰,同我有何關(guān)系?”魏籮輕輕婆娑她的下唇,許是這幾天過得不大好,她唇瓣干裂,早已不復(fù)先前那個嬌妍奪艷的少女的模樣。魏籮輕輕一笑,唇瓣翹起好看的弧度,眼睛又明又亮,聲音也軟糯了幾分,甜美動人:“李襄,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就算常弘的傷不是李頌射的,也跟你李家脫不了干系。何況這件案子是圣人親自督審的,你以為說改就能改么?” 魏籮想了想,直起腰,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就算能改,我也不會幫你的?!?/br> 她舉步走入靖王府,路過守門的奴仆身邊時,叮嚀道:“若是李姑娘喜歡跪,就讓她一直跪著,不必再進(jìn)府通傳?!?/br> 奴仆同情地看了一眼李襄,轉(zhuǎn)頭喏喏道:“是,王妃。” * 魏籮是個硬心腸的人,做過的決定從不更改,討厭過的人也從不后悔。 這段小插曲她沒有告訴趙玠,直到第二天汝陽王的囚車穿過南大街,于南昌門斬首,風(fēng)光一時的汝陽王府,徹底走向沒落。 趙璋因為受到汝陽王牽累,為崇貞皇帝不喜。崇貞皇帝將他叫到御書房審問了一通,之后便緊了三個月他的足,在此期間不得踏出齊王府半步。就連前陣子交給他的政務(wù),也全部收回,轉(zhuǎn)交給趙玠處理。 朝中有風(fēng)聲傳出,崇貞皇帝要立儲君了。 此案是趙玠監(jiān)斬。過了午時,魏籮遲遲不見趙玠回來,便把楊灝叫到跟前問:“王爺為何還不回來?” 楊灝是被趙玠留下來保護(hù)魏籮的,垂首回道:“稟王妃,王爺許是監(jiān)斬完后,還要回宮向陛下回稟一番?!?/br> 魏籮想想也有道理,便沒有繼續(xù)追問。 到了傍晚時分,外面忽然下起雨來,雨水一串連著一串,不一會兒便打濕了地面,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魏籮立在窗前,托腮欣賞著院里被雨水打落的桂花瓣,不一會兒有丫鬟走進(jìn)來,對著她行了行道:“娘娘,屋外有人求見您,希望您出去一趟。” 魏籮扭頭,“誰要見我?” 丫鬟搖搖頭,“奴婢不知,是一副生面孔。” 魏籮面不改色:“你問他是誰,見我何事,若是不說清楚,我便不見?!?/br> 丫鬟退了下去。 魏籮走到柜子一角,取出針線笸籮里的繡花棚子,那是她給趙玠繡的鞋面兒,只不過她繡活兒不太好,繡了這幾個月也沒繡好,再做成一雙鞋,恐怕還要一兩個月。魏籮讓金縷點上燈,自己就著燭光繡了小半個時辰,才剛抬起頭歇歇眼睛,那個丫鬟又來了,不知怎的語氣有點兒心疼:“娘娘,那個人在雨里淋了好久了,怎么轟都轟不走……” 魏籮放下繡花棚子,大抵已經(jīng)猜到是誰了,讓金縷拿來一把傘,起身道:“咱們?nèi)タ纯窗??!?/br> 靖王府門外,果真停著一匹黑色的高頭駿馬,馬背上坐著一個人。李頌身穿蓑衣,斗笠下一張俊臉不可避免地被雨水打濕了,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仿佛深潭,深得看不見底兒。李頌見魏籮出來,眼神微微有些晃動,但還是沒有上前,靜靜佇立在原地。 魏箏已經(jīng)下葬了,吊唁那天英國公和魏昆都去了,魏昆很是傷心,直道魏箏太傻。情緒最激動的當(dāng)屬從忠義伯府趕來的杜氏,杜氏抱著魏箏的棺材哭了許久,回去后便神智不清,有些瘋瘋癲癲。 這些魏籮都知道。 魏籮停在門口的屋檐下,掀眸看向?qū)γ娴睦铐?,眼里沒有絲毫驚訝:“你站在我家門口做什么?現(xiàn)在才學(xué)會搖尾乞憐,未免太晚了。” 這個小姑娘,無論何時何地嘴巴都這么毒,一直如此,既讓人恨得牙癢癢,又偏偏牽掛在心頭。 李頌看向她,“李襄昨日來找過你?” 魏籮彎彎嘴角,不置可否。 李頌問道:“她跟你說了什么?” “說得可多了,你想知道什么?”魏籮把繪蘭草紋的油紙傘交給金縷,恰好傘沿上一滴雨水滾落,滴在她的眼角上,順著她的臉頰滑下來。她的眼睛比雨水還清澈透亮,“她以為告訴我常弘的傷與你無關(guān),我便不討厭你了。可是,李頌,就算你幫李襄背了黑鍋,我也不同情你,因為那是你自作自受?!?/br> 李頌打馬走近一些,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她的小臉,忽而彎唇:“誰稀罕你的同情?” 沒等魏籮回神,他便摘下腰上的東西,朝魏籮扔來。魏籮下意識后退一步,那東西堪堪砸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湊近了才看到是一條紅絡(luò)子,絡(luò)子另一頭綁著一塊玉佩。眼下那玉佩摔在地上,生生裂成兩半。魏籮垂眸看了看,是一塊圓形的玉佩,橫截面有點像蓮藕,也不知他此舉是什么意思。 李頌仿佛一點也不介意玉佩是不是碎了,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盛京城城門口而去。 他跟高陽長公主說過了,準(zhǔn)備去外面走走,離開盛京城,或許再也不會回來。 那塊玉佩是李家傳給長媳的,當(dāng)初魏箏嫁入汝陽王府的時候,他根本沒想過交給魏箏。如今當(dāng)著魏籮的面摔碎了也好,反正他也不會再交給別人。 沒走多遠(yuǎn),便見路旁停著一輛馬車,車簾掀起,里面坐著一個人。 趙玠倚著車壁,不知將剛才的畫面看去多少。 李頌勒緊韁繩停下,與趙玠對視。 趙玠一雙鳳目深不可測,接過朱耿遞來的傘,走下馬車,輕描淡寫地道:“廢了他的武功。” ☆、第137章 這場雨下得又快又急,趙玠剛回來不久,雨便停了。只不過魏籮卻有些不適,剛用過晚膳不久,臉蛋便紅紅的發(fā)起熱來,神智不清,窩在趙玠里說些稀里糊涂的話。 請大夫看過以后,大夫說是這幾日勞思過度,再加上今日寒氣侵體,病癥才一并發(fā)作了。大夫開了一副藥方,趙玠命一個小廝跟著大夫回去抓藥,自己則接過金縷遞來的巾帕,覆在魏籮的額頭上,問向金縷道:“王妃今日都做了什么?” 金縷一五一十地答:“今兒下雨后,娘娘便一直站在窗邊,婢子勸說了幾句,娘娘后來才坐回屋里繡了會兒花。后來……后來李家少爺求見,娘娘出去看了看?!?/br> 趙玠面色不改,垂眸看向蜷縮在自己懷里的小姑娘,忽然問:“繡的什么花?” 金縷恍悟,忙去一旁的紫檀浮雕卷草紋亮格柜里取出一個繡花棚子,遞到趙玠跟前,“回稟王爺,正是這個?!?/br> 趙玠接過看了看,見上頭繡著金銀兩色的忍冬花紋,看模樣應(yīng)當(dāng)是一雙鞋子。他忽然想起來之前想讓魏籮給自己做一雙鞋子,本以為過去這么久,這小家伙早就忘了,沒想到竟是沒忘。趙玠斂眸笑了笑,重新遞還給金縷,道:“放回去吧?!?/br> 金縷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依言做了。 不多時下人煎好藥送過來,趙玠舀了一勺吹涼了些,送到魏籮嘴邊,“阿籮,吃藥了?!?/br> 魏籮其實病得不大嚴(yán)重,先才在趙玠懷里瞇了一會兒,目下被趙玠喚醒,擰巴著小眉頭強忍著苦味兒吃完了一碗藥,翣了翣扇子似的眼睫毛:“我想吃桂花糖藕?!?/br> 這有何難?趙玠把青瓷蕃蓮花紋碗放到床頭的束腰小桌上,對金縷和白嵐道:“命廚房立刻做一道桂花糖藕送來?!蔽夯j如今病著,飲食當(dāng)以清淡為主,又道:“再煮一碗銀耳南瓜粥和幾碟小菜?!?/br> 金縷和白嵐立即退了出去。 魏籮蔫蔫著趙玠的胸膛,往他懷里拱了拱,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腰,有點不高興,“大哥哥這幾天為了處理汝陽王的事,總是早出晚歸,許久沒好好陪伴我了?!?/br> 趙玠眉眼含笑,捏捏她的小鼻子,“本王怎么沒好好陪你?只這兩天忙了點,就被你記心里了?!?/br> 魏籮不吭聲,興許是生病的緣故,思緒亂亂的,想到一茬兒便說一茬兒,“李頌的玉佩,我不想要?!?/br> 趙玠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明日我便讓人還給長公主?!?/br> 她點點頭,不再開口。 不多時桂花糖藕和銀耳南瓜粥送了上來,魏籮手上無力,依舊是由趙玠喂著吃完了一頓飯。用過晚飯后她便倦了,摟著被褥睡了過去,趙玠則去了一趟書房。 今日入宮后,崇貞皇帝將趙璋手里的一樁事情交給了他,要他過兩日去通州監(jiān)督修筑河道。按理說這事兒本不該趙玠去的,趙玠才剛成親大半個月,小兩口親親熱熱沒幾日,就扔給他這個活兒委實不太厚道。但是這河道的修理不能耽誤,崇貞皇帝大手一揮,讓他過幾日就出發(fā)去通州。 趙玠倚著雕花玫瑰椅,心里算計一番,通州距離盛京城不遠(yuǎn),馬車要七八日,水路只需三四日。倒是可以把魏籮一起帶去,且天蟬山也在通州,魏籮若是無趣,還可以帶她去山頂?shù)那f子里泡溫泉。 就是不知道那小姑娘意下如何。 * 次日魏籮的病好了大半,一大早便想吃蜜汁腌蘿卜。她洗漱完畢,神清氣爽地坐在桌后,聽趙玠問她:“過兩日我要去通州一趟,阿籮,你陪我一起去如何?” 腌蘿卜又脆又甜,魏籮咬得“咯滋”作響,聞言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好呀。” 趙玠笑了,真想把她抱在懷里,“你就不問我去做什么?” 魏籮吃一口腌蘿卜又喝了一碗粥,倒是看得很開,“無非是陛下交給你的事,有什么好問的?”忽然又想起什么,轉(zhuǎn)頭緊張兮兮地問:“去多久?咱們年前能回來嗎?” 梁玉蓉在二月里成親,她還想著成親前跟梁玉蓉再見一面,順道說些體己話。而且要過年了,總歸是要回英國公府看看的,且常弘的親事也該有個著落了,她也不能錯過。 好在趙玠點了點頭,“自然能?!?/br> 魏籮這就放心了。 很快到了出發(fā)這一日,魏籮得知天蟬山也在通州,不禁更添了幾分興致。趙玠在通州處理公務(wù),她便自己住在天蟬山上泡溫泉,委實妙哉。因著路途遙遠(yuǎn),魏籮帶的下人不多,只帶了金縷、白嵐和云緺、玉梭,以及兩個年紀(jì)稍長的婆子。 許是入了冬的緣故,一路上天氣越來越冷,馬車不比王府,地上沒有燒地龍,饒是懷里抱著手爐,身上穿著狐貍毛里子斗篷,魏籮也覺得冷。魏籮不愿意出去,趙玠便一直坐在馬車?yán)锱闼瑑蓚€人待著,總比一個人待著暖和。 這日,趙玠把金縷和白嵐都趕到外面,摟著魏籮跨坐到自己腿上,“還冷嗎?” 魏籮點點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幾天冷得厲害,往年入冬都不曾這樣冷過。 趙玠貼著她的耳畔問:“不如我們做點事情,讓身體熱起來?” 起初魏籮不明白他的意思,還天真問他“什么事情”。等到趙玠脫掉她的斗篷時,她就明白過來了。 這幾日一直在馬車上,身邊有金縷和白嵐伺候,趙玠不方便行那事兒,想必憋得狠了,顧不了這還是馬車上,便將她剝得干干凈凈。魏籮不排斥做這種事兒,只是擔(dān)心被外面的車夫聽了去,遂紅著臉掩住胸口,道:“馬上就到通州了……” 趙玠扶著她的腰,咬著她的耳朵道:“等不及了?!?/br> 這一下,又重又急。 趙玠的胸膛比魏籮guntang許多,魏籮只覺得自己抱了一個火爐,被這火爐烤著,沒一會兒就要融化了。魏籮強忍著沒發(fā)出聲音,許是太久不做,趙玠第一次很快就交代了。她正輕輕地喘息,還沒休息一會兒,哪知趙玠很快恢復(fù)了精神,將她覆在曲水紋大迎枕上,又動了起來。 這一次時間就長了。 魏籮張口咬住趙玠的肩膀,可憐兮兮地輕哼:“輕點?!?/br> 只是趙玠這個沒臉沒皮的,非但沒聽她的話,反而故意重了三分。 半個時辰后,魏籮渾身虛軟,汗涔涔地倒在大迎枕上,身上蓋著大紅繡金牡丹花紋斗篷,愈發(fā)襯得她露在外面的那雙腳丫子瑩白似玉。趙玠是吃飽饜足了,捧著她的小腳分開她的腿,魏籮立即警覺,往角落里縮了縮道:“別來了?!甭曇魡【d綿的,很是招人疼。 趙玠眉眼含笑,頗溫柔地道:“我?guī)湍悴烈徊?,否則一會兒你怎么穿衣服?” 魏籮頓了一下,果真不反抗了,只是錯開眼不看他。 她覺得外面的車夫肯定聽見了,方才她沒忍住叫出了聲,一想到這個,就沒臉出去。雖再怎么不情愿,馬車還是到了通州,一路行駛到天蟬山下,上了山頂,山莊里的管事早已領(lǐng)著下人站在門口迎接。 趙玠下去向管事問話,魏籮則叫了金縷和白嵐進(jìn)來,伺候自己穿衣服。 金縷和白嵐都知道怎么回事,十分有眼力勁兒地什么都不問,乖乖做自己的事。 進(jìn)了山莊,魏籮住的還是上回來住的那個房間,唯一不同是,上回她是自己一個人住的,這回是根趙玠一起住的。 趙玠因有公務(wù)在身,只留下住了一晚,第二日便匆匆下山去城內(nèi)監(jiān)督河運了。 魏籮一覺睡到大天亮,舒舒服服地泡了半個時辰的溫泉,便開始找事情做了。山上常年積雪,昨日來的時候,只見山頂白茫茫一片,白雪皚皚,難怪這么冷呢。她披著大紅鑲狐貍毛邊斗篷,捧著手爐,繞著山莊轉(zhuǎn)了一圈。上回來她跟梁玉蓉在這里住了三個月,知道這里哪兒最好玩,只是一個人難免有些沒意思,沒轉(zhuǎn)多久她便回來了。 剛走到廊下,便見院子里的松樹下立著一只灰褐色的小松鼠,兩支前爪捧著一顆松果,正睜著眼睛瞧她。 魏籮一下子來了興致,眼睛一亮,問道:“金縷,咱們這里還有松果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