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點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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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午,昭音陪著法步,去團(tuán)里對面不遠(yuǎn)處的甜品店買蛋糕。原因是法步饞了。 昭音背對著甜品店,站在門口等他?;秀遍g,她想起了少庭。 那年她生日那天,少庭就是在這家店門口,往前再走幾步的位置,和她分吃著那片他親手做的雪花巧克力。 不知道少庭在那邊過得怎么樣。 昭音突然后悔,她不應(yīng)該陪法步過來。 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容易感性。從前,她喜怒不驚,情緒不常有波瀾。而現(xiàn)在,她好像開始變得敏感,開心時會覺得幸福,難過時又會覺得傷感。 對于她這樣一個起跌沉浮著生活的人來說,這種正常,反而不是件好事。 她低著頭,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這時,一盒巧克力遞到了眼前。 她以為是法步,便說了句“謝謝”,剛想接過來,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眼前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這個男人很高,單看五官,也就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但氣質(zhì)成熟精明,讓人突然猜不透他的年齡。 男人的眼角與昭音一樣,都是微微下垂,卻不像昭音一樣帶著無辜感。他笑的時候,眼睛彎彎,又收斂起了全身的氣場,讓人不自覺想親近,不笑的時候,卻又帶著一股通透戒備。 這樣一個陌生人遞過來的巧克力,昭音當(dāng)然不會接。 她沖男人笑了笑,收回了剛剛伸出去的手。 “拿著吧。”男人聲線友好而沉穩(wěn),“我買錯了。扔了也是浪費?!?/br> 雖然他說是買錯了,但昭音沒在他手里看到第二盒買對的巧克力。 不過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昭音也不想再浪費時間糾纏,便先接過來,客氣地說了一句“謝謝”。 “我叫何向恒。請問小姐叫什么名字?”男人問道。 “我叫昭音。”昭音回答。 “昭音小姐是團(tuán)里的人嗎?”男人又問。 “是的?!闭岩酎c點頭。 “您很漂亮。”男人大方地夸贊,語氣中不帶一絲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昭音便也大方地回答:“謝謝?!?/br> 男人點點頭,“再見。” 昭音朝他微微一笑。 男人走后,法步馬上從甜品店出來,立即開口道:“我看到了!你被搭訕了!還被送巧克力了!” 昭音毫不謙虛地聳了聳肩。 法步一邊和昭音并肩走進(jìn)團(tuán)里,一邊逗她:“我要告訴你老公?!?/br> “去吧?!闭岩粢膊槐苤M法步的玩笑,也不顯示出害怕的樣子。 “你老公會揍死你的。你小心。”法步壞笑著說。 “怎么了?”佑軒的聲音從前方不遠(yuǎn)處,拐角的另一邊響起。 法步帶著昭音走過去,指了指昭音手里的巧克力:“佑軒你快看,昭音被搭訕了,還收到了巧克力。咱們找她要封口費吧!” 昭音走到拐角另一邊后,回頭向團(tuán)里門口張望了一眼。那里現(xiàn)在空無一人。 于是,昭音轉(zhuǎn)過頭來,又向前走了幾步,把手上的巧克力扔進(jìn)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你就這么扔了?”法步驚訝地問她。 “當(dāng)然,”昭音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鼗卮?,“誰知道他是誰,有什么目的。” 這種謹(jǐn)慎感,昭音從很小的時候就有。 熟人都不相信,更何況陌生人。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 “也有道理??!”法步認(rèn)同過后,還不忘加一句,“不過人家也可能就是想搭個訕。” 昭音面無表情地一撩頭發(fā),“當(dāng)然。畢竟我如此貌美。” 法步一邊看著昭音,一邊搖了搖頭:“就應(yīng)該讓威遠(yuǎn)回家好好揍你一頓?!?/br> -------------------------------------- 顧千易坐在書桌前,眉頭緊鎖,食指輕輕抵著腦袋。 他覺得無從下手。 喬威遠(yuǎn)這個人,從實力到人品,無所挑剔。即使是喬家的出身背景,以及和安區(qū)的成長背景,也并未影響他絲毫的威望。 顧千易扶了扶額。 霍燁文之前走的那條路,的確是唯一的一條路。 現(xiàn)在卻也被堵得一只蚊蟲都無法進(jìn)入。 如此忠心。 顧千易對男人的羽翼來了興趣。 “這女人是和安區(qū)的?”顧千易問手下道。 “是的,少爺?!笔窒鹿ЧЬ淳吹鼗卮?。 顧千易也是從底層一步一步爬上來,自然了解與他類似的這個群體。能爬到這個高度的底層人,哪個不是心機(jī)深重,不擇手段?男人女人,都是如此。 就非常麻煩。 顧千易明白,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還是除掉喬威遠(yuǎn),軟的來不了,就直接來硬的。既然有了目標(biāo),就一定要達(dá)成。 但是他同樣明白,繼續(xù)留著男人身邊的這個羽翼,實在后患無窮。 “這羽翼也很礙事啊?!鳖櫱б兹粲兴嫉卣f。 手下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著少爺下命令。 “一起剪了。”顧千易冷冷地開口。 手下立即接了命令:“是。” 同一時間,昭音突然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志岐問她。 “沒有。”昭音疑惑地?fù)u了搖頭。 這天傍晚,兩個人剛吃了飯,正沿著河邊的草地,邊散步邊聊天。 “你最近很風(fēng)光啊?!敝踞f。 “我都受寵若驚了,”昭音淡淡道,“現(xiàn)在團(tuán)里竟然有不認(rèn)識的人,會主動和我打招呼?!蹦┝耍龔?qiáng)調(diào)了一句,“友好的那種?!?/br> “你對抗王家法庭的時候,真的太勇敢了?!?/br> 昭音笑笑,“你果然看得出來。” 志岐看得出,這次王家法庭的事,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其中卷入的幾方勢力,一定比他想象的,更為錯綜復(fù)雜。 只是他的信息量與中高層并不對等,因此他無法準(zhǔn)確判斷,具體細(xì)節(jié)究竟是怎樣。 既然如此,他便直接開口問這位多年老友:“昭音,所以前幾天那個案子,究竟是怎樣的?” 昭音依舊注視著河面,“就是你看到的這樣?!?/br> “喂,”志岐無奈道,“咱們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現(xiàn)在卻還要這樣打馬虎眼?” 是的。打馬虎眼。這就是昭音的想法。 雖是昔日好友,終是多年未見。畢竟時過境遷,誰會變成什么樣子,誰都不能確定。 小七是如此,志岐亦是如此。 不過,既然志岐如此直白,昭音也只得笑了笑,對他說:“志岐,這件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br> 志岐看了她一會兒,沒再細(xì)問,而是關(guān)心道:“那你有沒有被卷進(jìn)什么麻煩?” “有是有。”昭音淡淡道,“不過現(xiàn)在都解決了?!?/br> 點到為止。 志岐感覺得到,昭音還是像從前一樣,從來都不與他交心。昭音對自己的過去,現(xiàn)在,以及未來的一切,都是點到為止,從不多說。 這是昭音的性格,而他從來沒能撬開昭音的心鎖。 但感情的事,遠(yuǎn)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你最近有沒有回家?”昭音找了些輕松的話題。 “一兩個月一次。” “叔叔阿姨都還好嗎?” “好得很?!敝踞冻蹲旖牵皣Z叨起來一點也不含糊?!?/br> 昭音噗嗤一笑,“真幸福啊。” 志岐看看她,“你還是不想找找身世嗎?” 昭音搖搖頭,語氣釋然,“不找了。找回來也沒什么意義?!?/br> 這個問題,他們當(dāng)年在北巷的時候,淺嘗輒止地談過幾次。西巷孤兒院的孩子大多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昭音也是無意尋找。 如今幾年過去,昭音的想法依然沒有改變。 志岐于是沒再繼續(xù)身世的話題。“你覺得這里比起北巷,怎么樣?” “對我來說,還是這里好?!闭岩艨粗踞獑?,“對你呢?” “其實仔細(xì)想想,雖然發(fā)展了幾年的生意丟了,但是還是這邊活得舒服。”志岐誠懇地思考著,“在北巷的時候,總是覺得生活很黑暗?!?/br> “嗯。從早忙到晚,做著沒有盡頭的事情?!?/br> 志岐跟著說:“像是在夾縫中求生,只為了那一點點陽光?!?/br> 昭音笑了笑,“現(xiàn)在被陽光刺瞎了眼睛嗎?” 志岐輕輕嘆了口氣,小聲道:“其實現(xiàn)在也沒有那么多陽光?!?/br> “北巷的黑暗不帶掩飾,這里的黑暗都是藏在陽光下的,”昭音淡淡道。 志岐想了想,緩緩開口:“昭音,你不害怕嗎?” “什么?”昭音淡淡地問。她害怕的東西太多了,不知道志岐指的是哪個。 “如果我們拿不到香邦國籍,被迫回到和安區(qū),你打算怎么辦?” 昭音不知道。 她現(xiàn)在的身份和威遠(yuǎn)綁在一起,尚且不用擔(dān)心。 這七年之內(nèi),只要風(fēng)頭過去,她隨時可以重新申請與團(tuán)里綁定的居住權(quán)。 然而誰也不保證這次的事不會再發(fā)生。 有些脆弱的東西,一觸即碎。 “不知道?!彼\實地回答。 “如果真有了任何變故,你無法呆在團(tuán)里的時候,”志岐看著昭音,“你沒有任何退路?!?/br> 是的,昭音沒有退路。而志岐,至少有家可歸。 所以當(dāng)年志岐離開北巷,并沒有多少猶豫。他固然要去追求更好的發(fā)展,但即使一敗涂地,他還可以回家。 昭音當(dāng)然害怕。她天生沒有握著任何選項?,F(xiàn)在手里少得可憐的一兩個選項,還是她拼命換來的。 所以她決絕。因為她沒有退路。 所以她又淡然。不然她會被這種恐懼吞噬。 “到時候再說吧?!彼?。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回和安區(qū)吧,”志岐慢慢開口,“只要你想,我的家就是你的家?!?/br> 昭音的表情依然平靜,就這么看著河面,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