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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盛寵夫人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可是,待蘇清蕙拿出一張脂粉單子,侯生玉奇道:“怎地,是要舅舅給你湊齊嗎?”

    “不是,三舅舅,我昨個看三舅母面上鮮嫩,不似這個年紀的女子,便知道,三舅舅肯定在外頭給舅母帶了什么了不得的脂粉回來,蕙蕙手頭緊,想跟三舅舅搭個伙掙點私房錢花花!”蘇清蕙伸著兩根手指尖兒指著那張脂粉單子道:“要和這上頭不一樣的!”

    侯生玉便見外甥女兒如貓熊一般的黑眼圈里,迸射出一縷光采來。

    頓時明白了外甥女兒的意思,擺手道:“女孩家家的,不需管這些俗事,你要是缺私房錢,三舅舅給你,你呀,挑挑吃的,穿的,便好!”侯生玉沒說的是,蕙蕙畢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這個年頭,士農(nóng)工商,商為末流,要是蕙蕙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家便從商,怕是要為那些達官貴人不齒,以蘇家的身份,蕙蕙至少也是要嫁到官宦人家的,很不必賺這些小錢。

    蘇清蕙見三舅舅面上雖還笑著,可眼里竟有兩分蒼涼,心下微動,仰臉笑道:“三舅舅,你也不必掙這些小錢的不是,外祖還能讓你露宿街頭不成,蕙蕙和三舅舅心里是一樣的,蕙蕙喜歡!”

    侯生玉微微沉吟,看著已然到了他肩頭的十四歲女孩兒,一臉期待希翼地看著他,竟忍不住點了頭。又叮囑道:“這事兒,我回頭給你爹寫份信細細說明了,可不許和你外祖、外祖母透一點風聲!”

    蘇清蕙忙一一應下,拍著小胸脯保證道:“三舅舅放心,這事至多爹娘和哥哥知道!”

    蘇清蕙實是覺得,那些詩詞歌賦,只是盛世里的一點錦上添花罷了,要是真遇到什么事,詩詞能頂什么用處呢?可是,那又是安言師傅和爹爹對自己寄予的厚望,她不曾排斥,卻也希望能有一點謀生的手段,讓以后一家人不至于過的如前世般捉襟見肘。

    蘇清蕙這邊了了一樁心事,歡歡喜喜地回去研磨鋪紙,也不要綠意和牡丹在一旁伺候,一個人守在屋里,對著宣紙發(fā)了一會呆,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才好,程修?程子休?

    想了半天,蘇清蕙還是繞過了稱呼,直奔主題,說起了需要一點的月石,希望能幫忙寄一點過來。蘇清蕙看著紙上干巴巴的兩句話,忍不住又添了兩句:“前日隨母來江陵外祖家,不幸恰遇雷雨,馬受驚而狂,險葬身水陽江,僥幸得東城張家大公子所救!”

    寫好,吹了吹墨,待晾干,才細細地卷好,塞進竹筒中,交給綠意送至驛站。

    想來,他收到這信,也得十日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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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便去找婆母商議的侯楊氏,絮絮叨叨地和婆母說了一盞茶的功夫,卻見,婆母依舊抿著嘴,捏著手上的佛珠,一直不曾搭言,忙過去捶著婆婆的腿,撒嬌道:“娘,這事您可得幫玹兒,小姑子向來最聽您老人家的話兒!您不幫忙開這個口,兒媳笨嘴拙舌的,要是說的不合適,豈不毀了一段大好姻緣!”

    侯老夫人看著十多年來依然如少女般嬌嫩的兒媳,這容貌沒怎么變,這心性竟也沒怎么變,快當婆婆的人了,還像小姑娘一般的脾氣,不過侯老夫人心里也不得不承認,她還就吃這一套,幾個兒媳里,要說偏疼誰,也是小兒媳了。

    此時臉上繃不住,眉眼都忍不住翹了翹,握著兒媳的手,道:“真是磨不過你,我和你透個底,蕙蕙在倉佑城里素有才女的名頭?!崩咸砸怀烈鳎瑖@道:“只是,昨晚你小姑子和我說,蕙蕙來江陵的路上,套車的馬癲狂了,是一個少年郎舍命救的,那少年郎曾往府上求過兩次親,她娘倆擔憂我老婆子的身子,道了謝就趕過來了,這一旦回倉佑城,怕又是一樁事呀!”

    侯楊氏沒想到還有這么一茬,她和夫君兩個郎有情妾有意,十多年來一直好的如膠似膝,最是明白這男女之間,最怕動了心。她原本想著在外甥女情竇未開的時候便定下來,以后孩子兩個互相通通信,慢慢也自有了感情。

    “娘,我明白您老人家的顧慮,既是如此,這事我便先不忙著和小姑子透口風了,也省的小姑子為難!”

    婆媳兩個在內(nèi)屋里聊的入神,并不曾發(fā)覺,當事人侯玹就站在門外,聽了個一清二楚,當下見里面聊完了,瞪了一眼外頭守門的丫鬟,才朗聲笑道:“祖母,我怎么聽見我娘在里頭內(nèi)!真是奇了!”

    要知道以往他爹在家住的時候,他娘不到日上三竿,再不曾起床的!

    侯楊氏面上一紅,罵道:“猴崽子,竟學會到你祖母跟前埋汰你娘了!枉你娘一早……就吩咐廚上中午給你燉蹄髈子!”

    侯玹也當沒注意他娘忽地轉(zhuǎn)的話音,依舊沒臉沒皮地笑道:“兒子馬上都要娶媳婦回來了,娘還像小姑娘一樣,哪家姑娘敢進門哦!”

    侯玹說鬧了幾句,待哥哥弟弟一起齊了便一起退了出來,往書院去,路上大房十八歲的侯瑜對年僅十歲的堂弟侯瑋說道:“聽說你昨個見到姑姑一家,并不曾上前見禮?”

    侯瑋點頭道:“是呀,第一次見,又不熟!”

    侯瑜看著眸子黑白分明的弟弟,無奈地道:“你這話可莫在二老面前提起,不然可有你好果子吃,你要記住,姑姑雖遠在倉佑城,咱們常年不曾見到,可是仍是血脈至親,你待清蕙姊姊要像待府里的姊姊們一樣!”

    侯瑋歪著腦袋,仰頭看向身姿挺拔的大哥,嘟囔道:“都說遠親不如近鄰,姑姑家那般遠,十來年不見一回,人家怎么親近!”

    侯瑜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弟弟實是無法,只怪二叔常年在外游學,二嬸又太寵愛這盼了好些年的男娃。

    落后一步的侯玹,心里卻被侯瑋挑起了一根弦,連十歲的弟弟都知道姑姑嫁的遠,兩家不甚親近,娘親又何嘗不知呢,與其說是她一眼相中了蕙meimei這個人,不如說是,她相中了蕙meimei身后入仕途的父親和將入仕途的哥哥!

    侯生玉對自個看似柔弱實則狡黠的娘親,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昨日他見姑姑和蕙meimei面上雖有幾分連續(xù)奔波在路上的疲憊,可是眉眼間確是掩不住的見到家人的歡喜,他實不愿去算計一個將自家視為至親的人,況,還是一個女孩子的姻緣!

    被三房惦記著的蘇清蕙,實也一直惦記著三房,陪著娘親和外祖母說了一會家常,蘇清蕙就摸到了三房找侯楊氏,一見面就磨蹭要討一點舅母的面脂、口脂,侯楊氏最是靈透不過的人,看外甥女面上并未涂脂抹粉,便知道,這女孩兒是看中了她的面脂、口脂不假,卻并不是為了自個抹。

    一時也不拆穿她,十分爽快地將自個的螺子黛、玉簪粉、珠粉、桃花口脂,這些雖平常百姓家也不常見,但是作為倉佑城的知府家的小姐,蘇清蕙還是見過一些的,所謂玉簪粉和珠粉也就是在平常用的香粉里加些玉簪花汁、珍珠粉罷了,并不足為奇。

    侯楊氏見外甥女兒面上懨懨的,有些不起勁,這才笑道:“你個小妮子,舅母我一早就看出來,你是有來意的,來來來,舅母給你見識一點好的!”對身后伺候的丫鬟微微仰頭,那丫鬟便去了壁櫥里,沒一會搬出來一個紫木匣子。

    蘇清蕙目中一亮,挽著侯楊氏的手道:“三舅母這果真有好東西!快給我瞧瞧!”

    那丫鬟將匣子一打開,里頭琳瑯滿目,紅紅綠綠的各色各式樣的琉璃瓶子,上頭還繪著好看的花紋,有紅色的長春花,有卷發(fā)的美人兒,還有光著身子的小娃娃。

    侯楊氏拿起一個橢圓形的粉色的琉璃瓶,輕輕用小指勾了一點,抹在蘇清蕙細嫩嫣紅的唇上,緩緩道:“這是用上好的脂膏擰出汁子來,淘澄凈了,配上玫瑰花露,我們這里沒有紅色的玫瑰,和我們這里橙黃色的長春花差不多,要是兌點水,也可以當面脂用?!?/br>
    蘇清蕙見三舅母說的清楚明白,心下大喜,“三舅母會做這個不成?”

    侯楊氏美麗的脖頸微微搖晃,“不是我會,是你三舅舅會!他說與我聽的!傻丫頭,告訴你也無妨,不禁這些,我這里還有許多脂粉香料單子呢,有些是你三舅舅出海覓得的,有些,是走街串巷兜售貨物的時候偶然間得的!”侯楊氏提起夫君的心意,面上是掩不住的自得,都說她這般的美人兒嫁給一個商戶真是憾事,可是,卻不知,真是世人眼里瞧不上的商戶,讓她十來年如一日地自在愉悅。

    蘇清蕙看著明艷動人的侯楊氏,那微揚的下巴,那眼里藏不住的歡喜,十足一個被嬌寵的小女子模樣,心里竟隱隱有幾分羨慕,輕輕笑道:“三舅舅真有心,怪不得三舅母看著比蕙蕙還要年輕,原來三舅舅也是使了許多力的!”

    她何嘗不知,一個女人的美貌,并不是靠脂粉就可維持住的,最重要的,還是人心!

    第24章 月石

    蘇清蕙在侯府住了幾日,總覺得三房的玹表哥看自己總是有幾分奇怪,這一日蘇清蕙從侯楊氏屋里出來,正準備回自個院子,不曾想,剛轉(zhuǎn)過回廊,便見玹表哥半倚在欄桿上,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幾日來的怪異感一時便更加強烈了。

    侯玹在這處等了有幾盞茶的功夫,見蘇清蕙總算出來了,笑道:“等了蕙meimei好一會兒了,我見meimei這幾日一直來三房問些脂粉事,可是想做個生意?”

    侯玹目里清明,語氣誠懇。

    蘇清蕙心下一笑,整個三房,估摸著除了嶠表姊,都長了一雙利眼不成,既被看出來,蘇清蕙也無意隱瞞,笑道:“三舅舅還讓我莫對旁人說的,我這還沒開口,玹表哥就看出了,我這道行也太淺了點!”

    侯玹扣著手上的折扇,眼中掠過一絲笑意:“我這兒有一筆生意,蕙表妹何不入個伙?”

    蘇清蕙回了自個院里,還是沒有緩過神來,竟不曾想到,玹表哥竟然比三舅舅還靠譜,她這邊還在愁著門面,鋪子,貨物什么的,玹表哥竟然一力承擔了,二人合伙,她出點子和銀錢,玹表哥負責進出貨,這鋪子還沒開起來,蘇清蕙已然覺得自個是個甩手掌柜了!

    綠意端著廚上剛燉好的燕窩進來,見主子坐在窗前傻笑,窗外柳絮翻飛,輕輕點點的像棉絨一般,將托盤放下,溫聲提醒道:“小姐,這里柳絮這般多,咱們得注意點,要是過敏就不好了!”

    蘇清蕙恍然沒聽見,抬頭問道:“我那信筒寄出有幾日了?”如若玹表哥幫助,她這邊一回倉佑,鋪面估摸都選好了,直接可以上貨了。

    那月石可得早點到才成。

    綠意看著小姐這般發(fā)急,不由笑道:“小姐,我們來的第二日便送出去了,今個已有第五日了!”她分明見到收信人是程修的,只是主子不說,她們做奴婢的也不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