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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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巧一驚,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 來人笑道:“林挽月,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還真的活著!” 南巧盯著眼前的萬寶璐,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意識到,她現(xiàn)在遇到的事情,可能會更棘手了。 不過,看著萬寶璐仰著脖子得意洋洋的模樣,似乎她與帶著南巧一路過來的這位將士,應(yīng)該是沒有關(guān)系的。 南巧想明白之后,便故作淡定地轉(zhuǎn)頭,與身后的將士說道:“勞煩將士去遠處等等我,這位女將士是我的故友,我們有些私房話要談。” 那位將士顯然是不愿意,但是又礙著南巧畢竟是一位都統(tǒng)夫人,他不得不聽令,按照南巧的要求走的遠遠的。 南巧打發(fā)了那位將士,就要專心應(yīng)對眼前的萬寶璐了。 萬寶璐先開了口:“林挽月,你命好大啊,竟然圣旨下來,你們林家滿門抄斬,都沒能弄死你,你竟然還活著,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欺君犯上!” “萬寶璐,你私自跑進西北軍營之中,難道就是守了規(guī)矩嗎?” “我和你不一樣,我是齊王殿下未過門的王妃,我嫁給齊王殿有皇上的圣旨的,就算是我私自入了軍營,不過就是來看我的未婚夫的,和你可不一樣?你如今活著,就是罪大惡極,欺君犯上,難道你還要連累晉安哥哥嗎?你要知道,他如今是雖然呼聲很高,卻依舊沒有被封為儲君太子,行將踏錯一步,就可能前功盡棄,你竟然敢活著來連累他?” “萬寶璐,我既然見了你,也想聽你一句實話,我們林家被滿門抄斬,與你們?nèi)f家一定有莫大關(guān)系吧?” “林挽月林挽月,你還是真蠢啊,沒想到事到如今,你竟然依舊是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今天我來見你,也不管晉安哥哥是否知道你活著,我都會解決的你的。在解決你之前,我大發(fā)慈悲好心地告訴你吧,你們林家確實是我們?nèi)f家的眼中釘rou中刺!從政治立場上來講,林相一直堅持著要厚待西北邊疆將士。你可知,厚待這些將士,需要花費多少國庫銀兩?這些銀兩都是白來的嗎?都是我們?nèi)f家辛辛苦苦為皇上征來的,結(jié)果林相幾句話,我們?nèi)f家的功勞沒有了,那些銀兩也成了別人口袋里的。呵呵,不說別的,你可知這一年年為西北邊疆軍的將士買良家子做媳婦兒,一個人就是十五兩白銀,這些錢如果留在國庫里,做什么不好?” 南巧氣急,沒想到西北邊疆將士如此賣命地保家衛(wèi)國,萬寶璐和萬家竟然是這么想他們的? 萬寶璐說:“當(dāng)然,這些不過就是我們?nèi)f家實在是看你們林家礙眼的事情罷了,真正促使我們?nèi)f家要動手的□□,便是你及笄了?!?/br> 南巧頓時一愣,及笄?她及笄,竟然是害得林家滿門抄斬的□□? “怎么?不相信我說的話?齊王殿下一向都是太子儲君呼聲最高的人選,也是當(dāng)今圣上疼愛的兒子,未來他做太子的可能性實在是太高了。但是,齊王殿下若是做了太子,他的太子妃,甚至是未來的一國之母,怎么可能是姓林的呢?這絕對不可以!” “所以,你們?nèi)f家就尋了借口,說動了皇上給我的父親扣上了謀逆叛國的罪名,甚至讓他連一個喊冤的機會都沒有?!” “這事你們林家不能怪我們?nèi)f家,只能說樹大招風(fēng),重點是當(dāng)今的圣上信了?!比f寶璐得意洋洋地話說,根本就不管南巧臉色的慘白。 其實,南巧早應(yīng)該想到是這樣的,不然他們林家怎么可能就那么輕易地被滿門抄斬呢? 世間最心涼,不過君不信臣,她父親死的時候,應(yīng)當(dāng)是多絕望的。 萬寶璐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笑著說:“我跟你講了這么多話,你應(yīng)該也聽夠了。既然你已經(jīng)死了,就就該死到底,不應(yīng)該在這個世上繼續(xù)活蹦亂跳,你,林挽月,必須死,我,萬寶璐才是齊王妃,才是未來的太子妃,乃至未來的皇后!” 她說完這些話,握著匕首就朝著南巧砍了過來,南巧也被她的話激怒了,怒氣沖沖地腳下抓起一塊石頭就朝著萬寶璐砸了過去。 萬寶璐雖然手里握著匕首,她卻是一直都是嬌生慣養(yǎng)的,哪里比得上晚上跟著蘇滿樹跑步的南巧伶俐,一個不防,就被南巧占了上風(fēng),手里的匕首也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南巧捏著石頭,用石頭尖怒氣沖沖地抵著萬寶璐的喉頭,威脅她道:“你若是敢動一下,我就戳破你喉嚨!” 萬寶璐沒有想到,原本看起來嬌滴滴的林挽月會不知道只什么時候,竟然變成了這樣的女子,她哪里還敢動,萬一她真的下了手,她可就是要一命嗚呼了! 萬寶璐說:“林挽月,你放了我,你只要放了我,我保證不把你還活著的事情說出去。只要你遠離晉安哥哥,不在他面前出現(xiàn),我就一句話都不說,就算是我的爹娘,我也一句話的都不說,行不行?” 南巧把石頭尖抵住萬寶璐的脖頸時,真想一下子就戳破她的喉嚨,讓她永遠都不要說話的了。但是,她從來沒有殺過人,她也不敢殺人。南巧的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睛里流出來,豆大的眼淚瓣一滴接著一滴往下淌,guntang的眼淚都打在了萬寶璐的臉上。 南巧說:“萬寶璐,我真想殺了你!” 可是,她下不了手! 隨后,南巧一咬牙,直接拿起手里的石頭,朝著萬寶璐的身上一陣拳打腳踢,萬寶璐一陣哀嚎。她萬萬不敢相信,一向以優(yōu)雅高貴著稱的京城第一貴女,竟然有一天如同一個瘋婆子一般這樣發(fā)瘋了。她只覺得自己渾身都疼,疼得爬不起來了。 南巧打了好一會兒,漸漸地沒有了力氣,正要停下來時,忽然聽到了一陣陣踏地而來的馬蹄聲。 陌生、嘶鳴的馬叫聲,讓南巧的頓時警覺了起來。 她記得的,冬日里的后營被襲時,她也是聽到了這樣的聲音。南巧也顧不上別的,攥著手里的石頭,立即從萬寶璐身上坐了起來,起身就朝著大棚子方向跑去。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南巧的預(yù)感越來越糟,那些夾雜著她聽不懂的言語,可以明確地肯定,就是北夷蠻人。 北夷蠻人出現(xiàn)在西北軍營什隊田地附近,如果不是偷偷地來溜進來,就是跟去年一樣,是來襲營的。 吳嫂子曾經(jīng)說過,幾乎年年夏季,北夷蠻人都會在西北軍后營掃蕩一次,去年的這個時候,她是跟著吳嫂子躲到了山洞里,今年沒想到,北夷蠻人竟然比往常襲擊來的晚了些時日,也不知道營地里是否已經(jīng)早有應(yīng)對北夷蠻人襲營的計劃了。 南巧管不了那么多,就算是遠處響起了戰(zhàn)鼓和號角,她也已經(jīng)來不及逃回去了,因為那些馬蹄聲越來越近。南巧抓著石頭,一路朝著大棚子方向狂奔。她記得大棚子里應(yīng)該是有地窖的,他們什隊以前有許多東西,都是放在地窖里保存的。 那些北夷蠻人就在她的身后,她必須找到地窖,必須把自己的給藏起來! 南巧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爆發(fā)的力氣,不僅找到了棚子里的地窖,竟然還能自己把地窖的蓋子打開,然后鉆進去再蓋好! 她此刻都佩服她自己,不過,她也實在是沒有心思去佩服她自己的,因為就在她頭頂?shù)牡亟焉w著上,已經(jīng)來了許多北夷蠻人。 南巧縮在黑漆漆的地窖里,死死地抓著頭頂?shù)亟训纳w子。萬一她的藏身之地,被北夷蠻人發(fā)現(xiàn),她能拖延一段時間就是一段時間。 不過,南巧擔(dān)心的事情并沒有擔(dān)心,因為那些北夷蠻人似乎對大棚子里的東西不感興趣,甚至連翻都懶得翻。 南巧聽到,有個大漢朝cao著濃重的方言喊話:“就是這個女人吧?” “沒說,信上說的就是這個地方出現(xiàn)的女人,我們分隊這次過來的任務(wù),就是抓這個女人回去!”有人依舊用不流利的方言回答。 “這種大召國的女人,干巴瘦,沒滋味,不知道為何,大汗偏偏喜歡這種女人!” “大汗只喜歡那一個大召國的女人,不是所有的大召國女人他都喜歡的!” 先前那個人不解地詢問:“既然如此,大汗為何還要我們將這個女人帶回去?” “你難道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她可是西北戰(zhàn)狼的媳婦兒,我們?nèi)羰悄軐⑺龓Щ厝ィㄈ荒茌犞谱∧敲纯植赖奈鞅睉?zhàn)狼!” “可是,我聽聞大召國對女子并不是十分看重,若是西北戰(zhàn)狼根本就不在乎他這個媳婦兒?我們就算是把她抓回去,也起不到轄制西北戰(zhàn)狼的目的?。俊?/br> “轄制不住,我們就自己享用,來,兄弟們,我們先收兵,先回去了,讓其他的弟兄們在西北軍的后營好好的撒歡吧!” “啊嗚啊嗚……” 之后是一陣雜亂的嘈雜聲,然后那些人走遠了。 南巧躲在地窖里,隱隱約約地能聽到上面的對話,但是因為他們大都是講的北夷方言,她也聽不大懂,只聽到了好像是除了他們這些人之外,還有北夷蠻人在西北軍的后營里作亂! 直到外面的聲音都消失了,南巧也不敢動,更不敢從地窖里出去。她甚至都不敢去想外面的情況,前兩次的北夷蠻人來襲營,她都沒有親眼目睹過他們燒殺掠奪的全過程,只是他們襲營之后,西北邊疆軍的慘狀,她是記憶猶新。 那些被害死的女眷,那些死去的將士,那些甚至因為自己已經(jīng)沒有救了,寧可慢慢地等死,也不肯浪費營地里珍貴的藥材的將士們…… 所有的那些,都歷歷在目,她害怕,她恐懼,她心痛,可是,京城萬家竟然會因為介意西北邊疆軍的軍餉過厚,便動了陷害他們林家的心思,更讓人心寒的是,當(dāng)今圣上昏庸,看不到浴血奮戰(zhàn)的西北邊疆將士,卻聽信小人讒言! 南巧心寒,心寒不止,無力又無助。 她擔(dān)心還在外面的蘇滿樹,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正面迎上那些來襲營的北夷蠻人,更不知道,他找不見她,會有多擔(dān)心! 夫君,夫君,月兒在這里,你一定要來找到我! ☆、125|第125章 一二五章誰是內(nèi)jian? 南巧不知道自己在地窖里躲了多久,甚至都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是過了一個上午,還是過了一天? 外面一直很安靜,沒有什么聲音,或者說,那位將士帶著南巧走的,就是一條很偏僻的路。 南巧陷入在黑暗中,就會回想當(dāng)時那位將士的所作所為,處處透著詭異。 她原本還懷疑過,是不是萬寶璐故意讓那位將士帶路過來見她的,但是她覺得萬寶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那位將士是有問題的,甚至還以為那位將士是跟她一伙的,所以才會迫切地希望那位將士離開。 想到萬寶璐,南巧心中多少有些擔(dān)心。她當(dāng)時聽見北夷蠻人的馬蹄聲時,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跑,也顧不上當(dāng)時被她打了的萬寶璐,她默默祈禱,希望一向自詡聰明的萬寶璐能早點反應(yīng)過來,像她一樣跑出去。 不過,畢竟萬寶璐和南巧是有仇的,尤其是萬寶璐真的動了殺掉南巧的心思,若不是南巧嫁進來的這一年多,由著蘇滿樹的訓(xùn)練提升了些力氣,她可能還真不是萬寶璐的對手,或許早就死在了萬寶璐的手里,所以她心中雖然有些擔(dān)心萬寶璐的處境,但是也并不覺得有多愧疚。其實,此刻她自己處境都是如今艱辛,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她也沒有心思去擔(dān)心別人。 她想著蘇滿樹的同時,就想著那位詭異的將士,他究竟為什么要帶著她來這么偏遠的地方?又是為了什么目的?既然那人不是萬寶璐派來的,那么究竟是誰派來的呢?萬寶璐究竟是與這件事有關(guān),還是無意中跟著她一起過來的? 躲著的日子,南巧就靠著擔(dān)心蘇滿樹和猜測這個幕后黑手的人打發(fā)時間。地窖里雖然很黑,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好在還有些干巴巴的東西能充饑。南巧也不管那些東西是生是熟,只要是能吃得,她都拼了命地往嘴里塞,就算是嚼不動,她也咽下去。填飽之后的,她就有精力思考了,可是思考來思考去,她也想不出來,究竟是誰? 南巧在地窖里沒有躲很長時間,因為她漸漸地發(fā)覺,她在地窖里越來越喘不上起來,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就算是死在地窖里,估計也沒有什么人發(fā)現(xiàn)。 她抹黑地尋了些能吃的東西裝在身上,她想,如果她出去后,不能及時找到營地里的人,她一個人落單時,還能用這些東西填飽自己肚子。 尋了吃的,又尋了根棍子防身,南巧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地窖,一絲光線從外面照了進來。 外面,剛剛亮天。 南巧在地窖邊緣聽了很久,沒有聽到馬蹄和打斗的聲音,她這才小心翼翼地從地窖里爬了出來的。 她其實并沒有來過這邊的什隊田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處。她跑回她和萬寶璐打架的地方,萬寶璐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周圍也沒有什么血跡,也沒有搏斗過的痕跡。 既然萬寶璐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南巧也沒有什么心思去考慮她究竟怎么樣了。她現(xiàn)在要去找蘇滿樹,至少要找到他們西北軍的人,她想讓蘇滿樹能盡快地知道她并沒有事。 尋了個大概的方向,南巧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朝著那邊走了過去。她走過去的一路都是小心翼翼的,沒有跑,也沒有急,她必須慢慢地走,保存提力,也要時刻留心周邊的情況。 南巧的運氣不錯,走了不遠,就看見了他們西北后營的將士。南巧急忙說了自己身份,向他們求助。 那幾個將士年紀(jì)不大,聽到南巧說自己是長嶺大都統(tǒng)蘇滿樹的夫人時,幾個人都面面相覷。 南巧急了,實在是不知道他們究竟為何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其中一個小將士告訴南巧:“蘇都統(tǒng)夫人,您快隨我們來吧!現(xiàn)在整個西北軍營中,都知道你已經(jīng)被北夷蠻人掠去了,蘇都統(tǒng)已經(jīng)掛帥出征,要將您親自搶回來了?!?/br> 南巧一定在,整個人也蒙了,她明明只是躲了起來,怎么就變成了被北夷蠻人掠去了? 她也來不及多想,幾位小將士立即帶著南巧,將她送到了蘇滿樹所在的地方。 蘇滿樹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后營,而是南巧曾經(jīng)跟著蘇滿樹去的前鋒營。 她還沒有到前鋒營前,蘇滿樹就已經(jīng)騎著馬瘋狂朝著她跑了過來。 再次看見蘇滿樹,南巧的眼淚頓時就止不住地淌了出來。 真好,她還活著,還能活著看見自己的夫君! 蘇滿樹這幾日似乎過的很不好,整個人胡子邋遢的,眼窩下陷,眸中全是血絲。南巧看字眼里,心疼極了,伸手就抱住了朝她沖過來的蘇滿樹。 蘇滿樹整個人瘋狂地抱住南巧,聲音沙啞地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月兒,月兒,我的月兒,你終于回來了!” 蘇滿樹這一次,身上穿著的笨重的鎧甲,因為太過擔(dān)心南巧,他抱著南巧的時只顧著緊緊地摟住她,也顧不上硬實的鎧甲硌到南巧了。 南巧雖然是覺得疼,但是她更加心疼,心疼這樣緊緊抱著她的蘇滿樹。 她回抱著蘇滿樹,開口跟他解釋:“夫君,我沒有被北夷蠻人抓走,我聽到馬蹄聲,就躲到了什隊旁邊大棚子里的地窖里了。我不知道那些來襲營的北夷蠻人什么時候會離開,就一直在地窖里躲著,沒有出來,讓你擔(dān)心了?!?/br> 蘇滿樹聽到南巧的解釋,這才像是回過神來,急忙放開南巧,沙啞著嗓子問她:“我剛才是不是硌疼你了?你……沒有被抓走?太好了,太好了,月兒,只要你沒事就好,只要你沒事就好!” 蘇滿樹一個勁地說著,大掌握著南巧的小手,一直就沒有放開。南巧仰著頭,看見他眼眶里紅紅的,里面含著眼淚。她這一次,肯定是把蘇滿樹嚇壞了。 他們夫妻重逢,蘇滿樹抱著南巧,一直就沒有松開過。這時,前鋒營的黃主將朝著他們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地行了禮之后,便道:“蘇將軍,將軍夫人既然在此,那么被北夷蠻人掠走的女眷,又是何人?” 南巧這才回過神來,想起之前小將士們說過的話,原來真的有女眷被北夷蠻人掠走了,蘇滿樹之前一直找不到她,一定是以為被掠走的女眷就是她。 蘇滿樹低頭看向南巧,南巧搖頭,她并不知道是何人被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