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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惡毒表妹失憶了在線閱讀 - 第56節(jié)

第56節(jié)

    唯獨成山,在此次匪患之中置身事外。

    但這樣反而更可疑。

    為今之計,只有先解決了赤字軍和牽連進來的一眾官員,再以欽差的身份北上成山,仔細探查一番。

    思忖好計策,他先去找了永寧郡主,交代好明日攻城的路線,今夜他帶人去一趟邰城,抓一抓邰城刺殺的小辮子。

    永寧郡主雖是監(jiān)軍,軍中大多數(shù)決定卻是謝鐸在做,但他懶得與人交流,所以只言簡意賅地與她說明意圖,其他的都交給永寧郡主執(zhí)行。

    此次行動,需要用到少量的軍用物資,永寧郡主很快就幫他安排好了。

    出發(fā)去邰城之前,謝鐸回了營帳,打算先跟清清服個軟,讓她不要生氣,自己回來再補償她。

    沒想到出門一趟太累了,小姑娘已經(jīng)睡著了。

    不忍心吵醒她,謝鐸幫她脫了靴子,調(diào)整了睡姿,默默看了她好一會兒。

    清清迷迷糊糊間,夢見自己被一只大老虎壓著,老虎眼神凌厲,爪子有蒲扇那么大,她想掙也掙不開,被它舔了好久,直到柔軟溫?zé)岬膔ou墊也開始作亂。

    小姑娘嚇了一跳,老虎的眼睛突然變成了謝鐸惑人的桃花眼,看著她冷冷地說:“江幼清,你竟然背叛我?!?/br>
    清清驟然睜開眼睛,就看到面前正在看著她的謝鐸,他嘴巴有點紅,耳朵也紅紅的,胳膊撐在床上,與她隔著一段曖昧的距離。

    夢里的視線和眼前的重疊,清清一下子紅了眼眶,委委屈屈地說:“你、你怎么這樣???!”

    偷親的謝鐸:“……”

    清清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很難過的樣子。謝鐸也惱自己,不明白剛剛抽了什么風(fēng),竟趁她睡著……

    沉默了一會兒,謝鐸開口:“今夜我不回來了,你記得吃晚飯?!?/br>
    清清沒理他,看起來真的生氣了。

    謝鐸望著面前單薄的背影,面沉如水,良久,突然扳著她的肩膀,讓她面朝自己,低頭,又狠又重地吻了上去!

    第42章 小軍師

    這個吻與近來幾次的全然不同。

    充滿了侵略性, 好似懲罰一般,將她嘴唇都咬破了。

    “不許再氣了,聽到?jīng)]有?”謝鐸呼吸有點亂, 摸她的頭發(fā),“乖,回來給你帶禮物?!?/br>
    清清這才反應(yīng)過來,說道:“你要去哪兒?”

    見她到底還是關(guān)心自己的,謝鐸一哂,說道:“我去去就回, 別等我了?!闭f完, 又低頭親了親她,“想要什么, 我給你帶回來?!?/br>
    他都已經(jīng)低頭了, 清清也不好再三發(fā)作, 抿了抿嘴,說道:“沒有什么,你注意安全。”

    謝鐸點頭答應(yīng),又與她磨蹭了會兒,天色漸晚, 他遂出了營帳, 帶人往邰城去了。

    不知怎的, 清清心里突然不安起來,從床上起來, 追到帳外,望著他打馬而去的背影, 心中隱隱不安。

    鐵錘許久沒見她這副表情,連忙問道:“小姐怎么了?”

    清清搖搖頭:“他既然有了主意, 說明此間事將了,可我總覺得,不會那么簡單?!?/br>
    元芩的話她自然不會亂說,便壓在心里。

    “鐵錘,我之前想要與夫君和離的時候,可有與你說過為什么?”清清問她,“僅僅是因為我騙了他?”

    這話沒頭沒尾的,叫鐵錘愣了愣,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先前她要與謝鐸和離,一方面,是發(fā)覺大少爺?shù)乃琅c他無關(guān),相反,他還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氣,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小姐有了新的打算,擔(dān)心連累謝家,所以才要和離,好放開了手腳施為。

    只是她嫁過來兩年,對姑爺也是有些不一樣的情感的,老夫人又一心撮合,她多少也生了私心,與姑爺圓了房。

    本是打算徹底絕了念想,斷了心思,熟料竟失了記憶,還有了身孕。

    見她沉默,清清用眼神詢問。

    鐵錘便一笑,故作輕松地與她說了當(dāng)初的經(jīng)過,但也沒蠻她,畢竟大多數(shù)事宜,大小姐上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同她說了。

    “我總覺得,有些對不住他?!鼻迩鍑@了口氣,“他前路坦蕩,現(xiàn)在卻因為我家的事情而泥濘纏身。”

    想來,謝鐸以前是多冷淡的一個人,他冷心冷血,只管自己的地位,從不會為誰多駐足一刻,更不會給誰留情面,若有朝一日她與成山王對上,豈不是將謝家也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

    元芩籌謀這幾年,眼見要直面仇人,他了無牽掛,是以只有興奮,可清清卻更多了一份顧慮。

    或許,自己之前那樣才是正確的。

    -

    發(fā)覺了清清心緒的變化,鐵錘沒有說什么,只是在旁陪著她,晚膳時提醒她多吃些,之后也盡心盡力伺候她沐浴更衣,看著她躺下。

    她要去睡小榻時,清清卻抓了她的手,讓她陪自己說說話。

    清清近來已經(jīng)很少想到家人了,一來是有謝鐸陪著,二來是事務(wù)繁忙,又攻城在即,她沒有那么多精力。

    眼下剛與謝鐸吵了一架,心中失落,便又想起以前有娘親和阿姐為她排憂解難的時候。

    她從小自在慣了,又總有人寵著,不免懶了些,不愿意去費神想些前因后果,可元芩的話讓她不得不仔細規(guī)劃將來的事情。

    “你覺得我最近變化大嗎?”清清想通過別人來審視一下自己,是不是與先前不一樣了。

    鐵錘在床邊坐下,雙手搭在床沿,勾著她的食指,認真地說:“變了,也沒變?!?/br>
    “怎么說?”

    “與前段時間相比,小姐變的有人氣兒了些,可仔細說來,您以前就是這樣的。”鐵錘說道,“成親以后您似乎變得有些……淡漠,怪叫人心疼的。”

    清清笑了笑,發(fā)問她:“可你不覺得,我現(xiàn)在太蠢了些,擔(dān)不住事兒嗎?”

    鐵錘沉默片刻,捏緊了她的手,故作天真:“有姑爺在前,何須您來擔(dān)事兒?”

    連鐵錘都這么覺得?她最近將依賴謝鐸這件事表現(xiàn)得這樣明顯嗎?

    “話雖如此?!鼻迩逵杂种梗傲T了,明日郡主還要攻城,恐有的忙,早些睡吧。”

    她不想說,鐵錘也就沒有多費口舌,依言回去睡了。

    清清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在想,謝鐸會愿意為了她擔(dān)下這樣的重擔(dān),愿意為她賭上大好前程嗎?

    而她,是可以心安理得地將這一切施加給他的嗎?

    她不知道別的夫妻是如何相處的,她與謝鐸之間發(fā)展得太快了,很多事情還沒有弄明白,現(xiàn)在她有些懷疑,如果謝鐸知道了她的全部,還會像今天這樣,給她帶禮物回來嗎?

    夜色漸深,外面?zhèn)鱽睃c兵的動靜,不多時,傳來士兵行軍時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清清知道,攻城開始了。

    營地與洛守城不遠,動靜清楚地傳過來,時常還有人回來通報。

    戰(zhàn)況如何,清清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她昨夜沒睡好,今日便沒有出去,都是鐵錘進出營帳與她說的。

    “姑爺真神了?!辫F錘眉飛色舞地說,“郡主將賊首放回去的時候,他便叫人去西面河流的上下游以簡易大壩將水流阻斷?!?/br>
    不消她再多解釋,清清便懂了。

    西面支流很淺,河水被阻斷,眼下又并非雨季,洛守得天獨厚的地勢便被切斷了一道口子,騎兵長驅(qū)直入,洛守連三個時辰都撐不了。

    果然,午時剛過,大軍便押著祝毅回來了。

    -

    祝毅仍在叫罵,說永寧郡主不講信義,說好攻城,卻從西側(cè)偷襲,還提前阻斷水路,如此刁鉆,勝之不武。

    上一回兵不厭詐叫他吃了虧,再加上身世可憐,叫屈姑且算他有理,眼下郡主遵循承諾按時攻城,他還在那里喊冤,就是他的問題了。

    之前他那番言論引起了不少士兵的共鳴,這回聽了,卻都開始嗤之以鼻。

    成王敗寇,連輸兩次,本就是他技不如人,況且郡主已經(jīng)夠了仁慈了,只開了側(cè)邊城門,叫黑甲軍代替了守城軍,換了軍旗罷了,對城中一干流民可是動也未動,對赤字軍俘虜更稱得上優(yōu)待,他還有什么不滿的?

    永寧郡主一開始沒理他,將他捆著,綁在營地中間任他叫罵,來找清清用午膳。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鎧甲,英氣的面容更顯得威風(fēng)凜凜,比尋常男子還要有氣魄。臉上有一道硝煙的污跡。

    清清用帕子幫她拭了,又讓鐵錘幫她卸了鎧甲,永寧郡主著紅色武裝坐在帳中,意氣風(fēng)發(fā)。

    她也累了,加上心情好,午膳多用了些,期間與清清說了今日之戰(zhàn)的盛況,只覺得痛快,卻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他那位軍師,始終沒有露面?!庇缹幙っ娉寥缢拔姨匾庾屓嗽诔侵兴蚜_了,未見其人?!?/br>
    清清也發(fā)覺不對勁起來。

    “咱們已經(jīng)將洛守城攻下了,就算有什么計謀,此刻也來不及施展了吧?”清清說道。

    永寧郡主搖了搖頭:“你不了解簡修竹,即使面前是死路,他也能開辟出一線生機,此次卻始終未露面,要么就是與祝毅決裂,放棄了赤字軍,要么,就是另有打算。”

    “那怎么辦?”

    思忖片刻,永寧郡主饒有興趣地說:“再放他一次?!?/br>
    清清:“……”

    “萬萬不可?!鼻迩逭f道,“連接大勝,我軍勢必認為赤字軍都是一群烏合之眾,覺得下一次攻城定然也能大獲全勝,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虎歸山,未免兒戲了些。”

    豈料,永寧郡主依然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且如清清所言,覺得赤字軍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別說下一次,就是十次八次,也定能將他擒獲。

    “郡主,您先好生休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鼻迩辶袼?。

    永寧郡主也軟了口風(fēng),自信之意卻絲毫未改:“放心,有謝鐸與我里應(yīng)外合,出不了岔子?!?/br>
    “只是祝毅未免囂張了些,我需磨磨他的銳氣,叫他心服口才算。”永寧郡主道,“他覺得我不守信,就是不信任朝廷,若只是一味的武力鎮(zhèn)壓,即便此時歸降,也男難保不會再度生事?!?/br>
    末了,終結(jié)這個話題:“你懷有身孕,莫要為此事傷神了,午膳后我?guī)阋娨娝?。?/br>
    清清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帶我見他作甚?”

    永寧郡主狡黠一笑:“他始終不知道自己輸在了何處,我這便去誆騙他一番,挫挫他的氣焰?!?/br>
    -

    午膳后,將士們酒足飯飽,出來看祝毅的熱鬧。

    因為兩次奇襲,赤字軍無論是從人數(shù)和戰(zhàn)力上都差了一大截兒,因此黑甲軍未折損一兵一卒,的確如清清所言,對祝毅早已放下了戒心。

    此刻,都跟看戲似的,圍坐在營地中間,指指點點。

    祝毅罵累了,永寧郡主端了飯菜出來,要親自喂他,他撇過頭去不愿意吃。

    永寧郡主便裝作炫耀的語氣,與他說:“你不是一直不信我一介女流能想得出此等奇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