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燦看他：“可以嗎？”燦燦一下子就喜滋滋了，她揚著小臉兒，篝火照在她的臉上，襯出幽幽的光，燦燦笑瞇瞇，“那你現(xiàn)在來教我吧？”

    華清干脆，“好！”

    燦燦喜出望外，“那你來念，我都不識字。”

    華清翻開本子，修長白皙的手指劃過紙張，燦燦覺得好像有一只小貓咪一下子就撓在了她的心上，她做出嚴肅臉的表情。

    華清聲音低沉：“你不用如臨大敵的樣子，普通就好?！?/br>
    華清以為，燦燦是一個很不錯的小狐貍，最起碼看著是個機靈的，那么學(xué)起來哪里會費勁兒呢，但是，現(xiàn)實啪啪啪的給了他無數(shù)個耳光。

    華清第三十四次看著燦燦摔倒，嘴角抽搐了一下問道：“動疾如風，不是讓你像猴子一樣往上竄。”

    燦燦委屈，扁著小嘴兒，“可是如風啊，不就是該飄嗎？”

    華清呵呵，“飄！”他站起身子，手指向前念出咒語，瞬間便是騰空而起，華清看燦燦，言道：“像我這樣才對，至于你那個什么飄，我不想聽見?！?/br>
    燦燦扁嘴，“沒有不好的學(xué)生，只有不會教的老師。”

    ☆、第15章 咬人

    看著燦燦吧唧一下摔那兒，華清默默別開了頭，雖然從來沒有收過徒弟，但是華清也見過別人的徒弟，看她這樣笨，華清就覺得，不開竅這回事兒真的是存在的 自己沒有收她做徒弟是對的。

    燦燦不知道自己摔了幾次，揉著屁股睨華清，委屈道：“屁股變成八塊了。”

    華清冷淡：“還沒，繼續(xù)，不練永遠都不會！”

    燦燦又睨他一眼，暗戳戳的將外衣脫下，華清臉色紅了一下，隨即言道：“穿好。”

    燦燦不愿意，直接變回原型兒，爪子扒拉一下，給華清的衣服也不知道弄哪兒了，華清默默黑線……

    “就算你煩我，也不需要用衣服來出氣。”語氣淡淡的。

    燦燦表示，華清是自帶冷空氣的一個人。

    她索性不練習(xí)了，趴在火堆邊兒打盹，做妖精就是這點好，可以無所顧忌。想要邋遢一點，完全可以變回原形兒，就不像華清，燦燦望了一眼華清，同情不已，你看，這個時候他還要危襟正坐，嘖！

    她找了個更加舒服的方式，慢慢的睡了過去。

    華清看燦燦就這樣睡著，打著小呼嚕，似乎挺舒服的樣子，間或吧嗒嘴兒，口水不斷的流，呢喃，“我要吃雞……”這種執(zhí)著一直都在。

    華清就這樣看她，此時的她與仙樂一分的關(guān)系也沒有，只是一只雪白的小狐貍，華清起身，走到它的身邊，燦燦沒有什么反應(yīng)，依舊睡得滿足。華清低下身子將她藏在身下的他的衣衫拿起，稍微輕拭了一下穿好，今夜的月亮極好，他再次坐在火堆邊兒，抬頭望著星空，繁星點點，誰能想到，他會一個小狐貍待在一起呢？

    華清想，也許五百年前他不會；但是五百年后，他會。

    仙樂脫離不開天道，終于遁入魔道，沒有度過她的生死劫，而他這么多年尋遍六界，越發(fā)的覺得，又有什么是注定的呢！

    “華清……壞人……”燦燦說著夢話，華清想了一下，起身，居高臨下的看她，看了許久，終于蹲下身子，坐在了她的身邊，她似乎是做了噩夢，有些怕怕的樣子。華清想了一下，摸了摸它的毛。

    此時它身上的毛已經(jīng)都干了，蓬松又可愛，全然不是之前淋濕的那個干瘦的樣子。

    華清輕輕撫著它的毛，一下又一下，她似乎是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華清拿開手，聽到燦燦哼唧的聲音，想了想，他再次撫摸它……

    燦燦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極好的夢，夢里，華清穿著大紅的衣衫，他對她伸手，緩緩道：“燦燦你來，把手給我?！?/br>
    燦燦特別高興，剛把爪子遞過去，就被人一劍刺了過來，來人正是大魔頭。她怕死了，怕那個大魔頭大開殺戒，但是不知為何，華清竟然一點都不怕，他說，“燦燦，我會永遠保護你的?！?/br>
    就這樣，他牽著她，也不知走了多久，大魔頭不見了，只留下他們兩個人。他撫摸她的頭，深情款款，“燦燦，你喜歡我嗎？”

    燦燦連忙點頭，她咬唇笑，十分開心：“喜歡！”

    “既然喜歡，那我們成親好么？我給你最好吃的雞腿，往后雞腿兒隨便吃。”

    燦燦驚喜，眼睛亮亮的，“可以嗎？”

    華清點頭，端上一只雞，還是傳說中的烤雞，燦燦好高興的，一口咬了下去……

    “啊……”燦燦迷迷糊糊間，就感覺自己被拍飛，等她緩和過來，已經(jīng)摔在了地上，而此時，她竟然變回了人形，燦燦茫然的爬起來，有點不明所以。

    緩和一下，想到自己是被人揍了，掐腰，“哪個小王八蛋敢這樣欺負姑奶奶？”叫囂完一想，不對啊，隨即狐疑的眼神兒開始掃華清，這樣看來，華清是最有可能做出這種事兒的了！

    只是……華清那是什么眼神兒？

    華清冷冷的看著燦燦，嘴角噙著冰冷的笑意，燦燦覺得好像哪里不對，揉了揉自己，尷尬的問道：“華、華清上仙，你看到小賊了么？”

    華清看她，半響，點頭。

    燦燦立時爆炸，“哪兒呢，哪兒呢！我非給他揍成豬頭?！?/br>
    華清平靜道：“我！”

    燦燦頓時囧住了，她發(fā)呆的看著華清，尷尬的笑，“額……額，怎么會是你呢！一定不是，一定不是！”

    她邊說邊是偷看華清，見他臉色似乎不怎么好，上下打量華清，終于視線落在華清的手腕上，華清的手腕上，清晰可見的牙印兒。燦燦尷尬一下，隨即回頭，自己在牙上比劃了半天，又偷偷咬了一下自己胳膊比對，見大小不同，放下心來。也對，她的牙印哪里有那么大啊！根本就與實際不符合，這樣想著，她氣勢洶洶的回頭，“華清上仙，你怎么可以打我。你真是太過分了！”

    華清看她虛張聲勢的樣子，言道：“你咬了我，我拍飛了你。這不是很合適么！”

    燦燦不承認：“可不能，我的牙印這樣小，我剛才偷偷在自己的胳膊上量過了，我的牙，絕對沒有大，看就知道了，我這種櫻桃小口，怎么會咬出這種帶血絲的牙?。窟@不對，休想騙我?！?/br>
    華清幽幽，“你忘記了，你剛才是一只狐貍?！?/br>
    燦燦頓時呆住，擦擦，她忘記這個了，再看華清，雖然他面無表情，但是燦燦卻從他的眼神兒里看出了指控，尋思了一下，她咬唇叨叨：“我也不是故意的?！笨慈A清板著臉，她蹦跶到華清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笑瞇瞇：“華清上仙，你一定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對吧？”心虛的看他。

    華清沒說話。

    “我們來練習(xí)吧？我要學(xué)習(xí)法術(shù)，然后等遇到壞人，遇到大魔頭，我就可以幫你了。”燦燦討好的揚著臉蛋兒。

    華清就這樣看著，突然言道：“大魔頭……你怕他嗎？”

    燦燦挺胸，“姑奶奶我怕過誰，我才不怕呢，我才不怕墨淵大魔頭，我……”沒說完，突然萎靡下來，她對手指，“我很怕華清上仙呀?！?/br>
    而這個時候，華清的臉色變了幾分，“我?guī)讜r告訴過你，他叫墨淵？”

    ☆、第16章 理想

    “我?guī)讜r告訴過你，他叫墨淵？”華清就這樣看著燦燦，并不掩飾自己的探究。

    燦燦仔細想了想，問道：“難道他不叫墨淵么？”華清現(xiàn)在很奇怪啊，她知道大魔頭叫墨淵都不可以伐？

    想到這里，燦燦氣憤的嘟嘴叉腰，“你什么意思！”

    華清的臉色冷了下來。

    燦燦囂張：“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么？你是看我剛從山上下來，就想笑話我是土包子對不對？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他是叫墨淵的？我這樣精明的腦子，便是不用腦子，用尾巴我也能想明白，他是大魔頭，他要搶雪之琉璃的碎片，還能是誰，不過就是魔君墨淵嘛！”

    華清愣了一下，隨即蹙眉。

    說起這個，燦燦擠眉弄眼的湊到華清身邊，八卦又暗戳戳的問道：“那個……華清啊，呵呵，呵呵呵，我聽說，你師妹仙樂上仙與墨淵關(guān)系不一般呢！而你看到他又這樣生氣。那個……你們不會有三角戀吧？”

    華清死死的盯著燦燦，燦燦嘿嘿笑。

    華清默默的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燦燦立刻跳開，委屈道：“你也不能因為我說對了就要對我怎么樣吧？你這樣可不對呀！”

    “既然你有心思胡說八道，我就幫你好好的練習(xí)一下?！比A清臉色浮現(xiàn)淡淡的冷意。

    燦燦最會看人臉色了，她立刻陪著小心，就差變回原形搖尾巴了，她扭著手：“你別這樣嘛，我練習(xí)還不行嗎？”

    燦燦特別愿意偷懶，練習(xí)一會兒趁著華清稍微不注意就要偷懶，華清看她這般，也不說話，燦燦見華清沒有“發(fā)現(xiàn)”，從偷懶一小會兒到偷懶一大會兒。

    華清看燦燦如此，淡淡的嘆息言道：“我們總歸要分道揚鑣的。你不好好練習(xí)，將來該怎么辦？難道你要一輩子待在蜀山不離開么？就算是那樣又怎么樣呢，蜀山也未必是一直存在的。”

    燦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蜀山會消失嗎？”

    華清看她這般，言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可能。你想要好好地就要靠自己，而不是別人?！?/br>
    燦燦咬唇，遲疑了一下，扯住了華清的衣角，認真：“我要永遠都跟著你，我們一起，我什么都會做，你收我做徒弟，我一輩子服侍您，好不好？我很聰明的。”

    華清抽出了被燦燦握住的衣角，“不行，你去學(xué)習(xí)。我不可能收你為徒。”

    燦燦委屈，她想要辯解，但是不知該怎么說服華清，急的直撓頭，看她這般，華清言道：“去練習(xí)?！?/br>
    許是華清的聲音太過冷硬，燦燦倒是老實了許多，真的好好的練習(xí)，不知道為什么，想到要學(xué)這些，她就覺得從內(nèi)心深處好排斥！

    看燦燦苦著一張小臉兒，華清不說話。

    “華清上仙，你看我，你看我看我！”燦燦一下子飛了起來，足有小半柱香的時間沒有掉下，頓時高興，興高采烈的撲到了華清的懷里，“我會了，我會了！”

    華清被她撲了一個踉蹌，隨即站定，燦燦高興的，“華清，你說的真對呢，我多試幾次，真的是可以會的?！?/br>
    看燦燦高興的樣子，華清突然就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那個曾經(jīng)的小師妹。只是這樣的感覺很快便是消失，因為……師妹不會這樣勒住他的脖子，幾乎吊在他身上蹦跶。

    “松手！”

    燦燦“哦”了一聲，十分聽話，不過卻在原地轉(zhuǎn)圈，不知道要找什么，華清問道：“你干什么。”

    燦燦笑瞇瞇：“我要找紙筆，我要往家鄉(xiāng)寫信。我要告訴他們，我會飛了，好棒的！”

    華清：“……”

    華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容忍這樣幼稚的行為，而更加幼稚的是，他竟然帶著燦燦開始尋找，不多時，就找到了她要的，看燦燦不斷的在紙上畫圈，華清嘆息一聲，知曉她是不會寫字。

    一封信，只有五個字，其中還有落款的三個字——小火山，華清看著一臉墨汁的燦燦，終于將筆拿了過來，自己寫了起來，待到寫完，收了起來，喚來信鴿。

    看著信鴿飛走，燦燦心滿意足的站在樹下，“這樣我家鄉(xiāng)的人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然后雖然你沒有收我為徒，但是有親自指點我。我是蜀山的后備力量?！睜N燦說到這里，她握了握拳頭，高興：“想想就好開心?！?/br>
    看燦燦燦爛的笑容，華清越發(fā)的覺得，燦燦根本不會是仙樂，雖然三生石告訴他燦燦不是仙樂，但是她能啟動引路鈴鐺，還是讓華清有些介懷的。

    而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燦燦，與仙樂哪里有一分的相同呢！

    仙樂是仙界最美、最溫柔的女子，可是燦燦這個樣子……仙樂永遠都不可能這樣笑。

    “燦燦，等往后，你有沒有想過自己要做什么？”華清這樣問道。

    燦燦立時掰手指，“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開一個烤雞鋪子。然后沒成精的小狐貍來，都送一只，讓他們知道雞的滋味兒?！?/br>
    燦燦覺得自己的理想特別的遠大，她歪頭看華清，問道：“華清，你呢？你有什么理想呢？”說起這個，她又撓頭了，“你已經(jīng)是上仙了，也是蜀山掌門，你好像也沒有什么別的追求了?！?/br>
    燦燦自己都覺得，華清似乎沒有什么需要的了。

    華清看著燦燦的表情，緩緩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知道仙樂，收集雪之琉璃，讓他們都不能為禍人間?！?/br>
    燦燦皺眉，有點不懂，她囁嚅了一下嘴角，問道：“那仙樂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既然死了重新投胎，就不是她了??！還要這樣窮追不舍做什么呢？你還說你沒有喜歡她?！?/br>
    華清一字一句：“仙樂不是正常的死亡，她是跳入了棲霞河，跳入棲霞河與轉(zhuǎn)世是不同的，雖然也是轉(zhuǎn)世，但是她身上的魔性都在。等她覺醒了這種魔性，只會成為一個害人精?！?/br>
    華清表情太過嚴肅，燦燦有點怕，對手指笑：“別、別這樣嚴肅嘛！”

    還好，自己不是仙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