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文老師道：“小丑先生，既然戲演完了，是不是能放我的學(xué)生回去上課了？”

    小丑翻著跟斗混進(jìn)一群小鬼中間，很快便帶著鬼消失無蹤，只有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不能！”

    “嘻嘻嘻~”

    文老師無奈地笑了笑，溫和的笑容絲毫看不出曾是殺人魔的可怕，他轉(zhuǎn)身對沈清城道：“大人，從這個樓梯上去就是樓頂。”

    沈清城看著他，“你不上去？”

    文老師：“大人忘了，我們上去便下不來了?！?/br>
    什么意思？沈清城皺著眉。

    不過他到底沒有逼迫對方跟他們一起上去，反正樓上還有一只修為更高的鬼王，在修為幾乎可以和年紀(jì)劃等號的規(guī)律下，想必對方知道的信息應(yīng)該更多。

    他深吸了口氣抬頭對陸戚道：“走吧?！蔽覝?zhǔn)備好了。

    陸戚捏了捏他的后頸，“我在?！?/br>
    沈清城和陸戚打頭，一行十一人踏上最后一層樓梯前往樓頂。

    文老師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小丑忽然倒掛著出現(xiàn)在他面前，“你說大人這次能找到真相嗎？”

    文老師笑道：“或許?！?/br>
    小丑抱著胳膊聳聳肩，“反正也出不去，真不知道大人為什么對真相這么執(zhí)著?！?/br>
    “大人和我們不一樣，”文老師如是道，抬眼看向?qū)γ娴娜?，“你到底什么時候把我的學(xué)生放出來？”

    估計(jì)也只有那群人類看不出來從頭到尾小鬼們都在小丑的控制之中吧？從掙扎到嬉鬧再到離開。

    “不放，嘻嘻嘻~”小丑又嬉笑著飛遠(yuǎn)了。

    離開的沈清城等人沒有聽見文老師和小丑的對話，他們沿著樓梯走到樓頂，推開最后一道半掩的鐵門：

    “兩條樓梯，一條是出口，一條是更深的輪回，端看各位如何選擇了?！?/br>
    哪個野雞在胡說八道，明明兩個樓梯都通向奇奇怪怪的副本。聽見上面那句話的時候沈清城心里下意識冒出這個想法。

    接著他自己也愣了，我怎么知道這些的？

    “陸隊(duì)！”眼尖的張靖宇第一時間看見鐵門動了下，猜到是陸戚等人，他馬上高聲招呼道。

    陸戚推開門拉著愣神的沈清城走到外面，樓頂就是一片空曠的空間，周圍什么遮蔽也沒有，但卻無法看清四野的風(fēng)景，只有一層層翻涌的云霧彌漫。

    沈清城擰眉看向站在張靖宇等人面前的一個衣衫破舊的老者，老者滿臉溝壑，小眼睛鷹鉤鼻，乍一看像個老頭，但沈清城卻莫名知道這是個老太太。

    他抬抬下巴，睨著眼輕笑出聲，“一邊是出口，一邊是更深的輪回？”

    老者一改面對張靖宇等人的倨傲，舔著臉諂媚道：“哪里敢欺瞞大人，兩邊都是輪回，兩邊都是出口。”

    這話說的含糊不清，沈清城卻又懂了，“出口在輪回里?！?/br>
    聽完這句話的其他人也明白了。

    老者疑問：“大人沒失憶？”

    “失憶了，”沈清城道，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坐的地方，便只好站著說了，“文老師為什么說他上來就下不去？”

    葛老回答：“因?yàn)檫@棟樓上來是樓頂，下去卻是通向副本?！?/br>
    見他沉默著沒說話，葛老看了看他身后的人，試探道：“看起來這次大人似乎有些收獲？”

    是有收獲，意外獲得了玩家身份，和陸戚結(jié)識去了現(xiàn)實(shí)世界，現(xiàn)實(shí)世界里有一整個研究所在研究游戲的秘密。

    雖然最后又繞回來了，還是得進(jìn)游戲。

    腦子里一邊想著些亂七八糟的，一邊梳理已有的線索，事到如今沈清城大概已經(jīng)弄懂了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

    他追逐游戲的真相只會有兩個原因，一是發(fā)現(xiàn)自己被莫名其妙弄進(jìn)游戲里了，二是他察覺到他不是他，只是一段數(shù)據(jù)。

    不管哪種，他頻繁進(jìn)入各個副本顯然對游戲造成了一定的麻煩，他就好比一個bug，而游戲必須清除他這個bug。

    最初游戲沒有完全成功，盡管清除了相關(guān)數(shù)據(jù)，但不能徹底消除他。

    于是過一段時間，等他再次開始追逐真相時，游戲又會再來一次殺毒。

    失去記憶的他通過某種方法回到這里，在屏障和文老師、葛老等人的提醒下了解這棟樓的作用，然后再次進(jìn)入副本。

    可是這里有一個地方說不通，如果他失去記憶再回來，由文老師等人普及相關(guān)情況后進(jìn)入副本，為什么這次他沒有回來這里的記憶？

    他記得他是和厲鬼同歸于盡后便到了新手副本里的公交車，期間沒有來過這里。

    他問：“我有多久沒回來了？”

    葛老瞟了陸戚等人一眼，“有三四百年吧?！?/br>
    三、三四百年！

    眾人震驚，就算副本里和現(xiàn)實(shí)世界時間流速不一樣，副本里的三四百年怎么說也相當(dāng)于現(xiàn)實(shí)里的幾十年吧？

    一次消失就是幾十年，人的一生有多少個幾十年？

    沈美人還是人嗎？或者說，他是人還是NPC？

    大兵們心緒復(fù)雜，陸戚抿緊嘴唇，無法表露自己的擔(dān)心。

    但其實(shí)沈清城很平靜，“跟我平時回來的頻率相比呢？”

    意識到他想問什么的葛老道：“最開始這里只有我和大人兩個人，后來大人發(fā)現(xiàn)這棟樓的作用進(jìn)了樓，我便一直守在這里?！?/br>
    “起初，短則三五天，長則十天半個月，大人必定會出現(xiàn)在樓外不遠(yuǎn)的地方，記憶全失，模樣狼狽，有時還會受不同程度的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