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行了行了,你去照顧莎莎,這兒我?guī)兔?!”單軍攔著她。 “你?”單軍jiejie還當(dāng)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從小到大單軍別說進廚房了,醬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你不幫倒忙就不錯了!什么時候變這么勤快了?” “這不為你服務(wù)嗎?” 單軍連哄帶勸把他jiejie送出了廚房。 飯桌上,一家人跟過節(jié)似的,這頓飯吃得是許久沒有的熱鬧。 單丹和單軍不同,她是在單司令身邊長大的,但小時候也是老政委夫婦倆帶的,跟爺爺奶奶很親。單軍在家沒人管的了他,倒是單丹的話他還聽得進去,要說這個家他還能有個說心里話的人,也就他這個姐了。 “早知道小周做菜這么好吃,上次怎么我也不吃飯店了!” 單丹的性格有軍區(qū)大院女孩的作風(fēng),豪爽。 “來,小周,敬你一杯,上次特不好意思,你做了那么多菜,我們也沒吃上,都是這小子鬧的,我就代表了啊,賠個不是,更得感謝你!” 單丹是個周到的人,單軍奶奶也一連聲地說該敬,周海鋒本來按規(guī)定不能喝酒,沖著單丹這些話,這杯也干了,單軍奶奶說小周啊,你走了以后也來過一個戰(zhàn)士,但是不是阿姨說偏話,真的是不如你,后來就算了,讓他回去了,你首長說好兵就得放在刀茬子上,我可不管那么多,你要是在連隊訓(xùn)練苦啊,你還回來! 單軍在旁邊聽得嘿嘿樂:“奶奶,你想把他留家里一輩子???” “怎么了,要能留我就留!”老太太還較上真了。 “留!我?guī)椭?!”單軍拍板似地說,沖周海鋒似笑非笑地一個眼神,好像這事兒就這么定了似的。 “你忘了當(dāng)初你怎么折騰人家的?”單丹雖然不在大院,可家里的事兒她都電話里聽老倆口說過,單軍那陣子挪家具挖魚塘的,老人家想不到那么多,單丹還不了解單軍怎么整治人的? “都八百年前的事兒了,還提它干什么?”單軍當(dāng)時那些渾事兒,他巴不得不再想起。 “現(xiàn)在不讓提了,早干嗎去了?”特訓(xùn)周海鋒護著單軍的事情單丹也知道,她就這么一個弟弟,不關(guān)心他關(guān)心誰?!靶≈?,這小子野,從小就沒人管得了他。我聽我爺爺奶奶說了,他現(xiàn)在就聽你的,以后他要再惹禍,你別客氣,代我們收拾他?!?/br> “姐,你這胳膊肘拐挺快???”單軍心里樂,嘴上裝樣。 “你少廢話,不愿意???” 單軍心想愿意,我他媽的不能再愿意了。 他嘿嘿一笑,桌子底下的長腿一伸,腳就抵了下周海鋒的腳,周海鋒面上沒動,腳上也抵了一下他的…… 這頓飯吃的,倒真跟一家人似的,單丹性格活潑,有她在的地方就不會不熱鬧,飯桌上聊起單軍小時候那些闖禍的事兒,講得是繪聲繪色,聽得周海鋒興致勃勃,后來單軍都掛不住臉了,打斷說你怎么就不記好呢,挑點兒好的說成不? 單丹說怎么的,當(dāng)著你好哥們兒掛不住了?。磕蔷挖s緊賄賂賄賂我唄! 單軍夾了幾大筷子菜堆單丹碗里,堆得跟山似的:“你是我親姐!行不?” 一家人都哈哈笑了,周海鋒也笑了…… 席上吃到后來,單丹問,小周,有女朋友嗎? 周海鋒一愣。 “沒有。” “我給你介紹一個,怎么樣?”單丹熱情地說。 單丹有個朋友,大學(xué)生,人很漂亮,拒絕了很多追求者,就喜歡軍人,一直拜托單丹給介紹??伤且筇貏e高,不帥的,沒軍人味兒的,都沒看上。單丹上次見了周海鋒,這么打眼的兵,不記得也難,無意中跟這姑娘提起,姑娘就惦記上了,單丹說你想好了,他可只是個兵,姑娘不介意,后來又聽單丹說起周海鋒特訓(xùn)的那些事,女孩都有這方面的情結(jié),幾乎是掛心上了,催了單丹好幾次。 單丹才說了幾句,就被單軍打斷了:“干嗎呢?當(dāng)兵給談對象啊?” “不談可以先認識著當(dāng)朋友啊。”單丹還在接著說,單軍一聲不吭吃菜,終于不耐煩地敲了敲她的碗:“吃飯吃飯!” “你別打岔!”單丹不搭理他。 “瞎cao的什么心,這事兒我做主了,不見!” “你做哪門子主???”單丹納悶地看看他?!澳氵€急了,你女朋友談少了?換了多少個了?” “扯她們干嗎?”單軍就壓根不想當(dāng)著周海鋒的面提她們。 出于禮貌,周海鋒聽單丹把話說完了,謝了單丹,話說得委婉,也得體,單丹還是覺得可惜,說那女孩兒真的不錯,要么你再考慮考慮? 單丹說到這份上,周海鋒也說了。周海鋒說,我心里頭,有人了。 周海鋒這話說出來,這是徹底絕了單丹的念頭,單丹也不好勉強。她抬頭看了單軍一眼,看著他那表情,忍不住打量他:“你樂什么?你心里頭也有人了?” “明擺著嗎?” 單軍眉飛色舞,嘴角上揚,笑得得意,滿足,視線隔著桌子和周海鋒對上,眉目飛揚…… 飯后在客廳里說著話,單軍坐了一會兒就上了樓,起身前,看了周海鋒一眼。 周海鋒在客廳陪著老倆口和單丹夫婦說話,大家談性正濃,他也不好離開。 “海鋒!我音響壞了,上來幫我看看!”單軍突然打開房門,沖樓下喊了一嗓子。 “去吧去吧。”老政委讓周海鋒上去看看。 第53章 門開了,周海鋒是被揪住衣領(lǐng)扯進去的,隨后,房門就關(guān)上了。 欲望在黑暗里蒸騰,空氣里似乎有火星子,發(fā)出燃燒的聲響。 黑暗的門后,兩具汗涔涔的身體貼在一起,嘴上準確地捕捉到對方。 糾纏的舌頭像兩尾活魚在四瓣唇間卷動不停,單軍把周海鋒的背心一下推了上去,埋頭在他的胸膛…… 手忙腳亂間,他們來不及褪下褲子,只互相扯開拉鏈釋放出那粗漲的火熱,赤裸裸地撞在一起。隔著門傳來樓下的說笑聲和電視聲,這禁忌和偷情般的刺激,更激發(fā)著他們的yuhuo。 “……想死我了……”單軍在周海鋒臉上,胸膛上亂親,喘著粗氣說,手上下?lián)崦难危劬Χ急挥炯t。 “……在廚房……我就想扒光你,干你!……”單軍激動地胡言亂語…… 在客廳的時候,他光是看著周海鋒就起了反應(yīng),兩人的目光不時碰觸,眼里的意思和忍耐,連多坐一分鐘都煎熬。 “……進去!”周海鋒拽起單軍,將他按倒進單軍那張床上…… 黑暗中,他們野獸般快速、猛烈地宣泄著,這是只屬于男人之間的方式,赤裸裸、毫無遮掩毫無阻隔的最直接的方式,不需要廢話,不需要調(diào)動,只有最生猛、甚至接近暴力的碰撞,彼此都知道想要什么,怎么給! 雖然他們欲望難耐,但還尚存理智,樓下還坐著一家人。他們用手幫對方弄了出來,周海鋒的液體迸射在單軍起伏的腹肌上,順著肌理的溝壑流淌,單軍手指沾著那液體,在周海鋒的胸膛上滑動,周海鋒的眼睛跟著他的動作,那眼神,性感得讓單軍剛剛爆發(fā)的下頭再度隱隱作痛。 樓梯上忽然傳來動靜,有人上樓。兩人都是一驚。 “軍軍,小周,下來吃水果!”單丹的聲音到了門外。 “你們在屋里干嗎呢?開門???”單丹敲了半天門也沒見人來開門。 “……沖涼呢!……”隔著門,單丹隱約聽見了水流嘩啦聲。 “洗好了下來吃??!”單丹下樓了。 她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周海鋒抱著單軍,水流的熱氣蒸騰了整個浴室。 “又大了?”周海鋒低頭看了一眼單軍雄壯的下面,那個火力旺盛的地方再度紅頭漲腦,耀武揚威。 “它還沒嘗夠你的味兒!”單軍粗野地低語。 周海鋒望著他,那眼神那么深,那么沉,周海鋒和他目光相接,然后蹲下身去…… 單軍重重地靠在了墻上。 當(dāng)那兒完全進入了一個溫暖炙熱的地方,當(dāng)那從未有過的感受從每一根神經(jīng)和脈絡(luò)顫抖著傳來,當(dāng)他低頭俯視著在自己面前,為他做著這一切的人,單軍連呼吸都失去了陣法,他的血液在戰(zhàn)栗,沸騰。 他曾經(jīng)幻想過這一切,很多次,他幻想過這樣插進他的嘴里,為了征服他,折辱他,毀掉他的尊嚴,幻想過將這個驕傲、堅韌而又強大的軍人屈從在他面前,奪取他的傲氣,他的骨氣,讓他那寧折不彎的腰板彎下,讓那雙不屈服的眼睛順從。 現(xiàn)在,他蹲下去了,這樣驕傲的兵,一個從不低頭、從不彎腰的男人,為了他,蹲了下去。 昂揚進出在周海鋒的嘴里,那個粗壯、勃大的硬物,帶著每一次進出牽拉的粘液和暴起的青筋,顫動著吞吐在周海鋒的唇舌間,單軍無法形容這一幕帶給他的沖擊,那不僅僅是視覺的刺激,遠遠不是,這在他腦海中幻想過無數(shù)次的場景和真實重合的時候,單軍的心里滾過的,遠不是生理上的快感…… 他突然粗野地要拉起周海鋒,他不希望周海鋒為了回報他也做這樣的事,周海鋒卻拒絕站起來,執(zhí)拗地做著,生澀的動作和固執(zhí)地反復(fù),堅持……單軍的胸膛高低起伏,腦海里是空白的,他只記住了周海鋒含裹著他的面孔,那深深刻印在他腦海深處的每一個浪潮。 水霧蒸騰的浴室里,單軍的呻吟聲,喘氣聲,和他緊緊抓著的周海鋒的發(fā)根…… 高潮來臨的瞬間,單軍一把把周海鋒拉了起來,下身狂亂地跳動著、失去了節(jié)奏般地噴發(fā),像子彈般噴射在周海鋒的身上,瓷磚的墻壁上,噴射在地上流淌的水流中…… 單軍不容分說地抱過周海鋒的頭,毫無芥蒂地堵上他的嘴唇…… 鏡子中是兩個模糊著擁吻的身體,相貼的胸膛都是那么堅硬,guntang,心腔里跳動著同樣的烈火…… 周海鋒給任勇打過一個電話。 他幾次要去看任勇,都因為新來的參謀長抓訓(xùn)練太密集,外出假一律取消,只好給任勇打了電話,詢問他傷的情況,對上次的事情道歉。 任勇聽了說,沒事兒,既然是誤會,我不會怪他的。 周海鋒沒有明說具體情況,可是任勇看了單軍那晚上那樣子,要說沒感覺到什么,也不可能。 那個年代的同志,絕大多數(shù)隱藏得很深。而任勇,也是其中一個。當(dāng)初,任勇不是因為朋友的情面才幫周海鋒。他全心全意地幫他,為了不可告人的原因。 但對他這樣的人來說,犯這個錯的代價太大,他錯不起。所以他一直隱藏得很好,和周海鋒兄弟相處,從來沒有流露過什么。他有固定的女朋友,已經(jīng)談婚論嫁,看起來很正常,沒有一點不正常,也因為此,沒有讓周海鋒察覺。 但是人的感情如果能控制自如,就不叫感情了。 以前周海鋒還小,他可以把他當(dāng)?shù)艿芸础W詮闹芎dh當(dāng)了兵,任勇每次看見他,都是一種自我折磨。 現(xiàn)在,任勇就算察覺到了,心里不平靜,也僅此而已。他在社會上那么多年,穿著這一身警服,不會自毀前程。對他來說,一個男人的事業(yè),臉面,社會的認同,遠遠比這見不得人的感情重要。 所以任勇在電話里告訴周海鋒,他要結(jié)婚了,日子定了。 周海鋒為他高興,說只要能請到假,我一定去喝你的喜酒! 周海鋒問起他父親的情況,任勇告訴了他。最后掛電話前,任勇突然說:“海鋒,等等?!?/br> 周海鋒沒掛,等著他繼續(xù)說,任勇卻沒說什么。沉默了片刻,苦笑:“嗐,沒事兒。就這樣吧?!?/br> 任勇把電話掛了,周海鋒聽見了一聲嘆息…… 司令部大院后頭的山坡上,周海鋒坐在那兒,看著山坡下被日光照射的軍區(qū)。 中午難得的給了休息時間,這里安靜,無人,周海鋒和任勇通完了電話,就坐在這山坡上。 單軍也坐在了他旁邊。這個樹木蔥蘢,被亭臺掩映的山坡,在大院的后面,遠離機關(guān)和人群,如此安靜。 周海鋒把手里一張照片遞過來,單軍接在了手里。 一張已經(jīng)微微泛黃的老照片。只有半邊的舊照片上,中年男人慈祥、溫和地笑著。 他第一次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因為碰了它,周海鋒和他動了手。現(xiàn)在,他把它放在了他的手里。單軍注視著照片里的人,他早就應(yīng)該猜到,那眉眼之間,和周海鋒是那么相似。 “另半邊是我?!?/br> 照片從中間一撕兩半,鋸齒還留著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