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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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下了場大雪,天氣極寒,三王爺體弱,眼下又病倒了。她便準(zhǔn)了哲顏哥哥的假,讓他陪陪父親。三王爺又咳血之癥,恐怕時(shí)日也不多。哲顏哥哥孝順,遠(yuǎn)走西北這么久,未盡孝道定然心疼。 梁荷頌忽然想起了厲鴻澈,但見他一直都冷冷酷酷的,臉上嫌少又喜怒哀樂的波動。 “康公公,你伺候皇上多久了?” “皇上還是十三皇子的時(shí)候,老奴就一直在皇上身邊兒,算算也有二十多年了?!?/br> “那皇上少年時(shí)也是這么老成、冰冷嗎?”說完,梁荷頌自覺失言,忙咬舌。這種大實(shí)話,不能亂說! “主子的事老奴不敢妄議……” 果然是這樣…… “不過,奴才喜吃水果,倒是懂些自然界的規(guī)律?!笨蛋材旰Φ馈!安湃丝茨抢笾?,滿身尖釘子,剝開來,里頭卻柔軟無比,潔白無瑕?!?/br> 正在梁荷頌想?yún)桒櫝簹豪镱^有多白多軟時(shí),小福子急急跑進(jìn)來?!盎噬?,雙菱軒的宮女聽雨求見,說有要事要見皇上?!?/br> 雙菱軒?梁荷頌一個(gè)疑惑。“讓她進(jìn)來。” 聽雨滿臉急色。 “皇上,您快去救救咱們才人吧。盛妃娘娘帶了人來把才人捉住了,說我們才人下毒害她!逼著我們才人認(rèn)罪。才人不認(rèn),便要掌她的嘴……求皇上,快去看看啊……” 39.雙菱軒有砒霜? 梁荷頌才到雙菱軒外,便聽見里頭有sao動喧嘩。如此陣仗,后宮中出了盛妃,恐怕也沒有別人能做得出了。 “皇上駕到——”太監(jiān)剛喊了這一句,盛妃便盈盈弱弱的從屋子里撲出來,一下倒在梁荷頌懷中! “皇上,臣妾今日差點(diǎn)就見不到您了……” 赤手空拳接老虎,梁荷頌只覺瞬間渾身上下一個(gè)激靈!更讓渾身一“激靈”的,莫過于你的敵人,且是死敵,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倒在你懷里,蹭臉蹭頭求撫摸?。?/br> 哪怕這只老虎長得再華美、模樣再惹人憐,她也,沒,興,趣!若是一會兒能借皇上之手教訓(xùn)她,就好看了。 不著痕跡地將盛妃推到一邊,梁荷頌透過房門大致看了眼屋里頭——盛妃帶來的人,宮女、太監(jiān)、侍衛(wèi)將雙菱軒的奴才押著跪了一地。聽蟬臉上淚痕斑駁、嚶嚶啜泣還有紅腫,顯然被打了。唯有皇上一人不屈地直挺挺站著,那架勢應(yīng)當(dāng)是被人強(qiáng)迫著下跪未遂。 讓皇上下跪?盛妃也是膽兒夠肥啊!梁荷頌瞟了盛妃一眼,道:“有何冤屈,進(jìn)屋慢慢說,興師動眾、喧喧嘩嘩,讓人聽了不好。都,進(jìn)屋說話吧!” 說完,她便大步往里去,聽雨緊跟其后。 盛妃“可憐狀”未能受到安撫憐愛,暗暗咬牙恨瞟了里頭“梁荷頌”一眼。 小賤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平日對她不行禮、不低眉就罷了,這人贓俱獲竟然這般目中無人!她就不信治不了她! “到底怎么回事?”梁荷頌裝模作樣地坐在椅子上,瞟了一眼滿屋子人,以及問心無愧般、直直站在一旁的厲鴻澈,與他交換眼色,讓他快過來,匍匐,喊冤,求饒,解釋…… “皇上,臣妾今早吃完早膳便中了砒霜之毒,經(jīng)查證,只有雙菱軒的姑姑方玉秀的動過我長春宮的粥米,之后再無旁人?!?/br> 盛妃珠翠未點(diǎn),衣裳也寬松,作病中打扮。 看了看盛妃蒼白的兩頰、略干的嘴唇,梁荷頌尋思,確實(shí)像中毒過。 “會不會其中有誤會?宮中人多手雜,或許是jian人嫁禍愛妃。嵐兒不若再想想?” 梁荷頌說罷,又給厲鴻澈一個(gè)眼神,讓他過來求饒喊冤??梢娝局比缢?,根本不動。雖然知道他是皇上,骨氣硬朗,不可能愿意輕易向女子求饒,可是在她那區(qū)區(qū)才人之軀里,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嘛。不過,她也是知道,皇上是不喜與婦人爭長短的,是以他的沉默她也能理解。若是為保命就痛哭流涕,那才不是皇上呢。她亦會覺得鄙夷。唉?不對啊,為何她覺得自己就能問心無愧得跪地求饒?嘶…… “皇上,臣妾知道你喜歡梁才人,可是您也不能因此就忽略了她狠毒的心啊!臣妾今早腹痛難忍,差一點(diǎn)就見不著皇上了!若是皇上不信,臣妾可以立刻傳召太醫(yī),他們都是皇上親自撥給臣妾的,對皇家忠心耿耿絕不會胡言!” “好,傳太醫(yī)?!?/br> 在傳太醫(yī)的過程中,淑貴妃來了。她雖還未接管鳳印,但暫替皇后之職,管理后宮,這樣的事是定然不能缺席的?,F(xiàn)下倒是還未驚動到孝珍太后,若是本就防備著尉遲一系后宮勢力的孝珍太后來了,只怕皇上的處境會更加不利! 不一會兒,二太醫(yī)到了,跪下異口同聲。 “皇上,盛妃娘娘確實(shí)中了砒霜之毒,幸好量不大,否則性命堪憂!” 太醫(yī)言之鑿鑿,并不像有假。 盛妃向來只把她當(dāng)做個(gè)跳梁小丑、不足為據(jù),雖狠辣,但應(yīng)該不至于用自己的生命來扳倒她個(gè)小小才人。梁荷頌暗暗思索。難道,有人從中挑撥,借刀殺人? “皇上,方才臣妾帶人來雙菱軒,在那梅花樹底下發(fā)現(xiàn)了這包未用完的砒霜,可謂是人證物證俱在?;噬希€請您公正定奪!” 盛妃滿面委屈。 淑貴妃掃了一眼屋里場面,有皇上在場,當(dāng)然是以皇上的意見為主,她也只是輔助提議罷了。 “皇上,看來盛妃meimei確實(shí)是受了委屈。只是,皇上也不能聽一方之詞,還是要聽聽梁才人的解釋才好,免得讓無辜之人蒙冤、讓惡毒之人逍遙法外?!?/br> 淑貴妃言語神態(tài)通達(dá),公正沉著。 但淑貴妃之貌在盛妃看來,就不是如此了。盛妃冷冷一哼,若不是礙于皇上在場,她真想撕下她那張假仁假義的面皮! 狠狠舒了口氣,盛妃才壓抑下對淑貴妃那口火氣,斜目挑眉看“梁才人”:“淑貴妃說得并無道理,梁荷頌,你還有什么話,就痛痛快兒快兒的說了!不然,恐怕就沒機(jī)會再說!” 人證物證俱在,看她還狡辯什么! 在梁荷頌期盼的目光下,厲鴻澈終于有了動靜,上前兩步,但依然未跪:“我只問你三個(gè)問題?!?/br> 盛妃不解氣,也不想理。她這次可是真的受了大委屈,從小到大都沒有這么折騰過! “本宮干嘛要回答你這個(gè)、這個(gè)要毒殺本宮的惡婦???!” “不回便是心虛,既然如此,這案子還有什么好審!” 厲鴻澈冷聲,自有一股一錘定音的決斷感,一時(shí)竟讓盛妃啞口無言,讓淑貴妃也是驚目看她——梁才人,竟然有如此氣魄,不過,她也是因著皇上寵愛才敢囂張吧,放她身上,也是萬萬沒有那個(gè)底氣…… 淑貴妃心中一黯。 “……回、回就回!本宮是受害者,還怕你這個(gè)兇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