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儀蹙眉說道：“把他們的行禮物品扔下船，我們先走?！?/br>
    這群渣渣！我們是來查案的，又不是游歷江南！

    毛驤和靖江王府的護(hù)衛(wèi)統(tǒng)領(lǐng)胡重七都看著朱守謙，朱守謙一錘定音道:“我和表妹先行一步，把我箱籠搬到表妹船上去，我的那艘船留給世子他們。”

    輪地位，當(dāng)然是朱守謙這個郡王最高了，眾人聽命，很快揚(yáng)帆起航，徐妙儀吩咐船工改道前往金華，毛驤不解，問道：“不是去紹興謝家老宅嗎？去金華作甚？”

    徐妙儀淡淡道：“挖墳，看尸首。”

    ☆、第97章 刨墓問底

    毛驤是見慣了徐妙儀面對各種尸首和危機(jī)場面，并不覺得奇怪，倒是挖墳太新鮮了，是頭一次。

    昨晚毛驤冒雨給宋秀兒挑選首飾，并沒有跟去寒山寺，當(dāng)然要問徐妙儀挖墳的原因。徐妙儀和朱守謙早就商議好了，對毛驤是不便隱瞞的，一來是毛驤眼線多，他們只能瞞住一時，而且一旦觸怒毛驤，必然會讓洪武帝不滿生疑，到時候反而更麻煩。

    所以徐妙儀直言相告，并且將欒小姐的畫作打開，給毛驤指名了她的疑問，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開館驗尸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

    毛驤聽完了前因后果，不由得感慨說道：“徐大小姐，你若是男兒身，我定將你引薦到我們親兵都尉府，有你這樣的人才，都尉府如虎添翼，什么魔教逆黨，什么北元jian細(xì)，統(tǒng)統(tǒng)都會死在你在手里?！?/br>
    嗯，北元jian細(xì)還行，魔教逆黨就算了吧，都是自己人，我下不了手。徐妙儀說道：“毛千戶過獎了，這事十分隱秘，恐怕只有我和表哥這種有心人才會覺察到不尋常來，目前都只是猜測，并無憑據(jù)，倘若開館驗尸之后能夠證實我們的猜想，還請毛千戶稟告皇上，交代這些來龍去脈，重查謝家謀反案?！?/br>
    既然瞞不過，就坦白交代。想必洪武帝雖然厭惡外祖父，但是也不甘心當(dāng)年的真兇就這么逍遙法外吧？能夠?qū)柚屯庾娓敢黄鸪舻娜?，恐怕不是什么善茬，甚至有可能是朝中的大官呢！洪武帝?yīng)該也很想知道事實真相。

    毛驤跟隨洪武帝多年，知道其中利害關(guān)系，他慎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面有憂色的看著徐妙儀，“徐大小姐，你我如今也算是莫逆之交了吧。有些話我就直說了，當(dāng)年謝家謀反案，我還是只是都尉府一個無名小卒，但也知道皇上對此事是震怒的，僅次于后來靖江王朱守謙父親的謀反案。而現(xiàn)在……重提往事，若被有心人惡意構(gòu)陷，你和靖江王恐怕要吃虧的?！?/br>
    站在官船甲板上，看著奔流不息的河水，徐妙儀說道：“往事再不堪回首，也要頂住壓力往后看，我已不記得幼年往事，如果能查出謝家的冤屈，也算對得起徐家給我的富貴。至于后果……我早就想清楚了，大不了再去市井當(dāng)大夫唄。表哥他也覺得此事疑點(diǎn)重重，倘若不查清楚，他也無法安心當(dāng)這個郡王?！?/br>
    毛驤想了想，說道：“這些年，我看了許多人在名利場沉浮，很多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一旦卷進(jìn)去，恐怕到時候不是你們想退就能退的，你們好自為之吧，我是皇上的人，會將這一切如實稟告?！?/br>
    徐妙儀說道：“規(guī)矩歸規(guī)矩，交情歸交情，毛千戶職責(zé)所在，我和表哥都理解的?！?/br>
    毛驤突然話題一轉(zhuǎn)，問道：“如果皇上命令你們停止追查謝家謀反案呢？”

    徐妙儀一怔，反問道：“查清事情對皇上也有好處，可以找出真正的jian細(xì)，皇上為何反而命令我們停止？”

    毛驤說道：“如果真有疑點(diǎn)，肯定會繼續(xù)查下去的。你和靖江王一片赤子之心，涉世未深，并不懂朝局，皇上可能會害怕你們被人利用，誤入歧途，命令你們停止，由刑部，御史臺，或者我們親兵都尉府接手。”

    毛驤是個實在人，見多識廣，直達(dá)圣聽，很了解洪武帝的性格和行事風(fēng)格，這件事情會造成什么結(jié)果，他也一一分析清楚。

    徐妙儀很慶幸是毛驤一路跟隨，若換成別人，才懶得給她這么多的警示和提醒。

    一路舟車勞頓，日夜兼程，兩天后，終于在半夜三更趕到了金華城，金華和紹興府是挨著的，挖出棺材驗尸之后，當(dāng)晚就能趕到紹興去。

    離真相似乎越來越近了，朱守謙和徐妙儀疲倦的同時，又異常的興奮。下船投宿在驛站里，等明日開城門。

    墳?zāi)共皇悄阆胪冢胪诰湍芡?，挖墳是重罪。尤其是欒鳳這種對金華有恩惠的舊知府，終年都有守墓人守護(hù)在那里，以防歹人打擾亡者的清凈。

    毛驤要先和金華知府打過招呼，說明身份和來意，知府大人同意了，才能挖墳啟棺。

    大半夜里，剛剛下船的毛驤和徐妙儀等人一邊吃著宵夜，一邊商議對策。

    朱守謙有些急切，說道：“以我郡王之尊，加上毛千戶親兵都尉府的令牌，區(qū)區(qū)一個知府敢不答應(yīng)？”

    毛驤一副老油子的樣子笑道：“強(qiáng)龍還斗不過地頭蛇呢，我們外出辦事，要擺架子，以免被人看輕了，不過該給地方官面子也不能少，否則遇到難纏的地頭蛇，難免會陰溝翻船。”

    徐妙儀點(diǎn)點(diǎn)頭，“毛千戶說的極是，表哥，越是緊要關(guān)頭，我們就越不能掉以輕心，莫讓小節(jié)毀了我們之前的努力?！?/br>
    毛驤給了店小二一個小銀馃子當(dāng)打賞，找他打聽欒知府的埋骨之地在何處。

    那店小二拿到賞錢，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一通。

    原來當(dāng)年欒鳳和夫人王氏被謝再興殘忍殺死后，全城軍民皆穿著縞素送葬，將他們葬在了金華城的一處湖泊旁邊，青山綠水，是一塊風(fēng)水寶地，后來為了紀(jì)念欒知府，金華城幾個富商捐資，圍著墳?zāi)剐蘖艘粋€祠堂，這是十年以來，時不時的有人去拜祭，并且捐香火錢修繕祠堂，算是本地的一處名勝了。

    待店小二收拾碗筷下去了，毛驤說道：“如此一來，倒也省事了，我們和金華知府打個招呼，借著修繕祠堂之名，將那里暫時關(guān)閉，然后挖墳起棺，驗尸完畢后再埋進(jìn)去，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橫生枝節(jié)?！?/br>
    徐妙儀和朱守謙都同意，各自回房歇息，次日一早三人去了金華知府衙門，毛驤遞上自己的名帖。金華知府一見名帖和令牌，還以為自己卷入了皇上欽點(diǎn)的貪腐大案，嚇得屁滾尿流，趕緊出來見客。

    誰都知道洪武帝的手段，超過六十兩銀子的案件就剝皮示眾呢。

    毛驤說的含糊其詞，說有樁案子，涉及十年前死去的欒知府，要開館驗尸，此事涉及機(jī)密，要知府嚴(yán)加保密，并且配合親兵都尉府關(guān)閉祠堂，幫助查案。

    聽說和自己無關(guān)，金華知府長舒一口氣，說道：“千戶大人放心，我定全力配合，這就派人去關(guān)閉欒知府的祠堂。”

    毛千戶說道：“還請挖墳的衙役們穿上便服，扮作工匠，買些油漆，搭起腳手架，把假戲往真里唱，以免惹人懷疑?！?/br>
    金華知府以前是元朝的官員，在大明朝繼續(xù)當(dāng)官，是個老狐貍了，連連拍馬屁笑道：“千戶大人心思縝密，本官實在佩服佩服，這就照辦?！?/br>
    金華知府吩咐了心腹親信二十余人，好生叮囑，“……一切都聽千戶大人吩咐，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聽的不聽，該說不該說，統(tǒng)統(tǒng)都不要說，禍從口出，聽清楚沒有？”

    “小的明白！”

    “你們明白什么？”

    “小的不知道！”

    金華知府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就這樣，事成之后，我重重有賞?！?/br>
    當(dāng)天中午，從欒鳳祠堂里升起了一陣黑煙，欒鳳生前數(shù)次保衛(wèi)金華城，愛惜百姓，在此處頗有威信，聽說祠堂著火，立刻有附近的農(nóng)夫漁民游客等前來滅火，看管祠堂的老蒼頭說并無大礙，就是祠堂的泥制人像受損，需要重新用彩漆繪制。

    黑煙消失了，祠堂的院門關(guān)閉，有工匠模樣的人搬著各種工具從后門而入，拍著胸脯保證盡快修復(fù)欒知府夫婦的人像，圍觀的民眾才漸漸散了。這事很快傳到了當(dāng)初捐錢修祠堂的幾戶豪商那里，當(dāng)即有豪商去知府衙門拜見，說愿意出錢買上好的金漆，重修祠堂，已報當(dāng)年欒知府的恩德。

    金華知府收了銀子，三言兩語將豪商打發(fā)出去，說一定好好修復(fù)云云。知府將銀子給了錢糧師爺，“假戲真做，賣點(diǎn)金漆送到祠堂去。唉，大明朝的官不好當(dāng)??！想想以前在元朝皇帝手下做事，是十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那個不是家財萬貫？”

    “如今輪到我當(dāng)知府，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兩來歷不明的銀子都不敢收啊，就怕丟官丟命，連累妻小。你看了剛才那個沈大員外腰間懸的玉佩沒有？那是唐朝的古玉，我一輩子的俸祿都賣不來這塊玉呢?！?/br>
    錢糧師爺趕緊安慰東家，說道：“您也太抬舉這幫富商了，不過是家里有錢，捐了個員外郎的虛職而已，圖個見官不跪的面子。往自己臉上貼金，眾人見他有錢，都跟著捧臭腳，叫什么沈大員外?！?/br>
    “這樣的人再有錢，還不得對您客客氣氣的，彎腰作揖？您是憑著真本事考科舉，從九品知縣做到現(xiàn)在，改朝換代也沒影響您的仕途，新官上任還三把火呢，大明朝剛開始，皇上要立威，熬過這陣風(fēng)頭浪尖就好了?！?/br>
    金華知府一聽這話，心下稍有安慰，“只盼我們配合這位毛千戶辦案，將來他在皇上那邊多美言幾句，保我官運(yùn)亨通。”

    錢糧師爺諂媚笑道：“這個自然，毛千戶是天子近臣，他一句好話，低過東翁一年政績呢，我瞧著他身后站著兩個少年也器宇不凡，恐怕是皇族或者高官子弟呢?！?/br>
    金華知府回憶道：“嗯，模樣生的怪俊的，看樣子應(yīng)該尚未婚配……師爺啊，你得空去祠堂走一趟，探一探這兩個少年人的底，問問他們的喜歡，倘若沒有娶妻……”

    金華知府想著自家閨女正待字閨中，正好聘嫁，和京城高官聯(lián)姻，對他的仕途會有幫助，于是說道：“叫夫人擺一桌宴席，請他們來家里吃頓飯。”

    錢糧師爺心里明鏡似的，趕緊退下辦事。

    金華城，欒鳳祠堂。

    夏夜，云淡風(fēng)輕，墓葬已經(jīng)開啟，挖出了石頭鋪就的墓道。四周圍著十來燃燒的火把，還有琉璃燈籠，將欒鳳和夫人王氏的埋骨之所照的如同白晝。

    在欒鳳和王夫人墓前，這兩個相當(dāng)于仇人后輩的少男少女百感交集。

    徐妙儀和朱守謙跪在蒲團(tuán)上，燒了一打黃紙。徐妙儀說道：“今日我和表哥打擾賢伉儷的安寧，實屬無奈之舉，是為了查清當(dāng)年的真相，你們不會枉死，我的外祖家也不必?fù)?dān)上一輩子的污名?！?/br>
    朱守謙說道：“欒小姐和欒八郎現(xiàn)在生活艱難，我和表妹會施加援手，保他們衣食無憂，欒小姐也會得到診治和照料。”

    兩人各自上了一炷香，朱守謙說道：“打開墓道吧?！?/br>
    封閉墓道的，是一塊幾百斤的大石頭。四個強(qiáng)壯的衙役喊著號子一起使勁，終于撬開了石頭。

    轟??！

    沉重的封石倒地，露出了黑洞洞的墓道，同時從里面涌出一股刺鼻的酸腐之氣。徐妙儀說道：“不用著急，先散一散味道，通通風(fēng)，然后再進(jìn)去墓道抬棺材。”

    咚咚咚！

    就在這時，祠堂的院門發(fā)出了摳門聲！

    看著黝黑的墓道，聽著滲人的摳門聲，眾人皆是一驚。朱守謙和徐妙儀對視一眼，就聽門外的人大聲叫道：“meimei！是我啊，你二哥，快開門！”

    正是徐家二公子徐增壽。在蘇州這種溫柔鄉(xiāng)里花天酒地，居然還記得自己保護(hù)meimei的“重任”。

    院門打開了，徐增壽，還有他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常森；紈绔子弟的佼佼者——曹國公世子李景隆，還有巧舌如簧，永遠(yuǎn)戴著一副和善面具的北元世子買的里八刺齊齊聚在黑洞洞的墓道前。

    四人先是一陣沉默，徐增壽和常森手牽著手，均是瑟瑟發(fā)抖；李景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倒是個傻大膽，“徐大小姐，莫非這個墓葬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寶貝？”

    買的里八剌抱胸而立，并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墓葬石碑上刻的碑文，好像在捉摸些什么。

    怎么把這個人也帶來了？徐妙儀瞥了一眼買的里八剌，他是北元人，又有綁架周王的“前科”，實在是個大麻煩，到那那出事。

    輪身份，朱守謙這個郡王地位最高，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景隆，“休得胡言，我們在查案?！?/br>
    徐增壽哆哆嗦嗦的說道：“查案還要挖墳啊，我害怕，我先回客棧了，你們慢慢查?！?/br>
    常森緊隨其后，“我也怕，增壽，咱們結(jié)伴回去吧?！?/br>
    李景隆最愛湊熱鬧，站在原地不動，“我留在這里看徐大小姐和靖江王查案?！?/br>
    買的里八刺已經(jīng)從碑文上得知了墓地里葬的父母生平，心中布滿了疑云，還有一些莫名的興奮之感，也厚著臉皮賴著不肯走，“夏天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留在這里長長見識?！?/br>
    毛驤不希望這個北元世子知道太多，他吩咐手下：“世子累了，你們找一頂轎子，抬世子回去?！?/br>
    言下之意，就是強(qiáng)行趕走買的里八刺。親兵都尉府本就有監(jiān)督北元世子之責(zé)，毛驤開口了，手下立刻聽命，一左一右裹挾著買的里八剌，“世子，請?！?/br>
    買的里八刺從來都是識相的，并不做無畏的掙扎，無奈的聳聳肩，說道：“好吧，我先回去睡了。”

    這五個人往院門口走去，守門的老蒼頭打開院門，冷不防一伙舉著鐮刀、斧頭、鋤頭等農(nóng)具的農(nóng)夫，還有義憤填膺，舉著登山杖讀書人模樣的年輕人一擁而入，填滿了祠堂！

    眾人看見打開的墓道，臉上都是驚訝和憤怒，為首的是一個青年書生，那書生發(fā)出一聲悲鳴，大聲罵道：“你們這些畜生！勾結(jié)盜墓賊破壞我父母長眠之地，不怕遭報應(yīng)嗎？我和你們拼了！”

    父母？這書生居然是欒鳳之子欒八郎！他不是杭州書院讀書嗎？怎么到了金華？

    欒八郎振臂一呼，闖進(jìn)祠堂的農(nóng)夫和書生們皆蜂擁而上，對著徐妙儀一行人揮起了“兵器”，他們?nèi)藬?shù)占絕對優(yōu)勢，加上早就被煽動的一腔熱血，義憤填膺，頓時將毛驤帶的護(hù)衛(wèi)還有知府派的衙役們打的落花流水，連北元世子買的里八刺都被砍了一鐮刀，白色道袍瞬間染的血紅。

    朱守謙大聲解釋：“誤會，都是誤會！我們不是盜墓賊……”

    可是他的聲音被淹沒在喊打喊殺中，根本不起作用。徐妙儀被人潮擠開，落了單，她隨手拿起挖墳的鐵鍬防身，被一群人追著打，還都是無知的農(nóng)民和書生，她不敢肆無忌憚的還手，解釋討?zhàn)埗紵o人肯聽，一時間被逼到了墻角，真是龍入淺灘被犬欺！

    “打死你個盜墓賊！”一個農(nóng)夫揮著鋤頭劈下來，徐妙儀被擠到祠堂墻角，無法躲避，只得舉起鐵鍬格擋，旁邊的書生揮著登山杖，朝著她的頭顱呼嘯而來！

    這時一個人沖破了包圍圈，抱住徐妙儀，生生替她挨了一棍子。男子脊背受痛，連一聲悶哼都沒發(fā)出，急忙說道：“馬上踩著我的肩膀爬出院墻，先跑出去！”

    是燕王朱棣，他怎么來了？

    ☆、第98章 賊喊捉賊

    朱棣猶如一座山，攔在前面，將所有刀槍棍棒都擱在外頭，徐妙儀被圍攻時尚且冷靜沉著，絲毫不緊張，此刻朱棣擁在懷中，她心中立刻小鹿亂撞，一時間有些發(fā)懵了。

    自從徐妙儀離開金陵后，朱棣幾乎是思戀成疾，度日如年，他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夢到徐妙儀從紹興回來，對他冷淡的說聲“不”，然后再也不見。

    簡直太折磨了！

    朱棣心一橫，找了借口去宗人府告了假，嫌坐船慢，干脆連夜騎馬，晝夜不息，一路走驛道而來，在驛站換馬時，朱棣聯(lián)絡(luò)到親兵都尉府的暗哨，得知他們一行人轉(zhuǎn)道去了金華府，朱棣拍馬疾馳而來，尋訪了金華欒鳳祠堂，里頭已經(jīng)爆發(fā)了群毆，人擠人，亂成一鍋粥。

    有情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幾乎一眼就瞧出被逼到墻角的徐妙儀。朱棣在幾個親隨的幫助下，艱難的擠到了她的身邊，及時替她挨了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