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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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合巹酒,就是撒帳。 周成瑾與楚晴并排在床邊坐好,紅棗桂圓等四樣干果像落雨似的從兩人肩頭落下,全福夫人嘴里的吉祥話成套成套地往外冒。 楚晴聽了直佩服她,這么多話還沒有重樣的。 繁瑣的禮節(jié)終于完成,全福夫人大功告成,朝兩人福了福,“祝賀周大爺大奶奶早生貴子美滿富足?!?/br> 問秋也極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一時(shí)屋里只剩下周成瑾與楚晴兩人。 楚晴有些緊張,身子繃得筆直。 周成瑾見楚晴拘謹(jǐn)成這樣,自己也感覺不對勁,起身道:“前面還有客人,我過去看看,外頭兩個(gè)丫鬟叫知書達(dá)理,有事吩咐她們便成?!?/br> 知書達(dá)理? 他竟給自己的丫鬟取這樣的名字,也太……名不符其實(shí)了。 想起發(fā)嫁妝那天,暮夏提到丫鬟時(shí)候不可思議的樣子,楚晴不由抿嘴一笑。淺淺的笑容如同春日枝頭的桃花初初綻開,溫暖而明媚。 周成瑾心頭熱熱地蕩了下,待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手足無措地站了片刻才道:“待會廚房會送飯過來,要是不合胃口就讓他們另作?!?/br> 見楚晴點(diǎn)頭應(yīng)了,才戀戀不舍地往外走。 出了觀月軒,周成瑾抹一把掌心的汗水小小地鄙視了一把自己。 也不是沒見過女人,身份高貴如銀安及銀平,相貌秾艷若百媚閣的花魁,在她們面前,他從來都是淡然處之,獨(dú)獨(dú)見到楚晴會心跳加快,會緊張到語無倫次。 就像他十四歲第一次到百媚閣看到衣衫暴露面目嬌媚的妓子,就像第一次妓子在他面前一件件脫下衣衫羅裙。 他過了段醉生夢死的日子,可很快就覺得無趣,只是偶爾慰籍一下身體的需要。 可自打遇到楚晴,他再?zèng)]找過女人,似乎也再?zèng)]有提起過興趣來。 周成瑾也說不上到底從哪天開始對她上心的。 是那年冬天見她折梅? 她穿嫩粉色的襖子,瑩白如玉的小臉在紅梅白雪的映襯下晶瑩潤澤,毫不設(shè)防的笑容直直地撞進(jìn)他的眼底。 又或者是在四海酒樓的水井下? 她雙手緊握著井繩,分明在害怕,卻強(qiáng)作鎮(zhèn)定,黑白分明的雙眸如秋水澄清卻淡漠,有強(qiáng)烈的恨意。 再或者,是因?yàn)槊恳淮蜗嘁姡偸且暼魺o睹視而不見? 她干凈純真如一張白紙,而他卻過早地沾染了塵埃。 不管以前如何,現(xiàn)下她已是他的妻,他會好好地待她。 想起適才那抹轉(zhuǎn)瞬即逝的美好笑容,周成瑾深吸口氣大步朝外院走去。 周成瑾?jiǎng)偝鲂路康拈T,楚晴就迫不及待地脫掉嫁衣,將滿頭珠翠卸下來,急匆匆地進(jìn)了凈房。 幸好上轎前多包了兩層,中褲雖然染了血痕卻并沒有滲出來。 楚晴長舒口氣,將污掉的東西換下來,就著熱水胡亂擦了幾下身子,又換上新的。 清理完畢,外間圓桌上已擺上了飯菜,飯有兩樣菜有六碟,兩碟小菜四碟熱菜,其中竟還有一碟濃香撲鼻的燒蹄膀。 楚晴是真餓了,狠狠地吃了一整碗米飯,啃了兩只蹄膀還吃了大半碟清炒菜心才放下碗。 問秋與半夏在屋里伺候,就著楚晴剩下的飯用了。 楚晴便問起外面的情況。 暮夏笑嘻嘻地進(jìn)來,“姑爺這里就只先前那兩個(gè)丫鬟,另外還有四個(gè)婆子和八個(gè)小廝。廚房有兩個(gè),一個(gè)稍大點(diǎn)兒在悠然居旁邊,另外一間就在后頭第四進(jìn)院子,是春天時(shí)候加蓋的。平常這邊很少有人過來,最是清靜不過,美中不足就是進(jìn)出不方便,知書說白天可以從悠然居穿過去,悠然居夜里亥初落鑰,落鑰之后就不能進(jìn)出了……四周雖然都是樹,可里面設(shè)置了什么陣法,沒人領(lǐng)著就是走上三天三夜也出不來?!?/br> 那就是說,只要悠然居落鑰,里邊就自成天地了。 “真的還是假的?”半夏半信半疑,“怎么可能走不出來,過幾天我進(jìn)去試試。” 楚晴只在書上看過奇門遁甲術(shù),也有點(diǎn)懷疑,笑著慫恿她,“你在腰間系根長繩子,這邊暮夏拉著你,如果真的迷路,順著繩子再回來便是?!?/br> 暮夏與半夏雀躍不已,直嚷著天亮之后就試探一番。問秋斥道:“明兒姑娘認(rèn)親少不得還是一通忙,都是姑娘把你們縱的,歇了這份心吧,想試的話總得等姑娘在府里站住腳。” 兩個(gè)夏只好消停下來。 冬樂已識趣地將明兒認(rèn)親要送的見面禮找了出來,一份份擺在大炕上。長輩們毫無疑問都是兩雙鞋,沐恩伯是男人式樣錯(cuò)不了,大長公主長了雙大腳,而高氏的腳則小得多。 至于平輩們,男人都是外面錦書閣買的文房四寶,女人是香囊和絲帕,因怕有臨時(shí)來的客人,楚晴每樣多備了兩份,另外還準(zhǔn)備了些八分的銀錁子。 問秋一件件仔細(xì)檢查過,確保沒有問題才放了心。 楚晴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們折騰,忍不住打了個(gè)呵欠。 行經(jīng)期,人容易犯困,再者這一天下來也挺累的。 暮夏關(guān)切地說:“姑爺指不定什么時(shí)候回來,姑娘先躺下瞇一會兒,等姑爺來了我再叫醒姑娘。” 問秋悄聲道:“你們也去歇著吧,我守著姑娘就成,對了咱們以后不能再叫姑娘姑爺,該換成大爺、奶奶了?!?/br> 楚晴的確熬不住,點(diǎn)點(diǎn)頭道:“都忙了一天,你們還得安頓住處,下去吧,問秋在這兒就成。” 暮夏等人也正是嗜睡的年紀(jì),便不堅(jiān)持。 楚晴便對問秋道:“另外找出套被褥鋪到炕上,我在炕上躺會,別弄臟喜被?!?/br> 喜被或者喜床臟了很不吉利。 問秋利落地鋪好了被褥,又將楚晴平常行經(jīng)用的一塊兩尺見方的氈布鋪在上面,然后將冰盆端得稍微遠(yuǎn)了些。 楚晴幾乎是頭一沾枕頭就睡了。 問秋斜靠在炕邊,輕輕替她打扇,不知不覺也打起了盹兒。 周成瑾進(jìn)門時(shí)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楚晴主仆頭靠頭睡在大炕上,而里面紅艷艷的喜床上空無一人,撒帳時(shí)候的花生桂圓亂七八糟地鋪散著。 問秋畢竟心里掛著事,沒敢睡踏實(shí),幾乎周成瑾進(jìn)門就醒了,忙不迭地跳起來行禮,“大爺回來了,”俯了身喚楚晴,“奶奶,奶奶,大爺回來了?!?/br> 楚晴睡得正香,根本沒想到“奶奶”是叫自己,只待問秋喚過四五聲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周成瑾見她滿臉困倦到底于心不忍,溫聲道:“沒事,你睡吧,”回身吩咐問秋,“這里不用人伺候了?!?/br> 問秋瞧一眼楚晴欲言又止,終是不敢頭一天就忤逆主子,恭謹(jǐn)?shù)赝肆讼氯ァ?/br> 周成瑾在炕邊站了片刻,滿心不是滋味兒地走進(jìn)內(nèi)室收拾滿床的干果,有些落在地上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楚晴清醒了些,微探身瞧見周成瑾合衣上了喜床,有心想起身過去的,終究是害羞,再者過去也做不了什么,反而擾得兩人都沒法睡。 睜著雙眼等了片刻,見那邊再?zèng)]動(dòng)靜,便安心地再度入了夢鄉(xiāng)。 周成瑾郁悶得不行,他是大長公主的長孫,今天可是賓客云集,甚至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到了。大家圍著他敬酒,他惦記著洞房只應(yīng)付般喝過幾杯就讓魏明俊擋著,自己溜了回來。 因怕身上酒味太重,特特往摘星樓洗浴過,換了衣衫這才到這邊。 沒想到,楚晴先自睡下不說,竟然還不肯睡喜床而是獨(dú)自睡在了大炕上。 她既然不情愿,他又何必非得勉強(qiáng)? 周成瑾希望的小火苗還未曾綻放就被澆了個(gè)徹底。 楚晴一覺睡到凌晨,因身下黏稠的不適醒了,急匆匆下了炕又往凈房去。 去凈房勢必要經(jīng)過內(nèi)室。 借著喜燭的光芒,楚晴心虛地朝喜床上看了眼,周成瑾仍是合衣躺著,似是睡得正香,不由松口氣到凈房盡可能輕地清理了自己。 再出來,面前佇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楚晴險(xiǎn)些撞上去,嚇了一跳,幾乎驚喊出聲,周成瑾扶住她的手臂溫聲道:“嚇著你了?別怕,是我?!?/br> 楚晴定定神,想起凈房里自己換下的物品以及弄臟了的中褲,話不過腦子便脫口而出,“大爺能不能到別處如廁?”話剛出口已覺得不妥,又急急解釋,“我不是不讓大爺用,我……” “我不如廁,”周成瑾淡淡地回答,默一默又道:“我知道你不情愿嫁我,我不勉強(qiáng)你,以后我歇在摘星樓?!?/br> “這……”楚晴訝然地抬頭,正對上他的眼眸。 眸子幽深黑亮,帶著幾分隱忍的寒意,分明就是她夢里見過的那雙眼。 在夢里,那個(gè)人面容模糊,唯獨(dú)一雙眼她記得最清楚不過。 楚晴愣了片刻,見周成瑾轉(zhuǎn)身要走,突然開口問道:“你知道有個(gè)地方種了成片的蒲公英嗎?” “蒲公英?”周成瑾斂去眼中冷意,溫和地問:“你喜歡蒲公英?” “不是,我有次做夢看見一片田野全是蒲公英,幾乎看不到頭,旁邊有座一進(jìn)三開間的宅院,院子里種了棵梧桐樹,”楚晴認(rèn)真地回憶著,“你就站在樹下!” 后半句卻是沒有說出來。 周成瑾仔細(xì)地聽著,因他比她高出許多,目光不可避免地看到她松垮的領(lǐng)口露出嫩粉色肚兜的上緣。 比肚兜更粉嫩的是她的肌膚,以及已經(jīng)很有形狀的兩團(tuán)…… ☆、第117章 單是驚鴻一瞥,周成瑾就幾乎能想象到觸摸上去那種美好的感覺,可剛剛說過不勉強(qiáng)她,又怎能反悔,周成瑾悄悄咽了口唾沫,盡量放平聲音,“天還早著,你再睡會兒?!鞭D(zhuǎn)身便往外走。 “大爺,”楚晴不假思索地喚住他。 周成瑾停步,眉毛微挑。 楚晴不知如何開口,雙手局促地垂在身側(cè),指甲上未涂蔻丹,呈現(xiàn)出水嫩的粉色,正用力揉搓著衣襟上的繡花。 周成瑾發(fā)現(xiàn)她這個(gè)小動(dòng)作,心頭跳了跳,耐心地等著。 “那個(gè),我……”楚晴紅漲了臉,抿了抿唇角,支支吾吾地道:“我之前本來是要等大爺回來的,只是在炕上歇會兒,沒想到睡著了……并非有意怠慢大爺?!蔽⑻Я四?,怯怯地瞧著他,像是等待審判的孩子。 周成瑾頓時(shí)心軟如水,抬手拂在她發(fā)髻,撩開垂在額前的幾縷碎發(fā)。 楚晴下意識地躲開,臉又紅了。 周成瑾輕輕嘆口氣,柔聲道:“沒事兒,昨天肯定累壞了,以后你困了就先睡,就像沒成親之前一樣,不用管我。” 楚晴垂眸低聲道:“這怎么能一樣,以后我再不會這般了?!?/br> “阿晴,”周成瑾輕輕地喚她,話音出口,心頭已是顫了顫,“我娶你不是要你侍候我,我只是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br> 楚晴頭垂得更低,打散的長發(fā)如同光滑的綢緞淌瀉下來,散發(fā)出淡淡的茉莉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