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再剩下的人,便都是晚輩了,這會兒便露出輩分太高的壞處來,秦玉雙作為小姨夫,給侄女的見面禮都是文房四寶,給侄子的見面禮則是一套頭面,再晚輩的那些小蘿卜頭,則都是精致的荷包裝著四色裸子。也幸虧下一輩里頭,侄子幾乎都出嫁了,不然的話,秦玉雙那些荷包可能還不夠送。 晚輩們的回禮卻是有趣了,因為不能蓋過前頭長輩的,三房的禮物便只能淺薄了一些,大房二房卻顯然沒打算管馬氏的心思,一個送了金鳳出云點金滾玉步搖,一個送了五鳳朝陽掛珠釵,明珠郡主送的那鳳釵,顯然還是御賜的,可見其中的分量,直接讓旁邊的馬氏黑了臉。 當(dāng)然,也只有身為嫡長孫婿的趙氏和身為郡主的明珠有這樣的底氣,他們這一手,不僅僅是顯露自己特殊的身份,更有一點是告訴家里上下,他們對這位新進門的小姨夫是喜歡的。 趙氏會送這般厚重的禮物,更有幾分是之前呂氏敲打了一番的緣故。 除開他們,三房的孫氏也是個有趣的,當(dāng)著人的面兒,他不能得罪了自己的嫡公公,送的不過是個普通的珍珠簪子,平平庸庸,連錢氏還不如。回頭沒等秦玉雙坐熱,便又讓小廝送了一份厚禮過來,卻是一對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jié)如意釵,東西好,寓意更好。 秦玉雙算是明白,為什么出嫁之前,父親特意點過這位商家出生的庶子女婿,確確實實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再看今日收到的回禮,他也有些明白,韋氏給他大筆嫁妝的用意,說句實話,若是嫁妝淺薄了,或許真的會壓不住。 其實秦玉雙也是想岔了,永寧候府那么多的女婿,還能一個個都帶著大筆嫁妝不成,嫡出的倒也罷了,庶出的總要差一些的。如果不是他抬進來的嫁妝太過于驚人,一群連襟也怕自己丟了面子,這才將自己壓箱底的東西也翻了出來,不然且看前面幾個進門的時候,可沒有這般的熱鬧。 ☆、第98章 新婚燕爾 鳳髻金泥帶,龍紋玉掌梳。 走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 等閑妨了繡功夫,笑問鴛鴦兩字怎生書? 因為怕寵愛過厚,讓人紅了眼,孔尚瑾成親的時候,趙旭便沒有多插一手,只是大手一揮放了她半個月的假,美其名曰讓她回家把還在造出來。要知道普通的下層官員,可沒有婚假這一說,即使有些能請,也最多不過三日,孔尚瑾得了半個月的悠閑,心中也是快活的不得了。 新婚燕爾,小夫妻兩個正是黏糊的時候,孔尚瑾也不日日夜夜惦記著外頭那些公事兒了,就留在后院陪著秦玉雙說說話,馮氏那邊也發(fā)了話,這些天不用他們?nèi)悷狒[,所以夫妻兩個只管把門關(guān)起來過日子。 馮氏是個體貼人的性子,新婚第一日,秦玉雙不過是在后頭站了站,便說不用他立規(guī)矩,讓坐下用了早點。孔家的女婿幾乎都沒有怎么立過規(guī)矩,對于這一點,不知道多少人羨慕著呢。 從正房回來,孔尚瑾便將院子里頭的人都叫了過來,別看她之前就一個人,但底下服侍的人可真是不少,紅梅紅玉幾個叫得上名字的除外,下頭打雜跑腿的就十多個。如今秦玉雙進門,杏兒梅兒桃兒棗兒幾個,自然是要貼身服侍的,其余還有幾房人也得安置。 等人到齊了,孔尚瑾便說道:“這些都是以前院子里頭的人,以后你盡管使喚,他們?nèi)羰怯心睦镒龅牟缓玫?,你自己處置了便是。?/br> 這話的意思,卻是給了秦玉雙處理這群奴仆的權(quán)利,倒不是她薄情,若不是這般的話,以后秦玉雙在院子里頭說話不好使:“還不過來見過你們太太?!?/br> 紅梅紅玉打頭,帶著一群人朝著秦玉雙磕了頭,秦玉雙嘴角帶著微微的笑容,進門之前馮氏便透露過,孔尚瑾的身邊并沒有那種收了房的小廝,所以這些服侍的人,就真的只是服侍的,有孔尚瑾這些話在,他固然不會隨便處置了她身邊的老人,但行事總是更加方便一些:“都起來吧,以后你們還是各歸各職,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我也不是那等苛待之人。” 說完這話,秦玉雙又讓身邊的杏兒梅兒看賞,紅梅紅玉兩人拿到賞賜微微掂量了一番,心中也是暗暗咋舌,暗道這位太太真是個大方的人。 賞賜之后,秦玉雙便讓一群人下去,以后正房的事情,大部分就該是他帶來的那幾個小廝接過去了。 多了許多小廝,房里頭也有些熱熱鬧鬧的,秦玉雙只把自己貼身的四個小廝留下,其余使喚的還是原有的人,這般一來,紅梅紅玉的身份便顯得尷尬起來,他們原是孔尚瑾身邊的貼身小子,這會兒活計卻被秦玉雙帶來的人搶走了。 幸好秦玉雙也不是那種容不下人的性子,更別說這兩人不過是家里頭的小廝罷了。見他們有些束手束腳的,便笑著說道:“以前你們做什么,以后還是做什么吧,妻主使喚你們都習(xí)慣了,一下子換成別人怕是不合適?!?/br> 聽了這話,紅梅紅玉自然露出感激的神色,倒是孔尚瑾呵呵一笑,打趣著說道:“怎么,你還不想服侍我?” 秦玉雙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只是說道:“妻主不嫌棄我笨手笨腳就好?!?/br> 孔尚瑾自然是不嫌棄的,想了一下又說道:“紅梅去把私庫的單子拿來?!?/br> 紅梅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眼孔尚瑾,這才答應(yīng)了。不一會兒便拿了單子過來,孔尚瑾順手接過就遞給了秦玉雙:“以后這些事情就麻煩你了。” 看她這般干凈利落的架勢,秦玉雙倒是有些發(fā)愣,雖說向來都是男主內(nèi)女主外,但這才頭一天,就把東西都塞到自己手中。他粗粗一看,心中也是吃驚不已,這還是沒分家的女郎,私庫里頭的東西居然這般豐富。 越是看到后頭,秦玉雙越是驚訝,等看見那些精品的時候都有些麻木了,想著便挑眉看了看眼前面色帶笑的人,笑問道:“你就不怕我貪了去?!?/br> 孔尚瑾卻哈哈笑道:“我的還不都是你的,你喜歡的話隨便用隨便拿,就是砸了聽一個響聲,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這話說的痛快,雖明知道是甜言蜜語,秦玉雙也忍不住心中一甜,唾了一口說道:“貧嘴,看我不全部摔了去?!?/br> 孔尚瑾故意將腦袋湊過去,笑問道:“夫郎說的是,不如現(xiàn)在就過去摔一個聽聽?!?/br> 秦玉雙哪里見過她這般沒臉沒皮的模樣,只好羞惱的將她推開,他又不是那種叫橫跋扈之人,哪里會真的把寶貝當(dāng)玩意兒摔著玩。 只是這般一鬧,原本因為新婚而生出的幾分尷尬倒是煙消云散,既然孔尚瑾信任自己,秦玉雙自然是要把這個家好好管起來的。 馮氏和孔尚瑾的心思就擺在那兒,下頭的人都是識趣的,知道這位四太太得了老太太的眼,又進了四小姐的心,自然是言聽計從,聽話乖巧的不得了。再有一個,秦玉雙幫著韋氏管家多年,手底下也有幾分本事,該寬容的時候?qū)捜?,該厲害的時候厲害,一會兒的功夫,底下的人便知道,這位太太不是個好糊弄的。 新婚燕爾,孔尚瑾難免有些貪歡,只是為了照顧秦玉雙的身體,好歹克制了一些。 第三日一起來,她倒是興致勃勃的想要為夫郎畫眉,聽了這話,紅玉先笑著說道:“小姐拿筆桿子無人可比,但哪里拿過螺子黛?!?/br> 孔尚瑾卻不聽,走到梳妝臺旁邊就拿過了螺子黛,這東西的用法其實跟現(xiàn)代那時候的眉筆差不多,不過遠遠沒有眉筆那么方便,還得微微沾水才行。不過孔尚瑾上輩子也是化慣了妝的人,這輩子又用了幾十年的毛筆,畫起來居然也是得心應(yīng)手,甚至根據(jù)秦玉雙的臉型,畫出了最合適的眉型。 一時畫完,幾個小廝都是嘖嘖稱奇,一直跟著秦玉雙的杏兒忍不住贊嘆道:“娘子畫的真好,奴才看著,太太比平日里更美了。” 孔尚瑾哈哈一笑,得意的說道:“怎么樣,為妻的手藝還不錯吧?!?/br> 秦玉雙方才被她扶著臉頰畫畫,早就滿臉通紅了,這會兒更是瞪了她一眼,酸溜溜的說道:“也不知道練過幾次。” 孔尚瑾一聽這話不干了,瞇著眼睛說道:“為妻這是天賦異稟,第一次畫眉也是畫得好,來來來,我?guī)湍闾羰罪?。?/br> 聽了這話,秦玉雙也是開心起來,透過銅鏡看了一眼后頭的紅梅紅玉兩人,這兩個小子,紅梅倒是本本分分,雖然聰明但并不多事,紅玉卻不同了,他看著妻主的眼神,可不僅僅像個下人。 不過這些事情,秦玉雙暫且將心思拋開,開開心心的讓孔尚瑾挑了首飾,很快便收拾停當(dāng)。這一日他要三朝回門,可不能耽誤了。 這邊秦玉雙記掛著家里頭,那頭韋氏也心焦不已,隔一會兒便要讓人出去看看人來了沒有,恨不得自己就守在門口了去。 韋云峰看他坐立難安的模樣,笑著說道:“這么一會兒都等不及,待會兒瑾兒看了,還以為你這是怕他們欺負(fù)了玉雙呢?!?/br> 韋氏嘆了口氣,無奈說道:“雖然相信瑾兒的為人,但沒有親眼看看,到底是有些放心不下?!?/br> 旁邊的韋太太倒是笑著說道:“當(dāng)人父母的,總是這般,將來若是月仙出嫁,我們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br> 韋氏看了他一眼,心頭卻微微皺眉,前兩日這位姐夫過來說的話,他可還都記得,雖然當(dāng)時他就說了不可能,但誰知道姐夫會不會死心。 孔尚瑾攜著秦玉雙回門的時候,韋氏幾乎是望眼欲穿了,等看見媳婦帶著兒子進門,兒子臉色紅潤,看著精神頭十分不錯,一顆心才總算是放了下來。 回門的時候,因為沒有丈母娘,陪客就成了秦玉邦和韋家母女,秦玉邦年紀(jì)雖小,但韋家母女都是應(yīng)酬的好角色,宴席上便擺出一副要把她灌醉的架勢。 后頭韋氏拉著秦玉雙的手,看了又看,見他臉色確實不錯,整個人像是一塊被雕琢過了的美玉,似乎比出嫁之前動人了許多。 韋氏這才問道:“瑾兒待你好不好,你公公可還和善,家里頭的連襟晚輩有無難纏的,還有那些下人,可還都聽話?” 秦玉雙心知父親是擔(dān)心自己,也不嫌他問得多,只是一一回答道:“妻主待我很好,公公和幾位姐夫,侄女婿都是和善的,下人也都聽話著呢,昨日的時候,妻主便親自把院子里頭的事情都交給我了。” 韋氏聽了這話也是滿意,男人啊,若是連后院的大權(quán)都掌握不了,那在家中便沒有多少地位。他聽了這話,暗道孔尚瑾是個好的,才又說道:“雖說如此,你自己也要注意分寸,你是小女婿,那等掐尖兒的事情不要去做,說句直白點的,以后永寧候府都是大房的,你可不能因小失大?!?/br> 秦玉雙連忙說道:“爹,這些我都明白著呢?!?/br> 說完這話,秦玉雙見無旁人在,又低聲說道:“妻主昨日把她的私庫都交給我了,東西實在是不少,我又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人,哪里會再去看侯府的東西。” 韋氏也是知道兒子的為人,不過就是千萬般的放心不下,不囑咐幾句就不能安心。不過兒子這話在他聽來也是小孩子話,孔尚瑾就算是官居三品,但一年的俸祿才多少,一個還未分家的女郎又能有多少東西,不過媳婦愿意這般做,可見是十分看重兒子的,韋氏也是心喜,摸著兒子的頭發(fā)說道:“瑾兒是個好的,我也放心了,你呀,也要上點心,抓緊時間趕緊生個女兒,這才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br> 昨日這話馮氏也提過一句,這會兒韋氏又說,秦玉雙心中也難免有些牽掛緊張,但卻沒有變現(xiàn)出來,只是含笑點頭。 韋氏原本還要再說幾句貼己話,卻聽見外頭韋太太已經(jīng)帶著韋月仙回來了,只好將剩余的一腔話咽了下去。 韋太太帶著韋月仙走了進來,笑容滿面的說道:“午宴都準(zhǔn)備好了,他們女人家在外頭喝酒,我們也一塊兒坐下樂呵樂呵?!?/br> 韋氏聽了這話,也只好帶著秦玉雙過去,方才韋太太說去廚房看看,現(xiàn)在看著倒像是真的用了心的,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 韋太太帶著笑容,慈愛的看著秦玉雙說道:“玉雙看著氣色真不錯,可見那孔家沒有虧待了你,這樣啊,你爹和姑姑就放心啦。來,嘗嘗看這道魚,這可是你表弟親手為你做的,看看味道合不合口?!?/br> 秦玉雙好歹與韋月仙相處過一段時日,自然知道韋月仙對自己,恐怕是沒有這份心意,他錯眼看見旁邊的秦采微微張口像是要說話,最后卻低著頭不語,便知道其中怕是有些事情,但還是笑著嘗了一口:“味道真不錯,表弟好手藝。” 韋太太一聽這話便笑了,滿口子夸道:“可不是,不是我自夸,咱們月仙啊,除了出生差了點,其他怕是挑不出任何的錯處來?!?/br> 秦玉雙微笑不語,一群秦家的少爺私下里也翻著白眼,不得不說,秦家最討厭韋月仙的,肯定是秦盈了,他對著嫡親的大哥都心懷不滿,更別說這種外八路的角色了。 一餐飯吃的也是沒滋沒味的,只聽見韋太太滔滔不絕的夸贊,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韋月仙那就是天仙。 等吃完之后,韋氏好不容易將人打發(fā)走,秦玉雙忍不住問道:“今日這是怎么了,姑母似乎特別熱情?!?/br> 韋氏撇了撇嘴,低聲說道:“還能怎么,還不是為了月仙的婚事?!?/br> 說起這事兒來,韋氏也是一肚子的火氣,韋太太看不上他選中的人倒也罷了,為了親外甥,他也愿意豁出面子,讓孔尚瑾卻說和說和,但問題是,韋太太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 這話要說起那日迎親的時候,韋太太看著來迎親的隊伍,看哪個覺得哪個好,只是來的人里頭,孔青琮那是明珠郡主的妻主,就是馮遠征也是早已娶夫,孩子都有好幾個了,剩下嚴(yán)家三個嫡女,除了老大訂了親,倒是有兩個還未娶,但嚴(yán)家是什么人家,說句不好聽的,勛貴之家還有可能為了里子娶了商戶女,這種清流世家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聽了韋氏的話,秦玉雙也是無奈,嚴(yán)家可不是什么窮的叮當(dāng)響,光一個名頭好聽的清流之家,據(jù)說當(dāng)年自家公公把三哥嫁進去,也是過五關(guān)斬六將。就嚴(yán)家那個嚴(yán)謹(jǐn)?shù)拈T風(fēng),那是斷斷不可能娶一個商戶出生的女婿來“敗壞門風(fēng)”的。不是他看不起姑姑家,只是世道如此,文人自古清高,嚴(yán)家更是其中之最。 ☆、第99章 婦唱夫隨 回程的馬車上,看著滿身酒氣的妻主,秦玉雙心中難免擔(dān)心,用帕子給她擦了擦臉頰,沒好氣的說道:“怎么喝了這么多,姑姑和表姐也真是的,定是他們灌了你。” 孔尚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這點酒對她而言不算什么:“今日大家都高興,所以才多喝了幾杯,放心吧,我可不貪杯中物?!?/br> 秦玉雙也是怕她往日里應(yīng)酬多,每次喝酒也是傷身,聽了這話也就沒有再說,倒是孔尚瑾瞧了他一眼,笑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家中有事,看你像是不太高興的樣子?!?/br> 秦玉雙心中記掛著韋月仙的事情,按理來說,他們原本該是最為親近的表兄弟,但不知為何,他與韋月仙總是差著一層,甚至話不投機半句多。 韋太太看中了嚴(yán)家的事情,秦玉雙并沒有對孔尚瑾開口,畢竟這事兒肯定不會成,何必說出來讓孔尚瑾一起跟著為難。之前如果不是他追問,恐怕韋氏都不會把這事兒告訴他。 心思一轉(zhuǎn),秦玉雙只是說道:“父親和姑父提了表弟的婚事,一時之間看不準(zhǔn),我心里頭琢磨著有沒有合適的人家。” 孔尚瑾對韋月仙的印象并不深刻,唯一的記憶點大概是,這位的儀態(tài)神情,跟當(dāng)年住在永寧候府好多年的表少爺楊怡晴有幾分相似。當(dāng)然,韋月仙看著可比楊怡晴高傲許多。 孔尚瑾腦子轉(zhuǎn)了一下,她家的姻親怕是都不合適,不過卻有幾個旁支里頭,或許能有合適的。 “不如回去問聲父親,他認(rèn)識的人多,說不定能保個媒?!笨咨需肓艘幌?,笑著說道,“說起來咱家還有一位侄女沒有成婚,不過是三房的庶出,又是差了輩分,怕是不太合適?!?/br> 孔尚瑾說的是三房的庶出三女孔青瑰,這已經(jīng)是她侄女輩分里頭,最小的一個女兒了,也是如今永寧候府里頭,唯一適齡的未婚女。 秦玉雙也想到了這位庶出的六小姐,其實不論姻親關(guān)系的話,她的身份與韋月仙還算合適,畢竟孫氏家里頭同樣是富商,比起韋家也并不遜色多少,不也是嫁給了三房的孔青瑜。 不過他心中也是知道,不說輩分,單單就是庶出的身份,他家姑父也是斷斷看不上的。 這事兒秦玉雙卻是不打算告訴馮氏,雖然馮氏是個和善的人,自己提了一句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幫忙相看人家,但如今姑父明擺著眼光太高,到時候真的提出相看嚴(yán)家的小姐,那不是平白無故的得罪了公公:“罷了,姑父自己有主意呢,父親幫忙相看的,他也不一定能滿意?!?/br> 聽了這話,孔尚瑾便知道,自家夫郎對這位姑父怕并不是很喜歡,她也就沒有再說什么,秦家韋家的人,說到底,她也是看在夫郎的面子上才多加照顧的,如果秦玉雙本身都不喜歡,她自然也不會多管閑事兒。 韋月仙的事情,秦玉雙也沒有完全不管,只看著合適的人家,記好了名字送了回去,只是送回去之后便沒有了音信,韋氏那邊傳來的消息,只是讓他別管了。 秦玉雙便也知道,自家姑父果然是看不上這些人,心中也是有些無奈,里頭不少人家世其實不錯,若不是永安伯和永寧候府的面子,人家還看不上韋家呢。 比起這位表弟,他更應(yīng)該花時間的是新婚的日子,嫁入永寧候府這樣的大家族并不是輕松的事兒,即使表面上看起來人人都聽和善,但要處理的事情可真的不少,光是人情關(guān)系就能讓人暈頭轉(zhuǎn)向了,這還是永寧候府并沒有多少外八路的親戚。 這一日孔尚瑾回房,便瞧見秦玉雙拿著一本冊子再看,見她回來便站起身來:“回來啦,喝口茶先歇一歇?!?/br> 孔尚瑾看了一眼那冊子,卻是說道:“怎么,不放心自己嫁妝呢?” 秦玉雙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說道:“快到年底了,賬本都要核算,不過這些事情我以前都做慣了的,也花不了多少時間?!?/br> 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孔尚瑾便沒有管過這些雜事兒,聽了這話只是說道:“成,要是有什么不好做的事情,便去叫了來順過來,她那個鬼靈精,就沒有辦不成的。” 秦玉雙自然含笑點了點頭,孔尚瑾喝了幾口茶,左右一看,覺得自家夫郎實在是寂寞了一些,新婚時期,自己都還能去書房坐坐,他除了這些庶務(wù),便是做針線打發(fā)時間,實在是無聊了一些。也難怪這時候的男兒將管家權(quán)看得那么嚴(yán)重,這不僅僅是銀錢的問題,還是個打發(fā)時間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