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只是控制不住的,在沒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前,想方設(shè)法地躲著他。 但到底是在紀(jì)言信的地盤上,沒躲幾天,就在廚房喝水時被逮了個正著。 紀(jì)言信煮了咖啡,濃郁的香氣縈繞在廚房的上方,饞得戚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要不要來一杯?”他提著咖啡壺示意。 戚年立刻把杯子遞過去,看著他斂起雙眸,提著咖啡壺沿著壺口給她斟上香氣撲鼻的咖啡。氤氳的白霧冉冉而起,瞬間模糊了他清冷的表情。 把咖啡壺放回去,紀(jì)言信抬起眼,直直地鎖住她:“紀(jì)秋在畫畫?” 戚年點(diǎn)點(diǎn)頭,為了避開他的視線,假裝認(rèn)真地在喝咖啡。一不留神灌了一大口,苦得她皺起了眉,直吐舌頭:“好苦……” 紀(jì)言信的眼底這才有了幾分笑意,從柜子上層拿出方糖罐子遞給她。 “紀(jì)秋應(yīng)該跟你說過了?!奔o(jì)言信毫無預(yù)兆地開口:“要提前去美國的事。” 戚年握著勺子的手一頓,沒抬頭,“嗯”了聲:“知道?!?/br> “就在后天?!彼皖^抿了口咖啡,再開口時,聲音像是浸潤了水汽,微微濕潤:“還有一個多星期過年,正好你也不用來了?!?/br> 戚年有些置氣地又往咖啡里多加了幾勺方糖,什么叫“正好你也不用來了”,不愛聽! 紀(jì)言信目光落在她不停加糖的手上,聲音微沉:“等過完年,年初七回來?!?/br> 繼續(xù)加,繼續(xù)加…… “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紀(jì)言信問。 戚年心底哼了一聲,有什么好說的?難不成還要祝福你相親愉快?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然后終于弄明白自己這些天為什么要躲著他了…… 她在吃醋,她在嫉妒! 嫉妒連對方都不知道的人。 她一時啞然,埋著頭,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他的話一般,繼續(xù)加糖…… 直到,手腕被他一把握住,用力地扣在掌心里。 那溫?zé)岬臏囟葼C灼著她的手腕,聲音壓低,醇厚又清潤:“再加不能喝了。” 話落,就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般,松開手。 戚年咬了咬唇,莫名地覺得眼眶有些發(fā)熱。她一言不發(fā)地把盛放著方糖的糖罐子蓋好,捧在手心里,低不可聞的回答:“我知道了。” 紀(jì)言信低頭盯著她看了一會:“最近為什么躲著我?” 戚年手一抖,搖搖頭,下意識選擇遮掩:“沒有啊……” 剛抬起頭,他便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本來兩個人因?yàn)榈箍Х榷康煤芙?,他這一步邁上前,戚年只能往后退才能和他維持正常的距離。 她小心的深呼吸了一口氣,唇角還故意彎起,露出笑容:“就是想著……有好久見不到你……” 她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地抿了抿唇。 突然就充滿了無力感。 她握緊方糖罐子,轉(zhuǎn)身想要把它放回柜子上層。 但踮了腳,還是不夠高。 戚年囧了囧,正盤算著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忽然的—— 身后貼上來一具溫?zé)岬纳眢w,她的手被握住,紀(jì)言信修長的手指握著她的,把罐子放了回去。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這突如其來地靠近,讓戚年驀然一驚,直到手里捏得很緊的糖罐被他用手指一抵推回了柜子里,她才慌忙地轉(zhuǎn)回頭。 紀(jì)言信也正好看著她,那深邃的眸底有光影沉沉掠過,像深海里的一道光,明亮得幾乎驚艷。 戚年在這樣的目光下,覺得自己像是個闖入別人領(lǐng)地的侵略者,無所適從。 “躲不掉是不是?”他突然開口,刻意壓低的聲音有著被濕潤過的潤澤感。 說話時,溫?zé)岬暮粑鼜乃亩戏鬟^,說不出的撩人。 戚年說不出話,也無法回答。下意識地想避開這樣親密的接觸,想躲開他的掌控,放輕了呼吸,自以為不會被察覺地往前傾了傾身體。 重心一變,她的腳尖再無力支撐她身體的重量。她只能靠撐在流理臺上的手,費(fèi)力維持。 紀(jì)言信的目光在她用力得泛白的指尖上停留了幾秒,勾起唇角露出個微妙地笑容:“還不愿意說?” 戚年這才啞聲問:“說、說什么?” 他略低下頭,凝視著她:“那我換種問法,紀(jì)秋跟你說什么了?” 戚年被他這么圍困在流理臺和他的身體之間,腦子混亂得幾乎無法思考。 她閉了閉眼,小聲要求:“紀(jì)老師,你能不能往后退一退……”不然,她一抬眼就避無可避地對上他那雙漆黑漂亮的眼睛,很容易分神的…… 紀(jì)言信默不作聲地盯著她看了一會,眼底的光影幾變,最終還是沒有為難她。往后一退,給她讓出空間。 戚年這才收回用力得有些酸疼的手,背在身后揉了揉:“我就是突然拿到了一張準(zhǔn)許證,找不準(zhǔn)自己的定位了……” 她沒直接回答,更不會供出紀(jì)秋來,就只能三兩撥千斤地?fù)荛_。 事實(shí)上也的確是這樣。 他最近對待她的態(tài)度實(shí)在詭異得讓戚年心慌,猜測著他這些舉動后的目的,連帶著自己也束手束腳,無法施展。 就像是生存在野外的猛獸,再兇猛,在遇到自己沒有見過的新奇東西時,也總是先保持三分警惕。直到確認(rèn)它是被動的,這才開始發(fā)動攻擊。 顯然的,紀(jì)言信也只是隨口一問,她給出了勉強(qiáng)解釋得過去的答案,他便不再追問。 他低頭呷了一口咖啡,側(cè)臉在帶著冷意的光線里顯出幾分清冷。 戚年卻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看他被咖啡沾染的唇漾著一圈水光,看他吞咽時上下滾動的喉結(jié)…… 漸漸失神。 她至今都有些想不通,明明紀(jì)言信的性子薄涼又清冷,平常對誰都是一副疏離冷淡的樣子。可這些很平常的生活細(xì)節(jié),他卻總能做得優(yōu)雅又誘人…… 甚至,帶著幾分蠱惑,讓人挪不開眼。 如果戚年不是遇見紀(jì)言信,她這輩子應(yīng)該都不會相信一見鐘情,可就是……遇見了,見色起意,最后彌足深陷,再也回不到當(dāng)初的軌道上。 小腿上一暖,戚年回過神來,低頭看去。 七寶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醒了,懶洋洋地把自己靠在戚年的腿上……蹭了蹭。 戚年這才想起一件被忽視了很久的問題:“你們?nèi)ッ绹?,那七寶怎么辦?” 紀(jì)言信正要回書房,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里的意思很明顯——“你不愿意代為照顧?” 戚年:“……” 所以最近這些反常的親近,真的不是為了讓她收留照顧七寶嗎? —— 戚mama怕狗,戚年從小到大只在家里養(yǎng)過金魚和烏龜。 這把男神的狗帶回家,還能不被戚mama連人帶狗地扔出來……還真是一個讓她頭疼的難題。 學(xué)校附近的公寓好久沒住,別說沒有煙火氣,光是打掃收拾都夠戚年喝一壺的。眼看著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過年,她往外搬也不合適,只能先斬后奏。 她提前一天把七寶接到家里,這次要住大半個月,她差不多把七寶的全部家當(dāng)都搬了過來。 戚年前腳剛安置好七寶,戚mama后腳就買菜回來了。 一開門看見那么大一只狗搖著尾巴吐著舌頭,躍躍欲試地想撲到她的身上來,差點(diǎn)炸毛。 七寶也許是察覺到了戚mama對它的抗拒和不歡迎,挑了個離戚mama最遠(yuǎn)的角落趴下來。全程保持安靜,乖乖地看著戚年。 偶爾聽見她口中提到它的名字,它才抬起頭,輕輕地?fù)u搖尾巴。 七寶的懂事聽話,讓戚年三十六計(jì)只用了一半,就說服了戚mama接受這只狗會在他們家住大半個月的事。 李越晚上來戚年家吃飯,看見戚年家多了這么一條金毛,錯愕了半天:“這是紀(jì)老師沒偷著,把紀(jì)老師家的七寶給偷回來了?” 戚年氣得翻了個白眼,用力地把他往外推:“出去出去,以后不準(zhǔn)進(jìn)我家門?!?/br> 七寶同仇敵愾,嗷嗚嗷嗚叫了兩聲,咬著戚爸的褲腳把戚爸拉來當(dāng)幫手。 戚年頓時樂了:“還是七寶知道心疼我啊?!?/br> 吃過飯,戚年送李越下樓,順便遛狗。 戚mama對她收留七寶的其一條件就是自己負(fù)責(zé)。 一直靜默著走到了李越的車前,戚年這才問道:“過完年,你和夏夏一起回來嗎?” 李越搖搖頭:“我提前回來?!?/br> 戚年“哦”了聲,也沒什么話可講,揮揮手,讓他趕緊滾蛋。 李越笑了笑,解開車鎖拉開門才想起有事忘記和她說了,轉(zhuǎn)過身叫住她:“昨晚在飯局上遇到金憲譽(yù)了,他跟我問起你。” 戚年?duì)孔∑邔?,神色莫名地問:“問你什么了??/br> “問你從j市回來了沒有,是工作還在上學(xué),哦……”他頓了頓,笑得意味不明:“還問你是不是單身,最后要走了你的手機(jī)號碼?!?/br> 戚年的表情頓時僵住。 金憲譽(yù),李越同寢室的室友,也和他們?nèi)浅醺咧械耐瑢W(xué)。 高一開始,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突然說要追戚年。即使戚年每次面對他的追求攻勢都擺出生無可戀的表情,金憲譽(yù)依舊執(zhí)著地從高二一直追到……追到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