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尤其是走動間,那衣裳略大一些,但又不大的過分。不顯臃腫礙事,只顯她更嬌小可人。 陶姨娘也怕去晚了就沒她的份了,干脆就聽了紅珠的話,忙忙追了上去。 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謝姨娘,到底是把珠花給取了下來,“那個姓陶的小賤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氣死我了!” 大丫鬟白鷺就道:“她是嫉妒主子貌美呢,她是在宮里就跟了王爺?shù)?,只可惜沒開好頭,王爺不喜歡她!” 謝姨娘聽了就點(diǎn)點(diǎn)頭,道:“可不是,瞧她長得那么著急,還叫我jiejie,難怪王爺不愛去她屋里?!?/br> 白鷺想了想,趕緊給自家主子提意見,“主子,您說咱們要不要去和余姨娘交好一二呢?聽那邊的下人說,余姨娘脾氣還可以,主子您若是和她交好了,以后可就有兩份見王爺?shù)臋C(jī)會了。” 白鷺是個聰明的,說是有兩份見王爺?shù)臋C(jī)會,于是謝姨娘就沒想到她其實(shí)進(jìn)府這么久,見王爺?shù)臋C(jī)會一個手都數(shù)不全,只顧著眼睛一亮,高興了。 “好丫頭,你可真聰明。這個珠花,賞你了。”她把拿在手中的珠花,賞給了白鷺。 到了花園子沒多久,蕭睿就不拉著余露了。余露自由了兩只手,便全往肚子那一放,一只輕輕托著,一只輕輕撫著,就希望這難受的勁兒早點(diǎn)兒過去。 蕭睿冷眼看著,心頭惱意又被勾了起來,他還真沒見過有人吃飯能吃撐著的,別說大人了,就連孩子都沒有。尤其是這余姨娘,居然還是在他面前吃撐著了的,合著吃飯比他還重要了? 這要是傳出去,他那些兄弟還不笑話死他? “妾身給王爺請安?!敝x姨娘甩著帕子上前,聲音如那黃鸝鳥一般,清脆悅耳。 余露猛然一抬頭,眼前就是一個穿了淡紫色纏枝花褙子的年輕姑娘,大眼睛彎著,嘴角翹著,笑起來兩頰還有小小的梨渦,特別甜美可人。 余露雖然沒見過她,可是一想書中對蕭睿后院女人的描述,便猜到這位是誰了。這應(yīng)該是謝姨娘,最后的結(jié)局,好像是給蕭睿生了個女兒? 唉,角色太小,她忘記了。 余露落后蕭睿半步站著,從他身側(cè)正好跟謝姨娘來了個對視,她習(xí)慣性的沖著謝姨娘笑了笑。 謝姨娘想著白鷺的話,也樂意跟余露親近,于是嘴角微抿,算是回了余露一個笑。 蕭睿上下打量了謝姨娘一眼,掩去眉眼間的不悅,淡淡的嗯了聲。 于是兩人的散步就變成了三人的,蕭睿打前,余露跟后,謝姨娘打發(fā)了白鷺去找不遠(yuǎn)處的香梨,自己再落后余露半步。 這就有點(diǎn)尷尬了。 這叫啥,男人帶著兩個小妾飯后散步嗎,這畫面真美,余露不想看。 “余meimei的皮膚真好,雪白細(xì)嫩,真是叫人羨慕?!敝x姨娘完全察覺不到余露的尷尬,努力的夸獎余露做好外交工作。 余露:“……”我難不成要叫你jiejie? 可她不想要這個jiejie。 她就笑,瞇著眼睛彎著嘴角,努力給了謝姨娘一個最善意的微笑。 尋芳院的事兒,尤其是余露屋里和蕭睿如何相處的事兒,這是香梨石榴都不知道的,何況是謝姨娘了。她不理解余露這笑是什么意思,是覺得她沒夸到點(diǎn)子上呢,還是覺得她夸得不夠? 是女人就沒有不喜歡被人夸的,謝姨娘再接再厲,“余meimei這衣裳也好看,meimei身材苗條,皮膚又白,穿著粉色真真是嬌嫩?!?/br> 余露有點(diǎn)兒笑不出來了,這事情怎么說呢,有點(diǎn)刷新她的三觀。想想,大家可是情敵啊,結(jié)果我還是第一次見你,你一上來就各種夸我,難不成你想跟我百合嗎? 而且,她真心沒有半點(diǎn)原主的覺悟,她才不想在王妃進(jìn)門前把這兩個小妾拉入自己的陣營呢,她更不想和王妃側(cè)妃打擂臺。 短時間內(nèi),她只想做個安安靜靜的小妾,等女主上位后,安安靜靜的滾蛋,不帶走一片云彩。 于是,余露繼續(xù)笑。 她也打算好了,不結(jié)盟但是也不結(jié)仇,回頭就叫香梨悄悄去跟謝姨娘說,是蕭睿不許她說話的,不是她不想說話。 謝姨娘被余露笑了兩次,笑得她身上都發(fā)毛了。 這這這……她說錯什么了嗎? 好在,陶姨娘來了,屈膝蹲身跟蕭睿行了禮,“妾身給王爺請安,爺是帶著meimei們在散步嗎?” 溫柔好聽的聲音把謝姨娘拉回了現(xiàn)實(shí),讓她沒有時間再胡思亂想。這個陶姨娘可真是jian詐,背地里叫她jiejie,當(dāng)著王爺?shù)拿嬗纸兴齧eimei,怎么地,你是第一個跟了王爺?shù)哪懔瞬黄鸢。?/br> 蕭睿此刻只想和余露獨(dú)處,可這左一個右一個的不請自來,終于讓他的耐性告罄了。 結(jié)果余露卻比他更先一步的拉了香梨出來,香梨只好上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對蕭睿說:“王,王爺,我們主子,突然肚子疼……” 肚子疼,吃多了可不肚子疼? 蕭睿冷哼一聲,直接揮了手。 香梨如臨大赦,忙福身后小跑著回去,扶了余露就走。 ☆、第006章 回到住處,余露也照舊是坐不敢坐,躺不敢躺,只拿了個大迎枕當(dāng)做抱枕抱著,靠墻站著了。 香梨看了嘆息,提議道:“主子,奴婢給您輕輕揉揉肚子吧,稍好些了,您就在尋芳院的院里頭走走,也好早些消食了?!?/br> 余露不好意思的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對了,你現(xiàn)在若是沒事,就出去看看謝姨娘還在不在花園子里,想辦法和她的丫頭遞上話,說方才我不是不想理她,是……王爺不許我說話?!?/br> 香梨是陪著余露出去的,但主子在前,她這伺候的得隔開一段距離。所以她只瞧見自家主子和王爺親親熱熱的,倒是沒瞧見主子被罰不許說話了。 “為什么呀?”于是一聽,她便著急了,“什么時候的事兒,主子是說了什么惹了王爺嗎?嚴(yán)不嚴(yán)重,王爺是不是生氣了?” 做奴婢的,一切都跟著主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余露不敢讓自己的心思叫香梨瞧出來,甚至是蕭睿對她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她都不敢說,畢竟沒走之前,身邊的下人是很重要的存在,若是她們和自己不是一條心了,那這小院也就不安全了。 須知她的腦袋什么陰謀詭計都沒裝,若是真有人想和她玩宅斗,她分分鐘死在別人手下。所以,身邊丫頭得可靠才行。 余露想了想,就露出個高深莫測的表情,然后揮了揮手。 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的時候,什么都不說往往效果會更好。香梨瞧她表情,雖然一時不解,可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出去了。一直到外頭瞧見花園子里大眼瞪小眼的謝姨娘和陶姨娘,她才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 余主子聲音又嬌又軟,她們丫頭伺候了二十來日了,聽著照樣酥掉半邊身子。王爺帶她出去時候不許她說話,定然是因?yàn)榕滤曇舯粍e人聽了去的。 這是寵愛,貨真價實(shí)的寵愛呀! 香梨想通后便覺得底氣更足了幾分,朝著白鷺招手時候那臉上的表情都是極力克制,才忍住沒有得瑟的。 “香梨jiejie?!卑樋觳竭^來,叫得格外親熱。 香梨高冷的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四處看看,便招手叫白鷺湊得更近了些,“白鷺,回頭你跟你們主子說一聲,方才我們主子不是故意不理她的,實(shí)是因?yàn)橥鯛敳辉S我們主子在外頭說話,她不敢忤了王爺?shù)囊馑?。還請你給你們主子說說好話,叫她別跟我們主子生氣?!?/br> 白鷺和香梨沒什么交情,這會兒聽了雖然心里有疑問,但是也不敢問出口,于是就忙忙點(diǎn)頭應(yīng)下了。 香梨交待好,便滿意的打道回府,進(jìn)了尋芳院便忍不住,一溜小跑的進(jìn)了上房。 石榴正拉著余露在屋里慢慢地走著,見香梨小跑進(jìn)來,詫異極了,“發(fā)生什么事兒了,你怎地這么著急?” 香梨笑瞇瞇地走近,壓低聲音道:“主子,王爺誰的屋里都沒去。他該是去書房了,花園子里謝姨娘和陶姨娘在散步呢?!闭Z氣里的得意滿的都要溢出來了。 “真的?”余露還沒反應(yīng),石榴先高興的叫了出來。 香梨重重點(diǎn)頭,“可不是?!?/br> 石榴笑道:“我們主子不在,王爺都不想散步了,可見他之前也不是想去散步,而是想跟我們主子去散步呢。” 兩個丫頭高興的不行,余露也只好附和著干笑了。 幾個意思哦,不過是一個替身,難不成變成真愛了? 真是討厭,為什么不早一點(diǎn)或者晚一點(diǎn),偏偏這個時間點(diǎn)穿來呢?早一點(diǎn),她可以想法子避開,也許就不會被指來成王府了。而晚一些,女主進(jìn)了府,她低調(diào)些不去爭寵,相信善良的女主肯定會給她一個好結(jié)局的。 可惜是這個時候,可惜是身邊兩個丫鬟都還那么有‘上進(jìn)心’,若不是小說里這兩個丫鬟都是忠心的,余露都要懷疑她們是王妃提前派來挑撥離間的jian細(xì)了。 花園子里陶姨娘看著白鷺走過來,不等謝姨娘發(fā)問,搶先開了口,“白鷺,余姨娘的丫頭找你做什么?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謝姨娘頓時眉頭一皺。大家都是姨娘,就算余姨娘比她得寵些,可她的丫頭也沒資格吩咐自己的丫頭做什么事! 瞧謝姨娘神色不對,白鷺心里暗罵了陶姨娘一句,忙忙解釋道:“余主子打發(fā)香梨過來,是想說請我們主子明兒過去吃點(diǎn)心的,奴婢方才說了自己決定不了,得問了我們主子才能給答復(fù)呢。” 陶姨娘睨了謝姨娘一眼,慢慢道:“吃點(diǎn)心?” 謝姨娘雖然知道白鷺說的未必是真話,不過這話到底是給了她面子,于是就淡淡回陶姨娘,“明兒再看吧,今日怎知明日事呢。我乏了,先回去歇著,jiejie再多走走吧?!?/br> 她特意看了陶姨娘的腰身一眼,才朝白鷺伸了手。 白鷺上前扶住她,主仆就這么走了。 其實(shí)認(rèn)真說起來,清秀的陶姨娘比明艷的謝姨娘瘦。但謝姨娘屬于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不像是她,該胖的地方和該瘦的地方都一樣,整體看身材,就不如謝姨娘了。 陶姨娘氣得狠狠揉了揉帕子,大步繞著花園子走了數(shù)十圈,最后里衣全部汗?jié)窳耍疟患t珠扶著往回走。 回了屋,紅珠伺候著陶姨娘換衣裳的時候,便悄悄問道:“主子,您說余姨娘怎么會叫謝姨娘去吃點(diǎn)心呢?” 陶姨娘略一沉吟,便道:“會不會是想拉攏謝姨娘?” 紅珠點(diǎn)點(diǎn)頭,道:“奴婢覺得有可能。余姨娘再得寵,可也比不過將來進(jìn)府的王妃和側(cè)妃。她是不是想在王妃側(cè)妃進(jìn)門前,先拉了謝姨娘一起,到時候也好有人分擔(dān)王妃的視線?” 畢竟一個做姨娘的得寵,那肯定就是正妻的眼中釘了。余姨娘不樂意自己一個人做眼中釘,總得拉個人出來墊背,到時候再有王爺護(hù)著,也算是可以和王妃抗衡了。 “風(fēng)險很大啊?!碧找棠飮@道:“可若是余姨娘愿意分一杯羹,那么見王爺?shù)臋C(jī)會就會變多,在王妃側(cè)妃進(jìn)門前,懷了身孕都是有可能的。到時候就算是眼中釘又怕什么,王爺照樣會護(hù)著,而且有了孩子,這一輩子才是真的不愁了?!?/br> 紅珠道:“那您是覺得,謝姨娘會答應(yīng)嗎?” 陶姨娘點(diǎn)頭,道:“不止是她,連我都想答應(yīng)呢?!?/br> 紅珠有些擔(dān)心,“可若是只做眼中釘,卻沒得到好處呢?到時候王妃側(cè)妃進(jìn)門,會不會拿咱們開刀???到時候王爺若是不護(hù)著,余姨娘再得寵也沒有和王妃抗衡的能力,她也不護(hù)著,那咱們不就是只能任由王妃搓圓捏扁了?” 若是在王妃側(cè)妃進(jìn)府前沒有身孕也沒有寵愛,那就干脆點(diǎn)兒,多收集一些余姨娘的把柄,等王妃進(jìn)門了,第一時間投誠,到時候不僅不會被當(dāng)眼中釘,反而有這后院最大的女主人護(hù)著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碧找棠镄χ溃骸懊鲀簜€,咱們也去余姨娘那邊吃點(diǎn)心?!?/br> 另一邊,謝姨娘在回去的路上就知道香梨到底是說什么了,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原因,納悶地問白鷺,“你說,為什么王爺不許余姨娘在外頭說話?” 白鷺想著香梨趾高氣揚(yáng)的模樣,心中已經(jīng)猜到了七七八八,可是卻不敢直接和自家主子說。 “奴婢猜,怕是余姨娘吃撐了,王爺不高興了吧,畢竟王爺喜歡苗條的美人兒?!卑樀溃骸胺凑还苁窃鯓?,她今兒叫人來跟您解釋了,明兒咱們過去找她,也只當(dāng)是禮尚往來了?!?/br> 謝姨娘點(diǎn)點(diǎn)頭,忽而卻是嘆息,“王爺待她,終究是和我們不一樣的?!?/br> 看著謝姨娘忽然落寞的模樣,白鷺只覺得心頭一酸,王爺那樣的人物,誰能不喜歡呢。可是想要得到他的喜歡,卻是太難太難,自家主子雖然生得美,可是王爺又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呢,就說尋芳院的那一位,論長相那就是絲毫不遜色自家主子的。 以后還有王妃側(cè)妃,也許還有其他女人,自家主子若是再不抓緊,以后只怕是更難了。 “主子?!卑樐樕⒓t,壓低聲音道:“您說,咱們能不能去找余主子……問問?” 問什么?謝姨娘疑惑,可是看著白鷺越來越紅的臉色,她猛然明白了過來。 “她,她會告訴我么?”謝姨娘強(qiáng)忍著羞意問。 白鷺咬牙道:“她孤身一人,再得寵,以后王妃側(cè)妃進(jìn)門了,也落不到好。若是主子您能為她所用,她自然是要給些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