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年年安康、蘭翔修仙技術(shù)學(xué)院、圣母他本色出演[快穿]、菜鳥逆襲之王者閃耀、隱婚秘愛之盛寵影妻、我在三界收破爛、鬼面妖妃要逆天、不巧,我在等你、聯(lián)盟特搜官、重生之我不是白蓮花
那一聲聲的驚叫傳入荀久的耳膜里,她不斷地加速,幾乎用盡了一切辦法讓自己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趕到并接住她。 踩在腐尸的腦袋上一掠而過,荀久就快接住容洛的那一刻,一道黑影快速從她眼前閃過,并且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接住了容洛,爾后踩著腐尸們的腦袋飛躍下去,坐在地上,將容洛狠狠抱在懷里,語帶哭腔,“洛洛,你別嚇我?!?/br> 聽到聲音,荀久立即認(rèn)出來,那個人正是顧辭修。 接住了人就好。 荀久大松一口氣,還沒等全部緩過神來,就聽到那邊容洛痛得大喊,“阿修,我肚子好痛?!?/br> 荀久再一次臉色慘白,看向高空若無其事微挑著眉唇角含笑坐在巨鳥背上的扶言之,一種難言的恨意涌上心頭。 “洛洛……你堅持一下?!?/br> 樹林邊,那二人的聲音還在傳來。 容洛痛得冷汗直流,濡濕了鬢邊烏發(fā),她唇色蒼白,神情虛弱,“阿修,孩子……” 她一邊說一邊用冰涼的手掌艱難地去撫摸著小腹,淚眼漣漣,語不成聲,“痛……好痛……” 顧辭修顫著眼簾順著容洛的小腹往下看,她的裙衫上已經(jīng)染了一灘血跡,刺目至極。 “洛洛!”顧辭修急得哭出來,“你堅持一下,我現(xiàn)在就帶你走,我們?nèi)フ掖蠓?,一定有辦法的,你要等著我?!?/br> 荀久也看見了容洛見紅,她心神狠狠一震,在顧辭修抱著容洛準(zhǔn)備連夜進城的那一瞬大聲喚住他,“別動!洛jiejie可能是要早產(chǎn)了?!?/br> 驀然聽到這句話,顧辭修仿若遭了雷劈,定在原地半晌沒反應(yīng)。 荀久再道:“你快找個空地讓洛jiejie平躺下來,別再抱著她顛簸了?!?/br> 顧辭修眉頭皺成一團,臉上滿是急迫。 他自然信得過荀久,因為她是神醫(yī),可是,洛洛如果真的要生產(chǎn),眼下又沒有穩(wěn)婆,怎么辦? 荀久見他半晌沒動靜,一時又急又氣,“快啊,顧辭修,你站著做什么,再晚,大人孩子都要出事兒了!” 顧辭修頃刻回過神來,迅速將容洛放到旁邊一塊空地上。 早就因為疼痛而意識模糊的容洛嘴里還在不斷地喊痛。 “王妃,接下來要怎么辦?”面對這種情況,顧辭修整個人都慌亂無措,六神無主地看向荀久。 荀久抿了抿唇,眼下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也來不及入燕京城請穩(wěn)婆了。 再回眸,荀久看見被扶言之控制的那些腐尸因為嗅到血腥味而開始躁動起來,而坐在黑鳥上的扶言之,不知何時又開始吹起玉笛,笛聲讓腐尸和跟在后面的骷髏邁著震動的步子一步步朝著容洛的方向走去。 心中大驚,荀久咬咬牙,朝著顧辭修大喊,“沒辦法了,我來對付這些腐尸和骷髏,你幫洛jiejie接生?!?/br> 顧辭修被荀久這句話給驚呆了,“王妃,你可別開玩笑,我哪里會接生,再說了……” 荀久沒工夫跟他耗著,蹙眉道:“都這種時候了,你就別顧及那些虛妄的禮節(jié)了,如果你還想要保住大人和孩子的話,就按照我的話去做。” 顧辭修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萬一一個弄不好,洛洛會不會有危險?” 荀久一劍斬了最前面的那一批腐尸腦袋,腐尸的腦袋落在地上以后,有幾個的眼珠子掉了下來,但因為有扶言之的笛聲牽引著,沒有腦袋的腐尸還在繼續(xù)走,腦袋和眼珠子也在地上滾著過來。 這種景象,實在太有視覺沖擊力。 荀久瞥一眼顧辭修,高聲道:“洛jiejie明顯羊水已經(jīng)破了,如果你不幫她接生,她就只能在這地方等死,而且我告訴你,如果洛jiejie死在了這里,待會兒她就能變成扶言之的喪尸大軍中一員,眼下幫她接生,是唯一的出路,可我抽不開身,這些喪尸,需要有人來抵擋,你別廢話了,趕緊脫了外袍,一半墊在洛jiejie的身下,一半蓋住洛jiejie的身子,盡量讓她保持體力?!?/br> 這個時候的顧辭修滿心滿眼都是保住容洛,哪里還能顧得了這么多,二話不說脫下外袍撕成兩半,一半墊在容洛身下,另一半蓋住她的下身。 做完這一切,顧辭修再看向荀久,“接下來呢?” 此時的荀久正在不遺余力地對付那些前赴后繼的喪尸,聞言后咬咬唇,心中有些忐忑,她從來沒給人接生過,完全不知道接下來的步驟,況且,她并不在現(xiàn)場,也不知道實際情況如何。 看來,只能憑著自己生澀的書面知識先讓孩子見頭,后面動用靈力來保了。 寶劍狠狠一揮,荀久再一次斬殺一批喪尸,偏過頭沖著后面大喊,“手肘支在盆骨最高點髂嵴處,右手手指并攏,手掌正面,拇指根部的大魚際托住會陰,讓她不要緊張,先放松,然后深呼吸,用力!” 顧辭修趕緊按照荀久所指的位置照做,溫聲對著大汗淋漓的容洛道:“洛洛,你別緊張,深呼吸,放輕松?!?/br> “痛……”容洛艱難地吐出一個字,再艱難地吸了一口氣。 顧辭修趕緊道:“用力!” “呃……”容洛痛苦不堪,小臉縮成一團,冷汗不斷滾落,哭喊聲不斷。 荀久一邊與喪尸們打成一團,一邊抬頭看著半空那個變態(tài)。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很想用盡全力一劍下去將所有喪尸和骷髏包括扶言之給殺了,可是她不能,一旦那樣做,扶笙的身體就會隨著扶言之灰飛煙滅。 她絕對不會讓自己的雙手沾染上心愛之人的鮮血。 已經(jīng)失去了扶笙,她不可以連他的軀殼都保不?。?/br> 那邊容洛生產(chǎn)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血腥味越來越重,喪尸們越來越興奮,扶言之的笛聲更是沒打算停過。 眼眶含著淚花,面上是堅毅的神情,荀久險些將牙齒都給咬碎了,她悔恨,恨五百年前的鳳息,她根本就不該點燃這把火,如果早知道那個時候的一時興起,一時想要個家的沖動會帶來今日全天下滅亡的災(zāi)難,她一定會選擇不認(rèn)識扶言之。 “王妃,孩子見頭了!”顧辭修欣喜的聲音傳了過來。 荀久迅速回過神,趕緊道:“右手放松,左手輔助,托住孩子的頭部,讓洛jiejie不斷哈氣,不要用力,幫助胎頭復(fù)位,然后左手往外旋轉(zhuǎn),輕輕下壓胎兒頸部,記住動作要輕,這是早產(chǎn)兒,經(jīng)不起你大力折騰。” 顧辭修不疑有他,迅速照做。 不一會,他臉色大變地道:“不行啊王妃,孩子根本出不來,洛洛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br> 荀久拼命揮出手中的劍氣,唇角咬出血來,她腥紅著眼眶,之前本就被她掐破的掌心傷口才剛結(jié)痂,就又被她給掐破了,鮮血不斷順著手掌紋路流下來滴到草地上。 喪尸們聞到血腥味,興奮地圍過來。 荀久一個空翻踢翻最前面這一批喪尸,然后對著顧辭修大喊,“你能否對付這些喪尸?” 顧辭修面色堅定地點點頭,“應(yīng)該能撐一會兒。” 荀久對他招手,“那你過來替我,洛jiejie難產(chǎn),唯一的辦法,我只能幫她剖腹取出孩子來?!?/br> 顧辭修一聽,整個人臉上煞白無血色,“你說什么?剖腹?” “是?!避骶玫溃骸鞍凑者@個時間來推算,羊水已經(jīng)流得差不多了,要想連大人和孩子都保住,必須剖腹。” 顧辭修是第一次聽說過這種生產(chǎn)方法,一時呆住,“都剖腹了,還能保住洛洛嗎?” 荀久皺眉,“你想要大人還是孩子?” 顧辭修滿臉糾結(jié),片刻后,仰頭問荀久,“能不能,大人孩子都保?。俊?/br> 咬著唇角,荀久道:“我盡量。” 說完,她提著寶劍走到容洛跟前。 顧辭修連忙從袖中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遞給她,緊張地皺著眉,“王妃,您可一定要保住洛洛,我不能失去她。” “我明白?!避骶寐曇舭祮?,顧辭修與容洛青梅竹馬,多年情誼終開花結(jié)果,他們兩個本該是所有人里面最為幸福,也最沒有阻礙的一對,卻因為扶言之的出現(xiàn)而卷入了這場是非中。 顧辭修有多愛容洛,光是從他剛才的表現(xiàn)就能看出來了。 容洛從高空墜落的那一刻,連荀久都沒有把握一定能接住他,而且在那種千鈞一發(fā)之際,貿(mào)然出手非常危險,一個不慎就能連同大人孩子都沒命。 然而,顧辭修不管不顧,還是沖過去了,而且沖在荀久前頭,先一步接住了容洛。 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這個男人對容洛有著非常執(zhí)著的感情。 顧辭修舍不得容洛,不忍心她受一點傷害,就如同荀久不忍心看到扶笙變成現(xiàn)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表面看似平靜,實際上心在滴血。 快速拉回思緒,荀久接過顧辭修的匕首。 顧辭修的眸光在荀久血跡斑駁的手掌心定了定,心中驚訝無比,“王妃,您受傷了。” “不妨事?!避骶脗?cè)目一瞟沖上來的喪尸,將手中的寶劍扔給顧辭修,鄭重交待,“那些喪尸,就交給你了?!?/br> “王妃放心,我會拼盡全力阻擋它們過來的?!鳖欈o修面色凝寒,說不出的冷肅。 荀久再次囑咐,“你要小心,不要讓喪尸抓傷了皮膚,否則容易中尸毒,眼下這地方又沒醫(yī)館,洛jiejie已經(jīng)這樣了,如果連你也出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向姜易初交代?!?/br> “嗯,我知道了?!?/br> 顧辭修提著沉重的寶劍,漆黑瞳眸里閃著凜冽的寒光,周身殺意四起,沖過去就與喪尸們打成一團。 荀久在容洛面前蹲下來。 容洛的意識已經(jīng)很薄弱了,雖然還知道痛,可叫喊的聲音正在逐漸虛弱下去,眼眸微微闔起,原本緊抓著地上雜草的雙手也因為無力而慢慢松開。 荀久臉色大變,迅速取出銀針給她扎了暈痛針,嘴里不斷地道:“洛jiejie,你再堅持一下,只要剖腹完畢,我馬上就用靈力幫你全部復(fù)原,一定要堅持住。” “阿久……”容洛神情非常虛弱,連喊出這一聲都用了很大的力氣,從沉重的眼皮下透過一條縫看向荀久,弱聲道:“不要管我,保住孩子。” 荀久面色糾結(jié),隨即有些怒,“不準(zhǔn)說話!” 容洛輕輕搖了搖頭,“我知道自己沒多長時間了,孩子還沒睜開眼看過他父親一眼,不能就這么去了,你答應(yīng)我?!?/br> 容洛冰涼的手指艱難地伸出來,扣住荀久的手腕,聲音滿含著懇求,“答應(yīng)我,保住孩子。” 荀久自然不會答應(yīng)這種荒唐的請求,只將她的手扒拉回去,低嗤一聲,“不要懷疑我的醫(yī)術(shù),孩子是一定要保的,大人,我就更不可能讓你出一丁點兒事了?!?/br> 容洛因為之前的喊痛,嗓子嘶啞,嘴唇干裂,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荀久動作。 荀久掀開蓋在容洛身上的衣袍,伸手替胎頭復(fù)了位。 她有個習(xí)慣,出門的時候喜歡在袖子里藏三支銀針,眼下一支給容洛扎了暈痛針,只剩下兩針,用處也不大。 思來想去,荀久覺得還是先給容洛剖腹,然后借機用靈力來修復(fù)。 只不過這個過程沒有任何麻醉,容洛會非常痛苦。 容洛半睜著眼,見到荀久眉眼間的猶豫,她輕聲問:“怎么了?” 荀久抿了抿唇,如實道:“洛jiejie,羊水流盡,孩子無法順產(chǎn),只能靠剖腹取出,可是眼下什么醫(yī)療設(shè)備都沒有,沒有麻醉,銀針也不齊全,我只能賭一把?!?/br> 容洛聽出了荀久話里的意思,她頷首,“你動手吧,我不怕痛,只要能保住孩子,我做什么都愿意?!?/br> “真的會很痛,你必須忍忍?!避骶妹嫔下冻鰩追植蝗绦膩?。 “沒關(guān)系的,我能堅持住?!比萋迕銖姵冻鲆荒ㄎ⑿?。 以前在軍營的時候,她曾跟隨著大軍出戰(zhàn)不小心中了敵軍的毒箭,那種毒毒性非常強烈,取了箭的時候,毒性已經(jīng)侵入骨髓,當(dāng)時的軍醫(yī)無法調(diào)配出解藥,容洛不想拖了顧辭修的后腿,咬牙之下讓醫(yī)婆按照軍醫(yī)的指示幫她刮骨療毒,同樣沒有麻沸散,全憑她自己的意志堅持了下來。 這一刻,容洛在想,當(dāng)年都能為了阿修忍痛刮骨療毒,今日同樣能為了孩子在沒有麻沸散的情況下進行剖腹產(chǎn)。 “你想好了?”荀久再一次看向容洛,發(fā)現(xiàn)她雖然面容慘白,神情卻異常堅定。 這讓荀久大為所動,心中暗贊果然是軍營里出來的鐵血女子,這份難能可貴的堅毅精神,連她都忍不住要佩服一番。 “阿久,你別再耽誤了,待會兒孩子會有事?!比萋逡娷骶眠t遲不肯動手,出聲道:“我倒是無所謂,保不住也就罷了,但阿修是第一次當(dāng)父親,我不能讓他失望,所以你一定要想辦法幫我保住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