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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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她不識時務(wù)也好,這一口莫名的氣讓她渾身難受,她可以給上司拍馬溜須,也可以給皇帝跪地求饒,卻沒法向那個她挖心掏肺的“小石子”磕頭認(rèn)錯。 蕭鐸得知了此事,也匆匆趕過來探望了她一回,他最近接手了北衙禁軍忙得焦頭爛額,北衙禁軍已經(jīng)有好些年沒有整頓,成了一群紈绔子弟拉幫結(jié)派的場所,他向蕭翊時立了軍令狀,半年之內(nèi)必將讓北衙禁軍煥然一新,重掌衛(wèi)戍京師的重任。 這走馬燈似地,一個個身居高位的人在喬梓身旁出現(xiàn),同住的幾個人看她的神色都帶著敬畏,尤其是那個姓于的,經(jīng)過她身旁時都不敢大喘氣,生怕她清算前賬。 何太醫(yī)來瞧了她兩趟,第二趟來的時候把著脈一臉的狐疑:“小喬子,你這脈相有些奇怪,細(xì)弱無力,不像是個男子的脈相,難道說……” 喬梓的胸口狂跳了起來,佯作虛弱的模樣:“可能是我的病還沒好全,病去如抽絲,只能慢慢養(yǎng)了。” 何太醫(yī)納了悶了:“我這幾帖藥下去,不出五日就該全好了,難道是藥童漏了什么不成?” “我……我從小身子就不好,”喬梓急出一身汗來,開始胡謅,“容易生病,一生病就很難好,何太醫(yī)你不用理我了,過幾天我自然會強(qiáng)健起來?!?/br> 何太醫(yī)笑著點頭:“你要是再不好,我這剛走馬上任的太醫(yī)院院正的名號只怕是保不住了?!?/br> 病好了喬梓也不好意思老是賴著了,這天就拎了掃把一起出工,還沒等她走到西華門,那小頭目便急吼吼地趕了上來:“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去歇著,你千萬別給我再添亂了!” 喬梓尷尬萬分:“田公公,你這是干什么,我真的好了……” 田公公奪過那掃把:“再歇兩天,這里的活不差你一個細(xì)胳膊細(xì)腿的。” 喬梓沒法子,只好看著他們走遠(yuǎn)了。天蒙蒙亮的,那日下的雪已經(jīng)化得差不多了,她緊了緊棉袍,忽然想起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看到木槿了。 木槿在尚宮府干雜役,住在離西華門不遠(yuǎn)一排排屋中,喬梓還在東和室的時候曾替她打點了一下,準(zhǔn)備瞅準(zhǔn)哪個脾氣好的太妃要人了就送進(jìn)去,活計輕松,吃的住的也好。 正好是起床洗漱的點,院子里挺熱鬧的,喬梓站在門口四下張望了兩眼,還沒瞧見木槿呢,便看到有個嬤嬤走了過來,沖著她陰陽怪氣地叫了一聲:“哎呦,這不是喬公公嗎?怎么大駕光臨了也不吱個聲?!?/br> 喬梓認(rèn)得這嬤嬤,為人小氣刻薄,有次她帶了點吃的給木槿忘記分給她了,讓她指桑罵槐了好幾句。 還沒等她回諷,木槿慌里慌張地跑了過來,瞪了那嬤嬤一眼,拽著她就走。 那嬤嬤惱了,過來照著木槿就是一巴掌:“小sao蹄子你橫什么橫,和這個小太監(jiān)不干不凈的!如今他都成了個掃地的了你還在天上飛,不教訓(xùn)教訓(xùn)你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第 18 章 喬梓眼疾手快,抬手擋了那嬤嬤一下,卻抵不過那嬤嬤力大,被掌風(fēng)扇在了臉上,火辣辣得疼,頓時有點發(fā)懵。 木槿呆了半晌,忽然嘶聲叫了起來,沖上去就對著那嬤嬤狠命地撞了過去:“你為什么要打他!你這個老東西太欺負(fù)人了,我和你拼了!” 她一邊哭一邊又抓又踢,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勢,那嬤嬤猝不及防,臉上身上被踢抓了好幾下,節(jié)節(jié)敗退,一屁股坐在了路邊的一個木桶上,狼狽不已。 旁邊的人都圍上來勸架,總算把撕打在一起的兩個人分開了。 木槿頭發(fā)散亂,衣領(lǐng)歪斜,臉上被撞了好幾下紅腫了起來,眼神卻依然兇狠地盯著那嬤嬤,要不是被人拉著,好像下一刻就要撲上去咬一口。 那嬤嬤沒想到一直被當(dāng)軟柿子捏的人居然不好惹了起來,放下幾句狠話就逃走了。 木槿站在原地呆了片刻,忽然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衣襟,轉(zhuǎn)過頭來沖著喬梓笑了笑:“把你嚇到了吧?我討厭她很久了。” 喬梓覺得挺不可思議的,這還是那個小綿羊一樣的木槿嗎?不過干得漂亮,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她豎了豎大拇指:“好樣的,不過以后要小心點,這種小人不怕她來狠的,就怕她來陰的。” 木槿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去西華門了?我一直想來瞧瞧你,可這里活忙走不出。” “我也是,前兩天還病了一場……” “病了?”木槿驚呼了一聲,上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天太冷了?” 喬梓的眼睛一瞥,頓時驚呆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顫聲問:“這……這是怎么了?” 只見木槿原來的一雙小rou手腫了起來,手指都蘿卜狀了,上面是紅紅紫紫的凍瘡,有的已經(jīng)潰爛,簡直沒法看了。 木槿飛快地把手縮了回來,強(qiáng)笑道:“沒什么,天氣太冷了……” “你被分到浣衣局去了?”喬梓頓時心里明白了,這是看她落了難,落井下石順地把木槿也牽連了。 “已經(jīng)好多了,”木槿搓了搓手,“她們說了,等過了一兩個月這手就會結(jié)實了,到時候就沒這么可怕了?!?/br> 喬梓心里發(fā)酸,好一會兒才道:“我去找你管事嬤嬤去,讓她給你換個活。” “不用,真的,”木槿有點生氣了,“我又不是不能吃苦,你的銀子都留著,以后有用,對了我替你縫了件內(nèi)掛,你等著?!?/br> 她急匆匆地跑進(jìn)了屋里,取了兩件衣服過來塞進(jìn)了喬梓懷里,喬梓盯著她的胳膊問:“你這里怎么了?” “沒什么,落枕了。”木槿飛快地回答。 旁邊有宮女沖著她們喊了起來:“木槿,干活了,別磨蹭了?!?/br> 木槿戀戀不舍地后退了幾步,小聲到:“小喬子,我得走了,你小心點,等我旬休了來看你?!?/br> 喬梓看著她出了門,往里一拐,找了前些日子相熟的兩個宮女詢問了幾句,這不問還好,一問差點沒氣得吐血,原來自她被發(fā)落到西華門后,那個姓劉的老嬤嬤找茬說木槿把她的瓷杯摔破了,讓她賠,木槿沒銅錢,人也老實,被那老嬤嬤用掃把打了好幾下,胳膊好幾天都沒提起來,單手洗衣服,每天都洗到深更半夜才回來。 喬梓一路咬著牙琢磨了好幾個餿主意,準(zhǔn)備好好收拾那老嬤嬤一頓,可到了半路卻頹然坐在了樹下:這宮里原本就是個捧高踩低的所在,就算她想法收拾了劉嬤嬤,還有其他榮嬤嬤、于嬤嬤出來,她和木槿兩個最底層的宮女太監(jiān),收拾得了嗎? “你在這里做什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喬梓抬頭一看,是蕭鍇,她下意識地往四周看看,卻沒發(fā)現(xiàn)蕭翊時的身影。 蕭鍇冷哼了一聲:“陛下在四通殿里,讓我來瞧瞧你的病好些了沒有。” 喬梓怔怔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看的蕭鍇都有點不自在了起來。 “你怎么了?陛下說了,要是還不舒服,就讓你搬回四通殿休養(yǎng),等好了再去西華門灑掃也不遲?!笔掑|悻然道,他近身負(fù)責(zé)蕭翊時的安危,最怕的就是像喬梓這樣不明身份的人,喬梓不在的這大半月,可讓他松了一口氣。 喬梓沖著他笑了笑:“全好了,我正琢磨著要去四通殿向陛下謝恩呢,蕭侍衛(wèi)來的正好,能否帶我去覲見陛下?” 蕭鍇有些狐疑,這條路壓根兒和四通殿南轅北轍,這小太監(jiān)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喬梓站了起來,一邊往前走一邊道:“蕭侍衛(wèi),你是不是一直都跟在陛下身邊?我怎么就那么傻,會把陛下當(dāng)成個殺手刺客呢?陛下沒和我生氣逗著我玩,那是咱們做奴才的榮幸,我怎么就傻傻地想不明白呢?我現(xiàn)在可算明白了,要不是陛下是古往今來第一明君,不愛和我們這些小人計較,我這腦袋不知道得掉多少回了吧……” 她絮絮叨叨了一路,好像這樣就能說服自己向那個“小石子”低頭認(rèn)錯。到了四通殿里,蕭翊時正在和幾名大臣商議國事,她在門外不知道候了多久,才聽到那個冷冽的聲音響了起來:“進(jìn)來?!?/br> 她的心口一顫,垂首往屋里走去,剛好和兩名大臣擦身而過,其中一個輕噫了一聲,正是容昱墨。 “你回來了?”容昱墨見了她有些意外,“我正要去看你呢,省得跑一趟了?!?/br> 喬梓小聲道:“我有事來見陛下。” 容昱墨會意:“我在外邊等你?!?/br> 蕭翊時坐在案幾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喬梓垂首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還沒等他開口,喬梓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口氣磕了三個響頭:“謝陛下治病救命之恩,奴才無以為報,以后只有盡心盡力伺候陛下,做好分內(nèi)的事情以報皇恩。” 不知怎的,蕭翊時的心口被這“咚咚”作響的三個響頭震得漏跳了一拍,脫口道:“你抬起頭來?!?/br> 喬梓聽話地抬頭,卻照慣例沒有直視蕭翊時,只是低眉順眼,看起來分外乖巧。 那日被風(fēng)吹裂的肌膚潤澤了一些;嘴唇緊抿著,不見了那兩顆小兔牙;雙眸下垂,那雙靈動通透的瞳仁也不見了蹤影。 蕭翊時無來由地有些懷念,盯著她的發(fā)線看了一會兒,這才慢條斯理地道:“沒有其他的要說的了嗎?” “有,”喬梓應(yīng)了一聲,又俯下身去磕了三個響頭,“奴才那些日子膽大妄為,居然錯把珍珠當(dāng)了魚目,一直胡言亂語,陛下大人大量饒恕奴才了吧?!?/br> 蕭翊時霍地站了起來,看著那發(fā)紅的額頭心里頗有些惱怒,冷冷地道:“好了夠了,一直磕頭做什么,朕聽著呢?!?/br> 喬梓納悶地抬起眼來,那雙黑眸在蕭翊時的臉上蜻蜓點水般地掠了一下,又迅速地垂下眼瞼:“是,奴才上次這樣沖撞了陛下,陛下還如此寬宏大量,奴才真是感激涕零?!?/br> 喬梓這番認(rèn)罪不可謂不誠懇,可蕭翊時卻覺得有些不得勁,明明是同一個皮囊,可眼前這個恭謹(jǐn)?shù)男√O(jiān),怎么好像和從前那個小喬子換了個芯子似的? “你明白就好,起來吧?!彼啪徚苏Z氣,“從前的事,朕都不計較了,從今往后,你好好在朕身邊做事,不要三心二意、得隴望蜀的,朕虧待不了你?!?/br> “多謝陛下,”喬梓站了起來,猶豫地看向蕭翊時,“陛下這是說……要讓奴才回到四通殿里嗎?” 蕭翊時矜持著點了點頭:“別的地方也沒什么空缺,朕這里少個端茶遞水的,你就湊合著試試?!?/br> 喬梓看上去卻半點都沒有他想象中的雀躍,反而愣了愣神。 蕭翊時不快地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陛下讓奴才去哪里,奴才就去哪里,”喬梓立刻回道,“只是奴才能不能求個恩典?” “說來聽聽?!?/br> 喬梓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詞句:“奴才有個一起入宮的好友,做事認(rèn)真本分,平日里也一直對奴才照顧有加,能否請陛下開個恩,替她安排一個好去處,也算是奴才報答她的照顧之恩?!?/br> “叫什么名字?讓馬德去安頓一下,到虞太妃跟前做個隨侍就好了?!笔採磿r隨口道。 虞太妃是后宮中出了名的好脾氣,膝下還有一個才七歲的皇子,又是現(xiàn)在品級最高的太妃,宮里的人出去都腰板粗壯。 喬梓大喜,不由分說又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她叫木槿,是浣衣局的宮女,多謝陛下恩典,奴才這就去馬公公說?!?/br> 還沒等蕭翊時說話,她便蹦了起來,一溜煙地跑出屋子不見了蹤影。 蕭翊時這才回過味來,難道說這家伙今日來服軟就是為了那個小宮女?簡直……豈有此理! ☆、第 19 章 馬德帶著喬梓走了一趟尚宮府,喬梓深刻地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狐假虎威,臨走前她特意到那個劉嬤嬤跟前陰森森地瞧了她好一會兒,看得那嬤嬤慘白著臉雙腿直哆嗦的模樣,心里痛快極了。 左右這個梁子是結(jié)定了,趁著現(xiàn)在得勢就把以前的氣出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等她回了四通殿,發(fā)現(xiàn)容昱墨居然還沒有走,在季華閣等她。 她心里暗暗叫苦,剛才借口去傳旨就盼著容昱墨等不住了先走,卻沒想到這人居然這么空閑。 站在季華閣門口,喬梓把從前背得滾瓜爛熟的再次在心里默誦了一遍,這才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笑意地走進(jìn)了屋子。 一進(jìn)屋子,便有一股墨香傳來,容昱墨站在書桌前,正在提筆寫字,喬梓不敢打擾,便悄無聲息地站到了旁邊。 …… 君自橫劍仰天笑, 我亦肝膽照連營, 燕雀焉知鴻鵠志, 愿將畢生酬河山。 …… 容昱墨筆走龍蛇,一氣呵成,在那副畫的右上角題詩,那字跡以中鋒立骨,有時鋒芒畢露,有時秀逸瑰麗,就連喬梓這樣的外行,都看出來這筆力不凡,堪稱名家。 “好詩!好字!”她忍不住贊道。 容昱墨收了最后一筆,將筆一擲,還沒等喬梓驚呼,那筆迅速地在宣紙上留下了一團(tuán)墨,化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