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什么來賓，只有這邊事務(wù)處的兩位當(dāng)證婚人。沒有驚動任何人。

    好像懷孕三個(gè)月以前，只能偷摸的歡喜，只恐一說，這喜悅就會變成悲劇。

    請了最好的攝影師，但注冊的過程不能拍照，不能攝影。

    這個(gè)婚禮人少到寒酸。

    工作人員是兩位四十多歲的女性。

    顧西拿著結(jié)婚的誓詞，看到上面寫著：

    “i call upon – these persons here present – to withat i…………….to take you……………to be my lawful wedded wife / husband – to love and to cherish – from this day forward.”

    程琦手中的和她的一樣。

    顧西把自己的名字填上念了，每一個(gè)字，都念的很認(rèn)真。

    放下手里的紙，顧西看著程琦說，“我不喜歡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也不喜歡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和我，不止要榮辱與共，還必須同生共死，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

    那雙眼盈盈帶水，柔情萬千可以溺死人，說著卻是最震撼人的話。

    程琦望著她，一生中，絕無僅有的卡殼了。

    他沒有說過，她卻知道。

    如果有那么多東西，留下來，在他的身邊，他卻不記得

    那顯然，上一次，他是消失的那一個(gè)。

    可這一次，他只想她好好的。他可以沒了她能去死，卻不能答應(yīng)她同生共死，他不舍得她死。

    程琦看著顧西，如果愛可以升華，那么現(xiàn)在他才知道。

    不知什么時(shí)候開始，他愛她已經(jīng)愛到，真的只想她好。讓他做什么都可以。

    “也許，我曾經(jīng)也這么愛過你，可是我忘記了……”他輕輕拉起顧西的手，“這是婚禮，我們不能彼此欺騙。我也不能騙你，如果我可以選，我生命所有的長度，都會用來守護(hù)你。曾經(jīng)我說過，救我的那個(gè)人，我愿意護(hù)她一輩子。現(xiàn)在我才知道，我遇上你，我的生命和榮耀，原來只是為了你。更甚至因你而來……我多想說，顧西，我愛你，我所有的自由，尊榮，夢想，沒有你都毫無意義，以前如此，現(xiàn)在如此，以后亦然。可是……”

    他抬手摸上她的臉，無比疼愛地，“……縱然我想答應(yīng)你同生共死，我也只怕自己做不到?！?/br>
    顧西低下頭，眼淚差點(diǎn)冒出來。

    程琦說，“那七個(gè)股票經(jīng)紀(jì)，在以后持續(xù)十年間，會慢慢成為倫敦最著名的股票經(jīng)紀(jì)人，總資產(chǎn)超過50億英鎊，這是他們掙的傭金，你可以想象出其中的交易量。顧西……”他抬起顧西的下巴，“你答應(yīng)我，以后，就算我不在，你也會好好的，吃的好，睡的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br>
    顧西抬手抱住他，“我不愿意，你弄了那個(gè)研究所，有那么厲害的催眠師。為什么以前的我不記得了。為什么我上次和你吵架想去找催眠的……我心里怕，我不想沒有你，以后剩下我一個(gè)人?！?/br>
    兩位工作人員不知所措，只剩下傻看著他們倆。

    作者有話要說：

    ☆、第235章

    顧西摟著程琦，這種，只要抱著這個(gè)人，偎在他身邊，就心靈滿足，恨不能天長地久的感覺，她覺得，這世上只有程琦一個(gè)可以懂她。

    程琦的手順著她的背，極其溫柔地聲音說，“今天真的不能哭，結(jié)婚我也不應(yīng)該說那樣的話……我覺得自己現(xiàn)在樣子變年輕，嘴卻變笨了，想不出以前是怎么哄你的?！?/br>
    顧西推開他說，“你心老了。”

    程琦笑，手抬起來，輕輕挨了挨她的眼底，看到?jīng)]有濕，靠近，在那處吻了下，“……咱們不傷心。都是這么聰明的人，就算真的有一樣的事情，以前沒有辦法的事情，不代表這次沒有，對不對？”

    他勾著頭看顧西。

    又柔聲勸說，“也許真的有命運(yùn)，但同樣的人，人生智慧是在不斷增長的……開心點(diǎn)，好不好？”

    顧西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知道今天結(jié)婚，好不容易盼到的日子，不能因?yàn)橐粫r(shí)情緒，日后想起來，讓這原該最美妙的日子都帶了瑕疵。

    她露出笑容，嗔了程琦一眼說，“都沒交換戒指呢……你就親了我。”

    程琦拿起擺在桌上紅色絲絨墊子上的戒指，望向顧西。

    顧西看著那戒指，這是程琦給她的第三枚戒指了，素白的戒指，上面只有一圈碎鉆，程琦的同款，沒有鉆，她望著程琦，工作人員遞過來誓言，他搖頭拒絕了，垂下目光，空了幾秒，抬眼，對上顧西說，

    “i……give you this ring，as a symbol of our love， all that i am i give to you ， all that i have i share with you……i promise，to love you，to be faithful and loyal ，in good times and bad ……may this ring remind your always……of the words we have spoken today.”

    這是一段英國結(jié)婚的標(biāo)準(zhǔn)誓詞，不像我們耳熟能詳?shù)幕浇袒槎Y上的誓言。

    這誓言，簡單真摯。

    愛，真誠，忠誠

    不離不棄。

    顧西覺得其實(shí)她就想要這么多。

    看著那戒指一點(diǎn)點(diǎn)套在自己手指上，她拿起戒指，有些哽咽，按著一樣的誓詞也說了一遍，又說，“很多夫妻結(jié)婚的時(shí)候，都還不明白誓言的意思，以后……如果我們有以后……十年后，咱們在你28歲的時(shí)候，再讀一遍這個(gè)……”

    上次程琦26歲就沒了，如果可以有十年，如果……真的有，就好。

    程琦的手挨上她的臉，柔聲應(yīng)著：“都聽你的，從今往后，我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都看著你一個(gè)人，聽你一個(gè)人的?！?/br>
    顧西笑了，倆人看向工作人員。

    看工作人員微笑耐心等待，對他們說：

    “it now gives me great pleasure to tell you both that you are now legally husbandand wife，gratulations！”

    “禮成了，”程琦一把把顧西摟到懷里，“快讓我親親我剛出爐的新太太，看是不是熱的？”

    顧西被逗笑。

    ******

    戶外巨大的草坪，遠(yuǎn)處圓頂?shù)氖ケＡ_大教堂，雄偉壯麗。

    攝影師對著程琦和顧西，一張張地照相。

    顧西拍了一會，覺得姿勢不過癮。結(jié)婚就應(yīng)該特別點(diǎn)，她一拍程琦說，“咱們拍個(gè)你背我的。”

    “好?！背滔壬芘浜?。

    顧西轉(zhuǎn)身趴在程琦肩上，短裙卻不好被背，腿分不開，分開就走光。她的頭紗拖的老長，顧西難受的不行，“你低點(diǎn)?！?/br>
    程琦蹲下說，“我扶著你膝蓋，你再試試。”

    顧西說，“你別蹲，等會站不起來，年齡還小呢。你站起來我跳?！?/br>
    她還挺心疼程琦。

    程琦站了起來，“那好……說好的都聽你的?！彼陀洲D(zhuǎn)身，低下來等顧西跳。

    顧西一蹦，嗯，——沒成功！

    她又跳一下，

    還是不夠高度。

    再使勁，吊住程琦的脖子。

    可程琦不行，差點(diǎn)被她勒死。

    大家都等著他們……

    顧西抬手，摳了摳眉毛，好尷尬，忍不住埋怨程琦，“你當(dāng)初怎么沒想到這裙子會這么不方便?！?/br>
    程琦冤枉死了，他說，“這裙子是你挑的?！?/br>
    顧西說，“我挑的有缺陷，你應(yīng)該提醒我。”

    程琦說，“可是我當(dāng)時(shí)也不知道你會照相想要背?！?/br>
    “怎么會沒有想到。”顧西不講理地說，“防患未然，你剛剛還說什么都和我分享，一點(diǎn)沒有人生智慧，怎么和伴侶分享，分享什么？我嫁給你是來分享福氣的?！?/br>
    分享福氣=享福

    程琦愣了一下，猛然彎腰，一把橫著把顧西抱起來，手趁機(jī)在她腰肢上撓了撓，“學(xué)人家情侶吵架是吧？”

    顧西咯咯笑，摟上他的脖頸，笑的埋在他頸窩，又抬頭來，去親程琦的臉，“我好開心……”她的心雀躍地都能飛起來，又親一下說，“真的開心。”

    程琦回吻她，低聲說，“我也是?！氲酵砩希腋_心。”

    顧西：“……”

    攝影師跟著按開門，遠(yuǎn)處碧藍(lán)晴天，有小鳥輕盈而過。

    *******

    車在城堡外停下，老式的古董車，后面掛著絲帶易拉罐。

    顧西從駕駛位下來，身上還穿著婚紗，頭紗拽了兩下，才從車?yán)锒甲С鰜怼?/br>
    跟著拽出來的，還有她的新郎。

    程琦扶著車說，“我下次，再不上你的當(dāng)，絕對不再讓你開車。真的……心臟病要有了?！?/br>
    顧西硬把婚紗甩到身后，找到風(fēng)向，迎風(fēng)站著，那風(fēng)吹的她頭紗飛揚(yáng)舒展，輕飄飄到了空中。她說，“你看，這才是新娘子應(yīng)該有的造型，快給我照相。”

    程琦從車?yán)镒С鰜韱畏?，說，“當(dāng)老公的都必須兼職攝影師和廚師，司機(jī)，還有什么？”

    顧西說，“按摩師，心靈輔導(dǎo)師……”她抬著下巴，擺著自以為高貴的模樣，“快，快，挪到這個(gè)角度，你見過那種法國的舊雜志，模特都是這樣的，從下面拍，有仰視感。”

    程琦遠(yuǎn)遠(yuǎn)看到別墅的人迎出來，他說，“家里人出來了。”

    顧西回頭看了一眼，對管家抬抬手，一個(gè)五十多歲的英國人，人家特別有眼色，沒有過來。

    她說，“你繼續(xù)，你這房子找哪一家中介租的？找的這人真不錯(cuò)。”

    程琦說，“英國人還是偏老實(shí)，錢花到，總能有合適的服務(wù)?！故悄悖趺催€懂?dāng)[這些造型?！?/br>
    顧西把頭紗拉到旁邊，甩了兩甩，弄好看了說，“你看你說的……我好歹也是同行，不都是包裝而已，平時(shí)看創(chuàng)意雜志也多……”

    程琦拿著單反沒辦法拍了，她的表情動作太做作，他無法直視。

    走過去，抱上顧西，“改天讓攝影師再來拍一次，專給你拍那種雜志風(fēng)格的?！?/br>
    顧西把頭紗幾下拉過來，釣魚收線一樣，然后纏在程琦脖子上，又把最后一堆胡亂卷在一起，塞到程琦面前，裝成麥克風(fēng)，“程先生，剛剛變新郎的程先生，您現(xiàn)在抱著自己的老婆，有什么感覺？”

    程琦語氣艱澀地說，“……太，太輕了。以后要多吃?！?/br>
    顧西說，“答非所問。不過，您是說您喜歡身材豐滿的女性？現(xiàn)在的不滿意？”

    程琦周圍看看，“怎么，除了這個(gè)，還有其他的女性，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見到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