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藥酒與闊綽的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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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員卡這種后世再常見不過的物事,在此時卻是很稀罕。所以前來咨詢的人很不少。 畢竟今日先睹為快之下,看起來這里很不錯。既然不錯便會生出常來的心思,哪怕路程遠(yuǎn)一些也無所謂,誰叫這里挑不出啥毛病加上還有小倩呢? 由此自然而然會想到這會員卡,畢竟不僅可以省錢,更重要的還是身份的象征。 有特權(quán)嘛! 有錢人的錢也是錢啊,能省干嘛不??? 為了解釋會員卡,一天之內(nèi)同樣的話陳辰說了很多遍,不厭其煩地向每一個前來咨詢的人解釋。 客人的疑惑之處主要集中在三點,第一便是陳辰先前預(yù)料過的關(guān)于如何讓人信任的問題,好在有了之前的未雨綢繆,如今有了陸家的擔(dān)保背書已經(jīng)不成問題。 陸家本來的名聲就很不錯,加上跟謝老結(jié)了親,沒人會質(zhì)疑什么。 第二便是小倩,畢竟大伙兒都沒真見著,誰知道那個戴黑面紗的娘子是不是???如果只是jian商的噱頭呢?如果小倩只是友情客串兩天,之后就走了呢? 所以陳辰得不厭其煩的說明加保證,甚至表示可以簽契約,若是達(dá)不到要求,雙倍退錢。 當(dāng)然,他也不會忘了聲明小倩不是誰都可以讓她彈琴。想要聽小倩彈上一曲,必須有會員卡、且還要預(yù)約加上消費(fèi)達(dá)到一定數(shù)額后才行。 另外彈琴的錢是需要另外算的。 換句話說,這是真正有錢人才能享受到的服務(wù)。 這算是增值業(yè)務(wù),在這一項里,飯菜已經(jīng)成了附庸,精神上的享受才是主要的。 這一點基本上所有來咨詢的人都能理解,畢竟你不可能消費(fèi)個幾十文錢便能讓小倩彈一曲,這樣把小倩累死也忙不過來啊。而且若小倩的技藝如此廉價,也不可能吸引到有錢人。 要么就是差別。 對于有錢人來說,這樣的安排才更合口味。因為只有如此才能更有面子、更能彰顯其身份。 三便是關(guān)于“特權(quán)“的問題,該享有哪些、同樣等級的卡發(fā)生沖突以什么規(guī)則為準(zhǔn)等等,這些陳辰都得一個接著一個的解釋。 茶水都不知道喝了多少。 好在吐沫星子沒白噴,嗓子也沒白啞,一天下來也辦成了好幾張會員卡。 當(dāng)然,所謂的會員卡并不是真正的卡片,而是記名的,辦卡之人充了錢后會收到一個憑證,來時人工刷臉即可。 陳辰當(dāng)初曾跟馬蘇說過,那會的會員卡相當(dāng)于白送,錯過這村就沒這店。如今才沒過多久,他的預(yù)言就成真了。 好在那些書生們那會就已經(jīng)辦好,否則若是此時才來,光是預(yù)充的那一大筆錢就能讓其望而卻步。 …… 這一天便是在突如其來的漕雜且忙碌中度過的。 等到晚上打烊時,所有人都已腰酸背疼。 不過小妹還多了一處疼,還便是手指頭疼。 數(shù)銅板兒數(shù)到手指疼,嗯,果然是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了。 不過沒有任何一個人叫疼叫辛苦,反而仍是精神十足,包括所有伙計們都是如此。 回家時小妹是一路笑到家的,因為有了充會員卡的大額加持,讓大總管平生第一次一天內(nèi)收入這么多錢。 劉小滿也是笑到家的,盡管今天他最累,到處東奔西走跑來跑去。但照這么下去,過不了多久他就能與小妹完婚了,如何不興奮? 陳辰看著這兩個家伙的興奮本想潑冷水來著,畢竟酒樓不可能永遠(yuǎn)會這樣,熱度終歸會褪去。而且還面臨著劉軒必然到來的打擊,加上李顯年這只狗估計也快被放出來了,實在不宜高興太早。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把這盆冷水潑出去,因為熱度再怎么褪也不可能回到以前的狀態(tài)、劉軒與李顯年這兩人等動手再說,也未必就斗不過。 大伙兒都憋屈太久,也該高興高興了。 總之一句話,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 …… 又過一日。 這一天里酒樓的生意并未比昨日稍淡,反而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忙碌程度更甚。 畢竟一個熱度起來總歸會持續(xù)一段時間,尤其是在口碑還很不錯的情況下,熱度會多持續(xù)一段時間才會漸漸平復(fù)。 陳辰覺得這大概類似于后世新開業(yè)的大賣場,經(jīng)過前期的醞釀宣傳造勢后,開業(yè)后頭幾天都是人滿為患。過一段時間熱度才會慢慢褪卻,最終來到平穩(wěn)的狀態(tài)。 這一天仍然不是所謂“重裝開業(yè)”的日子,明天才是這個宣傳中的重要日子。 陳辰估計明天的客人將會達(dá)到峰值,這是對他的考驗,也是對酒樓所有人的考驗。 昨天突如其來的忙碌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雖然忙到腳不沾地,但其中多了很多無用功。所以今天的一大早,陳辰便開始簡化流程簡化程序,力求能平穩(wěn)度過明天這個重要的日子。 也因為他今天有時間了,因為劉小滿今天不用再出門東奔西走,昨天該訂的該交代的都已處理好。 陳辰手頭關(guān)于會員卡的工作也做了簡化,直接拿了張大紅紙,把所有重要事項都寫上去,然后張貼在進(jìn)門的顯眼地方,實在不明白再來柜臺咨詢即可。 酒樓的上午都是清淡的,但這同時也是準(zhǔn)備時間。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吃完中午飯后人便漸漸多了起來,直到入夜那一段時間達(dá)到了一天中的頂點。 忙碌時總是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一天就這樣匆匆而過。 這一天里,陳辰一直在酒樓上下乃至廚房之類的所有地方奔忙,將每一道流程都盡可能的簡化。 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雖然今天的人比昨天還多一些,但并沒有昨天的手忙腳亂,到處是井井有條。 陳辰覺得,以現(xiàn)今的狀態(tài),即便明天的人再多一些,也是足夠應(yīng)付的。 他本想再雇些人,但以現(xiàn)在看來已沒必要,畢竟人一多相互之間的推諉便多,有那錢還不如多發(fā)些獎金。 要發(fā)獎金了,陳辰喜滋滋的想著。 等把這一段時間忙過去,要給所有人都包一個大大的紅包,用來犒勞大伙兒。 當(dāng)然,這樣做的前提是得要應(yīng)付好劉軒。 自從前日一別,劉軒似乎消聲匿跡了。但陳辰知道,劉軒這是在策劃醞釀呢。 …… …… 十月二十三是“重裝開業(yè)”的日子,雖然從頭到尾都跟“重裝”扯不上任何關(guān)系,酒樓一直照常營業(yè),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但并沒有人在意這個,畢竟誰都知道這就是商家的宣傳手段,誰吃飽飯沒事干強(qiáng)求你必須重裝裝修? 而且若真有人質(zhì)問,陳辰也早就想好了應(yīng)對的話,那便是我書房里重新裝修了,怎么著?行不行……不行你咬我? 你不來……不來就走啊,誰求著你來了?真是的! 要不怎么說無jian不商呢? 這一天也正如陳辰所料,果然是三天中人最多的一天,不過應(yīng)該已是峰值了,過了今天就會緩慢下滑的。 因為有了昨天的準(zhǔn)備,這一天陳辰反倒輕松了許多,除了一些必要的照應(yīng)之外,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事要他cao心,其他人則都是各事其職,一切都井井有條。 小倩也露了面,原本屬于后世的音樂在清清揚(yáng)揚(yáng)的琴音與極具特色的嗓音之下、終于堂而皇之的在文州城里露了面,成為了人們的談資。 也成了一些人炫耀顯擺的資本。 不過陳辰雖說看起來挺閑,但其實壓力很大。 那便是他要看場子。 還不知劉軒會怎么出手呢,或許今天會使人來惡心你一把,今天這種場合不看著怎么行? 李顯年大概已被放了出來,也不知道那李通判的教育能不能管用,不管用的話肯定會繼續(xù)來鬧,還是得看著。 至于除了猛虎幫之外的那些黑幫以及駐扎在城外的廂軍倒是從一開始就未露過面,看來是徹底被震懾住了。 這些雜碎一開始應(yīng)該是存著坐山觀虎斗的心思,反正如果酒樓的堡壘被猛虎幫攻下、也少不了他們的rou吃,何必要搶這個先手呢? 還好,他看了一天,沒有任何意外發(fā)生。 到了傍晚,他再次在酒樓中溜達(dá)了一圈,樂呵呵與每一個能看到的人打招呼,可臉上雖然樂呵著,但心里卻一直在嘀咕。 因為他覺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事,可卻總也想不起來究竟忘得是個啥,于是背著手低著頭踱著步子默默想著。 不經(jīng)意間,他險些與一個拎著酒的伙計撞了個正著。 還好酒沒灑,他一把扶住那個伙計,還向伙計道了個歉,弄得伙計一臉訕訕。 動不動就向伙計道歉的東家可是稀罕物件…… 陳辰溫聲提醒著伙計,伙計便拎著酒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離去。 陳辰的目光則是落到了伙計手中的酒壺上。 酒……對了,是酒??! 他終于想起忘掉的是什么事了。 當(dāng)初帶許清菡時,自己曾與她說過,等回了文州要用些藥材泡自己的白酒,用來給她擦腳。這回到文州好幾天卻一直在忙,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稍想了想,他便走出了酒樓。 得要趁著未到晚高峰時把藥給買回來,否則一耽誤又是一天。 出了門跑了好幾家藥房才買到一些需要的藥材,其實他也不知道到底應(yīng)該買啥,反正就是根據(jù)后世的那些藥酒買一些差不多的先泡著。 反正又不喝,只是擦腳而已,應(yīng)該沒多大事兒。 若是擦瘸了沒人要了,正好我收著。 我可不嫌,求之不得呢,他齷齪想著。 將所有買到的藥材打了個小包裹拎著手上,正想回去時,抬頭看了看地方,已經(jīng)邁起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天已有些黑了。 前些日子他曾與劉小滿說過,要把王夏留下的宋寡婦當(dāng)作對付劉軒的突破口。但并沒有第一時間行動,一來是王夏的頭七未過,二來是避著點劉軒,免得被其發(fā)現(xiàn),浪費(fèi)了一張好牌。 這時他為了買藥,竟然離劉小滿告訴他的宋寡婦的住處很近。而且此時時機(jī)也很合適,不如去……先去踩踩點? 說干就干,打消了回酒樓的主意后,他走進(jìn)了一條巷子。 最終在一處挺普通的小宅子前停了下來。 宅子的門是關(guān)著的,里面沒有燈火,也非常安靜。 借著夜色繞著小宅子轉(zhuǎn)了幾圈,這才往酒樓中趕。 …… 等到趕回酒樓,夜已經(jīng)完全黑了,酒樓中已是人聲鼎沸。 他才進(jìn)門,大管家便拋下手頭的活計向他蹦了過來,且面帶喜色。 “你離開后有一位姓言的公子來辦了張會員卡,你猜充了多少?” 陳辰看著樂到合不攏嘴的大管家,心道能把這個摳門的財迷樂成這樣,應(yīng)該不是小數(shù)目。 會員卡首次充值的最低限額是三十貫,這就是三萬塊,陳辰覺得已經(jīng)不算少了,也辦成了一些。 最高等級的則是一百貫,相當(dāng)于十萬塊,一次性在酒樓充值這個金額……反正昨天到現(xiàn)在,最高等級的一張都沒有辦出去過。 一百貫很多人都能拿得出來,但得看是什么用處以及在什么場合,以酒樓目前才走上正軌的局面,真正的土豪應(yīng)該還未到露面的時間。 于“追星”的人們來說,又不是沒有最頂級的會員卡便見不過小倩以及聽不到小倩唱曲兒,無非是優(yōu)先級差一些。但如果大伙兒都不辦最頂級的不還是一樣? 這種事只能時間長了、爭風(fēng)吃醋和攀比的事兒出來后,才能有人在一時沖動之下花大錢。 其實陳辰覺得這些為了小倩來的人很可笑,反正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因為他早有明言,如果誰敢勉強(qiáng)小倩或是敢碰她哪怕一根手指頭,休怪你家陳爺爺不客氣,天王老子也是一頓揍外加送官。 可是“追星”這種看不懂的莫名其妙之事……后世還見得少么? 這個時代也是不遑多讓,就看看外加聽一曲,愿意為此買單的人還真有! 看小妹這開心的模樣,陳辰笑著回道:“莫非是有人充了一百貫?” 小妹笑瞇瞇的搖頭,然后伸起五根手指在陳辰面前晃啊晃。 “再猜。” “五……五百貫?”陳辰陡然覺得有些瞠目結(jié)舌。 小妹這才點了點頭。 五百貫……被打擊到的陳辰趕緊換算了一下。 五百貫……五十萬??! 見著土豪了?他繼續(xù)瞠目結(jié)舌著。 可是……哪個言公子?這文州城里姓言的應(yīng)該有,但能出手如此闊綽的人家似乎沒有姓言的吧? 見他疑惑,小妹笑道:“別杵著了,那位言公子點名說要見你,說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許打擾他。而且讓你一回來就過去,如今正在包間里等著你呢?!?/br> 土豪點名要見我? 請好吧您,陳某人來咧。 陳辰急忙向著樓梯走去。 這等土豪可怠慢不得呀! 小妹重新回到柜臺里坐著,看著離去的陳辰自言自語道:“那位言公子…哪有這么怪的公子?真的是公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