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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從古代逃回來之后在線閱讀 - 第50節(jié)

第50節(jié)

    “這家醫(yī)院真負(fù)責(zé),人家私立醫(yī)院收費貴也是有道理的,居然把你的病治好了,真是謝天謝地!到現(xiàn)在我還老覺得像做夢,心還飄著呢!對了,哪天把大夫、方方、大勇、蔥少他們?nèi)堖^來,咱們好好慶祝一下!”

    西西點頭應(yīng)了,卻打不起半點精神。

    她心里像橫著一塊大石頭,每喘一口氣都覺得堵得慌。

    三年前她在車上吵架,致使阿京命喪九泉,如今她卻完好無損地活在世上。

    西西無法原諒自己!

    三年前她已經(jīng)錯了,三年后她甚至忘記了真相,親手為阿京戴上一頂始亂終棄的帽子,顛倒是非。

    西西在母親面前裝得很辛苦,早早出了門,想一個人靜靜。

    “嘀嘀嘀……”

    響亮的汽車?yán)嚷曉谒磉呿懥税胩?,西西置若罔聞,直到她的手被人鉗住,才茫然地抬起頭,看到了蔥的臉。

    西西勉強(qiáng)扯出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默默鉆進(jìn)車?yán)铩?/br>
    她也不問蔥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只頹然地往椅子里一陷,直愣愣地望向前方。

    姚聰看到這樣的西西就是一驚,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個晚上,她就失魂落魄到這般田地,暗自后悔沒讓范嚴(yán)生盡早過來。

    他一路絞盡腦汁找話題,卻只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西西根本沒發(fā)現(xiàn)蔥的努力和無奈,她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無法出來,也不想讓人進(jìn)去。

    她知道自己的心態(tài)有問題,可就是解不開心結(jié),放不過自己!

    阿京的死好像一座大山,嚴(yán)嚴(yán)實實把她壓在下面,令她無法超生。

    這回,范嚴(yán)生還幫得了她嗎?

    范醫(yī)生很厲害,僅只用了五個月的時間,就找到了她的癥結(jié)——那條她一直以為是死胡同,事后才被證明無比精準(zhǔn)的道路!

    可阿京死了,而且是被她害死的!

    作為幸存的“肇事者”,她如何直面自己的過失?

    范嚴(yán)生還救得了她嗎?或者說,這世上還有人救得了她嗎?

    西西很悲觀,她能想到唯一的辦法是:

    讓范醫(yī)生再為她催眠一次,忘記一切真相,重新當(dāng)回那個沒有心理陰影的失語癥患者。

    然而出乎西西的意料,范嚴(yán)生竟早已為她備下一份厚禮——

    《交通事故結(jié)案報告》

    范嚴(yán)生指著西西面前的幾頁紙,平靜地說:

    “這是事發(fā)那起交通事故的結(jié)案報告復(fù)印件,你好好看看??ㄜ囁緳C(jī)疲勞駕駛撞倒隔離帶后,沖入對面車道,相繼撞飛兩輛行駛中的轎車,導(dǎo)致四死一傷??ㄜ囁緳C(jī)是全責(zé),不過他本人也當(dāng)場斃命……”

    眼淚不請自來,西西顫抖地舉著那幾頁紙癡癡地看,卻只看到一片迷迷糊糊的黑色方塊。

    良久,她哽咽道:“所以……我們當(dāng)時就算沒吵架,也躲不過去,對嗎?可是,可是我這么想是不是在逃避?”

    范嚴(yán)生悄悄將手心里的汗抹到褲子上,緩緩吁了一口氣,舌頭卻不自覺打了個結(jié)。

    穩(wěn)住!

    勝利就在眼前,前程在此一博。只要邵西能夠痊愈,他即將一鳴驚人。

    治愈功能性失語癥僅用不到五個月的時間,這是一個神話。一個由他,范嚴(yán)生締造出來的神話!

    憑此他將一雪前恥,把上海徐少潑到他身上的污水,盡數(shù)洗個干凈。

    甚至,還有德國那件事!

    范嚴(yán)生推了推眼鏡,不溫不火地開了腔……

    而與此同時,咨詢室外的姚聰正焦躁地踱著步子,不知道連夜找出來的那些東西能否派上用場。

    姚聰對范嚴(yán)生有看法,卻無法否認(rèn)他的專業(yè)能力,再加上確鑿的證據(jù),這次一定能取得好結(jié)果!

    事關(guān)西西的健康,姚聰愿意俯下高傲的身軀,甘心為范嚴(yán)生當(dāng)踏腳石。

    只要人平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姚聰抱頭坐在排椅上靜靜等候。

    咨詢室門把手傳來輕微的扭動聲,姚聰渾身一緊,狠狠摩挲了兩下臉,扮出一副百無聊賴的神態(tài),眼睛卻焦灼在門前。

    當(dāng)他看到西西平靜的神態(tài),提了一個小時的心才慢慢放了回去。

    然而三分鐘后,在聽說西西仍要繼續(xù)七次鞏固治療后,他的好心情瞬間就消失殆盡。

    七次?

    那西西豈不是要再受兩個月的罪?!

    姚聰完全不能理解,三年前那起交通事故,明擺著是卡車司機(jī)的全責(zé),西西才是受害者!

    她未婚夫當(dāng)場死亡,本人更是頭部受創(chuàng),昏迷了三年,家里被醫(yī)療費拖得一貧如洗……

    這已經(jīng)夠了,憑什么西西還要繼續(xù)遭受精神上的折磨?

    回程的路上,西西的話漸漸多了起來。姚聰卻敏銳地察覺到,那只是她的粉飾,這份活躍是裝出來的。

    必須再想其他法子!

    兩天后,姚聰再次出現(xiàn)在西西面前。

    在西西家小區(qū)停車場內(nèi),姚聰把手機(jī)塞到西西手中,并為她點開了一個視頻。

    西西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手突然一抖,差點把手機(jī)掉在地上。

    屏幕上是交通攝像頭拍出來的影像。

    西西看了兩眼,就見畫面突然撞進(jìn)一輛大卡車,把兩輛小車相繼撞飛。

    她低呼一聲,挑頭看了姚聰一眼,又埋頭重新看了一遍。

    這回她把注意力集中在一輛白色小轎車上,車開得很穩(wěn),老老實實走在中間的車道上。

    電光火石一般,突然從畫面外強(qiáng)行撞入一輛卡車,撞飛護(hù)欄后,仍沒有減速的跡象,直直向白車撞了過來。

    白車急急向右打了個方向,卻來不急閃躲,一下就被撞飛,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四輪朝上著了地。

    斜后方的黑色轎車也未能幸免,被卡車撞得原地打轉(zhuǎn),最后也側(cè)翻了過去。

    西西兩手不住打顫,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來。

    姚聰見她哭得篩糠一般,身子搖搖欲墜,連忙一個公主抱,將她帶回車?yán)铩?/br>
    車門一關(guān)上,西西就嚎啕痛哭,哭過一陣后,口齒不清地說:

    “卡車突然飛出來的,全怪它,不怪我,是卡車的全責(zé)!真的躲不開的,對不對?不是我……”

    姚聰不住點頭說是,并引著她一起罵肇事司機(jī)。

    他聽不太清西西說的是什么,只盼著她多罵幾聲,把心中郁積的不良情緒全發(fā)泄出來,不要再和她自己過不去。

    姚聰靜靜將紙巾盒拿到身邊,不時幫她擦擦眼淚、擤擤鼻涕,偶爾應(yīng)和兩聲,引著她繼續(xù)發(fā)泄情緒。

    直到西西嗓子發(fā)緊,咳嗽了幾聲,姚聰才勸住她,輕聲細(xì)語地不住安慰。

    西西被他勸得漸漸有了精神,胡亂整理起頭發(fā)。車?yán)餂]有梳子之類東西,她便張開十指粗?jǐn)n幾下,隨意彎折,綁了個丸子頭。

    她的頭發(fā)很直很柔,發(fā)量雖不多,勝在乖順,隨意弄弄便服帖了。

    西西綁好了頭發(fā),又整理完衣服,這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她居然一直跨坐在姚聰?shù)拇笸壬希?/br>
    時值盛夏,衣裳輕薄,這姿勢……

    實在是有些羞恥!

    西西紅著臉扭了扭身子,想從他的腿上下來,卻被姚聰猛然擁入懷中,親了親她的臉頰,壞笑道:

    “怎么?人才一精神,就要把我踹出去?你這也太白眼狼了吧!我找這些破東西,整整兩天兩宿沒合眼。這種三年前的資料論理早該清空了,我可是把吃奶的勁全使出來才弄到手的!你可怎么謝我???”

    這話說得極不正經(jīng),西西卻沒被他嚇住。相識這么久,西西知道他絕不是個輕薄的人。

    只是,貌似調(diào)笑的言語里到底有幾個意思,難不成是在暗示他喜歡她嗎?

    會不會是自作多情?

    西西在他懷里掙了兩下,反而被他箍得更緊,嚇得她不敢造次。

    和蔥認(rèn)識以來,她早已習(xí)慣了他的關(guān)照和幫助,根本沒有往別的方面想。

    震驚之余,西西又覺得這反應(yīng)很順理成章。

    認(rèn)真想想,蔥對她的關(guān)心早就超出了友情的范疇,只是她一門心思治病、賺錢,忽略了他的感受。

    說來,她并不排斥眼下的這種親昵。甚至有些留戀蔥的懷抱,享受他在耳畔的低語,依賴他在精神和行動上的支持……

    “??!”

    就在西西魂游天外之際,耳垂冷不防被蔥咬了一口,疼得她失聲叫了出來。

    姚聰也不道歉,只皺眉盯著她,語氣不爽地問:

    “走什么神兒?我這兒等你回話呢,到底從不從啊?”

    ☆、以吻定情

    姚聰不滿道:“走什么神兒?我這等你回話呢,到底從不從?。俊?/br>
    聽到這句問話,西西才終于肯定了蔥的意思。

    他這是在告白?

    不,這才不是告白,明明就是搶劫!

    示愛的男人不該誠惶誠恐,甜言蜜語,搖尾乞憐嗎?這也太突然,太莽撞,太隨意,太不鄭重了!

    西西覺得蔥的眼睛好像一把小刀,明晃晃地閃著賊光,灼灼逼人,讓人不敢直視,窘迫道:

    “你這也太突然了!我,我真的一點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我還沒……”

    姚聰不等她說完話,就搶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