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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了盜取尸身之人,正是他取走了玄珠碎片?!?/br> 容凡沉默了須臾后,便接道,“可在我們之中?” “正是,是覺信?!?/br> 然而,她此話道出之后,更像是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盜取玄珠之人,又豈會是覺信?容凡聞言,亦是沒有料到。 “你如此說來,倒是讓我更加確信了,此人定是藏于我們之中。如若不然,又豈會故意偽裝成覺信的模樣,來混淆視聽?!?/br> 晏初此時亦忍不住笑了幾聲,“對,那人應是不知,我們會對覺信絲毫不曾懷疑。但我所見,與素日的覺信之容,并無二異,便是左眉上頭的疤痕,亦是十分的清楚?!?/br> 容凡此時又起身,回到桌旁,又傾倒?jié)M了一杯杯樽,示意晏初接著將蓮露喝下。晏初接過蓮露,一仰頭,便飲盡了杯中露。 若是老君在此,見她如此牛飲他的寶貝,應是心疼萬分。 容凡此時,便又接著道,“無論此人是出于何目的,但他既然知曉玄珠碎片,便必定是沖著魂珠來的。而天下魂珠,分為四份,恐怕此人也深知。只不過,誰也不曾料到,華胥地母口中的玄珠,竟是那四分之一中的碎片。剩下的碎片,便是地藏,便也是不知的?!?/br> 晏初聞言,也跟著點點頭,“不錯,那日于冥界,地藏確實如此于我道,便連華胥地母口中存著魂珠之事,他亦是不曾知曉,只是提點了我一番,讓我去思索追尋魂珠,道,魂珠與我關(guān)系匪淺。” 晏初言及至此,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拔倚渲泻诎谉o常的魂器,可是你取走了?” “嗯,上報九司四府之時,便送往了冥界十方閻殿。你可知,你昏迷了足足七天。這七日里,黑白無常也已陰魂重塑了。” 什么?!七日! 她震驚得微微睜圓了雙眸,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多聞一般,僅僅只是因被那雷澤之水淹了一回,便虛弱至此了? 容凡見她如此模樣,倒是失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模樣,十分的好看,一雙鳳眸盛滿了對晏初的溺愛之色,唇角微微掀起的弧度,讓晏初都覺,容凡是她所見過最美的男子。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守在此處?那日過后,芙蕖與應霍信便也一同接來了東洲府際?!比莘脖阌纸又忉尩馈?/br> 應霍信也來了?她微微才調(diào)起眉頭,容凡便似知她欲說的是何一般,他微微壓低了聲線,“既是來客,必當是不亦樂乎。” 她品味了一番他話里頭的深意后,恍然大悟一般點點頭。她坐了這么一會,便覺有些腰酸背痛,似是想起八頭巨蛇,那日容凡將它塞入袖中之后,莫非便是落在了南海?差點驚跳起來,“我的小八,可曾替我接了回來?” 容凡頗有些無奈,“你若能將關(guān)心妖獸的關(guān)切之情,分一點給我,便是極好的。” 晏初聽他如此一說,卻誤認為是他受了傷,自己并未關(guān)懷到,急忙補充,“你可是受傷了,要不要緊的?” 容凡:“……” “它在外頭,正門之處那極地之泉,他便棲息了進去。那山河社稷圖,我已還給了天君?!?/br> “你見過天君了?” “他那日隨著九司四府的人來到了雷澤之地” 容凡聲線雖并無特意的起伏,然則便是連晏初亦是明了,天君是何人,與容凡又是何關(guān)系,他如此這般緊張,竟是連夜隨著九司四府之人便是直奔雷澤之地。 不外乎,是為了見上一見容凡,瞧瞧他是否有傷著。 她心知肚明,面上卻裝全然不知的模樣,似是有意轉(zhuǎn)移話題,“哎,可惜了,我還想誑來多玩一些時日的。” “天君倒是沒讓你閑著,道是,既是雷澤之地引發(fā)的人間怨氣,宵小四起,便是有意讓你去瞧上一瞧?!?/br> 晏初內(nèi)心已然將天君歐歐叉叉了一遍,他當真是物盡其用。想來,她亦許久未曾去看上一看她的潤澤一棧了。趁如今正值酷暑之際,權(quán)當去游玩一番,亦未嘗不可。 “那便去瞧上一瞧罷,你,去嗎?” 容凡又是一笑,“當是去的,天君允了?!?/br> 他并未述說那日之事,天君一見纏繞在他身上的萬般煞氣,氣得便想將那晏初千刀萬剮,然則念頭方起,便又將其硬生生壓抑下去。 畢竟容凡多得她的相互,只他素來有求必應,心想事成久了,便容不得有人忤逆他。然則瞧著容凡對她相互的態(tài)度,他明了,要修復二人的父子關(guān)系,晏初必定是關(guān)鍵之處。 他雖未曾對容凡明言,然話里話外的模樣,便是要他位歸三十三天之地,輔佐他成事。其他之事,終究只是權(quán)臣之事,與他容凡,并無太大關(guān)系。 “她亦只是我當初的一枚棋子,你莫要太過于放在心上。”天君那日,單獨將容凡叫至一旁,沉聲訓道。 然而,容凡在其后,聽之任之,未曾出言反駁,神色卻亦未曾變幻過。 那烈風過隙之時,吹動他霍霍生風的衣袖,和早已風干的發(fā)絲,他眼瞧著素日里威嚴萬分的天君,此時竟是連一腳的靴子未著,都不曾留意到。 見容凡半響無語,天君更像是有些抹不開臉。兩人又是僵持了半響,終是天君敗下陣來。 “你這性子,像足了你的娘親。往后,若是再有險情,望你需以自己為重。畢竟師徒之情,亦抵不過你蒼生之命。你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