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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如鉤在線閱讀 - 第103節(jié)

第103節(jié)

    馬車還在前行,車中燈燭輕微搖晃,兩個人的影子也在不斷地搖晃。殿下還穿著元會上的冠服,修整一新的臉龐清秀俊逸,根本看不出昨晚熬了一宿。此刻他左手架在棋枰上撐著頭,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夾了一枚白子,正在棋枰邊緣一下又一下有節(jié)奏地敲著,聲音清脆有定。

    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張臉。就算他正舉棋不定,也會給人一種壓迫感,好像他不是在輸贏間徘徊,而只是在贏多少的問題上作選擇罷了。

    劉垂文不敢打擾他,只垂手侍坐一旁,一邊偷眼去瞄那棋局。原來黑子白子各有一條大龍,兩兩相扼,僵持不下,他自己也不懂,只覺都這樣了,除了同歸于盡還能怎么辦?

    段云瑯盯著這珍瓏看了很久,眼神很空,空如山中的雨,只在虛無的暮景下泛著冷光。最后,他在棋局的邊角落了子。

    而后左手緊跟一子。

    接下來的對弈就快了許多,劉垂文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思路,只見那描龍的兩袖來回拂過,最后——

    他突然推了棋枰。

    劉垂文目瞪口呆地看著黑白子嘩啦啦掉到了車廂地上,好一陣濺珠碎玉的清冽聲響!

    “我要去一趟陜州。”段云瑯的話音很平靜。

    劉垂文的舌頭都要打結(jié)了:“陜、陜州?那是——”

    “那是潼關(guān)以東,懷州以西,龍靖博叛軍的必經(jīng)之路?!倍卧片樏鏌o表情地看向他,臉上忽而又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希望龍靖博不會比我到得還早。”

    這消息太過突然,但其實并非不可理解。劉垂文好不容易才將舌頭捋順了,睜大眼睛道:“殿下這是要去……要去監(jiān)軍?!”

    “龍靖博沒有走河南一路,徑從北邊過了。按這個速度,他兵臨陜州,也不過半月間事?!倍卧片樀氐溃瓣冸接^察使錢守靜不比蔣彪他們是行伍出身,我怕他守不住?!?/br>
    劉垂文沉默了片刻,說的話也有條理了一些:“您若過去,總得有個名目,這個,也得通過高仲甫吧?奴婢覺著他不會給您多少兵餉——”

    “我自有我的兵餉?!倍卧片槾驍嗔怂?,神色中有一絲冷酷的鄙夷,“手頭無兵,還有什么可爭?”

    淮陽王眼下就是手頭無兵。這句話劉垂文沒有說出來,他瞧著段云瑯的臉色道:“這樣大的事情,您同程相國他們都商量好了?您不在時,這邊得有人主事?!?/br>
    段云瑯終于贊許地看了他一眼,“這些不必你cao心,我會去同他們詳商。我最先告訴了你,是有事要拜托你?!?/br>
    “拜托”二字嚇得劉垂文兩膝一軟,“殿下?!”

    段云瑯卻走過來,伸手欲將他扶起。劉垂文這回可看見了,殿下眼睛里全是熬夜過后的血絲,眼底淡淡的青影,下頜居然還冒出了胡茬。劉垂文終于覺得有些什么不對了,死活不肯站起來,一雙眼睛孩子氣地瞪著他,漸漸竟泛出了水汽。

    段云瑯看得好笑,“這是怎么了,我還沒說什么事呢。”

    “殿下想說什么?”劉垂文梗著脖子問。

    段云瑯漸漸斂了笑,“我的書閣里,第二列書架靠墻一側(cè),最底層,有一個暗格。推出來,里頭有二十三張紙,那是我過去收集來的,是高仲甫的一些……把柄?!?/br>
    劉垂文沒有料到他要同自己說的竟是如此私密的事情,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有一些是他強占民田的地契,并無大用,太上皇那里也有;但其中還有幾張重要的,一是他購置甲兵,一是他私侵太廟,一是他交通契丹。這三張,用得不好,仍不過是廢紙;但用得好,足致他于死地?!倍卧片樒狡降氐溃按送?,鐘侍衛(wèi)住在平康里,十六宅不大方便,我有些東西是給他藏著的,偶爾也會去他那里約見一些人。所以如果出了事,你們就先去找他——”

    “‘我們’……”劉垂文已經(jīng)徹底呆住,都忘了自己不該打斷主子的話。

    段云瑯頓了頓,忽而自嘲一笑,“我都忘了說最緊要的了。如果我沒能從陜州回來,你就帶著阿染,和這幾張紙,去找鐘侍衛(wèi)。然后——然后就逃出去吧。

    “如果我當真沒能從陜州回來,當你們發(fā)覺的時候,要么是叛軍攻進了長安城,要么是高仲甫打開了皇城門。不論哪一樣,都是亡國了。

    “你們都得逃。”

    ☆、第157章

    第157章——軟肋(二)

    一聲馬嘶后,馬車穩(wěn)穩(wěn)地停下。陳留王的手下人都很謹慎,車仆并不催促,自己先下車避開了。

    從大明宮到十六宅的距離并不很遠,劉垂文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殿下都說了些什么話。他只是記住了殿下說這些話時候的表情,平穩(wěn)而安靜,桃花眼的深處是冷的,眼角卻彎了起來,好像兩彎帶笑的月牙兒。

    既溫柔,又殘忍。

    段云瑯友善地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像對待一個小孩子。而后他便站了起來,紫袍上的褶皺疏朗地抖開,就如他一雙再也不見分毫陰翳的眉眼。他施施然下了車,殷染已在照壁一側(cè)等著他。

    “我今日做了水晶羊rou,拌著乳酪的?!币笕疽贿吔o他松開發(fā)冠,將他的長發(fā)梳散,一邊說道,“你試試好不好?!?/br>
    段云瑯看著鏡子里頭,一前一后的兩張臉,神色從容,像是已經(jīng)親密了很久,以至于這種親密已成為了這世上最尋常的事情。他道:“你想吃什么就跟廚房說,不必顧著我的口味?!?/br>
    殷染一怔,“這個我也喜歡。”

    他的表情稍稍緩和,“以后也是一樣?!?/br>
    殷染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放下梳子,又去解他的外袍。纖長的手指每每落在他的頸項之前都似一種挑逗,這一回他沒能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送你一樣東西?!彼⑿Φ?。

    她直覺他的微笑里頭有些詭異。他已經(jīng)很久不會這樣說話了,像在討好她一樣,諸如“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什么”,那是曾經(jīng)被她稱為幼稚的措辭。他已經(jīng)拋開這樣的措辭很久了。

    他轉(zhuǎn)身出了房間,過不多時,捧著一只小小的漆木盒子回來,雙手遞給了她。

    “打開瞧瞧?!彼崧曊f,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滿揣了期待。

    殷染卻是早就認出了這只盒子,滿腹狐疑地打開了,果然便見著一整盒的花鈿,都是她去年同他上街時一只只精心挑出來的,未曾想一整年過去,這些花鈿的光澤卻并未黯淡,好像——

    “我保管著的?!倍卧片樞Φ溃翱雌饋磉€新鮮吧?若是花樣不時興了可不能賴我。”

    殷染抬起眼皮又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將盒子關(guān)上,放在了桌上,仍舊來解他的衣袍。

    他竟爾也漸漸沉默下去,眼中的光芒沉落了。

    更衣,吃飯,讀書,睡覺。就如許多個平常的晚上,這一個晚上大約也要如此寡淡地過去了。

    半夜,待段云瑯處理完前線的軍務走到床邊來,卻發(fā)現(xiàn)殷染還沒有睡,一雙漆黑的眼睛安靜地看著他。

    這若換了尋常人,這一下要被她嚇死。

    好在段云瑯不是尋常人,他只是愣了一剎,就在床沿坐下,伸手撫摩著她的頭發(fā),溫柔地道:“睡不著?”

    這樣的段五郎是殷染所不熟悉的,溫柔,但是強大,看起來給人處處留了余地,其實卻早已將人逼入了死路。她有些惘然地搖了搖頭,“為何要送我那盒花子?”

    段云瑯失笑:“你不想要?”

    殷染又搖了搖頭,“我還記得當初你說的話。”

    “什么話?”段云瑯平靜地注視著她。

    “你不肯給我那盒子,你說要用它拖住我?!币笕净貞浿?,“為什么如今卻把它還我了呢?”

    段云瑯漸而睜大了眼睛,好像看著一個怪物一樣,最后他大笑出了聲:“我還說過這種話?這種話你也信?哈哈,我是不是喝醉了?——這怎么能拖住你?”他止了笑,故作神秘地一停頓,續(xù)道,“至少也得要一屋子的花子,你說的,對不對?”

    “是你說的?!币笕緵]好氣地打了他一下,被他一把抓住了手。他就勢俯下身來吻住她的唇,她沒有料及,驚喘便溢出了口。他的動作似乎停頓了一瞬,而后,他的吻卻愈加激烈了。

    他整個身子都攀上床來,一手撐在殷染枕畔,另一手撥開了她的衣襟,往更深處探去。殷染起初還有些莫名其妙,雙手攬住他的頸,不經(jīng)意發(fā)現(xiàn)他的耳后灼燙驚人,她微一挑眉,手指輕柔地撫摸下去,果不其然,所到之處,一片煙燒火燎。

    這是憋了多久了?殷染還想算一算上一次床事是什么日子,卻被他惡狠狠一口咬在了肩頭,痛得她叫了一聲。

    “想什么?”少年的眼神好像可以吃人,兇惡底下卻全是脆弱的懇求。

    她一剎那就心軟了,這一刻,至少這一刻,她的少年,回來了。

    ***

    那一晚做到后來,她自己先暈了過去。說起來是很沒臉面,也可能是睡著了呢?

    她這一句猜測卻換來少年更加憤怒的眼神,“睡著?這都能睡著?!”

    此刻天已大亮,段云瑯不知為何沒有出門,守在房中陪著晚起的她用午膳。她掠了他一眼,忽而幽微莫明地笑了:“那就是你長進了。”

    這分明是一句夸獎,可段云瑯聽了就是沒法高興起來。好像殷染總有這樣一種本事,能把任何好話都說得酸不溜秋的,你以為是夸獎,其實是嘲諷。

    殷染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撲哧笑出了聲,“逗你一下嘛,是真長進了,真的。我都……”

    我都被你弄暈了。

    饒是她再如何膽大妄為,這句話她也說不出口,非但說不出口,簡直要臊到地上去了。段云瑯抬眼望去,只見伊人容姿婉然,霞飛雙頰,秋水澄澈的眼眸微笑地凝注著自己,他只覺心魂都要蕩漾開了,什么龍靖博、什么高仲甫,全都成了放屁,他情愿死在這個女人的床上,他過去是這么想的,他現(xiàn)在還是這么想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得以在她面前展露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

    撐下去,贏了,她是你的;輸了,她也能好好的。

    段五,你是個男人,你不是那個要靠女人出主意的小孩子了。你要保護她,免她流離困苦,予她平安溫暖,將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送給她。沒有人能碰她,她是你最珍貴的那一根軟肋。

    段五,撐下去。

    ☆、第158章

    第158章——心非金石(一)

    段云瑯走得悄無聲息——至少對殷染來說是這樣。;

    殷染也要花一些時日,才明白他是真的不見了,而不是去了別處歇宿或忙上了什么別的事情。到了第五日,她看著一臉尋常表情在堂屋里走來走去的劉垂文,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注意到段五不見了一般,她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傻子。

    “殿下去何處了?”她倚著內(nèi)室的門開了口,梁帷在她身側(cè)浮蕩,帶起輕微的風聲。

    劉垂文停了步子,皺了皺眉,“您不知道?”

    她打量著他的神情,慢吞吞地道:“我該知道什么?”

    “殿下去陜州了啊。”劉垂文漫不經(jīng)心地道,“初三日就走了?!?/br>
    過了許久,劉垂文沒有聽見回話,終于感到了些不安。他回過頭,殷染仍保持著方才的姿勢,表情僵硬。

    劉垂文腦中掠過一道白光,“殿下難道沒有跟您說?!”

    “沒有?!?/br>
    殷染平靜地回答了兩個字,然后回了房間。

    她在里頭呆了一整個下午,到晚膳時才出來。

    她冷冷地看著劉垂文,“我需要殿下這段時日處理政務的所有檔案,還有一張輿地圖?!?/br>
    劉垂文呆住,“這,這怎么能給您看——”

    “那我自去中書門下找他們要?”殷染笑了一下,眼睛里卻毫無笑意,“反正托殿下的福,我已識得程相國了?!?/br>
    劉垂文只覺自己在殷娘子面前根本占不到半點上風:她太冷漠,太精明,太強勢了;而最重要的,她將這些冷漠、精明、強勢全都變成了嘲諷,她眼神里的高傲能讓與她對話的人根本透不過氣來。劉垂文有些迷糊,自己過去怎么就覺得殷娘子好親近呢?她分明渾身都是刺。

    劉垂文訥訥地應下,轉(zhuǎn)身要走時又被殷染叫?。骸坝姓l同他一道去陜州了?”

    劉垂文摸了摸后腦勺,“顏公子,他官階低,沒人注意。此外……殿下帶上了三千禁軍?!?/br>
    ***

    殷染其實全然不知劉垂文把她看成了多么可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