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爍爍對她好好!然而她到底是誰?” “哦,是mv里的靈羽啊,知道她不是和爍爍有一腿,我突然覺得她好漂亮了?!?/br> “ 1,比楊菲兒那張整容臉好看太多。” “ 2,為什么不是她演電視劇版的靈羽,看起來和爍爍好搭?!?/br> “ 3,看起來好小?!?/br> 封爍在臺上說話的時候,她們都在“啊啊啊”,封爍被記者采訪的時候,她們也在“啊啊啊”。 當(dāng)封爍走到池遲身邊介紹她的時候,閃閃們終于又想起了“啊啊啊啊”“好帥好帥”之外的事兒。 “雪中送炭是什么意思?” “今天開心,不說不開心的事兒和人。專注花癡!” “這個池遲是電影咖?那什么小象是什么鬼?” “是個獨立電影,前一陣在國內(nèi)開了看片會,好多業(yè)內(nèi)力捧?!?/br> “只有我現(xiàn)在很激動么?我很喜歡那個白衣祭司啊,你們感受一下[照片][照片][照片]” “漂亮得很有質(zhì)感??!” “[秒拍連接]看這段打戲,她身材好好嚶嚶嚶……” 基于“爍爍的好友我們都要愛護”的原則,閃閃們對于池遲的態(tài)度非常親和,甚至有人把她收成了“墻頭”,在網(wǎng)上扒拉了一下僅有的幾張劇照和視頻之后,掰著手指算起了她兩部電影上映的日子。 從鎂光燈下終于脫身,癱坐在車?yán)镆粍硬幌雱拥呐洪L出了一口氣,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一天過得是怎樣的精疲力盡。 不求愉快假期,但求趕緊進組! 第54章 荒漠 大漠,孤煙,不怎么直,長河,落日,真tm圓。 曬死人了! 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一百多號劇組工作人員每個打扮得都可以直接去銀行搶劫還不會被拍到臉,帽子下面套著紗巾,紗巾里頭戴著口罩,口罩下面……還有另一個口罩。 拍攝所用的各種器材被塑料紙層層疊疊地包裹著,也是為了防止被沙塵進入到關(guān)鍵部位,每一次大風(fēng)吹起了揚沙,都是攝影師們的心在滴血。 “這是走了第幾遍了?”穿得跟外星人一樣的副導(dǎo)演問旁邊的助理。 “九十幾了吧……” 助理不是很確定地說。 隔著口罩紗巾防風(fēng)帽,副導(dǎo)演無奈地搖搖頭。 “老爺子這是在玩命?。 ?/br> 助理轉(zhuǎn)頭看看那一“團”坐在監(jiān)視器前面老神在在的導(dǎo)演,沒看出他有要玩命的跡象。 “杜導(dǎo)挺好的啊。” “廢話,那個老狐貍是在玩女主的命?!?/br> 在被“玩”的人就是池遲。 太陽從東方到了西方對她的臉進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炙烤,她在同一段路上已經(jīng)走了整整兩天。 這段戲的要求很簡單,申九殺了自己的主人,逼退了原本要圍殺她的四大殺手,獨自一個人走在荒漠里。 是的,劇本只有一句話:“獨自一個人走在荒漠里?!?/br> 她就走啊,走啊……來回往復(fù),不見盡頭。 “cut!” 杜導(dǎo)演揮了揮手,幾個工作人員立刻去把池遲拽回來,幾個化妝師飛撲上去給她補妝……更重要地是擦掉她臉上的沙子。 “走的很好。”杜導(dǎo)演笑瞇瞇地說。 池遲并沒有因為這句話多么的驚喜,畢竟這句夸獎她已經(jīng)聽了幾十遍了。 不過她還是笑著,就是笑容已經(jīng)不那么明顯——她臉上的皮膚有點干裂,笑的時候會有點疼。 “再走一遍吧?!倍虐惨廊恍Σ[瞇地。 “好?!背剡t也笑瞇瞇的。 旁邊的工作人員不知道為什么,都覺得周身一陣惡寒。 一條路走了九十幾遍,人類想象得到的能走的花樣兒幾乎都走完了,工作人員很貼心地在路上放了幾顆小石頭,因為這條路上的石子兒都被池遲踢沒了。 池遲乖乖站在原地看著,旁邊的化妝師jiejie們在擦著她耳朵眼里的沙子。 “放根樹枝吧?!彼龑χ切┤颂岢隽艘稽c小小的要求。 一小節(jié)帶著枯葉的樹枝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必經(jīng)之路上。 準(zhǔn)備工作結(jié)束,女孩兒又站在了攝像機的前面,身上穿著黑色的勁裝,手臂上有金屬制成的護臂、腰上掛著黑色的鞭子,還要拎著作為道具的黑色的長劍。 她的背影是黑色的,唯有紅色的發(fā)帶在風(fēng)中招搖著不同的色彩。 申九走的很慢,步伐卻很輕快,飛起一腳踢走面前的石子,她的步伐更輕快了。 走到一截枯枝的旁邊,她彎下腰把樹枝撿起來叼在嘴里,黑色的長劍往身后一背,頭隨意地扭了扭,仿佛下一步就能邁出一個海闊天空的新世界。 “你覺得她……走得怎么樣???”杜安慢悠悠地問站在自己前面的一個攝像師。 那個攝影師打扮的像個“沙漠劫匪”,一條破布包裹了整個腦袋,只有眼上戴著的黑色墨鏡露在外面,他就是當(dāng)初自己嘴欠說如果池遲被選中自己就來當(dāng)當(dāng)攝像師的馮宇京。 “越來越松弛自在了?!瘪T宇京悶悶地說,整整兩天磨一個動作,池遲每一遍走的都和前一次很不一樣,這種不一樣只是表面上的,如果拿池遲昨天早上走的第一遍和現(xiàn)在走的這遍去比較,就能發(fā)現(xiàn)這個小姑娘不急不躁一遍遍走下來,真的是磨掉了自己身上所有表演的痕跡。 她就是在很純?nèi)坏胤泡p松,還會看看兩邊風(fēng)景,就能讓人感覺到這是一個心中有什么在變化的申九。 “嗯,自在,自在最好?!?/br> 杜安點點頭,又喊了cut。 這次他依然笑瞇瞇地讓池遲再走一遍。 池遲也依然笑瞇瞇地答應(yīng)了。 就這樣,她剛剛好在這條路上走完了一百遍。 杜安沒說讓她再走一遍,也沒說ok了。 他站起來,脫掉自己的一堆防護罩走到了太陽底下。 太陽即將落山了,整個荒漠都帶出了一種璀璨的金紅色,天上偶有被風(fēng)梳理過的疏云,紅艷似火。 杜安自己沿著池遲走過整整一百遍的路走了一遍,轉(zhuǎn)回身,走到了池遲的面前。 “你就用你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去走第三十六遍的那種感覺?!?/br> 旁邊立刻有人挑出了第三十六遍池遲走的樣子給她看,池遲看了看,想了想,點點頭,表示明白。 恰好一陣風(fēng)吹過,她抬起袖子幫著杜老頭兒擋住了會吹打到臉上的細沙。 “準(zhǔn)備好了吧?”杜導(dǎo)演這次沒笑。 池遲一如既往笑瞇瞇地說:“準(zhǔn)備好了?!?/br> 申九走在空蕩蕩的荒漠上,背后是金光璀璨的夕陽,把黃沙照的像是黃金一樣耀眼。 那些金光也把她整個人都進行了細細的裝裱,某些角度上看,就像是整個人在燃燒。 這些都沒有引起申九的注意。 她在面無表情地思考,卻不知道自己該思考什么,就像她殺了頭兒,卻不知道自己殺了頭兒之后該干點什么。 一陣風(fēng)吹來,把沙子吹到了她的嘴上。她嘟起嘴吹氣,想把那些擾人的沙子吹掉。 她的嘴里發(fā)出了一陣氣音,在這個寂靜的沙漠里,成了唯一帶有人氣兒的聲響。 這個聲音讓刺客申九突然想起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她一邊往前走,一邊試著用嘴吹口哨,她看見很多人吹過,那些人中的很多人都死在了她的劍下。 吹口哨這件事兒本身是很有趣的,至少申九是這么覺得。 她調(diào)整著自己的嘴唇,努力地往前吹氣,一陣氣兒,又一陣氣兒。 后來干脆停下了前行腳步,只為了揣摩如何能讓自己的嘴發(fā)出想要的聲音。 一次,又一次。 夕陽溫柔地看著那個努力想要吹出口哨的女孩兒,漸漸西下。 一陣清亮的聲音突然從申九的嘴里發(fā)出,她那張被風(fēng)沙摧殘到僵硬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了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 申九的腳步突然更加輕快了起來,她繼續(xù)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尋找著剛剛吹起口哨的感覺。 黑色的長劍她隨意地搭在肩膀上,風(fēng)一吹,紅色的發(fā)帶拍打在黑色的劍柄上。 “cut!ok啦。” 所有人在知道這一條終于拍完了之后全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經(jīng)過兩天的折磨,他們都已經(jīng)對這個鏡頭不抱任何希望了。 居然就這么過了。 劇組所住的酒店距離拍攝地有兩個小時車程,地處祖國的大西北,雖然看起來太陽還沒完全落山,時間已經(jīng)接近晚上八點。 返程的路上,池遲卸著妝就睡著了,化妝師們憐惜地看著她被太陽曬紅的臉頰,都不忍心打擾她。 坐在前面的車?yán)?,杜安老神在在地喝茶,一邊喝茶,一邊回想著剛剛池遲的那段表演,搖頭晃腦,像是資深戲迷在聽名旦清唱。 “老師,既然第三十幾遍就不錯,您讓她一直走那一種就行了,何苦讓她再走到一百遍呢?” 一百遍這個數(shù)字說起來輕松,真的走起來,不足百米的距離乘以一百那也是近萬米,在旁邊看著的人都覺得又累又曬又憋屈。 杜老爺子閉著眼喝了一口茶水,吐出了一個字:“呆?!?/br> “我怎么就呆了?”馮宇京很是費解。 “跟一個演員合作,我當(dāng)然要知道她的表現(xiàn)力極限在哪里?!倍虐残那楹芎茫€愿意給馮宇京解釋一下,“一個動作反復(fù)地走,也是讓她想想申九這個人的一言一行該怎么去揣摩,這是教著她拍戲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