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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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急忙捂嘴,暗暗為皇后的隆恩盛寵感到咋舌。 送彩禮的隊伍敲鑼打鼓地從趙府門前經(jīng)過,趙陸離推開房門,將守著趙望舒讀書的葉蓁抱到輪椅上,命人抬出去。 “你想送我去哪兒?”葉蓁心下大駭,生怕他把自己和兒子拆開。雖然趙望舒這次沒能考中,但他還小,將來有的是機(jī)會。只要兒子出息了,她便不愁無法翻身。 “今天是素衣大喜的日子,我讓你好生看一看?!壁w陸離推開角門,指著絡(luò)繹不絕的隊伍。趙望舒連忙跟出去,雙手死死拽住輪椅,唯恐父親忽然把人送走。 “關(guān)素衣改嫁了?”葉蓁怪笑起來,“哈哈哈,嫁給哪個鰥夫?又給別人當(dāng)后母,費力不討好地養(yǎng)兒養(yǎng)女?彩禮蠻多的,倒是比你富貴。不過難怪,她好歹是帝師府的嫡女,就算嫁給鰥夫,身份也不能太低……” 她話音越來越小,終至無言,只因她看見所有的箱籠上都貼著禁宮內(nèi)苑的專用封條,送禮的侍衛(wèi)也都穿著禁衛(wèi)軍朝服,放眼魏國,誰敢動用這等陣仗?除了金鑾殿上那位,再無旁人。彩禮過去一臺又一臺,沒完沒了,無需點算也能預(yù)估這些東西的價值。那人怕是已經(jīng)把自己的私庫搬空了吧? 葉蓁本就憔悴不堪的面容變得猙獰扭曲,咬牙道,“關(guān)素衣要入宮?” “入宮為后?!壁w陸離終于道出隱瞞許久的事實,“知道你為何會被皇上送回來嗎?因為他想讓你離間我與素衣,迫使她和離,然后他就能趁虛而入,娶她為妻。他早就愛上素衣了,而你,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br> “不,你胡說!趙陸離,你一定是為了報復(fù)我才會編造這些謊話!皇上愛的是我!我救了他,為他拋夫棄子,犧牲一切,他不會對我如此無情,我不信,我不信……”當(dāng)葉蓁陷入癲狂時,趙陸離早已將她帶回內(nèi)院,省得讓外人看笑話。 他蹲在葉蓁面前,一字一句說道,“皇上從未愛過你,我將來永遠(yuǎn)不會再愛你,你的女兒,你的婆母,對你早已恨之入骨。醒醒吧葉蓁,你只不過是個惹人憎惡,想丟丟不開,想甩甩不掉的累贅!” 趙望舒一直堅定地認(rèn)為母親并非葉婕妤,她不會為了攀附權(quán)貴而出賣身體,乃至于拋夫棄子。但眼下,親耳聽見對方承認(rèn),他感覺自己的信念正在崩塌,曾經(jīng)為了救助母親而承受的苦難與折辱,全都化為一柄柄利刃,往他心口最柔軟的地方扎去。 不過須臾,他已淚流滿面,痛不欲生,眼看父親頭也不回地離開,只能站在原地一聲又一聲呼喚。他以為自己擁有了遲來的母愛,卻不過一團(tuán)令人作嘔的污穢而已。 第167章 大婚 因皇上催得急,封后大典在短短半月之間就籌辦起來,將九黎族與漢族的傳統(tǒng)糅雜在一起進(jìn)行改制,比以往任何一個邦國的封后大典更隆重,也更冗長。 婚禮的前三天,皇后便要開始齋戒沐浴,也在這一天,一路游玩北上的仲老爺子和左老夫人終于趕到燕京,為外孫女兒送嫁。貼滿大紅囍字的閨房里,左老夫人正在給外孫女絞面,仲氏一邊擦淚一邊調(diào)和脂粉,打算把女兒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門。幾位宮女被趕至門外,無奈嘆氣。 “我總催你外祖父快些走,到了京城便能多陪陪依依。你外祖父偏要繞遠(yuǎn)路,說是得采集各地稻種,培育良品。如今倒好,我倆剛?cè)氤情T,竟聽說依依要出嫁了,夫婿還是當(dāng)今圣上。正所謂一入宮門深似海,往后想見依依一面怕是不容易了?!弊罄戏蛉说吐晣@息。 關(guān)素衣眼眶微微發(fā)紅,握住外祖母的手說道,“那您和外祖父就別走了,在京里住下吧。你們想我的時候便能遞牌子入宮,想見就能見著。若還像以往那般天南海北地跑,我出不得遠(yuǎn)門,又該上哪兒找您們?” “是啊娘,您和爹就在京里住下吧?!敝偈蟿裾f道。 “老頭子待不住,整天只想著怎么種地,怎么治水,我哪里管得到他?”左老夫人將大紅鳳袍攤開,一層一層往外孫女身上套,叮囑道,“嫁入宮中不比嫁入尋常人家,更要莊重賢良?;噬弦卜菍こD凶?,與他相處要拿捏好尺度,不可太過親近,又不可太過疏遠(yuǎn)。太親昵容易失心,太疏遠(yuǎn)容易失禮,既不可上心又不可無禮,這其中的道道還需你自己去摸索。他寵愛你,你要懂得感恩;他冷落你,你亦要淡然處之。所謂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就是把夫君當(dāng)成賓客,他來你便掃榻相迎;他走你便躬身相送,來來去去且隨他的意吧。” 關(guān)素衣含淚點頭。她明白世間男子大多如此,情濃時待你如火,熱烈而又赤誠;火焰燒完,留下的只有灰燼而已。她只希望這把火燒得慢一些,久一些,哪怕留下一地灰燼,好歹還能透著一點余溫,在她老死之前不要完全冷透。 她愿意相信現(xiàn)在的忽納爾,但將來會如何,誰又知道?他是帝王,坐擁后宮三千佳麗,等她年老色衰,總會有更美麗鮮活的女子取而代之。所謂“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描寫的從來就不是夫妻之情。 強(qiáng)迫自己想些高興的片段,這才忍住落淚的沖動,關(guān)素衣拜別家人,登上鳳攆,在儀仗隊的簇?fù)硐鲁蕦m行去。街道兩旁站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然而隔著重重珠簾,他們壓根看不清皇后娘娘的樣貌,只滿眼都是喜慶的火紅色,處處張燈結(jié)彩,鑼鼓喧天。 鳳攆入了宮門,皇后便要踩著長長的紅地毯前往祭壇悼念先祖,末了行至太和殿接受冊封,然后與皇帝去到金鑾殿,接受朝臣和命婦參拜。這是一段極為漫長的路程,走一段拜一段,所謂八拜之禮便是如此。而皇后的朝服加上頭上的鳳冠,少說也有二十幾斤,若堅持到禮畢,少說也得去半條命。 關(guān)素衣刻意穿了一雙軟底鞋,也做好了受罪的準(zhǔn)備,卻在掀開珠簾,看見跪伏滿地的文武大臣與朝廷命婦時,陡然感受到這份重量不僅來自于服飾,還來自于責(zé)任。如果不真正站在高處,看見萬眾叩拜,歸之若水的景象,絕無法領(lǐng)悟“一國之母”四字。 就在這一瞬間,她忽然退怯了,深深懷疑自己能否扛得起這幅重?fù)?dān)。她重活一回,原本只想過得更自在,更快活一些罷了。當(dāng)她忍不住退后一小步時,眼前忽然伸過來一只大手,掌心向上,仿佛在等待握住一份羈絆。 “忽納爾。”她低喚一聲,這才發(fā)現(xiàn)本該端坐殿堂的男人,竟早已站在鳳攆下。 “夫人走吧?!彼统恋纳ひ舯荤婙Q聲掩蓋過去,唯有近在咫尺的關(guān)素衣才能聽到。 “你怎么來了?”封后大典該如何進(jìn)行,這些天祖父和父親已叮囑過她很多遍,卻沒料剛開始就被打亂了步驟。但這一變化并未讓關(guān)素衣慌亂,反倒令她迅速恢復(fù)常態(tài)。她面上綻開端莊而又明麗的笑容,握緊忽納爾的手,慢慢朝前走去。 “我不想坐在殿堂上等待夫人。”圣元帝垂眸看她,輕笑道,“那么久都等過來了,現(xiàn)在只需再等半個時辰,卻仿佛難以忍受。況且我早就說過,今后會牽著夫人一起走?!?/br> 關(guān)素衣完全忘了之前的遲疑與恐懼,微不可見地晃了晃二人十指相扣的手臂,低聲道,“幸好你來了,你若是不來,我差點退回鳳攆里去?!?/br> “夫人也會害怕嗎?”圣元帝有些意外。 “我是人,當(dāng)然會感到害怕。我害怕?lián)黄鹨粐傅闹厝?,害怕給你丟臉,給關(guān)家抹黑。我從來沒當(dāng)過皇后,更享受不了所有人跪在腳下的感覺。那種莊嚴(yán)肅穆卻又巍峨如山的氛圍層層堆疊起來,壓得我喘不過氣。如果你不來,我或許能堅持走完這一路,卻絕對不會輕松?!?/br> 所以幸好你來了。她沒把最后一句話說出口,瞥向忽納爾的眼里卻飽含感激與動容。在外祖母的千叮萬囑下,她已一遍又一遍加固心防,卻在看見這人的一瞬間化為烏有。 圣元帝輕輕握了握她指尖,喟嘆道,“幸好我來了,否則夫人該如何彷徨。誰也不是生來就能當(dāng)皇帝、皇后,又何曾見過這等盛大場面,感到恐慌實屬正常。當(dāng)年我登基時,心情也與夫人一樣,不知該說什么話,做什么事,甚至不知道手腳往哪兒放。是白福陪我一遍又一遍演練,這才勉強(qiáng)支撐下來。我不能讓外人窺見我內(nèi)心的無措與惶恐,所以只能全程保持面無表情,當(dāng)?shù)腔蟮浣Y(jié)束,獨自回到未央宮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竟已僵硬的失去了知覺。” 他忽然低笑起來,“哪怕是現(xiàn)在,我依然感覺惶恐,因為渴慕太久的寶物終于落入掌心,便越發(fā)患得患失?!?/br> 關(guān)素衣瞥他一眼,低語道,“那就牽著手一塊兒走吧。總比一個人走踏實些。” “我現(xiàn)在就覺得很踏實?!倍诉呎f邊登上臺階,朝祭壇走去。沿路的朝臣、命婦、嬪妃,一一叩拜,山呼萬歲、千歲。 舉行完封后大典,關(guān)素衣已精疲力盡,在金子和明蘭的幫助下卸掉鳳冠和鳳袍,這才感覺渾身松快。 “萬沒料到鳳冠竟如此沉重,戴一整天下來,脖子都會壓斷。難道日后每逢大典都要戴它?”關(guān)素衣尚未體會到后宮爭斗的險惡就已敗給了奢華沉重的首飾。嫁入皇宮的女人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皇后。 “并非次次都戴,但逢年過節(jié)或大宴外賓總是要盛裝打扮的。”金子忍笑道,“娘娘您能把腕力練得那般強(qiáng)勁,正可日日戴這鳳冠,也把頸力練上去?!?/br> “我練那個干嘛?鐵頭功嗎?”話音剛落,主仆三個便掩嘴低笑起來,疲憊感消解大半。 “娘娘您先吃些東西墊肚子,皇上很快就來?!睋Q了一套較輕薄的禮服,又?jǐn)[上一桌酒菜,金子和明蘭悄悄退出內(nèi)殿。 洞房花燭夜,圣元帝哪敢喝醉,酒過三巡便匆忙回轉(zhuǎn),看見坐在龍鳳喜燭下等待自己的夫人,不禁心頭一熱。關(guān)素衣被他看得臉頰發(fā)紅,指了指身旁的凳子說道,“坐吧,吃東西了嗎?” “吃了,你呢?”二人對坐無言,明明有滿肚子的話想傾訴,臨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氣氛說不出的尷尬,沉默大半天后,關(guān)素衣硬著頭皮道,“我也吃了。要不咱們喝交杯酒?” “喝?!笔ピ勰橆a漲紅,先后倒了兩杯酒,卻舉著不敢動彈。所謂“近情情怯”不過如此,越是快到手的寶貝,卻反而越不敢去碰。 關(guān)素衣也舉著酒杯等他來纏繞自己胳膊,二人對面站著,你看我,我看你,臉頰一個比一個紅,竟似喝醉一般,站了大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又同時伸手去纏繞彼此,卻因慌亂而撞了酒杯,灑落一地酒水。 “噗嗤?!标P(guān)素衣忍俊不禁。 圣元帝放下酒杯,無奈道,“夫人,咱們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二人總算是順順利利喝下交杯酒,圣元帝也不廢話,彎腰把人抱起來,徑直朝喜榻走去,感覺夫人在自己臂彎里輕顫,不由停步,“夫人,你在害怕?” 關(guān)素衣分明不想回憶那些糟糕的往事,卻被太過親昵的舉動刺痛了神經(jīng)。夫妻之事于她而言等同于災(zāi)難,除了羞辱與絕望,幾乎沒留下任何美好的東西。她的頭腦告訴自己這是每個女人都要經(jīng)歷的成長,身體卻下意識地抗拒著,不僅僅是發(fā)抖,還產(chǎn)生了奪門而逃的沖動。 圣元帝將她放在床沿,柔聲道,“夫人有所不知,其實我也很怕。” “你怕什么?”關(guān)素衣的注意力瞬間被他拉過去。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受罪的不都是女人嗎? 第168章 后宮 圣元帝躊躇片刻,無奈道,“不瞞夫人,這也是我的第一次。” 關(guān)素衣瞪圓眼睛,不敢置信地道,“可你轉(zhuǎn)過年就三十了,怎會……”她沒好意思說出口,只能飛快掩嘴,臉頰漲紅。 “早些年我南征北戰(zhàn),哪里有心思找女人。后來太后拿我母親的事刺激我,便更不敢找了?!笔ピ劬o挨著夫人落座,握住她一只手,“所以不僅夫人忐忑,我也無措得很。不如咱們先看看避火圖,研習(xí)一二再說?” 他掀開被單,從枕頭下取出幾本精美的小冊子,坦然道,“夫人一旦遇見不懂的東西便最愛鉆研,這些書你先吃透了再來教我。我慢慢等著也無妨?!?/br> 關(guān)素衣的嫁妝里也備了這些書冊,僅瞟一眼就令她面紅耳赤,頭頂冒煙,更何論鉆研?忽納爾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他知不知羞?劈手奪過避火圖,飛快塞進(jìn)床底下,她紅著臉斥道,“你怎么能讓我鉆研這個?你混賬!無恥!” 她腦袋糊成一團(tuán),只反反復(fù)復(fù)罵著這兩句。 圣元帝不怒反笑,“好,我混賬,我無恥。夫人莫氣。”話落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問道,“現(xiàn)在還害怕嗎?” 哎?竟然真的不害怕了。關(guān)素衣這才回過味兒來,本想狠狠瞪忽納爾一眼,未料眼睛剛睜圓,自己竟先笑了。她將下顎磕在他肩頭,低低罵了一句,“不害怕了,但你確實是個混賬東西?!?/br> 圣元帝偏頭看她,心臟又熱又軟,忍不住試探道,“不害怕的話,我能吻你嗎?” 關(guān)素衣猶豫片刻才點頭,嘴唇輕輕顫動,依然感到慌亂。圣元帝慢慢湊近,徐徐低語,“別怕,我也是第一次。咱們拿出鉆研學(xué)問的精神來,好好把它吃透。正所謂熟能生巧,得了樂趣,日后便不怕了?!?/br> “噗嗤?!标P(guān)素衣再次被逗笑,心底最后一絲恐懼終于消散,半羞半嗔道,“你能不能別說這些煞風(fēng)景的話?要吻便吻,哪兒那么啰……”最后一個“嗦”字被忽納爾一口吞下,他的確沒什么經(jīng)驗,憑借的不過本能罷了,卻充滿狼性的掠奪,又不乏獨有的溫柔。他與她舌尖交纏,輾轉(zhuǎn)吮吸,一點一點品嘗著她口中的甘甜,仔細(xì)將這種相濡以沫的滋味刻入腦海。 過了許久,久到喜燭已燃了一大截,兩人才從眩暈中回過神來。 “夫人喜歡嗎?”他沿著她嘴角親到耳垂。 “喜歡。”關(guān)素衣無法否認(rèn)自己也沉迷其中。趙陸離帶給她的傷害,竟然悄無聲息地被這甜蜜的感覺替代了。 圣元帝悶笑兩聲,宣告道,“夫人,我要脫你的衣服了?!钡麉s沒動,只是用包容而又渴望的目光看著身下的女子。她點頭就繼續(xù),她搖頭就終至,說過會尊重她,愛護(hù)她,這并非一句空話。 關(guān)素衣轉(zhuǎn)過頭,澀聲道,“這個時候你可以不用說話?!?/br> “我明白了?!笔ピ圻呅叴诡^親吻夫人。不用說話,只付諸行動是嗎?夫人真是又膽小又熱辣。 一夜纏綿,翌日,關(guān)素衣在腰酸背痛的感覺中醒轉(zhuǎn),發(fā)覺忽納爾正抱著自己,幽藍(lán)雙眸一眨不眨地看過來。她從未與人相擁而眠,又相擁著睜眼,反射性地掙扎兩下,卻被對方按住脊背,用力壓回去。 “不要了?!彼琶傲艘宦?。 “不要什么?”圣元帝明知故問。 “不要再弄了!”關(guān)素衣試圖離他guntang的部位遠(yuǎn)一些,卻每每被摁住。 圣元帝一面吻她臉頰一面低笑,“夫人想到哪兒去了?我只是抱抱你罷了。” “現(xiàn)在辰時了吧?”關(guān)素衣推搡他,“難道你沒有政務(wù)需要處理?怎么還賴在床上不起來?” “帝后大婚,罷朝三日。夫人沒睡醒的時候我便在想,這三天該做些什么?!笔ピ郗h(huán)住她纖細(xì)的腰,喟嘆道,“媳婦、孩子、熱炕頭,此乃人生至樂。夫人,我不想當(dāng)皇帝了,也不想每天天沒亮就爬起來上朝,聽那些大臣們吵來吵去。我就樂意跟你待在一塊兒,什么話都不說,什么事也不干,照樣快活無比?!?/br> “是嗎?那就不當(dāng)了吧。我們這便微服出宮,找一塊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下來,你耕田我織布,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至于朝堂大亂,百姓遭難,家國覆滅,這些事誰愛管誰管,咱們不cao那個心?!标P(guān)素衣掀開被子下地,從箱籠里找出一塊方巾,往里收拾細(xì)軟。 圣元帝大樂,連忙把自己的衣物也塞進(jìn)去,催促道,“那咱們得快點,免得被白福發(fā)現(xiàn)。再過兩刻鐘他便該帶人來伺候咱們更衣了?!?/br> 這下關(guān)素衣反而不動了,扔掉手里的衣物,詰問道,“你真要走?我方才那是開玩笑的,明褒暗諷你聽不出來嗎?” 圣元帝也扔掉衣物,悶聲笑道,“我也是與夫人開玩笑的。夫人沒聽出來?” 關(guān)素衣先是氣得瞪眼,末了捂嘴笑個不停,搖頭嘆道,“好你個忽納爾,竟然學(xué)會反將我了。這些東西我可不收拾了,你自個兒放回箱籠里去。方才那些話咱們私底下說說也就罷了,你若真因為我耽誤了朝政,不等大臣上表參我禍國殃民,祖父、父親,先要站出來罵我孽女。” 圣元帝連忙將她摟在懷里安慰,“不說了,我那是開玩笑的。好不容易娶到你,我只會更努力,更勤奮,絕不讓你看低我。將來咱們的孩子長大了,我要把一個繁榮昌盛的國土交給他,而非四分五裂,動蕩不安的亂局。你且看著我,陪著我,好不好?” 關(guān)素衣點頭說好,想到剛才的鬧劇,忍不住又笑起來。其實嫁入宮中并不像她預(yù)計的那般兇險,只要與忽納爾待在一塊兒,倒也十分輕松。 二人洗漱干凈,穿好衣服,這才去偏殿用膳。雖然帝后大婚罷朝三日,但此時西北還在交戰(zhàn),春末夏初,雨水充足,又要安排防洪事宜,政務(wù)非常繁忙。圣元帝陪夫人用罷早膳,臨走時反復(fù)交代她謁見完太后就去未央宮陪伴自己,別在長樂宮待太久,免得晦氣。 關(guān)素衣頻頻點頭,剛送走忽納爾,就聽金子稟告道,“娘娘,眾位貴主前來給您請安,如今正在殿外等候?!?/br> “宣她們進(jìn)來?!标P(guān)素衣懼怕自己無法擔(dān)起國母之責(zé),卻不會懼怕后宮女人,走到主位落座,目視殿門。 因圣元帝不好女色,而太后又有意控制他的子嗣,因此并未大肆填充后宮,最多的一次也不過選了二三十個女子,其中大半還被遣送回去,剩下一些位份并不高,家世也不出眾。葉蓁還在時,宮權(quán)由她掌管,她被送回去,圣元帝便隨意指了四個女人分權(quán),免得盤婕妤一家獨大,喂肥了盤家野心。 這次西征,最合適的統(tǒng)帥人選有兩個,一是盤婕妤的兄長,二是趙海。但圣元帝寧愿花費心思為趙海洗刷污名也不愿直接讓盤家掛帥,可見對他們頗為忌憚。 關(guān)素衣自然不會小看了盤朵蘭,見對方領(lǐng)著一眾嬪妃款款走進(jìn)來,也不屈膝叩拜,而是略一拱手,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節(jié),不免心中冷笑:這是什么意思?自己這個皇后還沒給她下馬威,她倒先傲起來了? 也不用關(guān)素衣請起,盤朵蘭便已挺直腰桿,自顧在她下首落座。眾位嬪妃有樣學(xué)樣,稀稀落落地喊著“娘娘千歲”,然后各自按照位份大小坐定,眼睛不看主位,反而齊齊盯著側(cè)座,漢妃、黎妃均是如此,可見私底下已達(dá)成共識,要唯盤婕妤馬首是瞻,共同對抗皇后。 金子和明蘭心中惱怒,面上不由帶了出來,往外一看,只見盤婕妤的侍女竟然與她一樣,都穿著男子武服,做行伍打扮,腰間竟還佩戴彎刀、匕首等物,全副武裝,神情戒備。這哪兒是來請安?竟似參戰(zhàn)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