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年年安康、蘭翔修仙技術(shù)學(xué)院、圣母他本色出演[快穿]、菜鳥逆襲之王者閃耀、隱婚秘愛之盛寵影妻、我在三界收破爛、鬼面妖妃要逆天、不巧,我在等你、聯(lián)盟特搜官、重生之我不是白蓮花
越想越怒,季黎明索性一撩袍角跟在千依旁邊跪向二夫人,眼瞳布滿血絲,“還請二嬸娘為千依主持公道。” 羅氏一聽,頓生怒意,指著季黎明劈頭蓋臉就罵:“季黎明,你如今還有臉替這個小賤人求情?你怎么不看看川哥兒被你打了個半死,若是他真出了什么事,你付得起責(zé)任嗎?” 季黎明狠狠瞪向羅氏,“三嬸娘,冤有頭債有主,若非老三做下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我為何要無緣無故打他?” 季黎川始終沒說話,此刻聽聞季黎明發(fā)言,他抬眼望過去,眸中神色復(fù)雜,更加晦暗不明,任誰也瞧不出半分情緒。 似乎看穿了季黎川不會開口辯解,季黎明冷哼一聲收回視線。 “你你你……”羅氏氣得手指發(fā)顫,“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千依不過是個婢女而已,清白沒了便沒了,值得你為了她毆打川哥兒成重傷?” 這種話,任誰聽上去都會全身怒火從腳底燒到頭頂。 季黎明也不例外。 自從踏進(jìn)這間房門開始,他聽他們稱呼千依為賤婢這句話已經(jīng)不下十次! 千依乃堂堂皇室公主,平時被奴役也就罷了,如今被毀了清白還得被罵活該? 眼眸中寒光乍現(xiàn),季黎明狠狠剜過來瞪著羅氏,“三嬸娘不明白做人的道理,這不怪你,誰讓你是平民出身呢,沒有世家夫人該有的清貴之氣也是情有可原的。” 羅氏全身一震。 她的娘家確實家境不太好,當(dāng)初能嫁給三老爺全憑著對三老爺?shù)木让鞑诺靡宰∵M(jìn)季府這樣的高門大院里來。 不過……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回過娘家,也沒同娘家人聯(lián)系了,若非季黎明貿(mào)然提起,她險些忘了自己那不堪的出身。 瞥見羅氏的面部僵硬,季黎明譏笑一聲,“三嬸娘一口一聲‘賤婢’地稱呼千依,難道不覺得自己哽得慌?” 羅氏再度失語,原本伸出來指著季黎明罵的那只手也悻悻縮了回去,心底里卻全是不甘,她雖然出身寒微,卻到底也成了季家三房夫人,而此時此刻的千依什么都不是,季黎明怎么可以拿她同千依作比較?! 收回視線,季黎明轉(zhuǎn)而看向坐在上首的二夫人,語氣冷然,“二嬸娘今日若是不同意讓荀久前來查驗,那我便長跪不起?!?/br> “明哥兒!”二夫人緊皺眉頭,“你這是在威脅本夫人?” “侄兒不敢。”季黎明面色平靜,“千依成了這個樣子,不該再受到任何一點冤枉,二嬸娘是當(dāng)家主母,這個家您說了算,若您今日非要偏袒芷兒和老三,那我無話可說,但從今后,我會與千依一起搬出季府,再不回來!” “你簡直放肆!”二夫人萬萬沒想到季黎明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要與季府?dāng)嘟^關(guān)系。 季黎明雖然看上去玩世不恭,卻是個可塑之才,且為人聰穎,老太爺這些年對他的栽培,季府人人有目共睹,只怕將來的大司馬之位都有可能落到季黎明頭上。 二夫人倒不是擔(dān)憂大司馬這個朝廷要職被季黎明搶去,畢竟這不是世襲的職位,看的是實力,她的親生兒子大少季黎青喜弄文墨,并不擅長兵法謀略,他本就不是能勝任大司馬一職的料。 二夫人擔(dān)心的是季黎明如果真的一怒之下帶著千依出府再不回來,恐會引得整個燕京都轟動,到時候毀了季氏名聲不說,老太爺一旦怪罪下來,誰都承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 季黎明滿臉的無所謂,“如果二嬸娘認(rèn)為受了委屈而無法討回公道一怒之下憤然離府是放肆之舉的話,那我不介意放肆一回?!?/br> 二夫人眼眸驟縮,她看得出來,季黎明這番言論是寒了心之后才會做出的決定。自己如果再同他這般爭論下去,說不定他真的會一把拽起千依就跑出去。 想到這里,二夫人面色逐漸舒緩開,語氣也盡量放輕放柔,“明哥兒莫要開玩笑,你是季家二少爺,哪能隨隨便便去外頭住?” 說了半天,季黎明也沒聽見二夫人松口要讓荀久過來查驗季黎川是否被人下了藥。 不由得心底一寒,季黎明鐵青著臉色,“侄兒只想問一句,二嬸娘對于今日的事要如何處理?” “對呀二嫂。”羅氏緩過氣來,也附和季黎明道:“我們大家站在這里來可不是聽你說那些有的沒的,川哥兒重傷,還等著府醫(yī)醫(yī)治呢,如何解決你倒是快些拿個主意,否則耽誤了川哥兒的傷勢,后日出席不了生辰宴可如何是好?” 二夫人沉吟一瞬,擺擺手吩咐自己身邊的嬤嬤,“去請府醫(yī)來。” 既是自家的事,又何必驚動荀久那樣的外人來摻和? 季黎明不再說話了,不管是府醫(yī)也好,別的大夫也罷,只要是個能驗藥的都行,眼下最緊要的是證明千依并沒有主動勾引老三。 季芷兒低垂的小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幸虧她這一次學(xué)精了先去府醫(yī)那邊打過招呼,待會兒府醫(yī)來了,便是驗出三哥身上沒有中了藥的痕跡他也會說有。 羅氏是個難成大器的人,她在管理中饋的能力這一方面遠(yuǎn)遠(yuǎn)不及二夫人崔氏,她唯一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 就比如眼下。 季芷兒雖然低垂著腦袋,但羅氏還是能從斜側(cè)面清楚地看到季芷兒臉上閃過的得意之光。 片刻之間,羅氏便推敲出季芷兒對于府醫(yī)過來驗藥這件事肯定有十分把握。 只要季芷兒能證明千依的確給川哥兒下了藥,那么今日所有的錯就會歸結(jié)到千依那個小賤人身上。 這樣一想,羅氏面色逐漸舒緩下來,眉眼盈盈帶笑,尋了個位置坐下靜待府醫(yī)到來。 季黎川則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沒有幫助季芷兒污蔑千依給自己下了藥,更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他的眸光,似有若無地掃過陪著千依跪在地上的季黎明,如此反復(fù)幾次又收回來,靜靜而立。 房內(nèi)陷入沉寂,落針可聞。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才傳來匆匆腳步聲。 正是府醫(yī)隨著嬤嬤走了進(jìn)來。 先給兩位夫人行了禮,府醫(yī)這才躬身問:“不知二夫人傳召老夫前來,所為何事?” 季芷兒搶過話,指了指季黎川,忙道:“周大夫,你快幫三哥探探脈搏,看他是否有中藥跡象?” 周大夫抬眼看了看二夫人,得見二夫人輕輕頷首之后才緩緩走向季黎川,恭敬地請他坐在桌旁,這才讓他伸出腕脈來。 周大夫的手指扣在季黎川脈搏上仔細(xì)查看,片刻后收回,神情凝重地道:“回稟二夫人,三少他……” “好好說話!”二夫人厲聲道:“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周大夫身子哆嗦了一下,緩緩?fù)驴?,“三少被人下了那種藥。” 聞言,當(dāng)事人季黎川首先微微翹了翹唇,卻是譏諷的弧度,瞥一眼滿色震驚的季黎明,季黎川眼眸中的情緒更為復(fù)雜。 羅氏得意地笑了笑,轉(zhuǎn)眸看向二夫人,“二嫂,如今人證物證俱全,足以證明川哥兒的清白了罷?” 見二夫人緊抿著唇不說話,羅氏又道:“既然如今真相大白,那么,還請明哥兒對毆打了川哥兒成重傷這件事給個交代。” “給什么交代!”季黎明憤然站起身來,死瞪了府醫(yī)一眼,爾后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用了幾分內(nèi)力便將府醫(yī)整個人都給提起來,眼神凜冽得幾乎能殺人。 “說!你被誰收買了?” 府醫(yī)被他這么一掐,喉嚨口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音,一句話也說不出。 “明哥兒,你這是做什么?”二夫人臉色一變,“快將府醫(yī)放下來,有什么話好好說,何必弄到這般地步?” “還能做什么?”羅氏陰陽怪氣地說道:“無非就是惱羞成怒唄,方才一口咬定千依沒有下藥,如今被查了出來,他自然是不甘心被打臉的?!?/br> “你閉嘴!”二夫人冷冷掃過來,瞪了羅氏一眼。 羅氏雖然不服,但到底骨子里還是有著那份天生的卑微。 二夫人崔氏是世家大族之女,從小冰雪聰明,天資聰穎,家中條件的優(yōu)良造就了她一身的清貴之氣。 這一點,羅氏還是有些自知之明認(rèn)為自個兒比不上二夫人的。 所以,每當(dāng)二夫人眼神厲下來的時候,眉眼間的威儀總能讓羅氏感覺到心底發(fā)顫。 悻悻閉了嘴,羅氏在喉嚨里不服氣地哼哼了兩聲。 “二嬸娘,府醫(yī)根本就在撒謊!”季黎明不甘心地將府醫(yī)重重摔在地上,不欲再看府醫(yī),他別開臉,眸中冰寒與怒意更甚,“我堅持讓荀久前來查驗,她是女帝親封的御前醫(yī)師,代表著一定的權(quán)威,她說的話才有可信度。” “二哥這話是什么意思?”季芷兒垮下臉來,“你口口聲聲說府醫(yī)在撒謊,莫非你懷疑我們收買了府醫(yī)?” “四meimei何必驚惶?”季黎明冷笑,“反正又不是你收買的府醫(yī),你不過是個連丫鬟婆子都驅(qū)趕不了,遇到事情只會大喊大叫將人全部聚攏到院子里來看好戲的小姑娘而已,你如此無辜,這件事想必和你全然沒有關(guān)系,故而,請你不要再插嘴了?!?/br> 話到這里,季黎明眼神狠戾下來,加重語氣,“若是接下來你敢再多一句嘴,我便打爛你的嘴!” 季芷兒不敢置信地看著季黎明,“你……你竟敢當(dāng)著我娘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簡直……” “芷兒,住嘴!”二夫人清寒的語氣傳下來,顯然也是被季芷兒這不識時務(wù)的低蠢智商給氣到了,面色難看到極致。 季芷兒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最終還是架不住二夫人的氣勢閉了嘴。 二夫人重新看向季黎明,“明哥兒,你想讓荀久來驗藥的心思我能理解,但你方才那番話未免太過讓人心寒,你說府醫(yī)是被收買了以后才會撒謊說川哥兒中了藥,那你的意思便是本夫人讓人收買的府醫(yī)?” “二嬸娘是聰明人,當(dāng)明白我方才在說什么?!奔纠杳魑棵寄浚叭羰歉t(yī)沒有被收買,那么就讓荀久前來一驗又如何?” 季芷兒在一旁急得干瞪眼,可一想到季黎明方才放出的狠話,她又不敢開口,只能一個勁兒地給二夫人遞眼色。 二夫人略一沉吟,想著今日只怕不讓荀久前來驗藥,季黎明是不會罷休的,比起季家的名譽(yù),芷兒便暫時受些苦頭也沒什么,正好借機(jī)讓她長長記性。 思及此,二夫人再度朝方才去請府醫(yī)的婆子招招手,“你去御前醫(yī)師府上請久姑娘前來?!?/br> 嬤嬤很快便帶著兩個丫頭坐了馬車往荀久的新府邸而去。 彼時荀久正在府里安排晚上的喬遷宴。 上一次的開業(yè)宴上,因為商義和季黎明的打斗把包廂弄得一團(tuán)糟,搞得眾人都不太盡興,今天晚上務(wù)必要讓所有人不醉不歸才是。 荀久嘴里叼著一支筆,正在絞盡腦汁想著晚上安排些別致的菜肴出來。 這時,與阿木一起看守門房的小廝匆匆進(jìn)了渺風(fēng)閣,站在外面躬身道:“久姑娘,季府有人求見?!?/br> “嗯?”荀久覺得疑惑,季黎明早上才來了她這里說千依即將搬進(jìn)她以前住過的宅子,這會子應(yīng)該還在搬遷才是,怎么會這么快又來一回? 擺擺手,荀久想都沒想直接道:“既是表哥來了,直接讓他進(jìn)來便是。” “不是季二少。”小廝道:“是二夫人身邊的一個嬤嬤并兩個丫鬟。” 荀久一愣,這一次直接將毛筆擱下,站起身來隨著小廝來到大門外。 顧嬤嬤帶著兩個丫頭站在門外,初冬的天雖然天上還有幾絲陽光,但空氣中到底是冷的,這樣站在外面,三人都不免被凍得手腳發(fā)麻,時不時將雙手送到嘴邊哈氣以期得到一丁點兒暖意。 荀久披了斗篷出來的時候,便看見三人站在大門外的石獅子旁邊搓著雙手。 抱緊了手中的暖爐,荀久走下去,平靜地問道:“請問,你們來找我何事?” 荀久第一次去季府為二夫人看喘癥的時候,顧嬤嬤便見過她,當(dāng)時便覺得這小姑娘長得驚艷,此刻得見她身著月白錦裙外披火紅斗篷的樣子,更覺得移不開眼。 但眼下并非驚艷的時候,顧嬤嬤最后一次搓搓手,抖著凍僵的身子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給荀久行了禮之后才道:“姑娘,我們家二夫人有請您過府一趟?!?/br> “哦?”荀久挑高了眉梢,“二夫人可有說何事?” “這……”顧嬤嬤猶豫了,季府今日發(fā)生的事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些,但此刻站在久姑娘的大門外當(dāng)眾說出來終歸是不太好,二夫人一向注重家族名聲,她可不能給二夫人丟這個臉面。 思及此,顧嬤嬤扯著嘴角笑道:“姑娘請上馬車,老奴會詳細(xì)與您解釋的?!?/br> “我今天忙?!避骶脩袘械卮蛄藗€哈欠,“若是沒有重要的事,那我便不過去了?!闭f著,她便轉(zhuǎn)身要進(jìn)大門。 顧嬤嬤心下一急,忙喚道:“久姑娘請等一下!” 荀久頓了腳步,卻并未回身,淡淡問道:“怎么,嬤嬤這時候又舍得說了?” 顧嬤嬤腆著臉笑道:“方才老奴不說,是怕姑娘過早擔(dān)心,既然你想知道,那老奴便現(xiàn)在告訴您也無妨。” 顧嬤嬤說著便走上臺階附在荀久耳邊把今日千依院子里發(fā)生的事以及后來一眾人在房里爭論的情況一字不漏地告訴了荀久。 聽完后,荀久怔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眸光動了動,“想不到這才短短幾個時辰的時間,季黎明沒搬遷成功也就罷了,還出了這檔子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