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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散發(fā)至肩,仔細看去還有獨特的編辮系著鏈式點綴,在聚光燈下閃閃發(fā)光, 眼神配合曲目的進行展現百般柔情,手指來回在琴鍵上交錯奏曲。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靜靜聽著音樂, 沒有歌詞卻都跟著進入了音樂中的那段青春, 夢幻又真實, 浪漫又美好。 臺下某處舉起粉色的燈牌成為觀眾席上的焦點,第一排的領導的視線也被出場時學生們的驚呼帶移。 這是不符合學校規(guī)定的, 放在平時理應受罰,交頭接耳一番后還是決定得過且過, 這是他們在學校的最后一次大型活動,也會是最愜意的一次,人活著總要在易逝的青春里瘋狂一次。 規(guī)矩是死的, 可人是活的。 周圍的人都說他們大膽,也有人傳來艷羨的目光,此時此刻像極了一場演唱會, 臺下的粉絲舉著燈牌為臺上的表演者助力打call。 可就一分鐘的時間就被悠揚動聽的琴聲吸引,沒人再去管這個小插曲。 曲目進行到最后一個變奏,亦是這次表演的尾聲,左右手的八度連音推動了音樂的情感, 將曲目升華到頂點。 關韻在臺下仰頭看著顧安溪。 好像比自己還耀眼了些。 她也學過鋼琴,從小至今,從未放棄過,可從未達到過這種程度。 這是她第一次徹徹底底失去了心中的自信和那份優(yōu)越感。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一曲結束,顧安溪站起來再度走到原位置,看著那些粉色的燈牌,看著那些“溪”字,笑了。 她能猜出是誰的創(chuàng)意,但她也感謝班里的其他同學的配合。 她重新走回鋼琴那里拿起放在一旁的話筒,鞠躬并道:“這首《少女的祈禱》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個鋼琴曲作品,它是波蘭女鋼琴家巴達捷芙斯卡創(chuàng)作的,堪稱鋼琴曲中的經典作品之一,它里面蘊含著青春的活力,也藏著美好的愿望,所以我把它帶給臺下的各位。” “謝謝大家。” 也謝謝你…… 蔣斯年。 她不喜歡被光環(huán)圍繞被太多人關注的生活,可這一次她卻實實在在感受到了來自旁人的溫暖,即使并不熟悉。 下臺后她在化妝間里再次看到了蔣斯年,他還坐在原先的位置上,不同的是他正看著剛剛她表演時的錄像。 “你聽見剛剛我在表演完說的話了嗎?”顧安溪坐回椅子上開始卸妝。 “嗯。” 顧安溪上臺的時候,他就從后門重新繞到觀眾席最后一排站在那里錄像,他不是個喜歡錄像的人,白天的錄像是為了讓她多關注自己,而現在的錄像只是想要留作紀念記錄她最美的一刻。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這么做,大概是從小就養(yǎng)成的習慣,希望自己被她關注,同時又希望她是最亮的星。 待到節(jié)目結束,他才離開返回化妝間,但他即使在禮堂外也聽見了她的結束詞,尤其是那句謝謝。 他想,那句謝謝里有他。 顧安溪問:“燈牌是你計劃的吧?你就不怕被主任校長抓到給你處分?” “慌什么。”蔣斯年輕笑,“我做事向來有分寸,你看這不就沒管嗎。” “謝謝你?!?/br> 聲音很輕,似羽毛撓心尖微癢。 但足以讓兩個人都聽見。 蔣斯年似笑非笑看著她,眼睛里除了微弱的笑意就是一片烏黑。 將手里的手機很自然翻了個面。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許久后才做了回應:“不客氣?!?/br> 不知道為什么,顧安溪覺得這聲不客氣和以往他的聲音都不一樣。 大概是這次太正經了,往常他都是那副懶洋洋對什么都無所謂的態(tài)度。 顧安溪卸妝速度比上妝速度快,時間幾乎浪費在了脫禮服上。 禮服實在是太好看也太珍貴了,顧安溪小心翼翼脫下來換上常服,生怕把禮服上面的紗網或者其他易損的東西扯壞,可能之后沒有機會再換上它了,可它確實陪著她度過了美好的一晚。 她好像在更衣間里聽見高跟鞋發(fā)出的腳步聲,也聽見了關韻在和蔣斯年打招呼,但沒有聽見蔣斯年的聲音。 顧安溪想了想,他大概是頭都沒抬起來就回了句“嗯”吧。 他對于不熟悉的人向來話不多,這點他倆是一類人。 聽見外面再次回歸寂靜,顧安溪才抱著整理好的禮服走出來再輕輕地帶上更衣間的門。 她覺得自己很奇怪,奇怪到即使換好衣服也要等外面安靜下來才肯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聽見關韻的聲音下意識松了搭在門把上的手。 蔣斯年也玩起了新下的小游戲,慢慢地買東西賺經驗升級,聽見腳步聲微微抬頭,看見是她又重新低頭放置新買的店鋪。 “怎么這么久?” 上次換衣服他在的,根本不需要這么長的時間。 顧安溪把化妝包塞進書包里:“你等著急了吧,剛剛我換衣服的動作慢了些,現在咱們可以走了?!?/br> “不急?!笔Y斯年不緊不慢地說,“剛剛門衛(wèi)過來說半個小時后才關門,等我把這個東西放置在一個合適的地方再走。” 顧安溪繞到他的后面,眼睛看向屏幕,升級還蠻快,這么快就達到十五級了。 只不過這么大的男生在這里坐著玩放置類的游戲,還真有些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