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葉衡拉了蕭晗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往年我得閑了都在皇宮里的松露臺看煙花,那里是京城最高的地方,看得最遠,景色也是最美的。” “你要帶我進宮?” 蕭晗腳步頓時打住,又有些糾結(jié)地搖頭道:“眼下我怎么能離開,若是家里人找來怎么辦?” “不礙事的,交待你的丫環(huán)一聲就好,再不濟還有枕月與梳云給你掩著呢,出不了事。” 葉衡說著便打開了門,瞧見了恭敬垂首的蘭衣,直接吩咐道:“我?guī)е銈兗倚〗愠鋈ヒ惶?,若是有人來找你可知道怎么說?” “奴婢就說小姐有些不適,歇息一陣再過去?!?/br> 蘭衣打了個激靈,頭垂得更低了。 蕭晗苦笑不得,她的丫環(huán)這樣就被葉衡給安排了,又聽他繼續(xù)對蘭衣說道:“若是自己應付不來,可以去找枕月與梳云,我與你家小姐的事情她們倆都知道。” “是?!?/br> 蘭衣連連點頭應是,蕭晗這才無奈地隨著葉衡往外走去。 “閉上眼睛,依在我懷里?!?/br> 葉衡張開手臂,黑色的大氅如潑墨一般掩在夜色中,那么寬大,內(nèi)里甚至還鑲了一層灰鼠毛,看起來便很暖和。 蕭晗微微猶豫了一下便輕輕依了過去,如今已經(jīng)到了這里她不可能再轉(zhuǎn)回頭,再說皇宮里最高的松露臺,她也想見識見識那里的景色。 “手環(huán)著腰,不然摔著了怎么辦?” 葉衡自顧自地將蕭晗的手纏在自己的腰上,又確認她抱緊了這才騰空而起,在屋檐上騰躍挪轉(zhuǎn),向著皇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葉衡的懷抱很溫暖,蕭晗安心地貼近,任大氅外風聲呼嘯,在他的懷中似乎自成了一個小天地,暖和中還帶著他特有的竹葉清香,很是宜人。 聞著聞著,蕭晗便不由打了個呵欠,實在是白日里太過忙碌,夜里還要守歲,她是覺得有些疲憊了,便依著葉衡睡著了。 “起來了,小懶豬!” 一點冰涼點在蕭晗的臉上,她驟然驚醒了過來,看著葉衡壞笑的臉忍不住伸手捶了過去,“叫你壞,叫你拿雪冰我,壞死了!” “好了好了,你瞧這是哪里?” 葉衡擒住了蕭晗胡亂揮舞的雙手,將她轉(zhuǎn)過了身來,她立時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了。 白茫茫的一片雪景中點綴著數(shù)不清的紅燈籠,一陣冷風吹來,紅燈籠便左右搖擺起來,遠遠望去真像是一顆顆結(jié)在樹上的果子。 天邊驟然炸響了一聲禮炮聲,緊接著便是數(shù)不清的煙花沖天而起,在天空中交結(jié)出絢爛的美景,整個夜空似乎都被點亮了。 “好美??!” 蕭晗忍不住失聲贊嘆,這樣的美景她這輩子都還是第一次瞧見。 “還好咱們趕上了,這只是宮中的禮炮開響,不一會兒想來民間的煙火也會響應起來,足足要熱鬧上大半夜呢!” 葉衡從身后環(huán)住了蕭晗,又將她籠在自己的懷里這樣才不會太過寒冷,畢竟這是松露臺,迎風而立,可不是一般的冷。 “謝謝你帶我來這,真的好美!” 蕭晗側(cè)過頭望向葉衡,他清亮的黑眸中倒映著一片五彩的煙火,看起來熠熠生輝,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景美,人也好看,蕭晗不由有些迷醉。 “這有什么,你只要喜歡以后咱們年年上這里來?!?/br> 葉衡牽了牽唇角,見蕭晗直愣愣地望著自己連目光都不轉(zhuǎn)了,忍不住輕輕刮了刮她的鼻頭,打趣道:“是不是瞧見你相公我長得玉樹臨風瀟灑倜儻,所以覺得怎么看都看不夠?” “你少嘴貧!” 蕭晗紅著臉轉(zhuǎn)過了頭去,一顆心卻是咚咚地跳個不停,世人只說美色醉人,卻不知道男人俊到極處也是賞心悅目的,至少她看著就很喜歡。 “別介,我喜歡你看我,繼續(xù)看,看一輩子都別生厭才好!” 葉衡扳過了蕭晗的身子,倆人目光直視,情緒都有些觸動,溫熱的唇瓣不由緩緩地貼合在了一起。 滿天的火樹銀花似乎都成了她眼中的陪襯,星光漫天,白雪飛舞,蕭晗最后記住的只是葉衡那飽含著深情的一吻,一直讓她沉醉,沉醉,不愿意醒來…… 第【99】章 出游 還未過完大年葉衡便離京了,他走得很突然,也許早知道他會離京,蕭晗在從蕭時口中得到這個消息時便也沒有其他人那么震驚。 想著過年那一夜倆人在松露臺登高望遠,想著那令人迷眩的美景以及那醉人的一吻,蕭晗的心情便止不住上下起浮著。 她親手給葉衡編織的長命縷如今正帶在他的手腕上,希望菩薩能夠保佑他平平安安地歸來。 蕭志杰在吏部活動多時,終在元宵后的某一日將官職確定了下來,入戶部任郎中,雖然與應天府同知都是正五品的官職,但京官與地方官自然不能同日而語,也算是他高升了。 蕭志杰官職一定,連帶著蕭家從上到下都松了口氣。 可蕭昕卻是沒機會留京了,二月初他便要啟程往江南而去,這次依然是個正七品的知縣,不過江南富庶即使是個縣城也算得上是個好地方,做為地方官只要秉公執(zhí)政還是有出頭之日的,何況他還那么年輕。 蕭昕本就對留京沒有過多的期待,這個結(jié)果也在他意料之中,當然也有蕭志杰在其中活動的作用,不然江南諸縣這塊肥缺誰不想去,巴巴得就讓他得了個知縣的職位,也不知道羨煞了多少才入職為官的年輕俊杰們。 而這一次上官氏便不能隨著蕭昕離京了,得了徐氏的吩咐她要留在京城里侍候婆婆,代丈夫盡孝,即使心中有怨有苦也只能強自咽下,面對蕭家人時還得撐著一張笑臉,這才是她作為一個嫡妻該有的氣度。 蕭晗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對一個女人來說再多的勸慰也比不得自己的丈夫就在身旁,更何況還要看著另一個女人隨著蕭昕一同離去,上官氏只怕連死的心都有了。 這幾日徐柔倒是春風得意,又指了丫環(huán)四處打點安排,置辦一應要帶走的器具,徐氏與蕭老太太還賞了她許多的好東西,讓她務必在任上將蕭昕給照顧好了,另有就是在孩子這事上多努力,全家人都等著他們的喜報呢。 “這一走怕要幾年才能歸來了,幾位meimei多保重!” 徐柔穿了一身淡紅色繡海棠花瓣纏枝紋的遍地金襖裙,梳著墮馬髻,頭上斜插著一只金步搖,看起來光彩照人,與另一旁著一身暗黃色素面襖裙面容憔悴的上官氏一比簡直是兩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