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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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她才從畫室出來,手上拎著的畫紙不經(jīng)意被舒嘉掃了一眼,驚得她險些咬舌自盡。 南風(fēng)抖了抖手上的畫,問:“你那什么表情?不好看?” 舒嘉別扭的看她一眼,咽了咽口水,懇求道:“親愛的,你可以喜歡男人新鮮的rou.體,甚至可以男女通吃,但是答應(yīng)我,咱們不戀.童好么?” 南風(fēng)答應(yīng)的干脆利落:“滾。” 舒嘉‘嘿嘿’一笑,扔給她一瓶蘇打水,說:“對了,這個季度的銀子到位了,我打你卡上還是給你現(xiàn)金?” 南風(fēng)將畫平展在桌面上,擰開瓶蓋喝了口水:“我之前給過你一個賬戶記得吧,把錢打到那個戶上就行了?!?/br> 舒嘉一口水噴了出來,瞧神經(jīng)病一樣的看著她,半天才憤恨不平的道:“臥槽你腦子有泡吧?你那位......她都那么對你了,你到現(xiàn)在還給她打錢,幫別人養(yǎng)兒子你他媽的心里爽是嗎?” 南風(fēng)又潤了潤嗓子,十分平靜:“那也是我爸的兒子?!?/br> 舒嘉的話一下子就被噎在嗓子里,她張了張嘴,最后也只化為了一聲長嘆:“知道了。” 南風(fēng)‘嗯’了一聲,不再多說。 當(dāng)初她剛剛出.獄,得知了秦遇離世的消息后,第一時間回到了老家,可秦遇的妻子,她的......繼母,卻橫在門口,一個耳光扇在她臉上,雙目通紅,惡狠狠的對她說:“你怎么還有臉回來?怎么還有臉進這個家門!我們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你爸更是!滾!滾出去!” 南風(fēng)活了二十多年,只挨過兩個人的耳光,在香港的時候挨過聶毅成妻子的巴掌,可第一次,卻是拜她繼母所賜。 真諷刺,兩次挨打,好像她都是咎由自取的活該。 南風(fēng)當(dāng)時已經(jīng)心如死灰,只是說:“我不會多留,只想給我爸上柱香?!?/br> 那個女人堵在門口,絲毫不讓,本應(yīng)該凄涼哀婉的口吻被恨意糅雜,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尖銳刺耳:“上香?你也配!不怕你爸在九泉之下都閉不上眼嗎!” 南風(fēng)的心,那么簡單的就被刺了一下,疼了一下。 她看著門口面容枯瘦眼神尖錐一般的那個人,想,她曾經(jīng)也并不是這個樣子的,十四歲初見她時,她臉上始終帶著溫柔的笑意,哪怕是有了親生兒子后,對她這個繼女,依舊呵護始終。 原來恨,真的能讓一個人面目全非。 她恨她,她也恨自己,可能如她所言,秦遇,也是恨她的。 既然如此,那一切也就失去了意義。 她再不多言,轉(zhuǎn)身離開,然后去到冰天雪國的圣彼得堡。 江南城池,一笛疏雨。一切潛藏在微風(fēng)細雨中的愛恨情仇,都隨著突如其來的寒風(fēng),散落在世界上另外的角落里。 從那之后,她再沒回過老家。 南風(fēng)回了回神,將桌子上的畫裝進紙袋,說:“我出去一下,下午不用等我了?!?/br> 舒嘉對于她這兩天反常的行為已經(jīng)十分疑慮了,見她拿了畫又要走,連忙問:“不是,你這兩天到底干嘛呢?一消失就是半天加整晚,神出鬼沒的勁頭都快趕上齊老板了?!?/br> 南風(fēng)故作神秘的一笑:“打個零工,冒充幾天人類靈魂的工程師?!?/br> 既然有人愿意給她兜著不說破,她何樂不為? 舒嘉再次驚嚇噴水,南風(fēng)已經(jīng)出了門,只聽她在身后極力嚷嚷勸阻:“記得你答應(yīng)我的事,不要禍害祖國嬌嫩的花骨朵好嗎......!” 她出了寫字樓大門,意外在路邊撞見了程琛。 這是她回來后,兩人第一次單獨相遇。 程琛見她也有片刻錯愕,卻又很快微笑:“去哪?要不要送你一程?” 南風(fēng)搖頭:“不用,我打車?!?/br> 程琛點了點頭,繞過她往門口走去。 她剛從工作室出來,當(dāng)然知道這個時間,畫室那邊只有舒嘉一個人在。 她叫住他:“等一下。” 程琛有些意外,轉(zhuǎn)身問:“還有事?” 南風(fēng)從來不愛搭理別人的閑事,但那個人是舒嘉,便不同。 她往回走了幾步,到他面前,難得不冷漠亦沒有別的情緒,口吻正常的和他進行交流,她開門見山:“你們的事,我知道。” 程琛笑了一攏2瘓媯骸拔抑潰翹煸諢峁菽愣伎醇?。?/br> 南風(fēng)沒想到當(dāng)時那種境況,他居然也能在迷亂顛婆中發(fā)現(xiàn)她,她點頭,依然平靜說:“不管你們是如何開始的,也不管你們以后結(jié)果如何,程琛,你都不能傷害她一絲一毫,不管為什么,都不行?!?/br> 她承認,無論出于何種目的,她都怕,怕到時舒嘉真的陷進去,出不來。 程琛微微笑了笑,略帶涼薄:“想不到,這世界上居然也有你在意的人。” 南風(fēng)白他一眼:“世界和平、人類幸福,我在意的人海了去了?!?/br> 程琛噤聲半秒:“放心,我很愛她,遠勝于......當(dāng)初對你的鬼迷心竅。” 這個答案,南風(fēng)說不上好是不好。 她沉思了片刻,轉(zhuǎn)身往路邊走去:“妥了。” 去福利院的一路上,她想,是不是應(yīng)該再和舒嘉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歸根到底,程琛也不是個人渣,既然他已經(jīng)用了心,舒嘉為什么不可以多幾分真意? 這個念頭只在腦子里打了個晃就立刻又消失了,誰規(guī)定說真心就一定能換得真情了?這件事要是這樣容易的等價交換,這世界上怎么還會有那么多肝腸寸斷的癡男怨女? 一切自有天意,都是個人的命數(sh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