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辦？”色空將手放到了一旁任由香煙自然燃燒。因為頭暈的問題，他已經(jīng)不想再抽下去了，更何況他并不想自己得口臭什么的。

    “到時候我會處理，這倆天你盡量不要出門，如果一定要出門記得跟我聯(lián)系。”石海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認真，感覺并不像是在開玩笑。色空并不是特別明白石海的意思，自己已經(jīng)殺人了，但是要出門又有什么關(guān)系了？

    “為什么不要出門呢？”色空又抽了一口煙緊接著問道。大廳里面的燈光有些昏暗，加上煙帶來的頭疼，色空居然開始感覺困了起來，石海笑了笑緊接著無奈的搖了搖自己的頭：“你那個情緒不穩(wěn)定的女兒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們兩個都要完蛋，你可能會因為殺人而死刑，而我這個單純的包庇可能只是做幾年牢而已哦?！笔５谋砬榭雌饋砗艿靡?。

    “那你的意思是我要留下來監(jiān)視著我自己的女兒！我女兒什么性格我能不清楚么！”色空對石海的懷疑極其的憤怒，他不允許其它人這么說自己的寶貝女兒。但是色空的回答完全在石海的預(yù)料之內(nèi)，只見色空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女兒情緒怎么樣你清楚？剛才哭泣你也看見了吧？這種情況你完全控制不住明白么？這小家伙的內(nèi)心復(fù)雜程度可遠遠在你之上！你這個殺人魔！”石海用稍大的聲音回應(yīng)了色空。

    色空轉(zhuǎn)頭嘖了一聲就沒有作答，現(xiàn)在他還是有些無奈的。他和石海本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現(xiàn)在鬧翻了對兩個人都不利。

    天色慢慢的黯淡了下去，石海抽完煙盒里面的最后一根煙之后就打算離開了，但是在離開之前色空卻突然攔住了他。石海的眉毛微微蹙起旋即對著色空說：“咋的，你還怕我報案不成？”石海的話在色空的耳朵里面就如同在挑釁一般，極其的刺耳。色空只能苦笑了一聲，然后再說：“所以說，你平白無故為什么要幫助我？”石海聽后頓了頓，眉毛直接卷成了一團，過了好久才慢慢的回答他：“因為我們是師兄弟，不是么？”說完轉(zhuǎn)身就離開了。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特別強調(diào)了師兄弟三個字的語氣。

    色空聽完也沒有繼續(xù)多問，只是任由石海離開了。到了這個時間他也開始感到困了，他脫掉了自己的上衣打算回去睡覺，只是這房子里的味道越來越濃烈了。比家里放了好幾天的垃圾都難聞的多，就是不知道這房子里面的味道會不會飄散到外面去，色空心想。

    他上樓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女兒站在走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沒等色空開口，色離就先開口說話了：“爸爸，mama怎么在你的背上？”這句話瞬間將色空直接喚醒了，困的感覺全部都消散了，冷汗開始不停地冒了出來，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周圍的溫度降低了幾度。

    “乖女女，你在說些什么？”色空微微蹙起眉頭，瞳孔開始輕微的渙散。充滿了恐懼的神色，這冷風(fēng)也在此時開始作怪了起來，只見這微風(fēng)輕輕地吹過了破碎不堪且年久失修的玻璃空隙發(fā)出了讓人脊背發(fā)涼的嗚嗚聲音。

    色離將腦袋往地下一低，緊接著被嘴唇向著鼻子擠了擠然后對著色空做了個鬼臉然后說：“膽小鬼！這么過分的事情你都可以去做！現(xiàn)在居然怕這些！不做虧心事，下一句你自己也知道該如何去接的！”色離講話的時候唾沫飛濺似乎是刻意在激怒著自己的父親。但是色空切是真真切切的被這句話給嚇了一跳。畢竟這尸體可還沒有完全腐爛，甚至連那個味道還留存在房子里面。

    色離擺完鬼臉就一把將臉扭了過去離開了，只見她稚嫩的眼球里面早就已經(jīng)滾滿了淚水。感覺就好似一顆已經(jīng)破裂快來的水晶球一般，色空看著色離無奈的搖了搖頭，確實是自己的錯，自己不該做出這種事情，對他們母女不管不問就罷了，現(xiàn)在居然還殺死了其中一個。兩人本就如同相依為命一般?，F(xiàn)在居然如同一對被強行拍散的苦命鴛鴦一般。

    色空的腦子開始空了起來，所有掩蓋這件事情的計劃也在此時開始化為了泡沫。他想自殺，他忍受不了，如果不是這酒氣的問題他可能早就去自首了，他心底里面也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人，他也就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只見這時風(fēng)又開始穿過了窗戶的間隙開始打在了他的身上。這種冰冷的感覺瞬間刺穿了他的棉衣，也同時刺穿了他的心理防線，只見他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他一個弓身趴在了身上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此刻的他內(nèi)心已經(jīng)絕望到了極點，他沒有其他的退路了。身后除了有一個需要照顧的女兒以外還有一個螳螂捕蟬的黃雀。

    他的聲音聽起來悲痛欲絕，嗚嗚哇哇的聲音就好像是那些新生的兒童一般。這是他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哭的那么慘烈，也是第一次感到那么的自責(zé)，他恨自己因為喝酒而搗碎了這個本就不怎么幸福的家庭。

    天色愈來愈晚，而這風(fēng)也是越刮越大。色離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縮進了被子里面，但是因為被子長期沒有拿出去暴曬的原因。所以感覺起來還是不怎么涼快，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冰冷了，況且這房間還在漏風(fēng)。母親在的時候還會捂著色離睡覺，但是現(xiàn)在連她最后的保護罩都已經(jīng)被剝奪掉了。

    只見這冷風(fēng)每每吹一次，這色離的眼淚就掉下幾顆。很快的就打濕了整個枕頭，這也搞得本來就冷得不行的床現(xiàn)在更加的冷了。哭著哭著色離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暖和了起來，就如同有人在背后抱著她一般，這熟悉的觸感和味道似乎是來自她的母親，但是她的母親卻已經(jīng)離開了怎么可能是自己的母親呢。只是這溫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而色離本就勞累了一天很快的就睡過去了。

    只是這色空卻還躺在房間里面，他左躺右躺怎樣都睡不著。倒也不是因為天氣太冷，反倒是覺得自己的身子熱的不行，緊張害怕的感覺反倒讓他的身體開始稍稍的暖和了起來。他不敢閉上自己的眼睛，只要他一閉上，那如同鐵馬冰河一般的可怕景象就會襲擊他的大腦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我是不是該自首？”色空看著空曠的天花板，如同自言自語版的蠕動著嘴說道。這時寒風(fēng)又一次穿過了整個房間發(fā)出了嗚的聲音，感覺是在回應(yīng)他一般，色空笑了笑，緊接著閉上了眼睛。他已經(jīng)決定了，絕對不會自首，事已至此只能繼續(xù)往前走去了，雖然內(nèi)心十分的煎熬且自責(zé)，但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再怎么樣也沒關(guān)系。就算整天都在夢魘纏身他也要堅持到自己的女兒能夠照顧自己。

    困意開始戰(zhàn)勝這些可怕的鐵馬冰河讓色空感覺到勞累了，但是這時色空的全身猛的一抖。好不容易才襲來的困意瞬間都沒了，色空睜開眼睛打算起來抽支煙，但是這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怎么去動彈這身子卻都動彈不了。感覺就好像被人拿著石頭壓住了一般，不僅如此，這一邊動不了還一邊有一種很奇怪的響聲在他的腦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