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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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姐妹說了好一陣子悄悄話,忽然程新月想起了什么,便問南巧,“南巧meimei,我知道你的夫君姓蘇,他可是叫做蘇滿樹?” 南巧如實點頭。 程新月皺了皺眉,拉過南巧的手,低聲問她:“南巧meimei可知,我夫君史昱謹(jǐn)與你夫君之間,是否是相識的?” 南巧愣了愣,她沒想有想到,程新月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 程新月見南巧沒說話,便又開始解釋道:“昨日我夫君來接我回去,似乎在氈房外面碰到了什么人,回去之后,他的心情一直都不好,還跟我打聽你夫君的事情。我對meimei你夫君也不是很了解,自然是什么都回答不上來,我夫君雖然嘴上沒說什么,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很是失望,最后就躺在炕上發(fā)呆想事情,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想了一下,只覺得他昨天來接我的時候,應(yīng)該是遇到了正要離開的你們夫妻,對不對?” 程新月雖然平日里不言不語,但事實上心很細(xì),只見到的從史昱謹(jǐn)提到過蘇什長的一次,便想到昨晚她夫君的異常是因為蘇滿樹。 南巧雖然知道蘇滿樹和史昱謹(jǐn)之間肯定是相識的,而且蘇滿樹見到史昱謹(jǐn)之后,情緒也是很低落,似乎有什么心事,但是他并不想告訴她。 南巧搖了搖頭,低聲說:“新月jiejie,我不知道我夫君是不是與你夫君相識,我夫君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事情?!?/br> 程新月知道從南巧口里是問不出什么來的,索性也不問了,便繼續(xù)拉著南巧去辨識藥材。她還跟夸贊南巧,道:“meimei,你來我們藥材庫才一個月左右,已經(jīng)辨識出許多種藥材,進(jìn)步不小的,你也不用著急,有些東西是要憑著經(jīng)驗摸索的……” 南巧笑了笑,她之所以如今能記下這么多藥材,還真是從蘇滿樹那里學(xué)來了方法。蘇滿樹雖然告訴她背季伯的藥方子這種投機取巧的方法,但是她試著在抄寫的時候背了幾次,還真是很管用的,至少她知道哪幾味藥材可以放進(jìn)治拿些病的方子里。所以,她抄寫藥方時,都順便把藥方子背下來,就算是死記硬背,不懂其中原理,也算是有了些成效。 程新月卻說:“南巧meimei一瞧就是一個冰雪聰明之人,若是能拜師在軍醫(yī)季伯名下,日后定能有大成就?!?/br> 南巧連忙說是jiejie夸贊了,她倒并不想有什么大成就的,只是想著日后能憑借自己的綿薄之力,在危急時刻救治他人時,不至于束手無策找個rou絲嫁了吧。 兩人正在藥材庫里說這話,就見有人掀開了氈房簾子,也沒管什么禮儀,直接就朝著鄭嬤嬤跑了過去,小聲跟鄭嬤嬤說了幾句話。原本就一臉凝重的鄭嬤嬤忽然起身,匆匆忙忙地出去了,好像是有些什么要緊的事情。 南巧和程新月坐在桌子前一臉發(fā)懵,藥材庫里的其他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鄭嬤嬤走出藥材庫,迎面有人匆匆跑了過來,急忙說:“鄭嬤嬤,是我拖了李嬤嬤去叫您的。剛剛,齊王殿下又帶人來察看藥材庫了,您快隨我過來吧?!?/br> 鄭嬤嬤眉頭皺了皺,知道齊王殿下定然是為了上次藥材庫出了紕漏的事情來得,也不好耽擱,急忙就跟著來人去見了齊王。 齊王殿下依舊是一身戰(zhàn)袍,腰背筆直,英姿颯爽。他站在醫(yī)藥庫的門口,正命令自己手下仔細(xì)查驗藥材,做記錄。他要好好的跟那些敢糊弄他的算算賬,讓他們這些玩忽職守的貪官污吏知道,“齊王”這兩個字究竟意味著什么。 鄭嬤嬤急匆匆地過來,朝著齊王殿下就行了一個群臣大禮,“民婦鄭氏拜見齊王殿下。” 齊王轉(zhuǎn)頭,道:“鄭嬤嬤不必多禮,起身吧?!?/br> 鄭嬤嬤急忙謝過齊王殿下,緩緩起身。 齊王殿下站的位置就在風(fēng)口,他也顧不上尋個背風(fēng)的地方,一臉嚴(yán)肅的盯著那些藥材。他的隨從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勸道:“殿下,這些東西我們會處理好的,絕對把證據(jù)都收拾起了,絕對會讓上面那些貪官污吏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這里是風(fēng)口,天冷寒涼,殿下還是先尋一個背風(fēng)處歇著吧?!?/br> 齊王殿下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要緊的。 鄭嬤嬤她們也看不過眼了,便急忙也跟著勸他,讓他先進(jìn)氈房里歇息片刻。就算齊王殿下在軍營里摸爬滾打慣了的,他也是尊貴身份,怎么可以一直讓他在這里吹冷風(fēng)? 齊王殿下先是說自己不要緊,見眾人堅持,便也沒有說什么,只跟著鄭嬤嬤進(jìn)了她的氈房。 鄭嬤嬤平日里多數(shù)時候都是呆在藥材庫的,她這個氈房也只是偶爾用來辦事的,只放了她的一些醫(yī)書和藥方子。 齊王殿下進(jìn)來后,先是脫了戰(zhàn)袍外面的披風(fēng),交給隨從,然后便跟鄭嬤嬤道:“鄭嬤嬤有老了,您先請坐。” 鄭嬤嬤知道齊王殿下一向體恤她們這些喪夫婦人,但是又哪里敢真的坐下,只勸了齊王殿下坐了之后,才自己坐下。 齊王殿下坐在了鄭嬤嬤平日的書桌前,隨手翻了翻著她桌子上的基本醫(yī)書,整個人云淡風(fēng)輕、溫潤儒雅。隨后,他放下手中的書,緩緩開口,問鄭嬤嬤道:“鄭嬤嬤,我聽說蘇滿樹蘇什長家的女眷正巧在你手下做活計?” 鄭嬤嬤有些意外,齊王殿下竟然會突然問起南巧,但她還是起身,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回殿下的話,蘇什長家的女眷如今確實在我們藥材庫幫忙?!?/br> 齊王隨意的翻了幾本書,又停下了手,轉(zhuǎn)頭看向鄭嬤嬤,聲音低沉地問道:“蘇什長家的女眷,是怎樣一個人?” 鄭嬤嬤一時間沒想明白,齊王殿下為何忽然對一個小小什長家的女眷感興趣,只能如實回答:“看起來年歲不大,很是乖巧勤勞,平日里不多言不多語,是個老實本分的劍妖傳。” 齊王殿下聽她說完,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語道:“是個老實本分的?若是這樣,倒不怎么好辦了?!?/br> 隨即,他又抬頭,目光落到鄭嬤嬤身上,繼續(xù)問她:“嬤嬤可知,蘇什長和他的夫人,夫妻關(guān)系如何?” 鄭嬤嬤愣了愣,有些驚詫齊王殿下為何會忽然問這種問題,但也她也不好反問齊王殿下,只得壓下好奇心,半晌之后,才如實說:“民婦也不知蘇什長和他家女眷的關(guān)系如何,但是民婦經(jīng)??匆姲硖K什長訓(xùn)練結(jié)束后,特意到這邊來接他家女眷,想必感情應(yīng)該是很好的?” 齊王殿下聽罷之后,點了點頭,只淡淡地說了句:“有勞鄭嬤嬤了,本王知道了?!?/br> 然后,氈房之內(nèi),就是一片寂靜,只有齊王殿下翻閱醫(yī)書紙張的聲音。 鄭嬤嬤有點受不住這么壓抑的氛圍,立即尋了個借口,告辭奔向了外面。 她離開之后,氈房之內(nèi),便只剩下齊王殿下和他的兩位貼身隨從。又沉默了許久,其中一個侍衛(wèi)仗著膽子開口,道:“殿下,你剛剛這些問題,還是為了……蘇滿樹?” 齊王殿下放下手里的醫(yī)書,開口說:“劉玄德曾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出山,本王已經(jīng)兩次去尋過蘇滿樹了,兩次都被他毫不猶豫拒絕了,本王想著,或許可以從他家的女眷下手。田中寶,你意下如何啊?” 名叫田中寶的隨從,拱手皺眉,想了一會兒,才謹(jǐn)慎開口,問道:“殿下,您這意思是指?” 齊王殿下又再次抬頭,手指隨意的撥弄著桌子上的醫(yī)書,一邊把玩一邊說:“我記得蘇滿樹是今年成親的吧?” “回殿下的話,蘇滿樹確實是今年春末成的親,當(dāng)時正巧是齊王殿下您首次下令從各地購進(jìn)良家子,解決西北邊疆將士的單身問題。因著蘇滿樹年紀(jì)、資歷和職位都符合成親將士的條件,所以他便被分得了一個良家子?!?/br> 齊王殿下忽然笑了,他唇角上翹,笑道:“不是說,自古以來,枕邊風(fēng)是最好用的嗎?如果本王說服不了蘇滿樹出山,本王便把利益擺在他家女眷面前,本王便不信他家女眷會不心動?” 聽完齊王殿下的話,田中寶也發(fā)愣了,愣了半天才開口,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齊王笑了笑的,開口說:“鄭嬤嬤不是說蘇滿樹經(jīng)常會來接他家女眷嗎?自然可以推斷出,他應(yīng)該是很看重自家女眷的。畢竟,像是蘇滿樹這種人,他若不屑于誰,便是真的不屑,絕無半點含糊。他若是這么寵溺自己家的女眷,或許他家女眷還真能在他面前說上些話呢?!?/br> 田中寶只是個隨從,自然是不明白自家殿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只能應(yīng)道:“殿下說的是?!?/br> 齊王殿下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順手隨意拿起鄭嬤嬤桌子上的一沓紙,是已經(jīng)抄寫好的藥方子。忽然,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整個人就僵住了。 熟悉的簪花小楷,雋秀靈氣,正與她一筆一劃寫給他的那些信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71|第71章 第七十一章月兒 齊王握著手里的抄寫好的藥方子,眼眶頓時濕潤了,一滴眼淚毫無預(yù)兆落下,打在了紙上,暈開了墨跡。 他用食指指腹抹干了那一滴淚,急忙吩咐田中寶,道:“快,快去,把鄭嬤嬤請過來!” 田中寶原本還在糾結(jié),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家王爺究竟想要找蘇滿樹家的女眷做些什么,忽然聽到齊王殿下焦急開口,讓他去叫鄭嬤嬤,也不知道齊王殿下今日是怎么了。他立即領(lǐng)命,轉(zhuǎn)身出了氈房,直接去找鄭嬤嬤。 而氈房之內(nèi)的齊王,握著藥方子,手不停地發(fā)抖,后整個人也跟著發(fā)抖。 鄭嬤嬤很快就被尋來,齊王殿下也不等鄭嬤嬤給他行禮,直接上前一步,忙著問鄭嬤嬤,聲音哽咽不止,“鄭嬤嬤,抄寫這些藥方子的人,如今身在何處?” 鄭嬤嬤也是愣了一下,隨后仰頭看了一眼那藥方子,這才認(rèn)出來,這些藥方子是程新月抄好送過來的。她檢查了一遍后,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差錯,便將大部分都已經(jīng)分發(fā)到各個營地里去了,她這里也只留下了幾張,平日里就擺在案桌上,也沒什么人看。鄭嬤嬤覺得奇怪,這些藥方子都是按照軍醫(yī)季伯他們開具的方子抄寫的,也并沒有什么特奇的地方,也不知道齊王殿下這是怎么了?為何這般急著要找什么抄寫藥方之人。 她只愣了一下,齊王殿下就急了,語氣焦急命令道:“鄭嬤嬤,本王問你話呢!你速速回答本王!” “回齊王殿下的話,這些藥方子都是藥材庫的婦人們抄寫的……殿下,您去哪里?” 齊王根本不等鄭嬤嬤說完,拎著藥方子直奔藥材庫方向跑去。 他步子邁的極大,整個人幾乎是飛出氈房的,跟著他身后的侍衛(wèi)田中寶他們,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齊王殿下已經(jīng)出了氈房,他們才回過神來,急匆匆地跟了出去。 齊王殿下一路跑著,心中默念道:月兒,月兒……我的月兒,我來了,你等著我,我來了,你的晉安哥哥,來找你了…… 這字跡他絕對不會看錯,就是月兒的! 她雖然學(xué)的是簪花小楷,但是因為偷懶,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是工整漂亮,但是她會為了省事,省略一些字跡的許多比劃。尤其是在比劃多的字上,她不會按照原來的字帖寫,而是自己把一些字的比劃連在一起。 她曾經(jīng)還得意洋洋地跟他說過:“晉安哥哥,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給你的信上,有很多字都不是照著字帖寫的,你看我那些字,寫得漂亮嗎?” 他當(dāng)時笑著告訴她,“漂亮,漂亮極了,比月兒還漂亮!” 林挽月當(dāng)時佯裝生氣,故意說:“才不是呢,月兒是最漂亮的?!彼终{(diào)皮地纏著他,繼續(xù)追問他,“晉安哥哥,你知道我究竟是哪幾個字寫的跟別的字不一樣嗎?” 他當(dāng)時絲毫沒猶豫,張口就來,把她不同寫法的那幾個字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當(dāng)時的林挽月,人小小的,眼睛卻是大的,瞪得溜圓,不可置信,纏著他追問:“晉安哥哥,你竟然全都說出來了,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竟然什么都知道?” 他當(dāng)時只是抿著唇,但笑不語,故作高深裝x筆記[系統(tǒng)]。 她纏了他許久,他都沒有告訴她原因,只是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唇,比量了個“噓”的動作,然后就笑瞇瞇地賣起了關(guān)子,說什么也不肯告訴她了。 林挽月當(dāng)時十分不甘心,后來又纏著他問了幾次,都無果,最后她只得認(rèn)為他是天賦異稟,一眼就能看出別人的字跡的不同。那之后,她便覺得改字這件事十分樂趣,日后每回給他寫信,都是又去改了簪花小楷的幾個小細(xì)節(jié),好讓他來猜。 他也每次都不叫她失望,把她改過的字都一一的猜出來;額。 其實,能認(rèn)出她筆修改那些字跡的細(xì)節(jié),不是因為他天生聰慧,一眼就能認(rèn)出,而是因為在西北邊疆寒涼寂靜的夜里,她的信對他來說是最珍貴的寶物,沒有什么比她的信對她來說更加珍貴的了。 他無論是演兵訓(xùn)練,還是踏上戰(zhàn)場,他都會隨時將她寫的那些信帶在身邊。無人之時,便掏出來反復(fù)回味。她那些信寫的并沒有什么邏輯,大都是講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甚至還會講到她與庶妹們之間的小姑娘們的勾心斗角,那些明明都是瑣碎的、鬧騰人的小事,但是他卻愿意不耐其煩一遍遍地看,一遍遍地猜測她如今的模樣,一遍遍地想,他在看這些信時,她在做什么,有沒有跟他一樣,如同他想她一般,她也想著他。 他那個時候想得便是,我的月兒,你快些長大吧,然后我就可以五花馬、千金裘,八抬大轎把你娶回家,日日夜夜把你放在我身邊,聽著你啰啰嗦嗦地給我講你想講的事情,看著你笑靨如花,與你執(zhí)手共白頭…… 然而,他回去時,她卻已經(jīng)變成了一座冷冰冰的牌位。 鄭嬤嬤被齊王殿下這人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直到齊王殿下和他的手下都跑了出去,她也依舊沒能回過神來。 其實,不在戰(zhàn)場上的齊王,并不像是一位將軍,更是像一位溫潤儒雅、詩書才華的世家公子。他雖然貴為齊王,卻對下屬及將士們體恤不已,平日里對待她們這些喪夫喪子的老嬤嬤們,也是格外的尊敬。她從未見過齊王殿下這般冒冒失失過,也不知齊王殿下是怎么了。 回過神來,鄭嬤嬤也急忙跟了出去,追在齊王殿下的身后,一路跟著他去了藥材庫的氈房。 鄭嬤嬤雖然平日里一向話少,但是她確實真心的感激齊王殿下的,自然打心眼里關(guān)心齊王殿下的一舉一動。 若不是齊王殿下給了她安身立命之地,她如今還不知身在何處。放眼望去,整個西北邊疆軍營中,又有哪一個不感激齊王殿下的?若是沒有齊王殿下下令購得良家子嫁與將士,西北軍營的將士們只能是一直打著光棍。若不是齊王殿下在軍營中重醫(yī)術(shù)救治,受傷了的將士很可能還沒有死,就已經(jīng)被舍棄了。也是因為這些事情,齊王殿下在廟堂之上的呼聲才會如此之高。 齊王殿下做事又是秉承自己一貫原則,絕不會妥協(xié),如今遇到軍用藥材有以次充好、以假亂真之事,齊王殿下絕對不會姑息養(yǎng)jian的,定然會好生懲治那些惡人一番。 鄭嬤嬤追了幾步,因為比齊王殿下更熟悉營地里的氈房位置,所以很快就追上了齊王殿下,頓時便松了一口氣,又抬眼打量了一眼齊王。 這次,她看到了跑在前面的齊王戰(zhàn)袍外面,放置了一塊黑布,是孝布,放在了很顯眼的位置上。 這種孝一般都是給自己的親人長輩所戴的。鄭嬤嬤雖然身處西北軍營之中,平日里也不多言多語,但是對廟堂之事還是略有耳聞的。她知道,當(dāng)今圣上龍體康健,皇后娘娘鳳體無恙,就連太后娘娘也是鳳體安康,齊王殿下的這個孝,并不是為長輩所戴的,唯一能符合齊王戴孝之人,便也只有那位還未入齊王府門,便香消玉損的齊王妃了。 這位王妃也算是一位家喻戶曉的傳奇人物。她的父親曾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林相,后因被扣上謀逆叛國的罪名,全家上下無論男女老幼皆奉旨斬首了。齊王殿下與這位林相的嫡長女是指腹為婚,他在這位姑娘香消玉損之事,不顧被冠上勾結(jié)之名,毅然決然地娶了她的牌位進(jìn)王府,許了她王妃之位,信守了當(dāng)初的諾言。 齊王一身傲骨,錚錚男兒,一言九鼎,答應(yīng)過的事情決不食言,他既然說過要娶她,即使是那個姑娘死了,他也定然會娶她的。鄭嬤嬤不知道齊王殿下究竟是如何想的,為何要娶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讓一個死人霸占了自己的王妃之位?何況,這位姑娘的身家背景并不清白,甚至她的父親還是當(dāng)今圣上最為忌諱的林相,齊王殿下一意孤行地娶了她,豈不是明擺著要跟當(dāng)今圣上對著干嗎?齊王殿下雖然貴為中宮嫡子,立為儲君的呼聲最高,還有軍功在身,但至今圣上雖然重用他,卻并未下旨將他立為儲君,還有其余皇子對儲君虎視眈眈。如此險境壞境之下,齊王殿下行將踏錯一步,都有可能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但是,他依舊是不管不顧,毅然決然地娶了那位已故王妃的靈位,讓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姑娘占了自己的王妃之位,甚至放棄了去娶一個能對他將來繼承儲君之位的有利有家勢的姑娘。 自然,齊王這么做,獲得了無數(shù)文人將士稱贊其大義。只是,楊嬤嬤這么算,都覺得齊王的這筆買賣,實在是做得不劃算。 也容不得鄭嬤嬤多想,她就又被齊王他們甩開了。就算是她再熟悉藥材庫這邊的路,但是畢竟趕不上行伍出身的齊王殿下他們,跟不上才是常事。 齊王殿下像是沒有蒼蠅一般,在藥材庫這邊亂轉(zhuǎn),最后總算找到了藥材庫的氈房。 站在氈房門口,齊王頓了一下腳步,攥著藥方的手緊了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掀開簾子。 藥材庫的氈房里有許多忙碌的婦人。這些婦人平日里都只是在氈房里活動,并不像那些嬤嬤那般走動,忽然見氈房里來了一位穿著戰(zhàn)袍的陌生人,瞬間就噤了聲。有膽大的婦人開口問道:“你是誰?你要找誰?” 雖然她們藥材庫的氈房也經(jīng)常會有女眷的夫君過來接人,但是眼前這個明顯不是她們這些女眷中某一位的夫君,也不知道是走錯了,還是過來有事。 齊王根本就顧不上回答他們的問題,只急忙問:“你們這里,是誰負(fù)責(zé)抄寫藥方子?” 有婦人開口回答:“是史什長家的,在里間桌子那里……誒,你不能這么進(jìn)去啊,這里是藥材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 齊王才不管那位婦人究竟說了什么,直接掀了簾子,奔著里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