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別管了,來就是。”單軍把電話掛了。 那場球賽,單軍是在非常愉快的心情下打完的。對晚上這頓飯,他懷著期待的心情。他想起那盤cd,眼角就涌上笑意。 打完了比賽,單軍打傳呼給周海鋒告訴他自己在哪兒,讓他開車來??傻攘舜蟀雮€小時周海鋒也沒到。單軍打電話到家,老政委說周海鋒七點就出門了,單軍看表,八點多了。 從家到體育場,開車頂多20分鐘。周海鋒去哪兒了? 單軍到家了大半個小時,還是不見周海鋒回來,打了傳呼也沒半點回應,單軍看著外頭的雨,起來打了車就出門。 老政委也不放心了,叫單軍去路上看看。周海鋒向來準點,從不誤事。 外面雨越下越大。路上不時可見碰擦的車輛事故。單軍搖下車窗探頭看那些車輛,在朦朧的雨霧里辨別那是不是輛軍車。 車里廣播在播報一起交通事故:“……xx路口一輛吉普車與貨車相撞,現場路面混亂造成嚴重路堵……” 單軍趕到那路口的時候,跳下車就沖向圍在車禍現場的人群。 他用力撥拉開人群擠進去,在縫隙中看見了一地的碎玻璃渣,在雨水中流淌的深色液體,和一輛半邊都撞凹進去的變形的軍用吉普。 “哎!你不能進去!哎!” 交警叫嚷著過來攔人,被單軍甩開。 車子損壞太嚴重了,已經辨別不出來了。單軍瞪著那車,甩開來拉他的交警,腳步發(fā)沉地轉到了車頭前,看清了那白色的軍牌照。 “……” 擠出人群,單軍用力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尋呼機響了。是大飛。 “啥事兒?我找周海鋒呢,回頭再說!”單軍在路邊回了個電話。 “你找姓周的?我看見他了。” “在哪兒?” “北極海狼呀!” “……北極海狼?”單軍愣住了。 “是?。⊥鯛斀腥サ陌?!你不知道?”大飛納悶。 “……王爺?” 單軍愣了…… 北極海狼后場,單軍闖進了走廊,搡開來阻攔他的經理,一間間推開包廂的門,里頭正摟抱著唱歌玩樂的男人們嚇了一跳,都驚愕地看著他,一對正在辦事壓根想不到會有人敢闖進來的人呆在了沙發(fā)上。 “王翔!” 單軍的喊聲震得整個寂靜的廊道都在嗡嗡作響。 “先生!你不能……” 單軍徑直闖上了二樓,直到最里頭一間包廂,單軍蹬開了門。 “來了?”王爺坐著,像知道單軍要來,不緊不慢地招呼。 單軍環(huán)視了一圈房間,沒看到別人。 “干嗎呀,這么大火氣?!?/br> “周海鋒呢?”單軍盯著王爺。 “來過,走了。” “是你叫他來的?” “沒錯。” 王爺慢條斯理。 “你帶他到這來干什么?” 單軍忍過了一股火,才開的口。 他不用想,王爺肯定是以他的名義叫周海鋒來的。 “你急什么?我就是請他來玩玩兒,交個朋友,聊聊天兒?!?/br> 王爺意味深長地笑笑。 單軍給周海鋒打電話的時候,王爺就在旁邊。晚上,王爺用單軍的名字給周海鋒傳呼留了言,讓周海鋒到北極海狼接單軍。 周海鋒到了北極海狼,王爺說軍子在里面玩兒,我開了間休息室,你要不進去歇著等。 周海鋒說,我就在這等。 他就坐在那前廳,被來來回回的男人的目光掃視。周海鋒穿著便裝,可他那樣,和這里其他的男人格格不入。不時有人沖前臺經理招手,指著周海鋒,經理不斷低聲解釋,那些人露出失望的神色。 王爺也在這前廳坐著,就坐周海鋒對面,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他。看周海鋒不動聲色地擺脫來搭訕的人,對遞來的酒水飲料滴酒不沾。 等了很久之后,哪有單軍的影子。周海鋒對王爺說,傳呼是你打的,是吧。 王爺笑笑。周海鋒是聰明人。 周海鋒說,你找我如果有事,請講。 “我請你來,沒別的意思。有些事兒,想告訴你?!?/br> 王爺說。 包間里,王爺慢條斯理地看著單軍。 “你急赤白臉的干什么。他也這號人,說不定這地方早來過了,沒準兒還玩得挺開?!?/br> “他都跟誰搞了?” 上次那暗房的情景涌上眼前。單軍想象著周海鋒跟里頭這些鴨也那么亂搞的景象,腦子后頭像挨了一悶棍。 “跟誰搞都行。你成他保姆了,這也管著?” “……今天這事兒,別再有下次!” 今天換了別人,單軍都不會是這句話。因為是王爺,他才忍。 單軍轉身要走,聽到背后王爺說:“軍子,我看上他了?!?/br> 單軍一下沒反應過來,回頭。王爺在沙發(fā)上,點著了一根煙,對著他。 “……你開什么玩笑?”半晌,單軍說。 “我的樣子像開玩笑嗎?”王爺的表情確實認真。 “甭逗了?!眴诬娦?。 王爺沒笑,直直地看著他。 王爺說真話的時候,別人當他在逗樂兒,王爺似乎在掏心掏肺,就單軍知道他沒半句真話。他倆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一起混到這么大,彼此太了解了,別人看不出來,可單軍一眼就能知道他什么時候是當真的,什么時候是瞎鬧。 單軍盯著他的臉,凝固了笑容:“……你說真的?” “我早惦記上了,不是一天兩天了??梢粊砟愀粚Ω?,顧著你的面兒,二來他是不是這路人,我也不確定。” 王爺慢慢地說。 “現在既然他是這號人,你又要借此收拾他,那就圓我一樁心思,順便替你出了這口氣?!?/br> “……你沒事兒吧,跟他搞,——他是院里的兵!” 單軍怎么也沒想到王爺會說出這番話來。他從來就沒有把這兩個人拉到一塊兒想過! “你在外頭整也就算了,把動靜整到家門口,嫌日子不夠刺激是吧!” “這你甭cao心,我自有分寸。我就是向你要一個態(tài)度。這事兒不知會你不地道,就是不知會,你遲早也知道。軍子,給個話兒吧。” 王爺看著單軍。 單軍走回了沙發(fā),坐下,低著頭從褲子里掏出煙,點上。 “不行。” 單軍沉默半晌,說。 “為什么?” “不為什么?!?/br> “你不就是要整他嗎?”王爺聲音高了?!安痪褪窍牍瓷纤侔阉荒_踹開嗎?這事兒我替你做了!” “那不一樣!” 單軍不耐煩了。他腦子里亂轟轟的。 “怎么不一樣?” “你干架輸了讓別人把人給收拾了,你甘心???” 單軍想沒錯,就是這個原因,這個兵只能由他親手收拾,交給別人,他想都沒想過! “你能跟他干真格的嗎?” 王爺突然問,單軍一愣。 “你要說你真能把他干了,你回去就干給爺看,爺沒二話,爺退出!” “你吃飽了撐的吧!” 單軍罵。 王爺一愣,也罵回去。 “你他媽才撐了!老子從來不開玩笑!” 王爺站起來。 “你不cao是吧,那我去!” 王爺說著就往外走,單軍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扯回來,勁用大了,王爺一下跌倒在沙發(fā)上。 王爺陷在沙發(fā)里,仰著頭看單軍,瞪大了眼睛。 單軍也覺得自己用勁過了,他過去要拉王爺起來,手剛碰到,就被王爺猛地打開。 “……單軍,你啥意思?” 王爺表情在昏暗的燈光下,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