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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名：醫(yī)色生香

    作者：艷大

    本書標(biāo)簽：醫(yī)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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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生產(chǎn)

    “佟大爺、佟大爺！快救命??！我家婆娘就要不行了。佟大爺！佟大爺！”

    砰砰砰的砸門聲，將佟老頭的那扳木門砸得震天響。

    佟老頭用過午膳，都有歇息兩刻鐘的習(xí)慣。被砸門聲吵醒后，佟老頭起身披著長衫出了門。

    房門咯吱打開，砸門的黑壯大漢差點(diǎn)將佟老頭撲倒在地。

    “佟大爺，求求您救命啊！”

    站穩(wěn)腳跟的黑壯大漢急得眼眶赤紅，抓著佟老頭如枯枝的手腕，就要往自家跑。

    “慢著，老頭拿藥箱?！?/br>
    急人所急！更何況還是從閻王手里搶命的急事！

    佟老頭沒計(jì)較黑狀大漢的冒失，揮開抓著他的那只大手，袖口都沒來得及系上，回屋背了小木箱，跟著壯漢離開了清溝村子。

    在路上，佟老頭了解了這壯漢的家事。

    壯漢姓張名鐵，是隔壁清陽村里頭的莊稼漢，為人老實(shí)勤懇，娶了個(gè)婆娘倒是清溝村的?，F(xiàn)年方二八，去年懷了孩子，昨兒個(gè)剛足月，從昨天晌午肚子就有了動(dòng)靜，只是沒想到，這一生，到今兒正午了，還沒生出來。

    照著張鐵的話，他會(huì)來找佟老頭，也是因著他婆娘的意思。他婆娘是清溝村的，聽說過佟老頭會(huì)些醫(yī)術(shù)。而在他們這幾個(gè)臨村范圍，也只有佟老頭的醫(yī)術(shù)，還能看些。他婆娘在接生婆說怕是要難產(chǎn)時(shí)候，就讓他趕緊來請(qǐng)佟大爺了。

    可……佟大爺?shù)降资悄械?，他婆娘生孩子，豈能讓個(gè)男的給接生？日后他婆娘可不被人用唾沫給淹死，他和婆娘還怎么抬頭做人？

    張鐵說，要不是他婆娘疼暈了幾次，接生婆說怕是不行了，他是打死也不會(huì)來找佟大爺給他婆娘接生的。

    到底他還是在乎他婆娘的性命的。

    佟老頭聽著哼哼兩聲，枯瘦的身子顯得弱不禁風(fēng)，腳下的步子卻走得虎虎生威。

    “算你小子還算沒糊涂到家，擰得清什么重要，什么門清。否則，你就等著給你婆娘收尸吧?！?/br>
    張鐵被佟老頭這教訓(xùn)了一回，愧疚的低下頭，黑憨的臉，也紅了一邊。

    張鐵婆娘的情況的確糟糕，佟老頭剛到，那接生婆就端著半盆子的血潑在大門一側(cè)，整個(gè)茅屋，血腥味濃重。

    “張老三，你可回來了，快些進(jìn)去看看你婆娘，怕是……”沒氣了。

    那一盆血就跟潑在他心縫眼里一樣，張鐵肝膽劇裂，哭嚎著撲進(jìn)了房間。

    佟老頭面色嚴(yán)肅，跟著進(jìn)屋。房間里血腥味要比屋外濃烈更甚，張鐵婆娘躺在木板床上，已經(jīng)昏死過去，面色白如紙，臉上的汗水粘著幾縷青絲，唇色干裂，雙肩下垂，沒有一絲生氣。

    “婆娘……婆娘！你醒醒吶！你可一定要挺住??！婆娘？！婆娘！”

    張鐵跪在床邊，雙手顫抖的摸著女人慘白的臉。壯實(shí)強(qiáng)健的男人，跪在地上哭聲都是顫抖的。一遍遍的喊著婆娘，生怕她就這么丟下自己先去了。

    佟老頭抓過女人的手腕，給她把脈。

    剛碰上她的脈搏，佟老頭眉梢就皺了起來，面色很不好看。

    如此兩遍后，直接掀開了蓋在女人肚子上的薄被，女人下身，成了血灘。

    佟老頭的動(dòng)作，將張鐵驚醒，他就跟被推在懸崖邊上的一縷孤魂，抓著佟老頭這根救命稻草，在絕望中有了一絲期盼。

    張鐵朝佟老頭跪去，重重的給他磕了三個(gè)響頭，“佟大爺！佟大爺！求求你救救我婆娘！救救我婆娘！這份救命之恩，張老三來生給你當(dāng)牛做馬侍奉您……佟大爺……”

    “出去！”

    佟老頭將染血的薄被卷成一團(tuán)砸在張鐵身上，讓他滾蛋。只會(huì)哭的軟蛋只會(huì)礙手礙腳，妨礙他做事。

    張鐵下意識(shí)的接住砸向他的被子，視線落到他婆娘的下半身，視野里的暗紅，讓他瞳孔收縮，身子顫抖著軟在地上。

    “婆娘……”

    血……

    血……

    好多血……

    佟老頭擰起張鐵的后領(lǐng)，拖著人丟出門外，低聲罵了聲‘沒用’，將人丟出門外后，反手將門拍上，阻隔了外頭的一切。

    接生婆在門外候著，臉色也不是太好看，瞧著被扔出來的張鐵，暗自嘆息一聲，往旁邊靠了靠。

    她這把年紀(jì)了，接過生的娘子不在少數(shù)。這張老三家的娘子難產(chǎn)血崩，怕是……

    可惜了！

    張鐵呆滯的盯著門板，把懷里的薄被勒得緊緊的不松手，眼里的恐懼不安，越來越甚。

    佟老頭給女人喂了顆金黃的藥丸，在下手的時(shí)候，還心疼的要命，這藥丸花費(fèi)了他不少心血，來之不易啊。大掌掰開女人的下巴，將藥丸推抵在她咽喉處，反手在她天靈蓋上拍了掌，藥丸順利的咽到了她肚子里頭。

    藥丸下去一刻鐘后，暈死的女人有了蘇醒的痕跡，慘白的面容有了絲絲紅暈。

    佟老頭松了口氣。

    氣能喘著過來，他才有本事幫她接生啊。

    “阿爹！”

    門被悄聲打開，正要給床上女人接生的佟老頭轉(zhuǎn)身看向門口。

    “翾兒？你怎么過來了？”

    若翾彎了彎櫻唇，兩眼半瞇著，側(cè)著耳朵動(dòng)了動(dòng)，才朝床邊的佟老頭走去。只是她走得緩慢，步子放輕，纖細(xì)的十指輕輕的抓住背上的背簍藤條。

    “翾兒采藥回家，隔壁的阿旺叔說，阿爹來了清陽村，我就跟過來了?！?/br>
    若翾音如山泉，空曠不失靈動(dòng)。

    佟老頭似乎不贊同她過來，但人既然來了，也沒譴責(zé)，伸手朝她招了招手，“翾兒，你過來?！?/br>
    若翾淺笑，嘴角溫馨，巧秀的鼻子嗅了嗅，“阿爹，這位娘子可是難產(chǎn)血崩？時(shí)候已過了兩刻鐘了，阿爹可是喂了娘子續(xù)命丸?！?/br>
    佟老頭點(diǎn)頭，“翾兒窺查得不錯(cuò)，這娘子暈死過去一刻鐘，肚子里的小娃卻沒死透，又碰上阿爹來得及時(shí)，也是她命不該絕。翾兒，既然你來了，那這娘子的接生，就由你來完成?！?/br>
    若翾嗯了聲好，將背簍放在床邊挨著，鼻尖嗅了嗅，摸索著坐到了床邊，雙手準(zhǔn)確的摸上了床上女人圓滾的肚子。

    佟老頭到女人頭側(cè)，內(nèi)發(fā)丹田，將雄厚的內(nèi)力緩緩的由女人頭頂輸入下身。

    女人雖然吃了續(xù)命丸，卻扔未醒得徹底，勉強(qiáng)留有一絲呼吸。她難產(chǎn)血崩，身子虧損厲害，能還有一絲呼吸，已經(jīng)是撿來的命了，想要她自己身下肚子里的孩子，是不可能的了，只有用內(nèi)力給她助產(chǎn)。

    也幸好翾兒來得及時(shí)。

    “阿爹，孩子的胎位不正?！?/br>
    “拖住她的臀部，伸手進(jìn)去，抓著孩子的雙腿，手心繞到孩子臀上，慢慢正位?！?/br>
    若翾按著佟老頭的話，小心的給孩子正位。

    時(shí)間一分分的流逝，屋里的兩人，配合默契緊張的接生救命。

    屋外，張鐵跪在大門前，手里抱著被子，一下下的給天地磕頭。沉悶重重的聲音砸在人心間，滋味難言。

    接生婆好幾次想把張鐵叫起來，可瞅著屋里半天沒動(dòng)靜，伸出去的手，只能默默的收回來，嘆息不已。

    在她看來，張老三的娘子是撒手人寰了，張老三也只能用著這方式，來慰藉自己片刻安寧。

    “哇……哇哇……”

    響亮的孩啼聲打破了沉悶緊張的氛圍，若翾抱著初生的孩子，嘴角勾勒弧度，纖細(xì)染紅的巴掌在小小的屁屁上不輕不重的拍了拍。

    “小壞蛋可算出來了，瞧把你娘給折騰的，小壞蛋該打小屁股。”

    佟老頭撤了內(nèi)力，看了眼若翾懷里頭憋得發(fā)紫的那張皺巴巴小臉，老臉嫌棄。

    若翾淺笑，知道她阿爹那小老頭心思，故意戳了戳皺巴巴的小臉，“阿爹，我把孩子抱出去給他爹。”

    “去吧！”

    接下來的事情，她也幫不上什么手了，要止住這娘子下身的血，怕是還的耗上不少時(shí)辰。

    “……哎呀！孩子的哭聲，這是生了啊！張老三，你家娘子生了??！快快快！”

    接生婆聽到孩子的哭聲嚇得狠狠擰了擰自己大腿的rou，疼得激靈跳起，才知道這不是夢(mèng)，忙回頭去扯還在跪天地的張老三。

    什么時(shí)候了！拜拜拜！

    孩子出來了！

    張鐵丟了魂似的，看著興奮的接生婆，腦袋嗡嗡的，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房門打開，若翾抱著孩子出來，耳朵動(dòng)了動(dòng)，朝接生婆淺笑，“是個(gè)男孩，恭喜?！?/br>
    “男崽?。“パ?！張老三你可有后了！好、好好！張老三有福氣啊，杵著干啥，還不去抱抱你兒子！”

    接生婆樂呵呵的推了把傻揪著人看的張鐵，瞧他那副沒出息的樣，還是自己上手，去抱若翾懷里的孩子。

    “……我、我我婆娘呢？婆娘！婆娘！”

    若翾蹙眉，攔住要闖進(jìn)屋里的張鐵，制止他大叫，以免打擾她阿爹救人。

    “你娘子還在里面，我阿爹在救治她。你別吵著我阿爹！”

    “還在救治？！我婆娘怎么了？我求求你，救救我婆娘，救救我婆娘！”

    “有阿爹在，你娘子不會(huì)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