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到達前線的時候，威武將軍秦寶山手底下的親信出面迎接，臉上滿是疲憊和擔憂，可見邊疆的戰(zhàn)事不妙，秦寶山的身體恐怕也是強弩之末。

    趙旭等人的猜測是正確的，秦寶山原本身體看著不錯，但其實她常年征戰(zhàn)，身上大傷小傷無數(shù)。

    武將其實都有這樣的感覺，身體好的時候吃嘛嘛香，一旦露出虛弱的一面來，年輕時候積累下來的傷痛便一塊兒找上門來。

    秦寶山也是個倒霉的，被自己人暗算了一回，又因為邊疆地帶缺醫(yī)少藥，耽誤了治療，等皇帝派來的太醫(yī)千里迢迢的趕到時，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

    秦寶山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醫(yī)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結(jié)果，再加上秦寶山自己求生欲十分強盛，才能一直撐到大軍趕到。

    但即使這般，她的一群親信其實也明白，秦寶山，威武大將軍，這次怕是撐不過去這個鬼門關(guān)了。

    一代猛將，如今卻虛弱無比的躺在床上，秦寶山的模樣與秦玉雙有五六分相似，就是因為這般，她才倍加寵愛這個嫡長子，甚至比起女兒更甚。

    秦玉雙小的時候，曾跟著母親在邊疆居住了數(shù)十年，后來因為皇帝的旨意，韋氏才會帶著一家老小上京。

    可以說，秦玉雙其實是秦寶山一手帶大的，原本秦寶山壓根不覺得自家兒子長得丑，憑她簡在帝心的地位，不管兒子如何，都能找到一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有她在，誰敢對他兒子不好，她就去砍了對方滿門。

    因為這樣的想法，這些年來，韋氏為了兒子的事情cao碎了心，秦寶山卻是老神在在。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她一朝病重，很可能就撐不過這道鬼門關(guān)，將來，誰還能成為兒子的依靠。想到家里頭還是黃口小兒的小女兒，秦寶山第一次覺得絕望，她似乎能夠看到，自己去世之后，他們孤兒寡父的備受欺凌。

    皇帝賜婚旨意到達的時候，秦寶山差點沒大笑三聲。原來她曾也有意永寧候府，不說別的，永寧候府門風清正，從來都是嫡長女先出世，再允許有其他的庶出子女。光這一點，就是對正君的最大保障。如今兒子又是賜婚，將來便不可能被休棄。

    秦寶山心頭大落，倒是更撐住一股精神頭，她還不能死，至少不能現(xiàn)在死，至少得撐到自己那媳婦趕到邊疆。她自然也知道皇上的意思，既然如此，她就得發(fā)揮自己最后的一點作用，將手底下的力量交道這媳婦的手中，希望將來無論是皇上還是這媳婦，看在這一日的份上，能夠善待她的兒子，照顧她的家人。

    聽到大軍終于到達邊疆，秦寶山忽然撐起身體，臉上冒出紅光來，看得周圍的一群親信大喊不妙，這些天來，將軍已經(jīng)拉著他們說了許多的話，他們自然也知道，將來得幫著那位孔四小姐。

    秦寶山可不知道屬下的擔心，一把抓住身邊人的手，大聲喊道：“去，我要見孔家四娘，去把他們都帶進來。”

    屬下張了張嘴，最后咽下?lián)?，應聲出去了?/br>
    ☆、第72章 殺場

    秦寶山其人，原本不過是山村獵戶出生，從小父母雙亡，吃著百家飯長大，等到了參軍的年紀，為了博一口飯吃才進了軍營。

    也是她運氣好，正巧遇到了那時候意氣風發(fā)的當今，被一手提拔上去，一步步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獵戶，成了建功立業(yè)的大將軍。

    說秦寶山運氣好，是她遇到了識人的皇帝，成為了當今的親信，說她運氣不好，也是這些年來，邊疆雖然有些小動亂，卻一直并無大戰(zhàn)爭，她爬了幾十年，也就是個大將軍罷了，要知道將軍的職位，可不是世襲的。

    秦寶山一直都是聰明人，她深刻的明白，自己能夠青云直上，就因為她是皇帝的親信，不聽命于任何其他人的親信。但正因為這樣，她不可能投向任何的皇女，甚至不能跟勛貴世家聯(lián)姻，免得招惹了皇帝的疑心，反倒是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若一直這樣下去的話，秦寶山或許能熬到女兒長大，一群兒子出嫁，到那時候，即使他家根基薄弱，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撼動的了。

    只可惜，秦寶山缺少了這一份運氣，一場突如其來的戰(zhàn)爭，她雖然擋住了匈奴的戰(zhàn)火，卻沒有擋住她們的陰謀詭計。

    聽見皇帝賜婚的旨意時，秦寶山是欣喜的，永寧候能夠雖然不受皇上重用，但能從開朝屹立不倒，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皇帝賜下的婚事，侯府即使心中不愿，面子上也得給秦家風光，若是自己有一個萬一，將軍府也不會孤苦無依。

    這般或許會委屈了大兒子，但也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秦寶山掙扎著堅持到現(xiàn)在，自然不可能是因為什么忠君報國，臨死之前，她想的最多的還是尚且年幼的一群孩子，還有自從嫁給了她就吃盡苦頭的夫郎。

    這頭聽了那同知的話，幾個人對視一眼，趙旭也顧不得休息，帶著人就往后頭走。鎮(zhèn)北大將軍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若是威武大將軍秦寶山或者，她手底下的兵自己自然只能看著，若是她死了，那兵權(quán)可不得落到旁人的手中。

    一群人心思莫測，但卻步伐一致的朝著里頭走去，很快便走進一個充滿了濃郁藥味的房間，秦寶山一眾屬下都站在床前，這會兒看見來人紛紛低頭行禮。

    趙旭一把拉住為首的人，開口說道：“眾位將士無需客氣?！?/br>
    秦寶山原本也做了要下床來行禮的動作，被趙旭按住之后也沒有多禮，點了點頭說道：“微臣重傷在身，還請皇女殿下恕罪。”

    即使秦寶山不是孔尚瑾未來的丈母娘，趙旭這會兒也該體恤下士才是，自然十分寬容：“將軍為了大明江山，才遭賊人暗算，是趙旭該感謝將軍才是，哪里談得上恕罪兩字。”

    說完這話，趙旭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朗聲說道：“將軍大義，請受趙旭一拜?！?/br>
    甭管趙旭所圖為何，這樣的行徑自然受到了一群武將的喜歡，其中有幾個甚至眼眶微微泛紅，士為知己者死，這可不是一句白話。

    秦寶山眼神微微一動，心中也放下了一半，十二皇女這般的舉動，至少證明皇帝沒有因為太女的死而遷怒自己。要知道接到太女死訊的時候，秦寶山差點沒直接給氣死，雖然不是她動的手，但人在她的地盤上出了事兒，一國儲君直接給送了命，皇帝能饒了她。

    趙旭若是知道秦寶山的心思，或許會呵呵兩下，太女的死，皇帝怎么可能不遷怒于人，不過皇帝心中也知道，自己的一群女兒沒少動手，而秦寶山已經(jīng)重傷在床，說不準什么時候就去了，這時候要是下令呵斥的話，保不齊就會影響軍心，這才只能壓下了怒氣。當然，若是戰(zhàn)事結(jié)束，秦寶山還活著，一切清算的時候，這位能不能推脫開去還是兩碼事兒。

    鎮(zhèn)北大將軍見趙旭輕輕松松的兩句話，倒是將在場將士的心奪走了大半，心中大為惱怒，忍不住開口說道：“十二皇女，這樣的場面話何時說不成，當務之急，還是與秦將軍交接兵權(quán)，想出應敵之策，將匈奴人趕出明朝疆土才是正事兒吧?！?/br>
    這話并無不對，但當著一個重傷的秦寶山說實在是有些不合適，當下一個武將冷笑一聲，朗聲喝道：“鎮(zhèn)北大將軍這話是什么意思，將軍的虎符尚在，皇上沒有明旨，何來交接兵權(quán)一說?！?/br>
    鎮(zhèn)北大將軍與威武大將軍不合那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秦寶山能夠飛快的提拔起來，很多時候就是踩著鎮(zhèn)北大將軍的腦袋，不過那時候皇帝要提拔她，誰也無話可說。

    都說趁你病要你命，鎮(zhèn)北大將軍怎么可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當下冷笑著說道：“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看來秦將軍御下的本事一般，有些話，想清楚了再說?！?/br>
    眼看著就要吵起來，秦寶山忽然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身邊的太醫(yī)連忙上前，給她連扎了幾針才止住她的病情，一邊低頭稟告道：“啟稟十二皇女，幾位將軍，秦將軍傷勢嚴重，微臣已經(jīng)盡力了?！?/br>
    十二皇女臉色難看，若是秦寶山死了，她們在這邊恐怕更加艱難。沒等她開口問秦寶山究竟還能堅持多久，卻聽見床上傳來一個中氣不足的聲音。

    秦寶山捂著胸口，朝著進來的人看來：“哪個是我未來媳婦？”

    孔尚瑾連忙上前一步，她的職位不算高，方才進來的時候也被排擠到了后頭，這會兒忽然站出來，倒是讓人耳目一新。

    行軍一路，孔尚瑾膚色變得深了一些，身上多了幾分陽剛之氣，不過看在秦寶山的眼中倒是更加擔心了。

    自己的媳婦長得太好了，即使一向覺得兒子長得并不丑的秦寶山，這會兒也不得不承認，比起這個媳婦來，兒子的容貌實在是不起眼了一些。

    不過秦寶山努力的看了看，見她背脊挺直雙目清正，心中略微放心了一些：“好孩子，過來讓我看看你?！?/br>
    孔尚瑾正要上前，鎮(zhèn)北大將軍卻冷哼著說道：“秦將軍，莫非你身體受了傷，腦子也不靈清了不成，這都是什么時候了，難道還要兒女情長?！?/br>
    趙旭卻淡淡說道：“將軍嫡長子與孔尚瑾的婚事，是陛下賜婚，莫非將軍對此不滿？”

    鎮(zhèn)北大將軍冷笑一聲，到底沒有再阻攔。

    孔尚瑾上前幾步，卻被床上的人一把抓住，秦寶山力氣之大，似乎要把她的手臂捏斷?？咨需裆粍?，迎上床上人的眼神。

    秦寶山的眼神是銳利的，帶著一個母親臨死之前對兒子的不放心，漸漸的，似乎孔尚瑾的平靜影響到她，秦寶山的力道放松了一些，忽然露出笑容來：“好，好，好，以后我那雙兒，就托付給你了?！?/br>
    孔尚瑾連忙說道：“母親放心，以后媳婦一定會善待玉雙，不讓他受任何委屈?！?/br>
    秦寶山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似乎真的放心下來，這才伸手讓幾個屬下過來，開口說道：“永寧候和瑾兒是皇上特派的特使，以后我若是去了，你等要全力輔助，將匈奴趕出明朝疆土?！?/br>
    “將軍。”一眾屬官雙目含淚，秦寶山卻堅持說道，“你們發(fā)誓，以后要像輔佐我一般，輔佐她們?！?/br>
    幾位下屬早就知道將軍的心思，這會兒齊齊跪倒在床邊，磕頭應是。

    看見這樣的場景，趙旭永寧候和孔尚瑾都松了口氣，不管秦寶山此舉為何，都是幫了他們大忙。

    旁邊的鎮(zhèn)北大將軍卻是氣急，恨不得將那秦寶山一腳踹死，都臨死的人了，還要給他找事兒，有這臨終托付在，這群人恐怕一時半會兒不好收拾。

    秦寶山重傷至今已有一月，該吩咐的早就已經(jīng)吩咐了，這會兒說完這話，一直撐著的精神頭似乎損耗殆盡，很快就昏昏沉沉起來。太醫(yī)再次過來查看，卻只能搖了搖頭，表示大將軍怕是熬不過當晚。

    孔尚瑾也忍不住有些傷感，雖然她其實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將軍，但卻聽說過不少秦寶山的事跡，這樣的人物，沒有死在戰(zhàn)場上，卻死在了陰謀之中，或許還要背上戰(zhàn)事不利的罪名，實在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只可惜的是，包括孔尚瑾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沒有時間為大將軍傷心難過，甚至秦寶山的葬禮也只能押后，因為匈奴再一次犯邊，而這一次更是來勢洶洶。

    鎮(zhèn)北大將軍暫時掌握了主動權(quán)，將迎戰(zhàn)的事兒大包大攬了過去，趙旭與她的矛盾越來越大，但一時之間卻奈何不了她。

    這一日趙旭將永寧候孔尚瑾和一群秦寶山的舊部喚道營帳之中，看著桌上的戰(zhàn)略圖，皺眉問道：“你們說實話，如今戰(zhàn)況到底如何。”

    一群將領(lǐng)面面相覷，最后一個黑面娘子出列，拱手說道：“不瞞皇女殿下，戰(zhàn)事恐怕對我明朝不利?！?/br>
    趙旭揉了揉眉頭，看著那沾染了不少血跡的地圖，忽然問道：“鎮(zhèn)北大將軍已經(jīng)出發(fā)，準備在前門關(guān)阻擊敵軍，你們怎么看？”

    這話一出，下頭的人便臉色難看起來，那黑面娘子連忙說道：“此事萬萬不可，前門關(guān)雖然易守難攻，但因為戰(zhàn)事失利，已經(jīng)落到匈奴人手中，鎮(zhèn)北大將軍準備從此地入手，怕是……”

    確實，前門關(guān)是個要塞，但問題是這要塞在太女陣亡的時候，被匈奴一舉拿下了，如今成了人家的地盤，鎮(zhèn)北大將軍想要從這里下手，實在是一件難事兒。

    十二皇女也頭疼的厲害，這個道理她自然也知道，但鎮(zhèn)北大將軍自視甚高，她手中又有兵權(quán)在，對她的話并不聽信。

    因為趙旭和永寧候的大力反對，鎮(zhèn)北大將軍最后只帶著自己的親信部隊，將近五萬人出發(fā)了，但問題是這五萬人可都是精銳部隊，剩下的雖不是老弱病殘，與他們相比也是差得遠了，趙旭氣得差點沒有一口血嘔出來，真心想說皇帝這一手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何必硬要扔一個鎮(zhèn)北大將軍過來。

    其實皇帝也真是好心，從趙旭到永寧候，都沒有真正的戰(zhàn)場經(jīng)驗，皇帝也是怕他們壓不住，再說了鎮(zhèn)北大將軍雖然是二皇女的親姑姑，但人家確實有幾分軍事才能，手底下也有一群死忠。

    十二皇女將情況一說，一群將領(lǐng)顯然也意會過來，感情這群皇女們的奪嫡之戰(zhàn)，已經(jīng)影響到邊疆的戰(zhàn)事了。想到枉死的太女和秦將軍，一群將領(lǐng)臉上不免露出忿恨來，這些皇女簡直不把別人的命當命！

    孔尚瑾看了看地圖，其實她也看不出什么來，人無全人，論單打獨斗，有力大無窮的金手指在，她并不懼怕任何人，但論軍事才能的話，她就拍馬不及這群出生入死的將領(lǐng)了。所以即使有秦寶山的臨終遺言在，她也不貿(mào)貿(mào)然出餿主意，倒是不知正因為這樣，反倒是贏得了一群大老粗的好感，覺得這位小姐不是個虛浮的。

    比起孔尚瑾來，趙旭充分繼承了先祖的軍事才能，很快將戰(zhàn)局了解清楚，看了看地圖，終于點到了一個地方：“鎮(zhèn)北大街已經(jīng)拔營出征，我無法阻止，不過倒是可以亡羊補牢，我們在此處設(shè)伏，若是前方不利，也不至于受制于人。”

    眾人一看，倒是暗自叫好，原本秦寶山并未受傷的時候，也曾提出這樣的做法，只可惜她還未開始行動，軍營之中就屢次出事。

    十二皇女又問道：“若是眾位將軍無異議，那便由錢將軍領(lǐng)軍設(shè)伏，盧將軍帶人應援，其余人等隨我前往玄冥關(guān)，聲東擊西?！?/br>
    “是！卑下遵旨。”一眾將軍答應下來，至少如今十分聽話，孔尚瑾看了眼趙旭，等人都走之后才說道，“師姐，到時候我跟在你左右?！?/br>
    實在是太女之事就在眼前，除了自己，孔尚瑾信不過旁人。

    趙旭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過正合她意，孔尚瑾在自己身邊總能安全一些。倒是永寧候得留守大本營，有她在這邊不至于亂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有皇帝欽賜的尚方寶劍在，她也能便宜行事。

    ☆、第73章 偷襲

    鎮(zhèn)北大將軍到底是征戰(zhàn)沙場多年的老人了，雖然這些年的養(yǎng)尊處優(yōu)讓她自視甚高，對于前些年還被打壓的喘不過氣來的匈奴人有些輕敵，但她準備拿前門關(guān)做筏子，可不是單單憑著一腔熱血。

    鎮(zhèn)北大將軍確實也有自傲的資格，她手底下的精兵雖說不上以一當百，但比起烏合之眾來自然戰(zhàn)斗力逆天。而另有一點便是，只有她身邊的親信才知道，早些年的時候，鎮(zhèn)北大將軍便在前門關(guān)此處派出了不少的探子細作，當然，那時候她是為了監(jiān)視威武大將軍秦寶山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在奪嫡之中投靠了其他的皇女。

    這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當年的那些細作一直沒能抓到秦寶山的把柄，如今前門關(guān)淪陷，倒是成了一把利刃。

    匈奴人來勢洶洶，舉凡攻下一座城池，都是燒殺劫掠無惡不作，但她安排的那些細作也不是普通人，自然不可能全軍覆沒。

    鎮(zhèn)北大將軍之所以敢對前門關(guān)動手，就是聯(lián)系上了城內(nèi)的細作，決定來一次里應外合，到時候?qū)⑿倥粟s出前門關(guān)，她便是大功一件。

    為此，鎮(zhèn)北大將軍甚至沒有告訴十二皇女事情的真相，生怕她敢在隊伍里頭奪取功勞，自己反倒是白忙了一場。

    但可惜的是，事情不可能如鎮(zhèn)北大將軍想象的那般順利，前門關(guān)里頭確實還有她的細作活著，但大將軍不知道的是，這位細作為了保命，早就投靠了匈奴人，那些寧死不屈的，現(xiàn)在都成了亡魂。

    那匈奴單于呼韓邪不是個簡單角色，在得知鎮(zhèn)北大將軍率軍趕往戰(zhàn)場的時候，就想出了一道毒計，準備來一次甕中捉鱉。那細作發(fā)出的消息，原本就是呼韓邪計策的一部分，為此她甚至還舍得讓匈奴小敗了兩場，且戰(zhàn)且退，給了鎮(zhèn)北大將軍匈奴人不過如此，不堪一擊的錯覺。

    等終于兵臨城下，匈奴人龜縮不出，似乎真的應了那細作所言，鎮(zhèn)北大將軍再無疑慮，明面上按兵不動，實際上卻親自率領(lǐng)了以前精兵，準備從暗道進入前門關(guān)，將那呼韓邪生擒。

    鎮(zhèn)北大將軍軍下也有人反對，覺得此舉太過于冒險，鎮(zhèn)北大將軍雖也是惜命之人，但一邊是那細作所書，真如上面所言的話，他們從暗道進入生擒呼韓邪的可能性很大，即使失敗也能及時逃走。

    鎮(zhèn)北大將軍原本還有一些猶豫，但很快收到了京城來信，雖不知道二皇女信中寫了什么，但之后這位大將軍卻力排眾議，決定親自帶兵偷襲。

    軍下將領(lǐng)勸阻不及，心中難免不安，只期盼這次行動能夠順順利利的。

    鎮(zhèn)北大將軍原本打算奪取戰(zhàn)功，為二皇女的奪嫡增加一份力，誰知道那暗道倒是確實存在，她也確實是帶著人進了呼韓邪駐扎的府邸，一切順利的潛伏了進去。但還沒等她開始廝殺，周圍亮起的兵器弓箭，直接將他們這一千多人當成了靶子。

    不說鎮(zhèn)北大將軍如何的苦逼，外頭那幾萬精兵也不得輕松，在將軍一行人離開之后，周圍忽然冒出許多匈奴騎兵，對著她們就大肆廝殺起來。

    明軍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又因為主帥不在反應慢了一拍，等他們終于組織起反抗力量時，軍士們死亡不少。

    被留下來的那位將軍叫苦不迭，一看匈奴人這般便知道是早有準備，想必將軍那邊也是兇多吉少，她一邊擔心著主帥的安危，一邊又不敢立刻退開，生怕主帥逃出來她們卻退走了，到時候誤了大將軍的性命，這樣一來，明軍更是被動挨打，死傷慘重。

    呼韓邪玩了一手好牌，一邊設(shè)計將鎮(zhèn)北大將軍生擒，一邊伏擊明軍，心知在主帥下落不知的情況下，明軍肯定不堪一擊。

    事情正如呼韓邪所想，她唯一沒有料到的是，明軍后頭還有援軍，而這援軍來的又快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