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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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很冷,安之甫父子均不敢多言,只僵坐在那兒看著錢裴,等著他發(fā)話。 錢裴又飲了一杯酒,忽然交代一旁的仆役道:“去拿幾只兔子來?!?/br> 仆役應(yīng)聲退下,很快抬來一個籠子,籠子里裝著兔子。 錢裴看了看兔籠,起身打開第一道鐵柵欄的門,然后開始敲柵欄。不一會,樹叢里窸窸窣窣的響動,竟跑出一只虎來。 安之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往后一縮。 錢裴卻是笑了。他抓起一只兔子,“咔”的一聲徒手?jǐn)Q斷了其脖頸,然后不緊不慢走到第二道柵欄前,將兔子丟了進(jìn)去。 那虎很是興奮,撲上來一口咬上兔子,吃了起來。 錢裴待那虎吃得差不多,又丟進(jìn)去一只兔子。這次是活的。那兔子傻愣愣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虎一爪按住了。兔子雖掙扎想跑,卻還是被虎撕咬吞進(jìn)了肚子。 錢裴回身看了一眼安家父子,微微一笑,問:“賢侄想不想試試?” 安榮貴看了安之甫一眼,應(yīng)了好。 錢裴指了指兔子籠,一仆役抓出一只兔子遞給了安榮貴。安榮貴接過,學(xué)錢裴那般將兔子丟進(jìn)了柵欄,可那只兔子竟然機(jī)靈,一落地轉(zhuǎn)身便跑,跳了出來。 安榮貴趕忙去抓,抓到了。他也想學(xué)錢裴那般擰兔子脖頸,竟擰不斷,情急之下,他用力將兔子往地上摔去。兔子被摔傷,再跑不得。安榮貴大喜,再次將它丟進(jìn)了虎籠。 錢裴在一旁哈哈大笑:“兔子不過是只兔子,縱有些小聰明又如何。折了腿斷了頸,最后只能被虎果腹。賢侄機(jī)智果斷,日后大有可為。” 安之甫陪著笑,心里非常緊張。 錢裴坐回桌旁,在仆役捧來的水盆里凈了手,看著柵欄中大快朵頤的老虎,忽然問到:“四姑娘還未有消息吧?” “是,是?!卑仓γΥ稹!耙雅扇巳フ伊恕!?/br> 錢裴笑道:“說起來,大姑娘還當(dāng)真是個人物。從前確是沒看出來啊?!?/br> “是小女不懂事,我管教無方?!卑仓B聲賠不是:“是我們對不住錢老爺……” 錢裴擺擺手笑了笑,一副毫不怪罪的樣子,卻道:“有句話說,聰明反被聰明誤?!?/br> 這話頭轉(zhuǎn)得快,安之甫有些不明白。 “又有句話說,強(qiáng)龍壓不過地頭蛇?!卞X裴抬手又飲了一杯酒,冷笑道:“將軍官職再大,也不過是暫時守城而已,遲早是要走的。說句不好聽的,打起仗來,生死都還不一定呢。我們且忍一忍,無妨?;槭峦肆丝梢栽儆啠俗吡丝梢栽倩貋??!?/br> “是,是?!卑仓@疑不定,聽這意思,難道錢裴對這事還不死心?還等著他兩個女兒回來? 錢裴接著又道:“莫以為他們當(dāng)官的有甚了不起。我就是不稀罕當(dāng)這官,嫌累得慌,不然太守之位又怎么會輪到他姚昆。” 這些安之甫不敢應(yīng)聲了。這話也太出格了,傳到太守大人耳里還了得。 “安老爺若是站在我這邊的,我自然是會照應(yīng)著安老爺,就像拿回那些貨一般,對我來說不是什么難事??扇羰前怖蠣斠詾橐ァ埓竽芷畚?,便不將我放眼里了……” “不,不,不……”安之甫慌得直擺手?!拔遗c錢老爺是一家人,這交情哪是旁人能比的?!?/br> 錢裴微笑道:“安老爺能如此想便好。既是一家人,那安老爺就安安心心做買賣賺錢,生意上的事有我照看著,安老爺定不會吃虧。我這人,素來受不得欺負(fù),也容不得他人欺負(fù)我自家人?!?/br> 安之甫點頭應(yīng)著,暗暗心驚,原還想問問取貨那事可留有后患,可如今卻是半句也問不出口了。心里慶幸自己處置得好,花費這許多時間終是見著錢裴解開怨結(jié),不然若真被他記恨上了,怕是日后沒好日子過。 錢裴似是對安之甫態(tài)度滿意,笑著又道:“話又說回來,他們那計策挺好?!?/br> 安之甫干笑著沒接話,沒明白什么計策。 “細(xì)作?!卞X裴冷笑著,話題一轉(zhuǎn),道:“大姑娘定是知曉四姑娘的下落,我們盯著大姑娘,自然也就找到了四姑娘。他們不是說要靠大姑娘誘敵嘛,那若是大姑娘、四姑娘沒了,也定是細(xì)作干的,又與我們何干?!?/br> 安之甫正待附合點頭,卻是忽然反應(yīng)過來,頓時僵住了。 話說安若晨這邊,入了紫云樓這數(shù)日,認(rèn)真吃飯睡覺養(yǎng)傷看卷宗,完全遵照了龍將軍的囑咐。 謝剛來看望她時,頗有些吃驚。短短三日,她竟是將所有卷宗看完了,還分好了類。 安若晨將她自己覺得沒有利用價值毫不可疑的人分了一堆,將有利用價值但覺得徐媒婆控制不了的人分了一堆,再有一堆是她覺得有利用價值而且也有可能被控制的人。 謝剛翻了翻,問她最后一堆人是怎么挑出來的。 “她們都有弱點?!卑踩舫康溃骸氨热邕@位李秀兒,她是姜氏衣鋪老板的二房小妾。她家里只有位寡|婦母親,身體不好。她入了姜家后不久,她母親便雇了位小丫頭照顧自己。姜老板這人我見過,可不是什么一擲千金的大方人,只是納個妾,會給李家多少錢銀?這里寫著李秀兒父親于她八歲那年便過世,家里沒有別的男丁,孤兒寡母過日子,能存下多少錢銀?但李家住的是新瓦房,又能請得小丫頭伺候起居,錢銀的來歷,頗是讓人猜疑。李秀兒只是妾,上頭還有正室壓著,想照應(yīng)著娘家,怕也有心無力。若我是徐媒婆,為她談了這門親,讓她不再受貧困之苦,還為她照顧好母親,她必會感恩戴德。如若她不聽話,她母親出了什么意外,她又能如何?” ☆、第26章 (修訂) 第26章 謝剛又問:“可這李秀兒能有何用?” “姜老板手藝好,衣鋪子的生意一向紅火。許多官夫人、大戶人家女眷都去那兒制過衣。鋪子里有雅間試衣,有茶點吃喝,有時聚了人也會說說各處閑話。姜老板為人吝嗇,不愿請?zhí)嗷镉?,有些制衣的活是他夫人在做,李秀兒幫著照?yīng)鋪子里生意,接待各家夫人。想打聽什么,想結(jié)交誰,也不是不可以的。” 謝剛笑了笑,心里對安若晨頗有些贊許?!澳闾舫鲞@些人,只是你認(rèn)為有可能的,那你可有確定的人選?” “有的?!卑踩舫砍槌鲆环荩浦林x剛面前?!罢懈>茦堑睦习迥铮w佳華?!?/br> 謝剛低頭看了看那卷宗,目光閃了閃,笑問:“為何?” “倒不是什么特別的推斷。只是將軍從前給過提示?!?/br> “龍將軍?提示過你?”謝剛覺得有必要跟將軍大人聊一聊了,一邊囑咐他好好教導(dǎo)考驗安若晨,一邊自己偷偷放水指點,這可不行。 安若晨點頭:“誓眾大會后,太守大人因為謝金一案曾經(jīng)傳喚我至衙門問案。我出來經(jīng)過招福酒樓時,龍將軍和宗將軍在那酒樓里。宗將軍將我家管事安平支開,我得以見著了龍將軍。我原只是以為龍將軍隨便挑了那處地方見面,但我看完這些卷宗后,發(fā)現(xiàn)這酒樓的老板娘也是徐媒婆給說的親。龍將軍說過,若我離開了中蘭城,他會安排消息給細(xì)作,讓細(xì)作以為我被將軍藏在了城外某處,以此誘細(xì)作上勾。我猜,將軍需要傳遞消息,還要讓細(xì)作覺得可信,那定是要故做隱蔽卻又不小心遭了泄露。在我失蹤之前,曾經(jīng)偷偷見過龍將軍,這事若是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消息便顯得真了。” “……”謝剛覺得自己無話可說,跟將軍也不必聊了。 “招福酒樓離郡府衙門不遠(yuǎn),布置得雅致氣派,菜品一流,且有許多雅室,是談事的好地方。定會有不少官員出入。招福酒樓的后街,便是聚寶賭坊。徐媒婆的卷宗里寫著,她是聚寶賭坊的???。如此說來,她若想掩人耳目悄悄出入招福酒樓也不是難事。再加上將軍特意在那酒樓見我,我以此推斷,這招福酒樓的嫌疑是比別處都大些?!?/br> 安若晨說著看了看謝剛:“我想請教大人,單從資料和行事地點來看,趙佳華與別的姑娘差別不大,可大人們是如何鎖定她的?將軍選了招福酒樓,為何?” 謝剛撓撓鼻子,清了清嗓子。因為趙佳華的身份被修改掩飾過,徐媒婆為她說親之時,向招福酒樓的劉老板說了謊,為趙佳華編了個新身份。 這份資料龍大囑咐他抽了出來。所以在安若晨看來,趙佳華才與別的姑娘沒甚大差別。但這時候承認(rèn)這一點頗有些被揭穿的尷尬啊。 龍大剛剛從四夏江巡察回來,聽到謝剛所述只是一笑,問:“她的傷勢可好些?” “魏大夫說康復(fù)得很不錯,喝藥換藥都很配合,從不喊疼。是個堅強(qiáng)的姑娘。估計好好休養(yǎng)大半月便能痊愈。只是她身上的疤痕重,怕是日后也無法完全消除。他說安姑娘自己似是不在意,沒問他這事,他也就沒特別提,怕惹她傷心。” 龍大又問:“她這幾日除了看卷宗,還有何事嗎?” “安姑娘掛心她四妹。她說她四妹是個機(jī)靈的,雖然經(jīng)得事少,但有主意,若至南城門的路途中有何意外,怎么都該留下些線索。可安府也好,衙門也好,加上我們軍方探查,都未能找到任何線索。當(dāng)日沿途沒人見到劫案,未見落單小姑娘掙扎叫喊。如今已過去七日,也未有人發(fā)現(xiàn)尸首報官。安姑娘疑心她四妹確是被細(xì)作所劫。畢竟徐媒婆死后,謝先生確有意圖向她下手。也許對方一直觀察監(jiān)視著安府,見到她四妹逃家便將其劫走,綁做人質(zhì)留個后手?!?/br> 龍大搖頭:“這不像那謝先生的行事作派。綁個活口還得養(yǎng)著,且變數(shù)極大。他不會冒這般的風(fēng)險。重要的是,安若芳逃家之時,她們姐妹是即將嫁入錢府的,謝先生可不會未卜先知安若晨能入紫云樓來,除非……”他說到這兒頓了一頓。 “除非他們真的想讓安若晨替他們刺探福安縣的消息?” “除非他們綁到了安若芳之后,將計就計,用安若芳威脅安若晨,并協(xié)助她逃家,讓她半夜到衙門擊鼓報官,混進(jìn)郡府或是紫云樓,刺探比福安縣更有價值的消息?!?/br> “……”謝剛愣了一愣,有些驚訝,“難道將軍并不信任安姑娘?” “你覺得她有多可信?”龍大反問。 謝剛噎了一噎。安若晨眼神清澈,態(tài)度誠懇,不卑不亢,有理有據(jù),且對meimei情深義重。但被龍大這么一問,他又有些猶豫起來。 安若晨表現(xiàn)得太聰明了,在衙門時那一番番話把太守大人都唬住。且她傷成那樣,獨自成功出逃的機(jī)會確實渺茫,可她竟然做到了。 謝剛皺了皺眉頭。若是安若芳早已被綁架,安若晨早已被細(xì)作控制,那她這一步步棋走到如今,便是有人相助指點。她在太守大人面前戲演得好,自然也能在他們面前演得好。 無論如何,她如今確是極自然地成功打入了紫云樓內(nèi),進(jìn)入了他們追捕細(xì)作的最核心隊伍里。她甚至把可疑的人都挑出來了,還特意提到了他們已然布局欲對付的趙佳華,如若他們將布局計劃詳細(xì)告之她…… 龍大看著謝剛的表情,道:“所以你有沒有教她,莫要太張揚(yáng),聰明勁兒該藏的時候藏著點。否則容易適得其反,惹人猜疑?!?/br> 謝剛這才聽明白了,敢情剛才大將軍來了個離間計,而他差點中招。謝剛自省中,道:“未曾教導(dǎo)她這個,安姑娘從前養(yǎng)在深閨,不明白的事太多。我今日只講到細(xì)作慣用手段和上下線的接頭套路?!?/br> 龍大點點頭:“如此,我去指點她一二好了。也不能教你累著?!?/br> 謝剛很努力才克制住臉上表情,這聽著怎么這么像找個借口去會姑娘啊。將軍,這里你最大,想見誰便見誰,找什么借口???! 謝剛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道:“將軍不如明日再去。安姑娘今日挺忙?!?/br> 龍大一愣,微瞇眼看他。他去見安若晨還得排隊是吧?是這意思嗎? 謝剛愉快地說:“宗將軍日日探望安姑娘,這會子應(yīng)該就在她那兒呢?!?/br> 龍大揚(yáng)了揚(yáng)眉。 阿嚏!宗澤清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這日天氣還不錯啊,他也未曾覺得冷,這噴嚏打得。他揉了揉鼻子,領(lǐng)著安若晨繼續(xù)往前院的會客小廳去。 這幾日安之甫都不在,他找不到由頭進(jìn)安府拜訪,且安府緊閉大門,嚴(yán)禁下人外出,看門房的臉色聽其言談,整個府里風(fēng)聲鶴唳,人人謹(jǐn)言慎行,說話都小聲了些。 宗澤清回來與安若晨說了,安若晨想了想,便又求宗澤清替她請陸大娘。陸大娘日日送菜,倒是有機(jī)會進(jìn)得安府與老奶娘說上幾句話的。 這事對宗澤清來說很好辦。 現(xiàn)在陸大娘便在小廳里等著。 宗澤清陪著安若晨過去,看著安若晨拄著拐走路穩(wěn)當(dāng)了許多,面色也好些了。不由多問了幾句她的傷情,正說著話,忽聽得有人輕咳,宗澤清一看,是謝剛與龍大。 “將軍回來了?”宗澤清忙招呼。 安若晨彎腰施禮:“見過將軍。” 龍大挑了挑眉:“安姑娘挺忙的呀?!?/br> “還好還好,我正帶安姑娘去見陸大娘。”宗澤清熱情地幫安若晨應(yīng)話,還把請陸大娘來的緣由說了說,然后問:“將軍可有事吩咐?” “無事?!饼埓蟠?。 “那我們走了。”宗澤清言罷看了看謝剛:“兄弟,你眼睛怎么了?” “無事。”謝剛對他微笑。 嗯,無事便好。宗澤清領(lǐng)著安若晨走了。 龍大若無其事也往前院方向去,還能一路與謝剛商討南秦布兵情況意圖及細(xì)作的計策。 到了前院會客小廳,安若晨與陸大娘單獨說話,宗澤清不好意思在旁邊偷聽,遂到屋外溜達(dá)。這一溜達(dá)有些懵,怎地將軍與謝剛也在溜達(dá)。 宗澤清蹭蹭蹭過去了。“將軍。” “嗯?!?/br> “閑著?”宗澤清微笑著自帶一臉陽光。 謝剛一陣狂咳。 屋子里,安若晨與陸大娘寒喧問候了數(shù)句,然后說自己需留在紫云樓一段時日,與錢府的婚約已然取消。她如今過得不錯,于安府內(nèi)無別的牽掛,只有老奶娘讓她放心不下。 她想請陸大娘幫她悄悄給老奶娘捎個話。說她一切都好,請奶娘不必再掛心她,就按從前的計劃,拿著母親給她的養(yǎng)老錢,回老家去。 安若晨與陸大娘說完,從袖中掏出一小塊銀子,放在桌上推向陸大娘?!叭缃竦浐拗?,我不能回去親自與老奶娘說這些,不然會給她招來麻煩。此事我實在無人可托付,只有拜托大娘了。” 陸大娘沒有接銀子,卻是看了看窗外,轉(zhuǎn)頭回來輕聲問:“除了此事,姑娘可還有別的需要我?guī)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