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太可怕了。 她低頭又喝了一口水,覺得自己z.nét需要冷靜,于是開始思考微積分,套用到數(shù)學(xué)系的考試題目上,幾乎在心里重做了一遍期末試卷。 大概八點五十左右,一頓飯終于吃完。 他們在前臺開過房間,進入了大廳側(cè)面的電梯。電梯內(nèi)沒有別的客人,只有蔣正寒和夏林希,夏林希剛想和蔣正寒說話,忽然聽到電梯之外,傳來十分熟悉的聲音。 電梯外的男同學(xué)喊了一聲:“哎,電梯,等等!” 言罷,電梯門開了。 徐智禮拉著楚秋妍的手,頭也沒抬就進了門,直到他揚起下巴,才發(fā)現(xiàn)了兩位熟人。 他們開的房間都在十二層,電梯關(guān)閉正門之后,緩緩地向上攀升著。徐智禮左手拿著房卡,右手牽著他的女朋友,顯然打算去放肆一把,相當(dāng)湊巧的是,蔣正寒干了同樣的事。 徐智禮先是愣了片刻,隨后忽然笑了兩聲,最終拍上蔣正寒的肩膀:“你們數(shù)據(jù)分析的技術(shù)組,最近很忙吧?” 蔣正寒笑著回答:“年底了,公司上下都忙?!?/br> 蔣正寒和徐智禮同在一個公司實習(xí),但是兩人卻屬于不同的部門。又因為蔣正寒最近忙得不見人影,徐智禮其實很久沒見過他。 徐智禮抱著打聽消息的心態(tài),緊跟著追問了一句:“我聽說你們的組長,對你們逼得很緊,這有點奇怪了。他是t4的職稱,再往上只有三級,手里握著不少股份,有什么不滿足,為什么今年這么嚴格?” 蔣正寒側(cè)過了臉,看著徐智禮說:“我做實習(xí)三個月,不了解去年的情況?!毖粤T,他又笑道:“去年的數(shù)據(jù)分析組,工作很輕松么?” 徐智禮并沒有意識到,蔣正寒把話題推給了自己。 蔣正寒避開了他的問題,又拋出了一個新的疑問,這種轉(zhuǎn)移話題的方法,往往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又因為蔣正寒態(tài)度溫和,徐智禮就笑著回復(fù)道:“去年他們數(shù)據(jù)分析組的那幫人,每天就工作七個小時?!?/br> 他們兩個人在這邊聊實習(xí),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二層。 蔣正寒和徐智禮如此坦蕩,夏林希卻臉頰緋紅,楚秋妍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安靜了幾秒鐘以后,還是和夏林希說:“今天晚上,寢室里只有莊菲和李莎莎了?!?/br> 夏林希點頭道:“我大二想搬出去住?!?/br> 楚秋妍腳步一停,松開了徐智禮的手,走到夏林希的身邊。由于長廊上鋪了地毯,他們走路都沒有聲音,楚秋妍就壓低了嗓音問:“你也受不了莊菲了?” 她撓了一下頭發(fā),像是心煩意亂:“莊菲的性格像刺猬,我想和她談一談。”言罷又問:“你要是搬出去了,準備住在哪里呢?” 楚秋妍的老家不在北京,但她的父母在北京投資了房產(chǎn),其中一處離她的學(xué)校不遠,所以她試著提議道:“要不一起搬出去吧,我們還可以做室友?!?/br> 楚秋妍的這句話,聲音不大不小,徐智禮和蔣正寒都聽到了。在當(dāng)前的這一刻,他們有了相似的心理活動,就是不希望夏林希答應(yīng)。 夏林希不負眾望道:“但是我……”她忽然停頓了一下,靠近楚秋妍的耳朵,和她小聲說了什么,后方的徐智禮與蔣正寒都沒聽見。 酒店鋪的是紅色地毯,墻上的畫框鑲嵌銀箔,紅銀兩色交相輝映,顯得十分華麗精致。徐智禮敲了一下畫框,故意開口說了一句:“如果我和女朋友住在一起,也要這么裝修房間?!?/br> 他搭上了蔣正寒的肩膀:“你呢,你打算怎么裝修?” 蔣正寒笑道:“我要征求夏林希的意見。” 徐智禮點了點頭,卻沒注意聽蔣正寒的話,他瞥見了他手腕上的機械表,忍不住問出了聲;“你這表多少錢啊,設(shè)計不錯,好看得很。” 他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勞力士黑水鬼:“我猜你那塊表,價格和我這個差不多?!?/br> 作為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年輕人,徐智禮無疑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他喜歡和別人談?wù)撁嚸?,也確實買得起這些東西,并且錯以為蔣正寒也是這個階級,所以打算和他深入交流兩句。 可惜蔣正寒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也不知道手上的表值多少錢。 于是他只是笑了笑。 恰在此時,楚秋妍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我找到我們的房間了,你再不進來,我要和夏林希看書去了?!?/br> 話音未落,徐智禮再也沒有閑聊的心思,很快就走向了楚秋妍,摟著她的腰進了房門,似乎生怕她跑去看書了。平心而論,徐智禮也是一個相貌出色的美少年,不論別的方面表現(xiàn)如何,至少可以理解,楚秋妍為什么會喜歡他。 夏林希在心里這樣想,又開始擔(dān)心別的方面。 她聽見了徐智禮和蔣正寒的對話,也知道他們剛才在討論手表,凡是有關(guān)于錢的問題,都能勾起她的神經(jīng)。 她跟在蔣正寒身后進門,看他脫掉了外套,解開了上衣的扣子,又把手表摘了下來,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夏林希就傻站在另一邊,沒過多久,便被蔣正寒捏了臉:“你剛才不是問我,晚上做了什么夢?” “別說,”夏林希打斷道,“我能猜到,不要你告訴我?!?/br> 蔣正寒穿得很少,她卻還裹著外衣,他就像剝粽子一樣,把她的衣服往兩邊一剝,在她呼吸急促的時候,他停下來解釋道:“夢里的開場是這樣?!?/br> 夏林希羞紅了臉。 蔣正寒倒是心情很好,他抱著她親了又親,最后才進了浴室洗澡,幾乎忘掉了柜子上的手表。誠然對他而言,女朋友的吸引力更大。 晚上九點多鐘,他們兩個分別洗完了,夏林希剛從浴室出來,頭發(fā)還沒完全干透,就隨手關(guān)上了室內(nèi)燈。 蔣正寒坐在床上等她,看起來平靜又有耐心。 夏林??拷查?,腰上就多了一只手,她很快被放倒在床上,甚至沒明白發(fā)生的過程。整個房間依然安靜,她默默加快了呼吸,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害羞到極點也要提醒:“你戴了那個東西嗎?” 夏林希補充道:“就是安全措施,非常重要?!?/br> “你放心?!笔Y正寒拉過她的手,讓她親自驗證了一把。 夏林希手指一僵,很快收了回來。她圈緊他的脖子,想到什么就說了:“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蔣正寒靠近她耳邊,由于實在忍不住,他開始熱切地吻她,而在親熱的間隙,他低聲問了一句:“哪里不對勁?” “你往我的賬戶上打錢,我今晚就來陪你了,”夏林希話音一停,自陷困頓道,“這是不是很不對勁。” 從今晚見面開始,她沒提過那一萬美金,到了如今這個關(guān)口,她還是忍不住不提。 蔣正寒笑著親她的額頭:“你要和我算賬么?” “我想把錢退給你,一萬美金太多了,”夏林希實話實說,“我知道你很優(yōu)秀,以后會有更多的錢……” 蔣正寒回報了一聲笑,他把夏林希抱緊了一點,跟在她后面開口道:“高三你送我筆記本,我寫了欠條,是打算連人帶錢一起還給你?!?/br> 夏林希親了他一口:“我只要人?!?/br> 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呢,大概就是現(xiàn)在這樣,全心全意為他考慮,又全心全意想讓他高興,有的時候,前后兩點不能統(tǒng)一。 夏林希著實想了很多,原本打算好好探討話題,卻架不住他技術(shù)高明,她忘了自己要說什么,腦子逐漸變得空白,還很主動地配合他。 到了凌晨三點,她實在累得不行,反而有一絲清醒,于是雙手攀住了他,含糊不清道:“我不是要和你算賬,我是想把我的東西都給你。” 蔣正寒把她裹進被子里,又低頭親吻她的臉:“我也是這么想的。” 夏林希沒聽見他的回答,她前一刻說話前言不搭后語,這一刻已經(jīng)累得睡著了,蔣正寒再次抱緊了她,明知道她睡得不省人事,還是誠心實意說了三個字。 他說:“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前排兜售黃金狗糧qaq 第67章 對于現(xiàn)在的夏林希而言,蔣正寒的告白是無聲的。她沉浸在自己的睡夢里,臨近早上七點的時候,又從夢中驚醒了一次。 那時蔣正寒已經(jīng)起床,他背對著她穿衣服,身形依然修長挺拔,使得夏林希忍不住偷看他。她旁觀了蔣正寒穿衣服的全過程,如果非要她說出感想,那就是既想遠觀又想褻玩。 這樣的念頭并不正經(jīng),夏林希努力克制自己,腦袋也蒙進了被子里。 直到蔣正寒把被子拽了下來。 他用被角蓋住她的肩膀,雙手撐在她的兩側(cè),看了她一會兒就笑了:“醒得這么早?”他低下頭來,唇角挨到她的側(cè)臉,極輕緩地吻了一下:“現(xiàn)在才七點?!?/br> 夏林希默不作聲。 他不過說了兩句話,她的心就快要化了。 假如這是一場戰(zhàn)局,那他兵不血刃,她就潰不成軍。 夏林希只好偏過臉,避開蔣正寒的視線,腦子也清醒了一點,跟著開口解釋道:“我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br> 蔣正寒問:“什么夢?” 夏林希無法向他解釋。 夢里父母知道了他們的事,她的母親勃然大怒,摔碎了客廳的花瓶——這個夢境本身就像花瓶一樣支離破碎,卻并不是毫無道理的空xue來風(fēng)。 因為不能說實話,夏林希選擇了撒謊:“我夢到期末考試砸了?!彼蛄艘粋€哈欠,雙眼水汪汪的,臉頰白嫩如玉,格外惹人愛憐。 戀愛使人智力降低,可能是因為信任。蔣正寒很相信夏林希的話,也很平靜地安慰她,他明明安慰的是另一件事,卻莫名讓她放松了不少。 沒過多久,她拉開了被子,撲進他的懷里說:“下學(xué)期……”她的手指搭在他的衣服拉鏈上,無意識地向下滑行,說話的聲音輕不可聞:“下學(xué)期我們搬出來住,你覺得怎么樣?”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蔣正寒沒有立刻答應(yīng)。 夏林希全身光.裸,又這樣撲了過來,蔣正寒浮想聯(lián)翩,還要用被子圈緊她,圈完又覺得可惜,只能隔著被子抱她。 他回神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么?” 夏林希抬頭看他,再次重復(fù)了一遍。 她錯以為他不愿意,眼中水光愈發(fā)瀲滟,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但她委屈也不會說,她習(xí)慣于自己憋著,語氣變得十分強硬:“我也可以找楚秋妍做室友,住在靠近學(xué)校和公司的地方?!?/br> 仿佛一場商業(yè)競標,而她兩廂權(quán)衡之下,更加屬意于楚秋妍。 蔣正寒笑道:“夏總,你給我一個機會?!彼种亩f話,仗著自己說話聲音好聽,很快讓她軟了下來,軟到?jīng)]有了脾氣。 蔣正寒很會審時度勢,夏林希已經(jīng)軟成這樣,他還把手伸進被子里,恰到好處地揉了揉她,揉得她什么意見都沒了。 夏林希瞇著眼睛,一身軟骨趴在他身上:“所以你同意了嗎?” 這句話帶著撒嬌的意思。 蔣正寒和夏林希交往一年多以來,她第一次流露出撒嬌的意愿。然而無論是她的哪一面,蔣正寒都十分喜歡,如今也覺得格外受用。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很快給出肯定答復(fù)。 夏林希點頭道:“我本來想等到大三的。” 但她卻沒有料到,蔣正寒會給她轉(zhuǎn)賬。這筆錢她現(xiàn)在不還給他,以后也肯定是要還的,好在她下學(xué)期開始實習(xí),即將就職于iion公司的云計算部門,這個部門給出的實習(xí)薪水,算是公認的全行業(yè)領(lǐng)先。 她也是從這時候開始,才模糊地認識到一點,一個人的知識和技能,其實可以轉(zhuǎn)化為現(xiàn)金。對蔣正寒是這樣,對她而言,也是同樣的道理。 這一天之后的日子,過得比從前輕松很多。 由于考試月結(jié)束,夏林希沒有負擔(dān),她以“美賽”為借口,賴在學(xué)校不回家,傍晚有空的時候,還去接蔣正寒下班。 久而久之,蔣正寒所在的工作組同事,都知道他有一個很漂亮的女朋友,因為大家下班的時間差不多,出門順路就能碰上。 比如坐在蔣正寒對面的鄭尋,就碰上了不止一兩次。終于有一天,他趁著下班前的空閑,端起自己的咖啡杯,走到蔣正寒身邊問:“小蔣,你和你女朋友怎么認識的?” 鄭尋不僅是蔣正寒的同事,也是負責(zé)帶領(lǐng)新人的前輩。雖說蔣正寒并不需要他的帶領(lǐng),他仍然習(xí)慣用前輩的口吻和蔣正寒說話:“女朋友不能太漂亮,一定要性格溫柔。我讀研究生那會兒吧,前女友也挺好看,就是太喜歡作了,男人管不住?!?/br> 蔣正寒初入職場,不太喜歡談自己的私事。除此以外,他覺得夏林希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