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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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置可否,已然心生了結(jié)束對話的念頭。 “你知道談戀愛的人,最怕什么嗎?”方濤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引起了阮清言的注意,“最怕不能白頭到老啊,在這方面,你一定沒我有經(jīng)驗(yàn)。你三言兩語就讓我女朋友懷疑我,你知道我心里多難受嗎,老大?” 阮清言的眸色微微沉了沉,“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的那個女朋友長得挺漂亮的?!闭f著,方濤忽然意味深長地干笑了兩聲。 這話徹底把阮清言激怒了,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你給我離她遠(yuǎn)點(diǎn)?!?/br> 方濤笑得越來越大聲,像是失去了理智的行尸走rou。 “喲,阮清言,大攝影師yan,你也有今天?”方濤終于喊了他的全名,“你從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看看你現(xiàn)在的表情,哈哈!” “方濤,你是男人的話,有什么沖著我來,找女人麻煩算什么東西?”從小到大,他頭一回這樣生氣。 “我又沒說要找她麻煩,你急什么?”方濤又冷笑道,“沒準(zhǔn)我對她挺好的呢?” “你少給我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阮清言沒耐心再和他周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還能干什么?”方濤反過來問他,“我的人生已經(jīng)全毀在你手上了,你說我能干什么呢?我現(xiàn)在做任何事情,還有用嗎?” “原本有人花了錢,讓我整得你身敗名裂。”方濤仔細(xì)觀察起阮清言緊繃的五官,平日里那樣從容的一個人,竟會流露出這樣緊張的神情。 “可我現(xiàn)在改主意了。”他陰測測地笑道,“我認(rèn)為身敗名裂這回事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你家有的是錢,隨時可以東山再起。我現(xiàn)在打算……讓你在乎的女人痛苦,你看如何?” ☆、chapter 55 ?方濤剛轉(zhuǎn)身,臉上就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挨了一記拳頭。一個沒站穩(wěn),撞在了樓梯扶手上。 “你打我?!”他想還手,可剛出手就被阮清言擒住了手腕,迅速翻到身后,整個人被他牢牢按在了墻上。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動她……” 阮清言的聲音戛然而止,控制著他的手也漸漸松開,接著,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方濤詫異地看著后面的胖子:“你怎么來了?” “張老板讓我來幫你的?!蹦桥肿訉⒄礉M鮮血的刀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出現(xiàn)得及時吧?” “你特么揍他不就行了,干嘛捅他一刀?等他醒了我們怎么辦?!”方濤看了看阮清言白色衣衫上滲出的大片鮮紅,瞬間懵了。 “醒來?”胖子冷笑道,“那就讓他醒不來唄?!?/br> 方濤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什么意思……” “張老板說了,實(shí)在不行就解決了?!迸肿影训蹲尤椒綕掷铮澳銇?,哥們兒?!?/br> “我?!”方濤握著刀的手在顫抖,腦子里嗡嗡作響。 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是恨阮清言,可真的有恨到要置他于死地嗎? “我不干!殺人是犯法的?。 ?/br> “你不干?”胖子皺了皺眉頭,眼里透出一股陰險勁兒,“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你打算置身事外,然后把黑鍋給我一個人背?” 胖子是張老板手下的打手,據(jù)說是道上混的,手里沒少沾血?dú)猓緵]什么人性。怕改日東窗事發(fā)后方濤反過來指控自己,才非要拖他一塊下水。 方濤的腦子很亂,倘若他今天拒絕了胖子的要求,估計(jì)也沒辦法離開這兒了。 “扎??!很簡單的,朝著心臟下去,一刀斃命?!迸肿哟叽偎?,“麻利點(diǎn)兒,再不動手就要來人了?!?/br> 方濤顫顫巍巍地把地上的人翻過身來,他仍然意識尚存,但已沒有說話的力氣了,只微微喘著氣。 心臟。 方濤找準(zhǔn)了位置,額頭上汗如雨下。 “快點(diǎn)?。 迸肿佑趾鹆艘宦?。 “阮清言……對不起了?!彼а?,抬起刀朝著看準(zhǔn)的地方扎下去,地上的人徹底沒了反應(yīng)。 胖子不死心,上來檢查了一下,“新手吧?好像扎偏了點(diǎn)?!?/br> 正打算上去親手補(bǔ)一刀,就被方濤拉住了:“反正遲早得死,咱們還是快走吧!我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呵?!迸肿铀闶潜凰f服了,“慫貨!” 臨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人,在心里默念。 “希望你這次運(yùn)氣還是一樣好,老大。” ** “老大不是說一會兒就回來么?”小葉撐著腦袋,看著一桌子美食,咽了口口水,“也太久了吧……” “沒準(zhǔn)他順道出去買酒了?!痹S致晟看了看表,“應(yīng)該快了吧?!?/br> 文懷笑道:“他是灰鴿嘛,正常的~反正這次咱們在他家里,總不會被他鴿了的?!?/br> 等開飯的其他朋友們百無聊賴,又去沙發(fā)上打牌了。唯有顧霜枝懸著一顆心,總跳動得不怎么安寧。 他說過很快回來,就從不會食言。 時間過去快半個小時了,她實(shí)在想不到阮清言和方濤有什么可以談那么久的。 心情七上八下地,怎么都坐立不安。 “我下去找找他?!鳖櫵痛蠹医淮艘宦暎腿バP(guān)換鞋?;义羝嵠嵉馗蟻?,表示也要下樓溜達(dá)一圈。 “小枝姐,我陪你去吧?!绷烛斠矝]事做,自告奮勇上前,連同秦冰兒也一塊提議,“我也去我也去~” 三個人一條狗坐電梯下樓到了大廳,又出門看了看,卻沒找到阮清言和方濤的人影。 林驍納悶:“奇怪了,難道哥真的出去買東西了?” “阮大哥也真是的,出門也不帶手機(jī)?!鼻乇鶅簾o奈地說,“要不,我們還是上去等他吧?” “嗯,也只能這樣了?!绷烛旤c(diǎn)點(diǎn)頭,又看向顧霜枝,“小枝姐,上去吧?” “我覺得不對……”顧霜枝也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可就是莫名地心驚rou跳,沒來由得恐懼。 手里牽著的灰弭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忽然反常地叫了一聲。 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就回頭往邊上樓梯間的門口沖過去。 它的力道很大,連帶著顧霜枝也猝不及防地被拉著往前小跑了幾步。 她下意識推開門—— ** “啊——阮大哥?。?!”秦冰兒的尖叫聲顫抖著,劃破了原本的寂靜與安詳。 他倒在地上,渾身是血,臉色慘白,甚至連一絲動靜都沒有。 灰弭第一時間沖過去,在他的身上聞來聞去,時不時蹭蹭他,像是想叫醒他。 可他沒有睜眼。 顧霜枝上前跪在他邊上,握住他的手,顫抖著對林驍說:“打、打電話……快!” 他的手很涼,沒什么溫度,而恐怖的血腥味彌漫在樓梯間,讓人犯怵。 顧霜枝想做點(diǎn)什么幫他止住血,又怕弄巧成拙。想和他說會兒話把他叫醒,可剛開口就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發(fā)不出聲來。 不僅發(fā)不出聲音,連周圍林驍和秦冰兒打電話的聲音和灰弭的吠聲都在她的腦袋里重重疊疊,愈發(fā)模糊。 整顆腦袋“嗡”得一聲,暈了過去。 ** 顧霜枝在醫(yī)院醒來的時候,邊上坐著顧然和陸茜。 短短十幾秒的記憶空白后,所有噩夢般的影像重新回到了她的大腦。 顧霜枝倏地從床上坐起來,抓著哥哥的胳膊問:“阮清言呢?阮清言呢???” “你先躺好了。”顧然的聲音干干澀澀的,“他還在手術(shù)室,我過會兒去看看。” “我也要去!”顧霜枝二話不說,拔了自己的輸液管就跳下了床。 她的動作太快了,顧然根本來不及阻止,只好由著她了。 手術(shù)室門口,圍了很多人。 許致晟他們都在,見了顧霜枝,滿是歉意:“對不起小枝,我們早該下去看看的?!?/br> “都是我不好……”小葉蹲在角落里大哭,“我不該告訴老大的,如果他不去見方濤,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 秦冰兒也在抽泣,大約是被嚇得不輕。林驍靠著墻站在邊上,整個人呆呆怔怔的,眼睛空靈而無神。 阮家父母人在外地,正在趕回來。等在手術(shù)室門口的是jiejie阮艾莉,她一接到電話就扔下工作趕過來了,幾個小時了,心情還是未能平復(fù)。 “你就是顧小姐?”阮艾莉抬眸看了看剛到的姑娘。 顧霜枝點(diǎn)頭:“jiejie好?!?/br> “坐吧。”阮艾莉拍了拍身邊的空座位。 她拘謹(jǐn)?shù)卦谀亲拢p手僵硬地握成拳,放在腿上。 手術(shù)室門口溫度微涼,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顧霜枝想起上一次自己出現(xiàn)在醫(yī)院的時候,是手術(shù)成功后拆紗布。 那時候他也在這,讓她覺得未知的將來充滿了希望。 可頃刻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他躺在那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生死未卜。 而她等在手術(shù)室外,如坐針氈。 ** “請問……”顧霜枝忍不住開口,“他情況怎么樣?” “很不好,失血過多。”阮艾莉眉頭緊蹙,眼眶泛著紅,“我剛才……已經(jīng)簽了病危通知書?!?/br> jiejie低眸看著自己的手,向來冷靜干練的女強(qiáng)人,抱住腦袋,終于忍不住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