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那種恨令易楚心悸,明明她什么都沒做,胡三憑什么用這樣的眼光盯著她? 易楚昂起頭,毫不猶豫地回瞪過去。 胡二也注意到胡三的目光,給了他一個嚴(yán)厲的眼神。 胡三“騰地”轉(zhuǎn)身離去。 胡二領(lǐng)著易楚來到胡玫屋前,輕輕敲了敲門,屋子里并無人應(yīng)。 略等片刻,胡二推門瞧了眼,對易楚道:“阿玫還沒醒,屋里沒別人,易姑娘進(jìn)來吧?!?/br> 易楚隨在他身后進(jìn)了屋,目光落在墻邊的架子床上,不由呆住了…… 第7章 /15/3700 床上躺著的那人果真是胡玫? 眼窩凹陷,臉頰瘦削,臉色黃的就像涂了一層蠟。 搭在被子外面的手臂瘦得像麻桿,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突出。 與其說是花季年華的少女,更像是垂死的老嫗。 胡玫是極愛美的一個人,易齊跟她很合得來,兩人從衣著到首飾,再到戴的香囊,穿的鞋子,能說上一個時辰都說不完。 這才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她怎么竟變成了這副樣子? 想必這陣子,她悶在家里,過得也是極苦的。 易楚盯著她已經(jīng)失去顏色的臉,既覺得她可恨,又覺得她可憐,停了片刻,才上前輕輕握起她的手腕,搭上脈搏。 脈象雖虛,可也能清楚地感覺到如滾珠般波動,果然是有了身子,而且先前喝的藥并沒有將胎兒打掉,卻讓胡玫的身子越發(fā)虛弱。 胡玫果然命大,盡管體弱可并無生命之憂。 易楚看向胡二,“沒有大礙,就是身子虛了點,多進(jìn)些溫補(bǔ)滋養(yǎng)的膳食就行……實在吃不下,每次少吃點,一天多吃幾餐?!?/br> “那胎兒呢?”胡二急切地問,“能不能開點藥打掉……” “我不知道,也從不做那種損陰德的事?!币壮淅涞卮驍嗨?,“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看過胡玫,也該回去了?!?/br> 胡二嘴唇翕動,卻什么話都沒說,沉默著送她出門。 走到門口,易楚停住步子,“胡二哥,還差一個多月我就要嫁人了,總得顧及夫君的臉面,以后就不能經(jīng)常出門了,再有這種事,二哥去醫(yī)館就行?!?/br> 言外之意,以后不要在做出當(dāng)街?jǐn)r著她的行為。 他能豁出去不要臉面,可她是即將出閣的女子,還是要臉的。 胡二聽懂她的意思,黑臉漲得通紅,“易姑娘,是我行事不周,以后再不會如此?!?/br> 易楚淡淡回答一聲,“那就好?!碧_出了胡家。 剛出門,竟然瞧見了俞樺。 他不是在白米斜街的宅子里,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易楚正覺得疑惑,俞樺已經(jīng)上前,輕聲道:“姑娘要再不出來,屬下可要闖進(jìn)去找人了。” 什么意思? 易楚訝然,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難不成俞樺一直跟著她,怕她出事? 不至于吧,京都雖然時不時有雞鳴狗盜的事發(fā)生,可總得來說還算太平。她也沒有金貴到需要隨身帶個護(hù)衛(wèi)的程度。 俞樺看出她的意思,道:“屬下已答應(yīng)公子,要護(hù)得姑娘周全。” 俞樺是跟隨明威將軍的人,年紀(jì)跟易郎中相仿,卻在她面前自稱屬下,易楚聽了極不自在,想了想,開口道:“俞大哥,以后我盡量少出門,不用麻煩你了?!?/br> 俞樺笑道:“不必,姑娘該怎樣還是怎樣,一點兒不麻煩?!闭f著從懷里掏出一物遞給易楚。 他說的不麻煩倒是實話,易楚走路慢,又不會特地繞來繞去,每天出門去的都是那幾處固定的地方。 對于俞樺他們來說,真的是小事一樁。 只是,易楚若是進(jìn)到屋內(nèi),比如剛才的情形,光天化日之下俞樺卻是不方便飛檐走壁私闖民宅。 所以,俞樺才現(xiàn)身叫住易楚,就是想送給她這樣?xùn)|西。 易楚接過看了看,是個約莫寸許長的哨子,跟柳哨差不多,只不過質(zhì)地是銅的。易楚放在唇邊試著吹了下,銅哨發(fā)出清越的鳴聲,甚是響亮。 “姑娘不妨放在易拿易取的地方,危急時候就拿出來?!?/br> “好,我記住了。”易楚想想也是,即便俞樺他們不能及時趕到,這銅哨聲音如此響亮,也能嚇人一跳。 俞樺見易楚應(yīng)允,又談起另外一樁事情,“林梧夜里瞧見知恩樓的老~鴇在你家門前徘徊,已經(jīng)三次了,不知是何用意,姑娘防備一下,如果有事就吹銅哨,林梧他們就在附近?!?/br> 易齊的娘親吳氏? 平白無故地,她在醫(yī)館門口溜達(dá)什么? 易楚心頭一跳,可吳氏跟她家的關(guān)系卻無法跟俞樺說,只得點頭表示知道了。 因想起這么寒冷的天,林梧他們還要徹夜守在醫(yī)館附近,不由感動,很誠摯地道謝,“辛苦你們了。” 俞樺笑笑,朝易楚點點頭,身形挪動,轉(zhuǎn)眼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