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后見著重孫子就高興，因是頭一回見六郎，手下擼了串十八子的手珠給了六郎，摸摸六郎的頭，又摸摸六郎的小臉兒，絮叨，“你們?nèi)ラ}地時(shí)，六郎還小。我說不叫你們跟去閩地，非要帶你們?nèi)?，這兵荒馬亂的，真叫人擔(dān)心。”

    這不會說話的，除了胡太后也沒誰了。

    大郎很是自豪道，“曾祖母你別怕，海匪都叫我父王找跑啦?！?/br>
    胡太后大笑，“是啊，那曾祖母就不怕了。”

    “哎，本來我說我去打，父王還不樂意?！比勺孕≡挾?，自從開蒙念書后，三郎的話……就更多了，他跟著道，“我跟父王說了，別全打沒了，留著幾個(gè)，等我長大了去打！”

    胡太后給幾個(gè)郎就哄樂了，謝莫如帶著昕姐兒同蘇妃說話，謝莫如道，“母妃瘦了不少，可是身子不大妥當(dāng)？”

    蘇妃笑，“沒事兒，是有些苦夏?！崩岁拷銉簲?jiān)趹牙?，問謝莫如路上可還好。

    謝莫如笑，“路上很順利，就是天氣太熱，都是一早一晚的趕路，不然還能再早幾天回來。”

    “這么大熱天的趕路，什么早一日晚一日的，都無妨?！碧K妃眼里滿是溫柔笑意，整個(gè)人都透著舒緩平和，讓侍女拿了果子汁給昕姐兒喝。

    謝貴妃笑同蘇妃道，“你話說的輕松，還不是成天的盼著孩子們回來。孩子們也是惦記你，歸心似箭呢。”

    趙貴妃接著道，“先時(shí)傳回戰(zhàn)報(bào)說戰(zhàn)事不好，都替你們擔(dān)心?！?/br>
    謝莫如道，“這一戰(zhàn)，雖是大勝，也委實(shí)有些啰嗦。閩地頗多細(xì)作，故而軍中事不敢傳第三人，就是那戰(zhàn)報(bào)，倘不那樣發(fā)回來，怕不能引海匪入甕?！?/br>
    文康長公主道，“戰(zhàn)事這般兇險(xiǎn)。”

    長泰公主都好奇，問，“弟妹，海匪長什么樣，你見過不？”

    謝莫如笑，“海匪與海匪也不一樣，聽說早些年海匪犯邊還是上岸搶些鍋碗瓢盆，這樣的海匪，一聽就是窮的。如今海匪已成勢力，他們戰(zhàn)備精良，兵甲不遜朝廷的裝備，也懂戰(zhàn)術(shù)戰(zhàn)略，他們所乘的大船，材料工藝都是一流水準(zhǔn)。”

    永福公主道，“這么說，海匪比朝廷的官兵還厲害？”

    “我要這樣說，公主可能以為我是夸大，此次戰(zhàn)事，非同公主所想那樣簡單?！?/br>
    長泰公主連忙打岔，問起李宇來，“我們在家都惦記宇弟呢?！?/br>
    說到李宇，謝莫如笑，“宇表兄真是侯門虎將，此次大小戰(zhàn)事二十余場，無一敗績?！?/br>
    胡太后雖不愛理謝莫如，也悄悄豎著耳朵聽謝莫如說話呢，此刻聽到外孫的英勇，忙道，“我就說阿宇是個(gè)好的，沒人比得上?！?/br>
    文康長公主既欣慰又自豪，笑道，“總算沒給母后丟臉。”

    謝莫如也不理胡太后，但同文康長公主還是能說上幾句的，何況李宇是真正有本事，謝莫如道，“哪怕老侯爺復(fù)生，怕也不及宇表兄悍勇，真正青出于藍(lán)?！?/br>
    胡太后感慨，“這是像先帝啊?！毕鹊郛?dāng)然很有戰(zhàn)功，整個(gè)老穆家的江山都是先帝打下來的。

    只是，胡太后你這話說的，你說太子像先帝這是一種贊美，哪怕外孫子不是外人，也不好說外孫子像皇帝的。胡太后一犯蠢，謝莫如直接不說話了，文康長公主是習(xí)慣了她娘的不著調(diào)，忙道，“看母后說的，這如何比得，那孩子，不過有些傻力氣，運(yùn)道好些，要說這次在戰(zhàn)事上，我聽說平國公府的柳將軍是首功?！?/br>
    胡太后大不樂意，“還有比阿宇更好的？”她是下決心給外孫搶個(gè)首功的。

    柳妃此時(shí)道，“扶風(fēng)那孩子，斷比不上李將軍的?！?/br>
    文康長公主漫不經(jīng)心的瞥柳妃一眼，柳妃立刻閉嘴。

    謝莫如道，“柳娘娘太謙了，柳將軍的確是首功?！?/br>
    胡太后原本只是一般不樂意，見謝莫如這般說，已是極不樂意，拉著一張老臉道，“婦道人家，老老實(shí)實(shí)的把孩子們帶好，比什么都強(qiáng)?！?/br>
    謝莫如沒理這話，文康長公主對柳妃道，“母后的話還是在理的，柳妃你仔細(xì)聽著才好?！?/br>
    柳妃的臉脹個(gè)通紅，胡太后安慰柳妃道，“好孩子，我不是在說你?！?/br>
    文康長公主頜首，對大郎幾個(gè)道，“你們曾祖母說你們不好呢?！?/br>
    大郎幾人立刻深受打擊，尤其三郎不停的問，“曾祖母，剛你不是還說我們好嗎？我們不好嗎？曾祖母不喜歡我們嗎？”

    “哪里，我哪里說你們不好了。唉喲，曾祖母最喜歡三郎你啦。”胡太后又叫人拿果子來給孩子們吃，還不忘抱怨文康長公主一句，“你這丫頭，可不許再說這話，孩子們年歲小，你說句玩笑話孩子們都當(dāng)真。”

    文康長公主笑應(yīng)一聲，大家見文康長公主給謝莫如出頭，安分不少。

    胡太后強(qiáng)忍著中午與謝莫如一道用過午宴，因?yàn)橐o五孫子和重孫子面子，不過，用過午膳，就打發(fā)謝莫如去蘇妃那里了，她簡直是看夠了謝莫如那張臉。當(dāng)然，謝莫如也不過是因著禮節(jié)在慈安宮坐一坐，她樂得去淑仁宮同蘇妃說話。

    胡太后這里的人也散了，文康長公主留下與她娘談一談對謝莫如的態(tài)度問題，說到這個(gè)，胡太后也是一肚子火，道，“你看她那樣，分明沒把我放在眼里。”

    “哪里沒將母后你放在眼里了?！蔽目甸L公主道，“只當(dāng)看老五的面子，老五這剛回來，母后就給老五媳婦臉色看，這不是叫老五沒臉么?！?/br>
    胡太后憋氣，“我這也就是看老五面子了?！辈蝗唬挪粫诖榷鲗m設(shè)宴。

    胡太后心里還記掛著事兒呢，同閨女道，“你放心，小宇的軍功，怎么著也不能叫姓柳的小子蓋過去?！?/br>
    看她娘還念叨這事兒，文康長公主真是愁死了，只得同她娘掰扯軍功的道理，各人就是各人的，沒有搶別人軍功的理。更何況他們皇家，更要為臣民表率云云。胡太后最聽她閨女的話，嘆道，“這明理的人，啥時(shí)候都明理?！庇X著她閨女忒懂事，她打算給外孫搶些軍功，她閨女都不要。

    文康長公主嘆氣，她娘對謝莫如的成見真是深到了骨子里去。胡太后其實(shí)是有自己道理的，她同閨女道，“你看她說到戰(zhàn)事頭頭是道，在老五身邊兒不定把手伸得多長呢。老五這孩子實(shí)誠，不懂防備，要別的孫媳婦哀家就不說了，她可得叫老五多個(gè)心眼兒，祖上就愛抓尖兒攬權(quán)的。”

    文康長公主道，“老話說的好，出嫁從夫，都是咱家的人了，還怕孫媳婦能干不成?！?/br>
    “別人能干是好，她還是不要太能干。”

    這話，原是胡太后私下與文康長公主說的，大約是闊別三年后與謝莫如的第一次見面太憋悶，胡太后還把這話散播了出去。

    五皇子聽到后氣個(gè)半死，同他皇爹抗議，“皇祖母這是做什么喲，我媳婦能干還有不是了。皇祖母帶頭這樣說，叫人怎么想呢。我媳婦多不容易啊，幫我打理內(nèi)闈教養(yǎng)孩子們不說，在閩地，我媳婦可是有大功的。父皇，你當(dāng)初是偏心我，才給我跟媳婦賜的婚，可不能叫皇祖母說這話了啊。”

    穆元帝對他老娘這政治智慧也是無語了，道，“你皇祖母有口無心的?！?/br>
    五皇子催他爹，“您可得跟皇祖母說一說這事兒?！?/br>
    “行的，男子漢大丈夫，沒的這般絮叨?！蹦略劢o兒子催的心煩，道，“過來看看內(nèi)閣擬的封賞單子。”戰(zhàn)后議封從來是大事，何況此次實(shí)實(shí)在在的大勝，著實(shí)讓穆元帝臉上有光。

    五皇子接過封賞單子一看，心下亦是歡喜，無他，這封賞著實(shí)不薄。其實(shí)這也很好理解，軍功從來最重，連李賀都說若個(gè)書生萬戶侯，自來封侯賜爵，多是武將。像此次朝廷封賞，首功柳扶風(fēng)直接封了鄉(xiāng)侯的爵位，鄉(xiāng)侯之爵，也可傳三代。如柳扶風(fēng)本身也是平國公府的嫡子嫡孫，他日后是要承襲國公爵的，這鄉(xiāng)侯爵位便可傳給嫡次子。軍功第二的李宇，也得了個(gè)伯爵。其他將職的封賞，多是官職土地金銀之類的賞賜，爵位是沒有的。如永定侯，其實(shí)戰(zhàn)功也不少，不過估計(jì)穆元帝生氣他前番戰(zhàn)敗葬送五萬海軍，此次算是將功贖罪，故而金銀極豐，官職只升了一級，但前番事也算揭了過去。再有就是五皇子府里的屬官，屬官按理最高就是五品長史，但如李九江等也是有功之臣，尤其李九江，五皇子都同他爹說了，整個(gè)軍策軍略都是李九江與柳扶風(fēng)擬定的，柳扶風(fēng)好賞，李九江這個(gè)身份，穆元帝實(shí)在有些不喜，直接就同五皇子道，“他是文臣，又是你府上的屬官，破格升兩級，提到三品。土地錢帛多與他一些，以后好過日子。”見五兒子不大樂意，穆元帝一句，“別叫你姑媽面子上不好看?！逼渌麑俟僖捕冀o提了品級，只是不比李九江品級高。另外，如唐總督蘇巡撫這些地方官亦各有嘉獎，如同前番永定侯戰(zhàn)敗，閩地官員也跟著吃掛落一樣，此次既大勝，人人都有好處。江行云也得了從三品將軍銜，不過，她手下沒兵，每年俸祿不少。

    總得來說，朝廷封賞極厚。

    除了李九江的封賞有些簡薄外，其他都沒什么問題。

    父子倆說完封賞的事，五皇子又磨著他皇爹，倆人一道去找胡太后說了回對謝莫如的偏見問題。

    謝莫如對此并未覺著如何，謝莫如道，“太后這里，也只是個(gè)開始。太后一向有話說在外，其實(shí)，如太后這樣想的，不知多少。怕終我一生，都要受此懷疑與防備。”

    胡太后有話往外傳，謝莫如此番也未保密，命人將這話傳了出去。

    ☆、第221章 爭功

    謝莫如一回帝都，帝都立刻風(fēng)云激蕩。

    不知多少人就胡太后與謝莫如的對話做出無數(shù)的推論與分析，當(dāng)然，這些人推論與分析的結(jié)果是什么，就是各方私事了。

    倒是胡太后還對謝莫如的話做出回答，譬如回一句“老老實(shí)實(shí)在家?guī)Ш⒆?，誰稀罕懷疑你”或者“你要心里沒鬼，別人會懷疑你”啥的，既威風(fēng)又霸氣。當(dāng)然，這是胡太后自己的感覺。胡太后挺想就謝莫如的回答做出還擊的，奈何她皇帝兒子總找她談心，胡太后看在兒子孫子重孫子的面兒上，只得暫忍下這口惡氣。胡太后私下與閨女文康長公主報(bào)怨，“自從輔圣死后，哀家還沒這樣憋氣過。輔圣是哀家的小姑子，與咱們皇家有功，哀家忍她倒罷了?！焙笫遣粫姓J(rèn)當(dāng)初見輔圣公主如老鼠見了貓一般的，她老人家憋氣道，“忍過了輔圣，魏國夫人多少年不進(jìn)宮來給哀家請安，她的供俸賞賜，哀家每年也是拿上上等的給她，沒少過她半分。到現(xiàn)在，哀家這把年紀(jì)，還要忍輔圣的外孫女，這可什么時(shí)候是個(gè)頭啊?！焙笳f著話，覺著自己這輩子處長就叫輔圣公主給克了呢，深覺不服，她又不是個(gè)能存事兒的人，見著閨女就啰嗦起來。

    文康長公主道，“母后您可真是想不開，這都是不相干的事。魏國夫人就是愿意一天三進(jìn)宮，您愿意見她嗎？就是閩王妃也一樣，起碼她幫老五把內(nèi)闈打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孩子們教養(yǎng)的也不錯，您不是特稀罕大郎他們么。”

    “那是！”胡太后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牡溃鞍Ъ业闹貙O，哀家能不稀罕！”

    “不看僧面看佛面，又不是要每天見面，彼此和氣些，也就算了。過日子，可不就得糊涂著過么?！本椭x莫如的問題上，文康長公主沒勸過她娘一千遭，也勸了九百九十遭了。

    “只要她不在哀家面前來討嫌，哀家才懶得理她。”胡太后又道一句，“早知她這樣，當(dāng)初真不該叫小五娶她！”

    文康長公主眉心緊蹙，眼神帶著壓迫，低喝，“母后！這話豈能輕言！”

    “就跟你一說。”胡太后只是隨口一句話，并未當(dāng)真。文康長公主卻是要愁死了，別人都是柿子挑軟的捏，她這娘不知怎地，就杠上了謝莫如這硬茬子！老話都說，寧欺年老，莫欺年少。謝莫如不是簡單人物，自從謝莫如嫁了五皇子，一向在皇室不顯山不露水的五皇子，就逐漸出類拔萃起來。謝莫如這樣的野心家，等閑豈是好得罪的。

    文康長公主再三要求她娘不準(zhǔn)再說此話，直待胡太后連聲應(yīng)下，文康長公主方憂心忡忡的出了宮。文康長公主對謝莫如沒什么惡感，更何況她家一條腿已站在閩王船上了，文康長公主擔(dān)心的還是自己老娘，長期下去，如何是好？

    謝莫如并未將胡太后放在心上，因是剛回帝都，她與五皇子連續(xù)幾日進(jìn)宮，五皇子是去昭德殿議事，謝莫如帶著孩子們與孩子們的伴讀去蘇妃那里，因?yàn)樾“樽x們都是頭一遭進(jìn)宮，算是讓他們先熟悉熟悉。

    蘇妃性子溫柔，預(yù)備了許多好吃的點(diǎn)心果子給孩子們吃，讓侍女瞧孩子們玩耍。謝莫如與蘇妃說些閩地或帝都的事情，輕輕快快的便能消磨了一日去。五皇子時(shí)而過來淑仁宮用午膳，時(shí)而是與穆元帝一道過來，穆元帝瞧著皇孫們，道，“再休息幾日，就叫大郎他們?nèi)ツ顣?。?/br>
    五皇子自是應(yīng)下。

    見大郎二郎三郎都帶著自己以前的伴讀，四郎五郎也到了啟蒙的年歲，穆元帝就給四郎五郎每人指了兩個(gè)伴讀，皆是當(dāng)朝顯赫人家子弟。

    四郎因?yàn)樽约阂惨蠈W(xué)了，還很有責(zé)任感的叮囑一下meimei要好生照顧最小的弟弟六郎，昕姐兒正大為不爽，問母妃道，“母妃，我同四哥五哥一個(gè)年紀(jì)，怎么四哥五哥能與大哥他們一道念書，我就不行啊？”

    謝莫如摸摸昕姐兒頭上的小辮子，笑道，“你們年歲大了，男孩子女孩子要分開來念書，所以不在一處?！?/br>
    昕姐兒仍有些不高興，但因母妃解釋的很合理，還是應(yīng)了，又說，“我想跟哥哥們一道念書，不行么？”她不想留在家里看弟弟。

    謝莫如攬她在懷里耐心問，“跟姐妹們在一起不好嗎？”

    昕姐兒道，“咱家就我一個(gè)女孩子，我跟誰一起哪？六郎又很小，玩兒不到成塊兒。”

    六郎一向是個(gè)話不多的孩子，但叫jiejie這樣嫌棄，六郎很郁悶的表示，道，“我也不喜歡跟女孩子玩兒?！?/br>
    昕姐兒白六郎一眼，六郎裝看不到，哼哼兩聲，以示小小男子漢的不屑。逗得蘇妃直笑。

    謝莫如就問穆元帝了，“陛下，我們王府的女孩子們不能進(jìn)宮念書么？姐妹兄弟們在一起，才顯得親熱不是？”

    穆元帝一直就只顧著安排孫子們了，根本沒想過孫女們的教育問題，真叫謝莫如給問住了。穆元帝本身是很注重皇室團(tuán)結(jié)的，雖然覺著謝莫如跟他這做公公這么直接提意見不大好，穆元帝對于有用的建議還是會認(rèn)真考慮的，道，“先時(shí)她們姐妹小，又不想讓她們受念書的辛苦，便未想這個(gè)。既如此，議一議再說吧?！?/br>
    謝莫如拍拍昕姐兒的脊背，昕姐兒立刻眉開眼笑，脆生生道，“謝謝皇祖父?！?/br>
    穆元帝喜歡孩子，笑道，“真乖?！被始遗⒆拥拇_是少，穆元帝自己只有五位公主，皇子卻有九位，看五兒子家，六個(gè)皇孫一個(gè)皇孫女。再一算，其他幾個(gè)兒子府里也是男多女少，女孩子最少的是四皇子府，四皇子與四皇子妃在今年開春生下第四個(gè)兒子，還沒見過閨女的影兒呢。啥都是物以稀為貴，穆元帝瞧昕姐兒落落大方，在他面前并不羞怯，也很喜歡，命人拿了兩匣子紅寶石兩斛珍珠八匹宮紗給她。昕姐兒高高興興的謝了恩，道，“皇祖父，等上學(xué)的日子定了，您著人去我家說一聲，我立碼就來上學(xué)。”

    穆元帝笑，“成?！?/br>
    六郎見哥哥jiejie們都要上學(xué)了，自己也想去，可是瞧瞧哥哥再瞧瞧jiejie，他扭頭對謝莫如道，“母妃，我在家陪你?！蹦嵌苏男∧?，又是逗得人一樂。

    就是穆元帝也得說謝莫如教孩子教的不錯。

    五皇子眉開眼笑的望向妻子，謝莫如回之淺淺一笑。

    穆元帝：你們感情真好啊。

    其實(shí)，王府的女孩子們?nèi)m里念書的事也簡單，四公主五公主年歲大些，輩份也高，不過都是女孩子，在一處，找?guī)讉€(gè)有學(xué)問的女官來教導(dǎo)就可以，孫女們雖比不得公主，以后也都是有封號的。

    穆元帝將這事交給謝趙二位貴妃商議，倆貴妃都是有孫女的，都說，“這主意好，叫孩子們進(jìn)宮來，宮里也熱鬧。”后來聽說這事兒是謝莫如向穆元帝建議的，趙貴妃與謝貴妃道，“閩王妃真是事事周到，剛回帝都就能想到這事兒，咱們在宮里，怎么就沒想到呢？”

    “是啊，要不說當(dāng)局者迷呢。那孩子，一樣是妥當(dāng)?shù)?。且又是個(gè)直脾氣，想到什么就直接說了，也正是給咱們提了個(gè)醒兒?！敝x貴妃笑瞇瞇地，她自不會說半句謝莫如的不是，就是趙貴妃這陰陽怪氣的話，謝貴妃也只當(dāng)清風(fēng)拂面，正經(jīng)與趙貴妃商量，“公主們是有伴讀的，孩子們進(jìn)宮念書，這要不要也配一二伴讀呢？”

    趙貴妃也是理宮務(wù)的老手了，道，“她們不敢比公主的例，也不能委屈了孩子們?！?/br>
    “jiejie說的是?！敝x貴妃捧了趙貴妃一句，她一樣有孫女，自不能叫孫女太寒酸了，公主們四個(gè)伴讀，郡主配倆總是可以的。

    趙謝二位貴妃商量好，得了穆元帝的首肯，因是皇孫女進(jìn)宮念書的事，事情不大，直接給各王府下道諭也就是了。

    此事既是謝莫如起的頭兒，其實(shí)挺合乎太子妃與諸皇子妃的心思，哪怕與謝莫如不大熟的六皇子妃也覺著這事兒謝莫如辦得挺好。

    大家既知道，謝莫如設(shè)家宴請諸妯娌姑嫂的時(shí)候，大家便與她說聲謝，謝莫如笑，“那天也是趕個(gè)巧，在母妃那里說起孩子們念書的事來，碰巧陛下也在，我們昕姐兒也大了，我就與陛下提了提。陛下何其圣明，這樣的事，一聽便允了?！敝x莫如語氣之親昵，仿佛她與穆元帝關(guān)系多么熟悉又多么融洽。當(dāng)然，本身謝莫如與穆元帝在血緣上都比大家近一些。但謝莫如這樣的口吻，委實(shí)不常見。

    大皇子妃笑，“還是五弟妹，我就沒想起來?！?/br>
    “是陛下圣明，疼惜孫女們?！敝x莫如今日只要說起穆元帝就是滿口好話。

    三皇子妃道，“大嫂家的晨姐兒年歲最長，到時(shí)可得勞煩晨姐兒照看著meimei們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