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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千山記在線閱讀 - 第88節(jié)

第88節(jié)

    五皇子心說,他都是三思才干的啊。

    看五皇子的模樣,穆元帝就知道他還沒明白呢,便點(diǎn)了他一句,“以后再有什么大事,先與朕商議再拿到朝上去說?!?/br>
    五皇子剛應(yīng)一聲“是”,他肚子咕嚕一聲,五皇子頓時(shí)大窘,怕按下肚子道,“兒子失儀了?!?/br>
    穆元帝好笑,“你媳婦也沒打發(fā)你用過午膳再來,倒叫你餓著肚子?!?/br>
    五皇子笑,“她倒是說了,只是兒子從山上下來走了一個(gè)多時(shí)辰,怕父皇在宮里等急了,兒子就先進(jìn)的宮。”

    穆元帝一笑吩咐下去,“傳一席膳食給五皇子?!?/br>
    五皇子起身忙道,“兒子還要去給祖母請安,再去看望母妃,父皇叫他們將膳食送到母妃宮里吧,兒子去母妃那里吃?!?/br>
    穆元帝笑,“去吧?!?/br>
    原本還想著叫了五皇子回來好生訓(xùn)導(dǎo)一番,結(jié)果倒賜了他一席御膳,倒似賞他一般。穆元帝搖頭淺笑,罷了,想到五皇子在宮外也是日日去粥棚忙活,便覺這個(gè)兒子盡管心性率直,不會掂掇輕重,想來是年輕的緣故,不過,倒還真是個(gè)做實(shí)事的性子。

    既去后宮看望母親,就不能不去慈恩宮,因慈恩宮總是尋他媳婦的不是,五皇子其實(shí)對慈恩宮挺有些意見,只是,自小長在宮里,他也不會表露出來。倒是胡太后見著他很高興,笑呵呵地說,“可是回來了,再不回來,就趕不上你二哥的冊立大典了。”

    五皇子聽這話險(xiǎn)沒嗆著,他爹不是剛叫朝中議儲么,還沒指名道姓的下旨立他二哥做太子的吧?唉喲,他祖母可真是……叫人不知說什么好了。五皇子忙道,“父皇還沒下旨,祖母先別說出來,外頭還不知道呢,叫那些清流大臣聽到這話該有意見了?!?/br>
    胡太后笑,“哀家這不是高興么?!眴柫宋寤首訋拙湓谏缴峡珊玫脑挘屯纯斓姆潘ナ缛蕦m了。不過在慈恩宮坐了片刻,五皇子硬給他祖母嚇出一腦門子汗來,也是不知說什么好了。唉,他媳婦要跟這么個(gè)糊涂老太太講理,也就是他媳婦了,等閑的不叫噎死也得叫嚇?biāo)腊 ?/br>
    蘇妃見到兒子自然高興,御膳來的很快,知道兒子還沒用午膳,蘇妃忙打發(fā)他用飯,待用過午飯,蘇妃命人沏了好茶,蘇妃身子不好,自用一盞紅棗茶,給兒子的是碧螺春。兒子吃著茶,蘇妃方細(xì)細(xì)問起他們在山上的生活來,五皇子說的眉飛色舞,“舒坦的很,萬梅宮極舒適,冬天也有燒地龍,半點(diǎn)兒不覺著冷,前些日子下雪,景致極美。要說我府里也有梅花,宮里御花園里也有梅花,依我看,皆不及萬梅宮?!?/br>
    蘇妃笑,“那是自然。不說萬梅宮的梅樹皆是幾十年的老梅了,且萬梅宮是在山上,倚山傍水,借山水靈性,方有此景,自非尋常宮室梅樹能比的?!?/br>
    說到萬梅宮的日子,五皇子道,“暖和的時(shí)候,兒子還帶著王妃去林場打獵來著。唉呀,王妃那么聰明的人,偏生打獵笨的厲害,騎馬跟兒子跑了半日,什么都沒獵著?!蔽寤首诱f著就是一通笑,蘇妃眼中也浮起笑意,道,“你這樣笑她了?”

    “沒,就笑了兩句。王妃也沒惱,就是白眼白了我兩回,跟我說話也不似以往和氣了?!?/br>
    蘇妃大笑。

    母子倆說的頗是開懷,五皇子又說了去廟里與文休法師聊天的事兒,“原以為和尚悶的很,文休大師不一樣,我們說些天南海北的話,他極是有見識的人。從不說那些玄乎又玄的話,倒是極通各地風(fēng)土人情,學(xué)識淵博呢。”

    “文休法師并不是一開始就出家的,他生于書香門第,原是前朝狀元,有名的才子,前朝末帝昏庸,他便掛冠而去,各地行走經(jīng)商,富庶之時(shí),生意遍布數(shù)國,后來結(jié)束了生意,便入了空門,悉心研究佛法,終成一代高僧?!?/br>
    五皇子一面聽一面點(diǎn)頭,補(bǔ)充道,“更難得胸懷寬廣,王妃根本不信神佛之事,她去了,人家大師還肯招待她。”

    蘇妃笑,“佛門講究緣法,這也是你們的緣法吧。”

    母子倆一直說到天色將晚,五皇子方起身辭了母親回府,還說謝莫如明日進(jìn)宮看望母親之類的話,蘇妃道,“你們剛從山上回來,很該好生歇一歇,跟莫如說,不必急著進(jìn)宮來,我在宮里樣樣都好。讓她歇一歇筋骨,再來好生陪我說說話?!?/br>
    五皇子道,“在山上也不累?!?/br>
    蘇妃起身送兒子到門口,五皇子怕母親受寒,忙叫母親回了。

    五皇子回府正趕上用晚膳,謝莫如知五皇子在宮內(nèi)未受穆元帝責(zé)難,遂放下心來。聽五皇子說起御前對答的話,五皇子道,“我進(jìn)宮時(shí)心里惴惴的,還以為父皇得罵我一頓,沒想到父皇和氣的很,還賜我御膳吃?!蔽寤首宇H是慶幸,又心疼他皇爹道,“我看父皇挺累的?!?/br>
    “陛下憂心國事,自然不會輕松,何況為著立儲鬧得滿朝不寧,陛下知殿下是出自公心公義,只是多少小人借此謀取私利,才叫人著惱呢?!敝x莫如道,“國事自有陛下cao勞,殿下把禮部差使理順,再多多進(jìn)宮孝敬體貼陛下才好?!?/br>
    五皇子道,“你說的是。”叫謝莫如收拾出些滋補(bǔ)之物來,道,“父皇自不會缺這個(gè),卻也是咱們的心意呢?!?/br>
    謝莫如應(yīng)了,兩人用過晚膳,五皇子又去長史那里說話,他數(shù)月未在帝都,想來帝都頗多故事。還有穆元帝已發(fā)話議儲,張長史想著要不要五皇子再上個(gè)折子什么的,五皇子想到他爹臉上的疲倦道,“還是罷了,我久未去禮部,禮部事也多呢,尤其立儲當(dāng)口,禮部更是半點(diǎn)兒錯(cuò)不得?!?/br>
    張長史深以為然。

    穆元帝下旨議立太子,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議的,無非就是老三樣,立嫡立長立賢,皇子們成年的不過五位,嫡皇子就是二皇子,皇長子就是大皇子,至于哪個(gè)是賢皇子,就眾說紛紜了。朝臣紛紛上書,各地督撫也有自己主張,這些折子,穆元帝都看了。見五皇子沒上折子還在五皇子給他送滋補(bǔ)品時(shí)他,“你不是一向有主張的么?”

    “兒子想,這是大事,父皇上次說叫兒子再有大事先同父皇說一聲再上折子?!蔽寤首右环詷?,道,“父皇有問,兒子就直說了,兒子覺著,還是二哥做太子比較好。大哥二哥待兄弟們都好,大哥雖是長子,二哥,畢竟是嫡出,且未見有不好的地方,如果二哥不能做太子,以后要如何自處呢。而大哥不做太子,也是太子的長兄,二哥只有更敬重大哥的,如此大哥以后的尊榮也是有的。至于兒子們做弟弟的,自然兄友弟恭,如此,一家子和樂。要是父皇覺著兒子的話在理,兒子回去就寫折子?!?/br>
    朝中什么樣的狐貍沒有,這話,穆元帝已聽人說過了,見五皇子說的也是這個(gè)意思,遂道,“也有不少朝臣說你有賢良的。”

    五皇子一時(shí)沒明白他皇爹啥意思,還笑呢,“這就是拐彎兒拍父皇馬屁呢,要是有人說兒子不好,父皇該生氣了。我有一回說四弟家旭哥兒鼻子塌,四弟還不高興呢,硬說瞧不出塌來,其實(shí)總偷偷在家給旭哥兒捏鼻梁,就想給旭哥兒捏高些……”話說到一半,五皇子方回神,跳腳道,“不是有人要請立我做太子吧!”

    穆元帝給五皇子這慢三拍的反應(yīng)鬧的……五皇子已氣哄哄道,“這不添亂么。還是跟我有仇啊?!备实蚵?,“哪個(gè)夭命的上的這奏章?。俊睕Q定要找這些臭不要臉的家伙報(bào)仇。

    穆元帝道,“只是有人上奏章說你好?!边€要打架怎么著。

    五皇子這才放下心來,道,“那是兒子想茬了。兒子當(dāng)初就是為這紛亂躲山上去的,倘有這等小人,父皇你可別姑息。要是父皇不好動手,只管告訴兒子……”

    五皇子喋喋一番,還是穆元帝受不了他這絮叨,才將他攆了出去。

    五皇子同謝莫如說起此事時(shí)亦頗是氣憤,“咱為這亂局都躲山上去了,再有人拿咱做伐子,是斷不能忍的。”

    反正,滿朝文武大都上折說一說立太子的事,或是一派公心,或是夾了私意,或是隨大溜,或是刷存在感,總之各有原因,但都在說立太子之事。滿朝文武,唯一不動如山的就是南安侯了,他爹承恩公要他聯(lián)名,他都拒絕了,鬧得承恩公次子胡說都道,“三弟越發(fā)叫人看不懂了?!?/br>
    總之,不論誰說立太子,南安侯終是一言不發(fā),待穆元帝問到南安侯頭上時(shí),南安侯道,“臣一向只知兵事,倘是帶兵打仗,臣能為陛下分憂。至于立儲政事,恕臣無能。臣出身武官,不懂這些?!?/br>
    此言一出,便是南安侯他爹承恩公都在家里說,“自來我就沒看懂過三郎?!碑?dāng)初不是他說要請立太子么,雖說被五皇子手快搶了先,如今咱家也得給二皇子加把勁兒才成呢。結(jié)果,他又不動了。

    再有就是私下說南安侯果然武將,腦筋忒不知變通啥的。

    或者還有懷疑南安侯做了四皇子岳父,近而偏頗四皇子的。朝中唯有幾只老狐貍看出南安侯機(jī)心之深,暗道承恩公府才略平平,怪道唯他能以軍功封侯呢。

    謝莫如在府中聽五皇子說及此事時(shí)猶道,“倘承恩公府皆是南安侯這樣的明白人就好了。”

    五皇子亦覺南安侯人品出眾,道,“滿朝這樣鬧騰,我看,就南安侯才是個(gè)心靜的人呢?!?/br>
    ☆、第123章 議儲位三

    這個(gè)年似乎比去歲更加熱鬧幾分,宮里胡太后與承恩公府一門心思的巴望著二皇子做太子,正是團(tuán)結(jié)一切可團(tuán)結(jié)力量的時(shí)候,更不會再費(fèi)盡心思的去尋謝莫如的麻煩。過了方氏的祭禮、蘇妃的生辰、壽安老夫人的壽宴、四皇子府旭哥兒的周歲酒,便迎來了又一個(gè)熱鬧非凡又波濤暗涌的新年。

    五皇子回城后,與四皇子兄弟兩人說起話來時(shí),四皇子一口悶掉杯中的美酒,道,“以后再有什么麻煩事,我也學(xué)你帶著媳婦兒子躲出去方好。”

    五皇子很同情他四哥,親自給他四哥再斟了一盞,道,“我那里三月一過,禮部就沒什么大事要忙了。四哥你正好相反,三月一過,天氣回暖,工部正是忙的時(shí)候,這么些事,四哥你也走不開?!?/br>
    “是啊?!彼幕首訃@口氣,也不再吃酒了,停了杯道,“過年都不得消停,真盼著父皇趕緊把太子的事兒定下來?!边@眼瞅著到年下了,他爹還沒下旨呢。一日旨意未下,一日人心不定啊。

    五皇子深以為然。

    非但四皇子五皇子這種覺著與大位無望的皇子心煩,便是在外人眼中看來十拿九穩(wěn)的二皇子,他爹一日不下御旨,他這心也一日不得清靜呢。尤其諸臣聯(lián)名,唯南安侯未上折子,二皇子私下還問過承恩公,是不是南安侯對他有什么意見。

    承恩公能說什么呢,承恩公道,“殿下不知道,他素來性子執(zhí)拗,可要說對殿下不敬,那是萬萬沒有的。只是天生這幅脾氣,除了兵事,什么都不愛,也什么都不理,待時(shí)日久了,殿下就知他這性子了。”

    二皇子道,“南安侯在軍中多年,熟悉兵事就好,保家衛(wèi)國,全賴忠勇?!钡挂矝]有說什么,也并沒有流露出不滿的意思來,和顏悅色的同承恩公說了幾句話,承恩公便告退了。二皇子也只是問承恩公一句,承恩公是南安侯的親爹,自然不會說南安侯不好。二皇子就是覺著,自己平日里對南安侯一向尊重,南安侯這是吃錯(cuò)藥,還是說,南安侯更偏向老四?想一想這種可能性不高,老四跟老五都是自己的擁泵,立儲之事能到今日,全賴他倆起的頭兒。他倆倘有爭儲之意,根本不會在此時(shí)提議立儲。

    南安侯的事二皇子一時(shí)不能解,索性就暫擱下了,倒是錢長史道,“南安侯是武將,于朝中文事素來寡淡,殿下待他一如往常便好?!辈槐剡^分去親近,也不要冷淡。

    二皇子點(diǎn)點(diǎn)頭。

    正式立太子的旨意是第二年二月十九正式發(fā)的明旨,不為別個(gè),二月十九這個(gè)日子也是欽天監(jiān)親自卜出來的一等一的吉日。胡太后在宮里還說呢,“都說文休法師最靈驗(yàn)不過,要不要再請文休法師去瞧一瞧這個(gè)日子?!边@話說的讓許多人好想死,尤其欽天監(jiān),決意不叫他兒子接班占星,改叫兒子在家念科舉正經(jīng)考進(jìn)士光宗耀祖、改換門庭,以后子孫萬代都去考科舉,再不受這占星的氣!他堂堂經(jīng)朝廷正式任命的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在信譽(yù)上竟還比不過一個(gè)廟里念經(jīng)的和尚!欽天監(jiān)暗搓搓的想,怪道當(dāng)年輔圣公主死也不叫你做太后哩,輔圣公主就是有眼光。心下很是嘀咕了胡太后一回,深覺這老太太不是常人能理喻的。

    旨意是下了,但立太子并不是一道旨意就能夠了的的,下了旨,硬件上要修東宮,鑄金印,制儀仗,祭太祖、祭天地、通知各臨國屬國前來觀禮等林林總總的事前準(zhǔn)備,而正式冊封的日子,又要?dú)J天監(jiān)算一吉日,欽天監(jiān)憋了七七四十九天,憋出一大吉大利的日子,卻要到秋后九月初三日,這是最近的吉日了。

    穆元帝既已下旨,就不再小氣,便圈了這最近的一個(gè)吉日,同時(shí)讓太子每日進(jìn)宮輔政,另外東宮屬官也要開始遴選,穆元帝問二皇子,“你可有熟悉的官員,只管與朕說,將他們安排到東宮,以后你們也好相處?!?/br>
    二皇子忙道,“兒臣也只是于戶部略熟一些,要說屬官,還得請父皇幫兒子掌眼,只要忠心勤懇的就成?!?/br>
    穆元帝點(diǎn)頭,“你府里原就配了屬官,他們服侍你一場,想來還算忠心,就讓他們繼續(xù)在東宮服侍吧。另則,東宮屬官不比尋常,蘇相為內(nèi)閣之首怕是抽不開身,李相馮相兩個(gè),一個(gè)為太傅一個(gè)為少傅,如何?”

    這二人皆為朝中重臣,且李相就是掌戶部之人,這些年二皇子一直在戶部,不可謂不熟悉。馮相則是禮部尚書,今春剛主持完春闈,冊東宮之禮也是禮部的差使,接下來二皇子也少不得與禮部打交道。選此二人為太子之師,不可謂不大手筆了。穆元帝又道,“太子府詹事,朕早封了寧祭酒,寧卿此人,才干是有的,當(dāng)時(shí)只作虛銜,如今轉(zhuǎn)為實(shí)缺,你未與他相處過,他性子激蕩,暫與你做個(gè)詹事,容后再看。余下侍讀之位,皆自翰林來選吧?!焙擦钟袃ο嘀Q,好不好哪個(gè)以后就是將來內(nèi)閣的材料,穆元帝甭看先前在立太子的事情上扭扭捏捏、磨磨蹭蹭、拖拖拉拉,以至于二皇子一度覺著自己可能是從大街上撿來的。如今聽著他爹給他安排東宮屬官,二皇子方重新感到父愛,覺著自己重新變親生的了。

    穆元帝也只是大致與二皇子一說,要緊的職位穆元帝給兒子安排好,剩下的再讓內(nèi)閣擬出名單來斟酌,反正正式冊立在九月,倒不必很急。父子倆說一回話,穆元帝帶著兒子去東宮走一走,道,“其實(shí)先帝在位時(shí)命人修繕過東宮,只是朕少時(shí)先帝便撒手東去,朕未住過這里。雖一時(shí)有人打掃,沒人住也有些陳舊氣了?!崩戎系挠推崂L彩已是斑駁,少人居住的宮殿透出特有的冷清與寂寥來。東宮在皇城內(nèi),面積比二皇子在宮外的府邸還小一些,也是分為內(nèi)宮外殿,女眷們住的院落居所,太子理事的宮殿房舍,還有一處花園倒是草木繁茂,穆元帝指著園中的一棵松道,“這是朕四歲生辰時(shí),先帝帶著朕植下的。先帝還說,待朕大些就讓朕搬到東宮來住。”想到自己頂頂好的親爹,穆元帝眼角一時(shí)濕潤,再看二皇子便升起許多慈父情懷來,指著這棵松樹的一畔空地道,“等阿遠(yuǎn)大些,你與他在這兒也種一棵樹?!倍首拥兆有∶幸粋€(gè)遠(yuǎn)字。

    有些話不必多,一句就夠了。二皇子忽就喉中酸澀,哽咽的應(yīng)一聲,道,“兒臣定不負(fù)父皇期待?!?/br>
    穆元帝拍拍兒子的手,父子倆倒走了大半個(gè)東宮,其實(shí)穆元帝對東宮的回憶有限,當(dāng)年他祖母程氏一直想叫靖江王住進(jìn)來,他爹跟他姑先時(shí)倒沒什么意見,有了他之后,他爹他姑那是死活沒答應(yīng),他爹就盼著他長大叫他進(jìn)來住呢,結(jié)果沒想到他長大,爹就死了。

    這樣的絕世好爹,絕世好爹還早早的去了。于是,在絕世好爹的影響下,穆元帝對自己的兒女也有一種絕世好爹的溫情。他覺著,他爹當(dāng)年怎么對他,他就要怎么對他兒子。雖然他兒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八個(gè)了,穆元帝也不嫌多。

    與二皇子說了許多衷腸話,穆元帝道,“朕待老三、老四、老五寬和,待你與你大哥嚴(yán)厲,你沒怪過朕吧?!?/br>
    二皇子連忙道,“兒子曉得父皇是盼著兒子成材呢。”

    穆元帝欣慰,“江山不是容易坐的,等你坐了就知道了。你是嫡子,朕對你的期望自來就不與諸皇子同,至于你大哥,他是長兄,朕對他也嚴(yán)苛了一些。”

    二皇子心說,父皇你就一直對大哥嚴(yán)苛著吧。嘴里卻道,“大哥待弟弟們一向都好?!?/br>
    “那朕就放心了?!蹦略鄣溃斑@東宮,朕譴工部和內(nèi)務(wù)府去你那里,該怎么修,你與他們商量著,以后你住這里,勿必要合你的心意方好?!?/br>
    二皇子連忙應(yīng)下。

    夕陽西下,將天邊晚云染出一層又一層瑰麗絢爛的色彩,和著春夏的暖風(fēng),帶著一絲黃昏逐漸沉寂安靜的草木香,穆元帝笑,“陪朕用了晚膳你再回府吧?!?/br>
    二皇子求之不得,冊立大典就在今年,二皇子只恨與父皇相處時(shí)間不夠,正巴不得多多增進(jìn)與父皇之間的感情呢。胡太后聽聞兒子留二孫子在宮里用飯,樂不顛兒的吩咐人送了幾個(gè)菜過來。碰到這種實(shí)在的老娘,穆元帝除了一笑,還是一笑罷了。

    穆元帝與二皇子父子感情日漸增進(jìn),其實(shí)二皇子本身素質(zhì)不差,在戶部當(dāng)差幾年,都做得井井有條,如今雖未舉行冊封大典,但穆元帝讓二皇子每日入宮輔政,二皇子謹(jǐn)慎周全,于戶部之事他自是熟悉的,但其他各部部務(wù)也有自己的眼光與看法,便偶有稚嫩之處,穆元帝略作點(diǎn)撥,二皇子也都能明白。

    穆元帝心下頗是滿意,覺著兒子不驕不躁,先時(shí)讓兒子在戶部歷練果然是對的。

    二皇子府就要準(zhǔn)備打包搬家了,其他幾位皇子府的皇子妃們湊在一處商量著給太子府賀禮的事,諸人是常在宮里走禮的,東宮的禮倒也好預(yù)備,不要逾了穆元帝、胡太后便好。

    五皇子私下同媳婦道,“二哥這一搬家,倒是大賺了一筆啊。”

    謝莫如自青瓷碟中取了個(gè)小孩兒拳頭大小的紅杏,捏一捏,掰開來,遞了一半給五皇子,笑,“太子理當(dāng)住東宮。不過,我喜歡住宮外,宮外我愿意去哪兒去哪兒,倘要在宮內(nèi),不說別個(gè),以后二嫂出門就不若如今這般便宜了。”

    五皇子接了紅杏,咬一口,糯且甜,道,“何止二嫂不便宜,恐怕二哥也不能隨便出宮了呢?!边@么一想,五皇子做個(gè)結(jié)論,道,“果然還是住外頭好?!彼褪亲m里住煩了的,在宮里,不要說出入不便,就是吃飯也不如在外頭呢。自己開府,想吃什么吃什么,在宮里時(shí),只看廚下進(jìn)什么就得吃什么了。廚下自然不敢委屈皇子們,但哪兒有自己做主吃起來便宜呢。不過,東宮肯定自己有小廚房的,想來二哥還不至于在這上頭委屈著。五皇子又重復(fù)了一句,“還是外頭好!”

    謝莫如微微一笑,待二皇子搬進(jìn)宮里就會發(fā)現(xiàn),非但出入不如在宮外便宜,便是接見大臣親戚,除了東宮屬官,余下臣子,可不是說見就能見的了。

    夫妻二人又商量了一回準(zhǔn)備給東宮的賀禮,幾個(gè)皇子府東西不能重復(fù)了,還要有自己的特色,另外更不能薄了。

    ************

    時(shí)進(jìn)五月,四皇子剛把東宮修繕好。

    戚國公府著人給五皇子府報(bào)喜,謝莫憂于早上產(chǎn)下一子。謝莫如嫁進(jìn)戚國公府,謝戚兩家便是正經(jīng)姻親,謝莫如是謝莫憂的長姐,謝莫憂平安生產(chǎn),戚國公府自然要著人去五皇子府同謝莫如說一聲。謝莫如命宮人賞了送帖子來的人,道,“替我跟你們夫人與三奶奶說,洗三兒我怕是不能去了,代我賀她們吧?!敝x莫如脾性天生如此,她逆境時(shí)不會仰人鼻息,但也不會居于高位便去做圣母,所以,即使成了親,她于謝莫憂依舊是淡淡的。

    再者,謝莫憂嫁的是戚公府三子,憑謝莫如如今的身份,哪怕謝莫憂嫁的是世子,戚公府孫輩的洗三禮,她不去也沒什么失禮的。

    打發(fā)戚國公府的家下人去了。

    謝莫憂嫡長子洗三時(shí),謝莫如著人送了份洗三禮。

    洗三過后,謝太太過來五皇子府說話,與謝莫如略說了戚國公府洗三禮的事,借此由頭,含糊的問謝莫如身子可有動靜,這滿打滿算也成親兩年了,謝莫憂兒子都生了,謝莫如這里還淡定著呢。謝太太自己都替謝莫如著急,謝莫如打發(fā)了身邊侍女,方道,“我與殿下商量看吧,我一直沒有,想來還是給殿下納幾房側(cè)妃,以利后嗣?!?/br>
    謝太太低聲道,“不妨先挑幾個(gè)懂事的丫頭?!碑?dāng)初給謝莫如陪嫁的丫頭,有幾個(gè)是自幼服侍謝莫如的,人老實(shí)不說,相貌也是不差的。令丫頭生了,抱到謝莫如跟前兒養(yǎng)著,也是一樣的。

    謝莫如道,“庶長子非同小可,庶長子之母出身若太過低微,不成體統(tǒng)。何況當(dāng)初太后欲賜宮人時(shí)我便說了,要便是堂堂正正的側(cè)室。我有言在先,怎好讓丫頭去服侍殿下?!?/br>
    謝莫如一向有自己的主張,謝太太卻是憂慮,道,“側(cè)妃入門便有品階,你可要好生斟酌,何況又是庶長子之母。就怕一時(shí)看著好,以后人心漸大,又是不好了?!币蚴亲鎸O的私房話,身畔并無宮人,謝太太索性把話說開了,道,“不說別個(gè),子以母貴,母以子貴的道理,說是俗氣,但,世間道理大致是如此的,娘娘可要記清楚才好?!爆F(xiàn)當(dāng)下謝太太并不擔(dān)心,憑謝莫如的本事,哪怕沒有親子也有二十年的舒坦日子,可以后呢?人都有個(gè)老。謝莫如屬于娘家只有庶出兄弟,而且,哪怕謝芝幾個(gè)再有本事,謝莫如身在皇家,將來只怕謝家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倘沒有自己的子嗣,就怕是前頭風(fēng)光后頭艱難呢。

    謝太太委婉的問謝莫如要不要尋大夫調(diào)理身子什么的,謝莫如擺擺手,五皇子身邊并無旁人,夫妻之間也和諧的很,但一直沒動靜,只能說緣法未到。謝太太走前再三叮囑謝莫如,“我怕是看不到你日后如何了,可我總想著,我這些子孫中,無一人能及得上你。能者勞智者憂,遇事還是要多想想自己個(gè)兒?!?/br>
    謝莫如道,“祖母放心,我曉得?!?/br>
    謝莫如尋思了一回,對于姬妾之流,她生于顯赫之家,自然不會覺著陌生,她與五皇子成親以來,五皇子身邊并沒有別的姬妾,她便也未主動給五皇子張羅。只是倘她一直未有子嗣,總不好讓五皇子絕后。謝莫如想了想,還是先與五皇子商量。

    就借著謝莫憂家兒子的洗三禮,兩人用過飯說起這事兒,謝莫如嘆口氣,“今天祖母來了,又問起我肚子是否有動靜。”

    “咦,老夫人很記掛這事???這急什么,咱們成親也沒多久,緣法到了自然就有了。”五皇子倒是樂天的很,從他臉上半點(diǎn)兒看不出憂愁來。這也正常,倘五皇子真的憂心子嗣,兩人朝夕相處,憑謝莫如的明敏,謝莫如不至于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