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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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過去了,沒有回復(fù)。 五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回復(fù)。 秦川……哦不,忘川久等等不到回復(fù),雖然知道以對方的性子,沒有回復(f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卻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他在做什么?打怪?做任務(wù)?難不成是有新歡了,帶新徒弟? ……這個游戲?yàn)槭裁淳蜎]有定位功能。 得不到回復(fù),也不知道薛崇在做什么,和誰在一起,忘川不由得有些感到心煩意亂。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發(fā)過來一條私信語音。 當(dāng)然,按照忘川以往的習(xí)慣,鐵定是不會去聽的。 因?yàn)椴桓信d趣。 不過發(fā)私信的人似乎很急,接連發(fā)了四條。 忘川微微挑眉,這才總算是選擇接受私信語音,聽了下。 【破殺千君:會長!我真的太感動了!】 【破殺千君: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會長都沒有拋棄我們!會長是我見過最好的會長了!】【破殺千君:以前還一直郁悶為什么會長上游戲,但是卻始終不帶我們打副本現(xiàn)在就連公會戰(zhàn)也不接了,原來如此!會長是我錯怪你了!】【破殺千君:不管以后會長怎樣,會長永遠(yuǎn)都是我們的會長!】忘川聽完,沉默了幾秒。 【忘川:什么?】 激動昂揚(yáng)的連著發(fā)了四條私信語音,其間忘川一條未回,以為忘川鐵定也不會回了的破殺千君,沒想到竟然得到了回復(fù),頓時更加激動起來。 【破殺千君:會長不用掩飾了,我們都知道了!為什么這段時間頻頻消失,也不做任務(wù),也不打副本……】【忘川:……掩飾什么?!?/br> 【破殺千君:呃……破產(chǎn)啊,如果不是問水大神的白虎坐騎,恐怕我們現(xiàn)在都還要被蒙在鼓里……】忘川注意到了一個重點(diǎn)。 【忘川:向魚問水現(xiàn)在和你們在一起?】 破殺千君完全不疑有他。 【破殺千君:恩,對啊。還有冥王和長安,我們四個人正準(zhǔn)備去做公會任務(wù)……哦對了,會長要不要一起?】當(dāng)然,破殺千君知道忘川不可能會過來,所以也只是嘴上說說,沒有當(dāng)真。 哪料,忘川答應(yīng)了。 【忘川:恩,任務(wù)地點(diǎn)給我?!?/br> 私信語音另一邊的破殺千君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臥……臥槽!會長居然……居然答應(yīng)了! 十筆繪長安見破殺千君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挑眉問道:“會長回了什么?” 冥王淡淡接茬:“應(yīng)該是說他腦子有毛病吧?!?/br> 破殺千君這回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去和冥王撕逼,而是扭頭看向兩人,瞠目結(jié)舌的說道:“會長……會長要來……” 破殺千君說這句話的時候,薛崇正好抬腳踏進(jìn)了春樓。所以也就錯過了破殺千君的這句話。 十筆繪長安莫名,“你說了什么會長要過來……”還未說完,十筆繪長安一想到破殺千君那不靠譜的性子,臉色一變,立即道,“不管你說什么,都和我沒有關(guān)系。我就是個打醬油的?!?/br> 冥王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退隊(duì)了。 破殺千君:“喂喂,我拉會長過來一起過來做任務(wù),你們這什么反應(yīng)??!” 十筆繪長安目瞪口呆:“啥?” 第34章 雖然破殺千軍一臉信誓旦旦的說會長要過來,但十筆繪長安與冥王兩人深知破殺千軍這極度不靠譜的性子,指不定是在胡說八道,睜眼說瞎話。畢竟會長現(xiàn)在簡直就像是銷聲匿跡一般,平時根本就見不到,要說突然過來跟他們一起做任務(wù),誰信???而且還是從破殺千軍這貨的嘴里說出來的。 之前副會長,括弧,七尾,在會長面前說了好久,會長都無動于衷。破殺千軍這貨怎么可能會說動。 見兩人還是不信他,破殺千軍簡直去大街上罵爹了,他扯著頭發(fā),崩潰道:“你們倆咋就不信呢!我就這么不靠譜啊!” 冥王靜靜地反駁,“不,是很不靠譜。” 冥王一張嘴,瞬間又激起了他的怒火,破殺千軍:“你丫的是不是想打架?我告訴你,今天要是不把你打的裝備耐久度都沒了,我就明天改名,把名字倒過來!” 于是兩人又開始準(zhǔn)備在大街上干架,因?yàn)橄到y(tǒng)設(shè)定主城內(nèi)不能使用武器,所以兩人赤手空拳打了起來。 見兩人一副又要打起來的模樣,十筆繪長安頗感頭痛的按了按太陽xue,雖然想作壁上觀,但因?yàn)闀L的事情,他不得不將破殺千軍給攔住。然后求證似的又問了一遍,“會長真的會過來?” 破殺千軍簡直要瘋了,再一次重復(fù)道,“是真的?。。。。?!真的?。?!” 十筆繪長安還在猶疑,手指摩挲著下巴,使勁的打量著破殺千軍,沉吟道,“嘖……我怎么覺得你的話一點(diǎn)都不可信呢……” 十筆繪長安的眼中寫滿了懷疑,質(zhì)疑的視線將破殺千軍瞟了一遍又一遍,看的破殺千軍很是光火,直想將其按倒在地上狠揍一頓。 就在破殺千軍正準(zhǔn)備實(shí)施這個想法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三人的身后傳來。 忘川:“就你們?nèi)齻€人?無盡……向魚問水呢?” 忘川來到春樓前,發(fā)現(xiàn)原地只有破殺千軍、十筆繪長安與冥王三人,頓時不由得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沒想到忘川真的出現(xiàn)了,十筆繪長安瞪大了眼,顫顫巍巍的喚了聲會長。一旁的破殺千軍則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哼了一聲。 就說會長要來,他們還不信。 三人之中的冥王最先回過神來,靜道:“向魚問水已經(jīng)進(jìn)去做任務(wù)去了?!?/br> 說完,冥王正準(zhǔn)備向忘川報備下任務(wù)內(nèi)容,然而還未等他開口,忘川已經(jīng)頭也不回的踏進(jìn)了春樓。 沒過多久,破殺千軍也回過神來,對著十筆繪長安與冥王說道:“我就說會長會啦吧!你們還不信我?。?!” …… 春樓里一如既往的熱鬧。 【天啟】里,不管是哪個地方,都有十分嚴(yán)重的等級分化差異。 就比如在大澤城,就只會見到110級以上的玩家,偶然也能不時見到那些為了買武器裝備材料等的100級玩家。不過最低限制也就100級了,再低的,完全就見不到了。再比如凌昌村,也可以叫新手村。新手村大多都是020級左右的玩家,當(dāng)然,偶然還能見到其他等級的,不過大多都是去找人,要么就是去看風(fēng)景,要么……就是去新手面前裝逼裝逼。 而至于春樓就不一樣了,在這里,你隨時隨地都能看到不同等級的玩家,摟著npc,一同在這里醉生夢死。 沒辦法,【天啟】的擬真度太高,npc就和真人一樣,甚至連體驗(yàn)的快感也與現(xiàn)實(shí)無異。一些找不到女朋友的、找不到漂亮女朋友的、因?yàn)槟承┨厥怦焙谜也坏脚笥训暮图兇庵皇窍塍w驗(yàn)左擁右抱感覺的玩家,只好在這里滿足自己,消遣度日。 春樓里的氣氛十分yin靡,不時能聽見npc嬌俏的笑聲,微微抬眼,滿是酒池rou林的荒靡景色。 薛崇漫不經(jīng)心的收回了視線,一臉平靜。 薛崇極少來春樓,極大原因是因?yàn)閷?shí)在不喜歡這里的氣氛和景象。不過每一次因?yàn)槿蝿?wù)而不得不來到這里的時候,每一次都是不同的心境。 第一次他一個人來,他覺得這里的景象實(shí)在是不堪入目,光是看一眼便令人心生作嘔。心想為什么游戲開發(fā)商會做出這種地方出來,簡直令人難以理解。 第二次他還是一個人,雖然早有第一次的鋪墊,但仍然還是覺得春樓里的景象令人厭惡,不過這回卻是厭惡春樓里的那些玩家們,認(rèn)為每天泡在這里的玩家簡直就是低俗又不堪。 第三次他依舊是一個人,有了第一次和第二次,他這回直接半捂著眼睛匆匆走過,生怕不小心看了一眼。 而第四次,他卻并不是一個人了。他有了徒弟。 第四次他仍然羞恥,不過并不是對這里,而是為著自己羞恥。為著自己曾幾次來過這里而羞恥。 第五次……第六次,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里的景象,他小心翼翼的護(hù)著自己的徒弟,努力不讓那些惡心的玩家碰到自己徒弟一分。 至于上一次來到這里,薛崇忘了是第幾次,不過那時的感覺他記得很清楚。渾身冰涼,如置冰窖,宛如看到了什么夢魘。甚至最后,因?yàn)闊o法忍受,直接放棄了任務(wù)。 因?yàn)閺哪侵?,每?dāng)他來到這里,他就想到他自己滿心雀躍想著向另一個男人告白的模樣。 啊,不,是蠢樣。 這回來到這里,薛崇的心境又完全的截然不同了。 沒有羞恥,沒有不堪入目,沒有恐懼……只有平靜。 他平靜地看著這里的一切,看著半裸酥胸的npc嬌滴滴的朝自己靠了過來,然后他再平靜的將npc推到一邊,再平靜地上樓。 甚至連二樓的走道上,一個玩家直接和npc在光天化日之下進(jìn)行交合之事,他也能一臉平靜地走過。 以前他曾不屑于沉迷于這里的玩家,現(xiàn)在想想,真正應(yīng)該受到嘲諷的,是他自己才對。 春樓里的玩家,因?yàn)橹肋@里只是游戲,沒有后顧之憂,所以才放心大膽的每日泡在這里。而他自己,卻已經(jīng)將現(xiàn)實(shí)與游戲分不清了。 薛崇來到二樓,站在了那個之前令他感到恐懼、曾一度不敢踏進(jìn)的房門前。 他站在房門外,默了兩秒,然后推門走了進(jìn)去。 房間里一如既往,家具的擺放和半年前的一模一樣。毫無差別。 直到真正的走進(jìn)去后,薛崇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其實(shí)沒什么特別的,他毫無來由的抗拒與抵觸,一下子變得可笑起來。 他站在房間內(nèi),環(huán)顧了一圈后,準(zhǔn)備退出房間。因?yàn)樗幌朐倩貞涍^去,也懶得再回憶過去。 就像十筆繪長安所說的,這里不過是游戲,全息游戲體驗(yàn)起來再真實(shí),也還是逃不過游戲這兩個字。 薛崇正準(zhǔn)備退出房間,身后突然傳來一個低沉喑啞的男聲,“任務(wù)地點(diǎn)似乎不在這個房間,你來這里做什么?!?/br> 薛崇雖然并未回頭,卻也聽出了來人的聲音是誰的,然后臉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 他并不遲鈍,如果他之前一直是以無盡長夜的身份出現(xiàn),對方接二連三的試圖接近他或許還能理解。但之前的他一直是易容狀態(tài),易容狀態(tài)下的他是和任何玩家都毫無關(guān)系的存在,但對方卻依舊試圖接近他,甚至在他受傷的時候一副極為關(guān)切的模樣。就算他再想極力忽視,也無法漠視了。 對方是帶著目的性來接近他的。 甚至有可能……知道他是無盡長夜的身份。 薛崇慢慢的回過頭,與擋在房間出口的修長身影對視。 薛崇:“不做什么,會長。” 說完,側(cè)身就想從忘川的身側(cè)越過下樓。然而對方將他攔住了,甚至還一步步的向房內(nèi)逼去。 忘川一步步的向薛崇靠近,薛崇擰眉注視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忘川,一步步的后退,妄圖離對方遠(yuǎn)一點(diǎn)。然而忘川即便知道薛崇的抗拒和抵觸,也還是在繼續(xù)逼近中。 不知不覺,薛崇已經(jīng)退無可退。 薛崇終于忍不住,黑著臉說了句,“讓開。” 忘川置若罔聞,直勾勾的注視著薛崇陰沉冷淡的面孔,微微一笑,輕聲道:“不喜與人接觸、少言寡語、一貫獨(dú)來獨(dú)往、武器紫等八星、實(shí)力足以媲美pk榜排行前十、對焚香谷的地圖知根知底……為什么要一直易容?無盡長夜?!?/br> 從忘川開頭說的第一句不喜與人接觸起,薛崇便料到了忘川要說些什么,所以現(xiàn)在聽到無盡長夜這四個字,也不覺得奇怪。 他抬起眼簾,望著近在咫尺的忘川,面無表情道:“怎么,羅生門的會長是想找我報仇?” 薛崇仇家眾多,將近二分之一的滿級玩家?guī)缀醵急谎Τ鐨⒘藗€遍。就算多出一個忘川,他也不覺得奇怪。 瞥見薛崇一副‘來尋仇,我隨時奉陪’的模樣,忘川微微沉吟了一會,緊接著不疾不徐道:“恩……的確沒錯。不過……”說著,語調(diào)驀地一轉(zhuǎn),“是情仇。” 薛崇蹙眉,一臉的全然不能理解的模樣看著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