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半個小時之后,隨著陶沫和袁明都被帶去了派出所,此刻鎮(zhèn)子上所有人又圍繞著陶家的事情議論開來了,誰也沒有想到陶奶奶就這么死了,但是說是陶沫或者袁明賣假藥給毒死的,大家多少有點的懷疑,只等著看派出所這邊調(diào)查的結(jié)果。 袁明找了律師,也打了好幾個電話,上上下下的關(guān)系算是打通了,雖然眾目睽睽之下被藥監(jiān)局查出來沉香是假的,但是有律師在,袁明只是不小心購買到了假的沉香木,還沒有對外銷售,也沒有造成惡劣影響,所以最多也就是罰款了。 若不是因為陶奶奶的死,估計連拘留都不用的,不過有律師在,24小時之后,如果沒有袁明殺人的直接證據(jù),還是要放人的。 陶沫這邊有殷隊長打了招呼,再加上是他親自負(fù)責(zé)這個案子,所以程序走的也算快,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從陶家拿過來的藥罐和余下的中藥材,送去市公安局的鑒證科化驗,還要安排陶奶奶的尸檢,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估計至少要一個星期之后,派出所這邊才有結(jié)果。 “陶沫?!痹魍崎_門走了進來,他和陶沫雖然都是嫌疑人,但是袁明打通了關(guān)系,又請了律師,所以此刻手銬已經(jīng)摘了,甚至還能到陶沫待的無人辦公室。 對著身后的警察點頭致謝,袁明關(guān)了門走進來坐到了陶沫的對面,看了一眼陶沫,袁明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看走眼了,這個看起來清瘦好欺負(fù)的小姑娘,卻讓自己狠狠的栽了一個大跟頭。 “陶沫,利用假藥陷害你,惡意競爭的確是我不對?!遍_門見山的開口,袁明態(tài)度顯得極其的和善,目光深處隱匿著精光,歉意一笑,態(tài)度十足的陳懇,“不過你也讓我在沉香上吃了大虧,我們也算是扯平了。” “的確算是扯平了。”陶沫點了點頭,倒是有幾分好奇袁明來的目的。 看著太過于平靜的陶沫,沉穩(wěn)、淡定,完全不像是個大二的學(xué)生,袁明不得不承認(rèn)貿(mào)然對陶沫出手的確是失算了。 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敵人根本不是陶沫,所以袁明也不介意陶沫的冷淡繼續(xù)開口:“以你的聰明,你該明白不管是我還是你都不可能賣假藥,也不可能毒死你奶奶,幕后黑手用心險惡,一舉將我們兩個都拿下了?!?/br> 目光流轉(zhuǎn)著,看著氣憤不已的袁明,陶沫悠然的靠坐在椅子上,清澈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袁明,直看的他那虛偽的表情幾乎維持不住,“袁老板不用含沙射影,你的意思是說晏黎曦是幕后黑手。” “除了他沒有第二人選了?!痹餮壑斜虐l(fā)出一股毒辣的狠戾之色,如今自己背上了賣假藥的惡名,還有一個殺人嫌疑犯的罪名,若是晏黎曦在陶家買回去的藥材商做了手腳,袁明知道自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陶沫第一反應(yīng)也是晏黎曦里下的黑手,可晏黎曦雖然有些的奇怪,也不知道和袁明有什么仇恨,但是為了報復(fù)袁明就對無辜的人下手,陶沫感覺晏黎曦不是這樣的人,那么是誰毒死了陶奶奶? 陶沫推測幕后黑手不是晏黎曦,那對付的人或許就是自己,如果那五味子真的是假藥,再加上陶奶奶的身亡,陶沫此刻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袁老板,你找我又是為了什么?”陶沫收起思慮,她更好奇袁明來找自己,難道他打算和自己聯(lián)合去對付晏黎曦? 陶沫可沒有忘記之前袁明打算用假的五味子陷害自己,與虎謀皮,袁明該不會還認(rèn)為自己很好拐騙? “警方辦案講究的是一個動機,陶沫,我們都出事了,晏黎曦是漁翁得利,所以他絕對有動機,說不定被警方送去市公安局鑒證科的藥材都被動了手腳,你和我那些被查收的藥材也被動了手腳?!?/br> 袁明猙獰著表情,此刻恨不能時間能倒轉(zhuǎn)回去,為了對付一個構(gòu)不成威脅的陶沫,反而被晏黎曦抓住了機會陷害自己,即使能洗清殺人的罪名,但是賣假藥的名頭是跑不了了,自己的藥材生意算是徹底砸了。 花了二十多分鐘,說的口干舌燥,可惜不管袁明如何軟硬兼施、威逼利誘,陶沫都不可能和袁明這樣的人合作,看著氣憤離開的袁明,陶沫揉了揉眉心,這事到底是沖著袁明來的還是沖自己? 半個小時后。 “陶沫,簽了字,你可以回去了,但是暫時不能離開百泉縣?!币箨犻L將簽字筆遞給了陶沫,低聲繼續(xù)開口:“不管如何,你暫時先不要回陶家村?!?/br> “我知道?!碧漳c了點頭領(lǐng)了殷隊長的好意,陶奶奶被毒死了,不管和陶沫有沒有關(guān)系,以陶家人的性子,之前已經(jīng)撕破臉了,現(xiàn)在陶大伯他們絕對會怪到陶沫身上,趁機要挾陶沫拿錢。 見陶沫不是傳聞里逆來順受的性子,殷隊長也算是放心了,送著陶沫向著外面走了過去,兩輛車嘎吱一聲停在了派出所門口。 “殷隊,袁明店里所有庫存的中藥材都拉回來了?!迸峙值男【旖鹱涌觳阶吡诉^來,指了指身后兩車子的中藥材,“這些藥材都要讓藥監(jiān)局的人過來檢驗?” “先入庫封存好,藥監(jiān)局那邊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了,說馬上就有人過來,爭取會在年前能查清褚。”殷隊長拍了拍小金的肩膀,這還有一個星期就過年了,原本所里已經(jīng)安排好了年前年后的值班表。 小金是外市的,原本今天就打算先回去了,結(jié)果出了人命案,殷隊長不得不將小金又從汽車站給叫了回來加班。 “陶沫,你的那些中藥按照慣例也要全部封存檢查,只要沒有問題,也會盡快還給你的,不會耽誤你的安排?!蹦甑琢藚s出了命案,以殷隊長多年的辦案經(jīng)驗來看,不管是陶沫還是袁明都沒有毒殺陶奶奶的動機,可關(guān)鍵是人死了,法醫(yī)初步判斷是毒殺,那到底是誰下的毒,兇手是誰,殷隊長也頭痛。 “那就麻煩殷隊長你了。”陶沫誠心的道謝,若不是殷隊長多加照顧,只怕今年三十晚上自己都要待在拘留所過年了。 走下臺階,陶沫余光不經(jīng)意的掃了一眼正從車子上將一袋一袋中藥材搬下來的警察,忽然視線落在一個個子矮小的警察身上。 好像是做賊心虛一般,矮個警察腳步踉蹌了一下,對上陶沫的目光之后,快速的扭過頭去,拎著袋子急匆匆的向著派出所走了進去。 “你小子慢一點,這些可都是中藥材,輕的很,也能將你壓趴下?”小金笑著打趣了一聲,自己也扛起了一袋子藥材緊隨其后。 上輩子身為最上面那一位的暗中的保鏢,對于人的觀察是無比精通,剛剛那個矮個警察分明是心虛緊張,難道偷拿了藥材?陶沫也沒有多想就離開了派出所,卻沒有想到一出門就看見斜靠在樹桿上,一身藍(lán)色長袍的晏黎曦。 陽光透過樹葉稀疏的縫隙灑落下來,在晏黎曦的身上鍍上一層明暗的光影,長身玉立,面容俊雅,端是一個優(yōu)雅貴公子。 “只怕我說什么你也不會相信了。”晏黎曦?zé)o奈一笑,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就是如此,之前他放任了袁明對付陶沫,如今想要贏得陶沫的信任,只怕沒有任何的可能了。 “不,我相信我奶奶的死和你無關(guān)?!碧漳O虏阶樱汤桕貢蟪?,會用手段,但卻不至于如此的不擇手段,用人命來陷害袁明。 俊雅的臉上快速的染上了喜意,晏黎曦震驚的看向陶沫,“你相信我?” 有些不解晏黎曦此刻的高興,陶沫開口解釋:“你若是要報復(fù)袁明,勢必會計劃周全,不可能如此的倉促,漏洞百出。” 剛剛喜悅的笑容頓時熄滅,看著過于冷靜的陶沫,晏黎曦苦澀一笑,原本以為她是相信自己的為人,可是此刻才明白陶沫不過是基于理智分析,和自己這個人無關(guān),難道是一個人寂寞太久了,所以才會期盼一份溫暖? “的確,我和袁明有仇,我若出手,必定不會這樣漏洞百出,讓袁明還能翻身。”晏黎曦將復(fù)雜的情緒壓下,又恢復(fù)了慣常的優(yōu)雅端方。 只是看著陶沫那平靜到極致的小臉,晏黎曦內(nèi)心卻依舊有幾分的澀意,自己這樣的人或許注定了只能孑然一身,孤苦到老!但是在黑暗里生活太久,對于光明和溫暖更是無比的渴望。 對人的情緒變化很敏感,陶沫卻不明白晏黎曦為什么會有這樣大的情緒波動,畢竟自己也他也只是幾面之交,信或者不信都沒什么意義。 看了一眼晏黎曦,見到不打算說什么,陶沫也沒什么好說的,“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br> 晏黎曦點了點頭,目送著陶沫清瘦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人群之中,或許是因為她的身世和自己差不多,所以晏黎曦莫名的對陶沫有好感,而在發(fā)現(xiàn)面對那些歹毒的陶家人,陶沫卻心態(tài)平常,不喜不怒,將那些人完全當(dāng)成了陌生人。 這份平靜,卻是晏黎曦永遠(yuǎn)都無法擁有的,因為不管如何,晏家那些人加諸在他身上的羞辱和折磨,這一輩子晏黎曦都無法忘懷,在準(zhǔn)備好了之后,他一定會狠狠的報復(fù)回去。 因為自己內(nèi)心已經(jīng)丑陋不堪了,睚眥必報、陰狠歹毒,不愧是留著晏家骯臟的血液,可證實因為自己的丑陋,所以才會更加向往那種美好的人,那種不是偽裝溫文爾雅的面具的人。 從派出所一路回到家,沿途收到了無數(shù)打量的目光,不過因為殷隊長的照顧,所以并沒有什么關(guān)于陶沫毒殺奶奶的名聲傳出來,只是身處其中,想要完全撇出來是不可能的。 陶老三的飯店也關(guān)門了,不遠(yuǎn)處袁明的藥店也大門緊閉,陶沫打開卷閘門進了屋,中藥材都被派出所封存了。 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陶沫剛打開門,弄好的早飯擺在桌子上還沒有來得及吃,晏黎曦再次登門,手里還拎著燒賣、蒸餃和豆?jié){。 “我就想著這么早你應(yīng)該還沒有吃,剛買的,趁熱吃。”優(yōu)雅輕笑,晏黎曦將手里頭的早點放到了桌子上。 大早上的,剛洗了臉,陶沫那過長的劉海被夾子給夾到了頭頂后面,露出光潔的額頭,原本看起來怯弱自卑的小臉也因為氣息的變化而轉(zhuǎn)為一種寧和平靜,忽閃的大眼睛黑黝黝的,清澈見底,讓晏黎曦在陶沫注視的目光之下莫名的有些的狼狽。 的確,只有身處深淵里的人更加渴望陽光和溫暖,明知道陶沫只當(dāng)自己是陌生人,卻還是一次又一次的主動靠近,似乎如此就可以被救贖一般。 陶沫是真的看不懂晏黎曦,這個男人優(yōu)雅出塵,怎么看都不像是自來熟的熱情性子,瞅了一眼桌子上冒著熱情的燒賣和蒸餃,看起來比自己的白粥和小醬瓜要好吃多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陶沫將手里頭的碗放在了桌子上,心不甘情不愿的客氣詢問,“你吃了嗎?” 俊雅如玉的臉龐上頓時綻放出動人心魄的笑意,晏黎曦好笑的看了一眼不甘心的陶沫,朗聲道:“的確還沒有吃,那就麻煩沫沫了?!?/br> 有什么比一個清冷貴雅的男人突然轉(zhuǎn)成熱情如火的大男孩更嚇人的事?陶沫從廚房里又端了一碗粥拿了一雙筷子遞給了晏黎曦,掀起眼皮再次瞄了一眼,很是懷疑晏黎曦為什么對自己這么的熱情熟絡(luò)。 “昨天傍晚袁明也被派出所給釋放了。”晏黎曦慢條斯理的開口,看了一眼陶沫,“可是不到半個小時又被殷隊長給抓了回去,從袁明店鋪里查封的五味子是假藥,初步判斷有毒性,和從陶家搜出來的殘余藥材一致,目前袁明已經(jīng)被正式批準(zhǔn)逮捕?!?/br> 又是假的五味子?陶沫咬著筷子,皺了皺眉,莫名的感覺有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籠罩下來,讓整件事都透著一股子的詭異和陰暗。 最開始,袁明是打算在藥材公盤上利用假的五味子讓自己上當(dāng)購買,然后再挑唆陶家人以吃了假藥的名頭來鬧事,還向藥監(jiān)局舉報自己。 陶沫明白,如果自己從季老頭那買的五味子真是假的,那么涉嫌賣假藥,還害的陶奶奶中毒,這一番罪名下,陶沫不死也要脫層皮,袁明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可是事情卻偏偏超出了袁明的謀算,首先自己的五味子是野生葡萄,藥監(jiān)局的田主任即使被袁明收買了,也不能在眾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顛倒黑白,而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陶奶奶不是裝病,她是真的中毒而且死亡了。 “袁明涉嫌販賣假沉香,而且他又有誣陷我的嫌疑,如今又被查出來他藥店的五味子是假的,袁明如果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這一次真的陰溝翻船了。”陶沫皺了皺眉頭,目光忽然落在晏黎曦身上。 晏黎曦?zé)o力一笑,“我知道現(xiàn)在我看起來嫌疑更大,畢竟袁明如果是清白的,那么在一切證據(jù)都指向他的時候,就說明有人在陷害袁明,而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br> 皺著眉頭,看了看晏黎曦,想著已經(jīng)被批準(zhǔn)逮捕的袁明,陶沫越想越感覺事情很詭異,而且幕后黑手真的心狠手辣,一出手就要了陶奶奶的命。 “我回陶家村一趟?!比绻赡?,陶沫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回陶家村,陶奶奶的死,不管和陶沫有沒有關(guān)系,陶家人肯定會鬧的陶沫不得安生。 但是這個案子太過于詭異,陶奶奶的藥是大伯母給煎熬的,從陶沫這里拿的假五味子真野生葡萄沒有毒,余下的藥材是袁明店里的,也不應(yīng)該有毒,那有毒的中藥是怎么被陶奶奶給喝下去的,只有煎藥的大伯母最清褚。 “我陪你一起……”去字還沒有說出口,晏黎曦看著突然站起身來滿臉詫異的陶沫,也不由的轉(zhuǎn)過身向著身后大門口看了過去。 清晨的陽光斜斜的灑落下來,可是這份溫暖卻沒有消融門口男人那一身冰冷肅殺的氣息,至少一米九的身高,一身黑色的大衣,面容峻冷,鳳眸冰冷而漠然,整個人如同是用冰冷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渾身散發(fā)出懾人的鐵血冷肅。 “大叔,你怎么來了?”而且還這么早,這會不過才七點多一點,陶沫詫異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的陸九錚,黑臉門神一般,這幸好是大早上,這要是大晚上估計能被嚇一跳。 “路過。”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陸九錚跨進門,冰冷如同寒霜的黑眸利劍一般看向坐在桌子邊的晏黎曦。 在這個經(jīng)濟落后的小鎮(zhèn)子上竟然還有如此的人物,雖然在陸九錚看來,英俊儒雅的晏黎曦還不夠他一手咔嚓就能扭斷脖子,但是一身長袍、面容俊美的晏黎曦的確像是意外闖入小鎮(zhèn)的外來客。 如果說第一眼晏黎曦只感覺到陸九錚身上那股駭人的冷血氣息,而此刻被那一雙冰寒的滿含殺氣的目光緊盯著,晏黎曦不由的心驚,有種被野獸給盯上,隨時會被撕碎的緊繃和危險。 相對于晏黎曦,陶沫更習(xí)慣和陸九錚相處,或許是因為上輩子陶也在特種部隊接受過整整八年的訓(xùn)練,所以她更習(xí)慣一身軍人氣勢的陸九錚,反而不習(xí)慣和不熟悉的晏黎曦相處。 “要吃早飯嗎?”陶沫一邊說卻已經(jīng)一邊向著廚房走了過去,面癱大叔大清早就到了,肯定是連夜趕路,身為軍人都是任務(wù)為重,絕對不可能在中途還跑去吃早飯。 陸九錚冰冷的鳳眸看了一眼晏黎曦,隨后向著廚房走了過去,讓被丟下的晏黎曦有種男主人回來,自己身為客人的錯覺,而且還是不該出現(xiàn)的客人。 果真片刻之后,陶沫手里頭只拿著一雙筷子,陸九錚冷漠著峻冷的臉龐跟在陶沫身后出來了,手里頭端著一個飯碗,比起陶沫和晏黎曦的碗足足大了兩號,看得出陸九錚的食量。 “趁熱吃吧,一會就涼了。”陶沫提醒的看了看失神的晏黎曦,這氣溫都零下一兩度了,早飯不吃一會就冷掉了。 明明是方桌,可是晏黎曦顧忌著陶沫,落座的時候是選擇陶沫的正對面,但是此刻,看著陸九錚一臉坦然的坐到了陶沫的身邊,讓晏黎曦懊惱的恨不能時間倒轉(zhuǎn)回去,自己為什么因為顧慮而坐到陶沫對面,活脫脫就像是不熟悉的客人,雖然對陶沫而言,他的確也只是一個見了幾面的客人。 幸好晏黎曦帶來的燒賣和蒸餃挺多,吃完早飯之后,陶沫收拾了碗筷,晏黎曦這一次也主動幫忙收拾,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就像是不請自來的陌生客人。 “不用了,我收拾就好?!边B忙的阻止,陶沫再次看外星人一般看著突然自來熟的晏黎曦,他到底怎么了? 陸九錚也一臉漠然的盯著晏黎曦,和陶沫并肩站著,兩個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瞅著晏黎曦,饒是晏黎曦冷靜,此刻也有些的挫敗,訕訕著表情,最終只好將剛收起來的筷子又遞給了陶沫。 果真很怪異!陶沫再次瞄了一眼奇怪的晏黎曦,將碗筷送回了廚房,陸九錚也跟著進了廚房,片刻后,廚房里傳來嘩啦啦的洗碗聲,獨自被丟在外面的晏黎曦再次有種自己格格不入的感覺。 半個小時后。 原本晏黎曦是打算陪陶沫回陶家村的,現(xiàn)在卻多了一個陸九錚,三人開了晏黎曦的車直奔陶家村而去。 陶奶奶的意外死亡,讓陶家蒙上一層陰影,尤其是陶大伯一家子,今年年底就沒有順暢過,陶偉韜這會還像個殘廢一樣躺在床上,尤其是他自從被錢泗銘派來的小混混給斷掉子孫根之后,陶偉韜整個人就變了。 從過去那種滿口粗話、暴力放蕩的二世祖轉(zhuǎn)為了現(xiàn)在這種扭扭捏捏,說話帶著幾分陰柔詭譎向人妖發(fā)展的趨勢。 如今陶奶奶突然死了,尸體還在市公安局法醫(yī)辦公室等待尸檢,陶大伯狠狠的抽了一口煙,陰沉著臉像是老了,“老三,媽現(xiàn)在死了,袁明是最大的嫌疑人,這個應(yīng)該能要到賠償金吧?” “我問過建裕了,如果派出所那邊能給袁明定罪,肯定能有賠償金的,尤其是袁明想要少判一些年,就要取得死者家屬的諒解,袁明一定罪,賠償金肯定有幾十萬,他也不差錢!”陶老三嘆息一聲,揉了揉眉心,且不說他自家要重新裝修的飯店還需要不少錢,陶奶奶突然死亡,陶老三也是措手不及。 不過好在兇手如果是袁明的話,五六十萬的賠償金是少不了的,即使和大哥家平分,一家也能拿個二三十萬,陶老三這才感覺安慰了一點,否則這些破事湊一起都能將人給折騰死。 一聽到袁明想要少判一些年就要賠不少錢,陶大伯那陰沉的表情終于有了喜色,冷哼一聲,語調(diào)轉(zhuǎn)為了憤怒,“那個袁明就是兇手!殺千刀的畜生,他不過是想要陷害陶沫,誰知道袁明這么狼心狗肺,連人命都敢害。” 不得不說袁明如今的確背上了殺人兇手的罪名,殷隊長顧慮著陸九錚的存在,所以要將陶沫殺人兇手的罪名撇出去,將流言向袁明身上砸過去之外,陶大伯和陶老三也功不可沒,陶家人故意放出了袁明喪心病狂的要陷害陶沫,反而害死了陶奶奶的流言,為的就是落實袁明殺人的罪名,從而獲取賠償金。 “爸,我媽是怎么回事?到現(xiàn)在都不做早飯?”一道生氣的聲音陰柔的響起,長時間沒有剪頭發(fā),陶偉韜的臉被長劉海遮擋了一些,一手拄著拐杖站在客廳門口,陶偉韜不滿的一揚下巴哼了一聲。 因為之前一直在忙著飯店的裝修,再加上飯店也是因為陶偉韜這個侄子才被打砸的,陶老三自然不待見陶偉韜,也就沒有過來看他,今天還是陶老三自陶偉韜住院之后第一次看見。 看著原本滿嘴粗話的侄子突然一副人妖般的扭捏,一言一行里透露著一股子的陰柔,關(guān)鍵是陶偉韜長的卻是人高馬大的,這讓正抽煙的陶老三給嚇的一口煙倒吸進了氣管里,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媽早上不舒服,鍋里蒸了饅頭,你自己去吃。”對于自己兒子的變化,陶大伯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可是一想到陶偉韜如今不算個完整的男人了,他突然變得陰柔女性化了,陶大伯也是眼不見為凈。 拄著拐杖剛打算去廚房,陶偉韜看到一輛車停在了院子門口,隨著車門的打開,當(dāng)看見從后座下來的陸九錚,陶偉韜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好帥好有氣勢的男人! 一襲黑色的大衣,襯托著陸九錚身軀更加的挺拔,冷峻如刻的臉龐,鳳眸幽沉,就這么站在陽光之下,那種強大的冰冷氣場讓人震懾敬畏,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是電視里那種只有空架子的男??梢韵啾鹊?。 晏黎曦也隨之下車,只是比起陸九錚那一身鐵血冷漠的氣勢,晏黎曦看起來俊雅出塵,可是卻少了那股成熟強大的男人味,陶偉韜的目光也再次從晏黎曦身上重新落回到了陸九錚身上,癡癡戀戀的看著。 陶沫緊隨著陸九錚從后座出來,一抬頭就看見陶偉韜拄著拐杖站在院子里的臺階上,那癡迷的看向陸九錚的目光讓陶沫嚇的一個哆嗦。 “你怎么來了?”陶偉韜眉頭一皺,揚起一手著陶沫,陰柔的語調(diào)顯得冰冷冷的,可是那翹起的蘭花指讓整個畫面看起來很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