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校長和黨書記的注意力也跟著轉(zhuǎn)了回來。 導(dǎo)員笑道:“哦,蕭筱同學(xué)問我她的缺勤對保送留學(xué)有沒有影響?!?/br> “這是沒有的,沒有關(guān)系,蕭筱同學(xué),只要你保持上學(xué)期的優(yōu)良成績,就一定能爭取到這個名額?!毙iL道。 蕭筱呼了一口氣,“謝謝校長。” 段默言對她想出國的想法完全不意外,在他的意識里,這簡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黨書記與校長對視一眼,“事實上,我認(rèn)為蕭筱同學(xué)的成績與品行都擺在這兒,學(xué)習(xí)成績拔尖,道德思想高尚,樂于助人又不居功,這樣的好學(xué)生我們發(fā)獎學(xué)金讓她去留學(xué),還讓什么學(xué)生去?” 校長點頭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小王啊,你回去替蕭筱同學(xué)準(zhǔn)備一下資料?!?/br> “好的,校長?!睂?dǎo)員應(yīng)道。 蕭筱見三兩句她的名額就定下來了,簡直心花怒放,雖然她知道這里面一定看了段默言的面子,但她自覺問心無愧,她自信自己有資格得到這個名額,所以也沒傻得矯情讓他們按規(guī)章制度辦事,“謝謝校長。” “不用謝,這是你自己爭取的,好好加油,努力向你哥哥看齊!”校長和藹地笑道。 蕭筱重重應(yīng)了一聲,忽而轉(zhuǎn)頭問道:“段大哥你是哪個大學(xué)畢業(yè)的?” “牛津?!倍文暂p描淡寫道,“牛津很容易進,不然你也去牛津,咱們就是校友了?!?/br> “……”蕭筱連哈哈都不能了。 這情商,想拍死他。 到了晚上,蕭筱依舊對自己的保送留學(xué)定下來一事表示極大的歡樂,甚至連看書都在抿著笑哼著歌。 段默言用著電腦,看了她好幾眼,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就這么高興?” “是呀,要是我的腿可以動,我早就跳慶祝舞了哈哈!”蕭筱搖頭晃腦。 夜生活的邀請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蕭筱偏了偏頭,“到您的玩樂時間啦,慢走不送,”她擺擺手,過了一會加了一句,“明兒晚上你就見不到我啦?!痹趺凑f出口還有點小傷感。 段默言看向她,黑眸有些陰晦不清。 感覺氣氛有些古怪,蕭筱清清嗓子,笑笑轉(zhuǎn)移話題,“今晚又去哪兒呢?” “……御世?!?/br> “咦?”她聽姑父提起過,那是全城最大的夜總會,并且,有那什么交易的,“你到那里都玩什么???”他不是有夏姐了嗎?為什么還到那種地方去? “你想知道?” “那里面真有小姐嗎?” 段默言意味莫名地看了她一會,突然站起來,單手將她一把扶臀抱起,“我滿足你的好奇心?!?/br> “唉?!” ☆、chapter 20 御世公館是市里頗為豪華的夜總會,分為會員與非會員,兩個級別玩的樓層不一樣。這里面沒有帶出去的小姐,但是有十來個資深“經(jīng)紀(jì)人”,他們手里的都是高級的應(yīng)召小姐,其中不乏明星模特。哪個vip或是總統(tǒng)包廂的會員希望能介紹給他們“認(rèn)識認(rèn)識”,他們就會打電話叫指名的人來“聊一聊”,這些被稱為女賓的小姐乍一看就是名媛淑女,穿著華服開著小車,上得廳堂進得廚房,但風(fēng)sao起來連普通小姐都望塵莫及。她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提高夜總會的“競爭實力”,要在這公館得到“面試”的機會,條件之一就是必須是真正重點大學(xué)出身的,并且還必須明白滿足客戶一切“需求”的道理。 小靚今年十九歲,大學(xué)二年生,今夜被叫來服侍白金漢宮總統(tǒng)包間的貴客,她在引路的服務(wù)生后面走進包間,里頭已經(jīng)坐了十多個男男女女,三三兩兩地已經(jīng)玩起來了,或許是剛來沒多久,大家還沒進入狀態(tài),個個衣衫頗整。她在昏晦迷離的燈光中費力地尋找主兒,見是嚴(yán)恪坐在正中,暗自欣喜,這位爺在就代表段少也會來了。 她忙過去跟嚴(yán)恪和幾個闊少打過招呼,一個厚嘴唇的大少爺一把拉過她,帶著酒氣喚著她的名,大手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高峰,“小靚靚,我想死你的小靚嘴兒了,你想爺不?” “平少,我也可想你啦,想得整夜整夜都睡不著。”小靚在男人耳邊吐氣如蘭,嬌手也在他的身上摩挲。 “乖女兒這么乖,怪不得段哥喜歡你,來,趁段哥沒來,跟爸爸親個嘴?!?/br> 小靚雖然心里不樂意,但她沒有被段少包養(yǎng),就是誰都能用的玩意兒,她要是拒絕,立馬就要混蛋了。小靚明白這個理,并且平時段默言不在,她也不是不能跟別人玩,只是知道了他要過來,她就一心想伺候他。 因為段默言是惟一一個對她好的人,他從不看輕她,也從不輕薄她,不像別的臭男人總是愛往她大腿里鉆。她覺得他對自己一定是不同的,一定得想辦法上了他的床,或許有朝一日,他會將她金屋藏個嬌什么的,那樣她就不必在一堆男人身上賺辛苦錢了。她得好好珍惜自己這口青春飯,下半輩子努力擠進上流社會養(yǎng)小白臉去。 小靚一邊由著厚嘴唇胡來,一邊摸著他的頭心不在焉地想著。忽而門再次打開,她眼神一亮,下意識地將身上的男人推開。 推門而入的是公館的經(jīng)理,她笑瞇瞇地拉開大門,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跨步而入,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段默言?可小靚還來不及欣喜,就詫異地看見他居然單臂抱著一個低著頭的女孩,一只手還親昵地與她十指交纏握在面前。 小靚頓時傻住,她可從來沒見過段少這么親密地抱過一個女人,即使在他喝得爛醉的時候,他也不喜歡女人肢體接觸。 事實上不僅她愣住了,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今天屋子里這群人是經(jīng)常與段默言花天酒地的,可以說他們比他爹媽更清楚他的尿性,他有時看上去是對某些女人挺不錯,但他本質(zhì)上比在座的任何一個更加無情無義。 媽的是不是有人在酒里摻東西了,一開始就看到幻覺? 包廂詭異地寂靜下來,只有大屏幕里的歌星還在歇斯底里地吼唱。 當(dāng)事人一時沒功夫發(fā)現(xiàn)異樣。外人看來親密相抱十指緊扣,事實上讓蕭筱大受折磨,“疼、疼!”原來段默言不是握著她的手,而是用著力道拿捏著她的手指。 來時段默言嫌麻煩,連輪椅也不想拿,一手抱著她到了停車場,覺得不成體統(tǒng)的蕭筱橫豎講不通我行我素的男人,使出吃奶的力氣想要掙開他跳下去,但是自己累得滿頭大汗,男人連胳膊肘都沒動一下,等她沒了力氣,他還頗覺奇怪地問,你剛才是在幫我按摩? 于是兩人來的一路上都在她力氣小得報班學(xué)防身術(shù)和沒給她帶輪椅拐杖這兩個命題之間來回雞對鴨講。 到了地方蕭筱死死抓著門把不想下車,但段默言稍一用力就差點將她一起扯出車門。他再次感到不可思議,他看她雙手按在車門后,以為自己得費力氣,但沒想到就試探性地拉了拉,她就繳械了。 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女人的力氣那么小。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他不由分說把她抱了起來,抓了她的手腕就讓她掙開試試。 蕭筱從沒被人這么蠻橫地對待過,身上和腕上都跟箍了鐵似,別說掙脫了,就連動一下都難。段默言還邊走邊逗她,她就這樣一路被幼兒抱地招搖過市,只覺丟人得不能再丟人,紅透了一張臉的蕭筱簡直都有些討厭這個蠻不講理的他了。 快到門口時,他又突然扣住了她的手。十指相纏本來是件極親密的事,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就被他突然用力一捏,頓覺五根手指痛得跟上了刑一般。 “這就痛了?”段默言本來想讓她使一下勁給試試,沒想到他不過輕輕用了點力,她就叫苦不迭了,他仰頭看向她痛楚又失笑的小臉,忽而眼底一沉,手下加重了幾分力道。 蕭筱這會兒實在笑不出來了,她連連喊痛,感覺手指真要斷了。 從來笑容滿面的臉蛋此刻秀眉直蹙紅唇微顫,看在段默言眼里竟無端生出可憐楚楚的妖冶,讓他想令她更加……痛苦。 就在段默言的想法愈發(fā)危險時,里頭略帶嘲諷的大嗓門打破了一室的古怪,“段默言,你站在門口干什么,你抱著誰,哪家的外賣?” 蕭筱滿頭大汗地轉(zhuǎn)頭,見一整包廂的人都奇怪地看著他們,簡直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快放我下來,段大哥。”她還從沒有這么窘迫過。這位仁兄在不斷地刷新她的臉皮厚度。 段默言倒是完全不以為意,意味莫名地再看了看她,抱著她往里面走去。許多人都站起來段哥段少地叫著,惟有剛才出聲的嚴(yán)恪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沙發(fā)挑眼看著他們,還有一長段默言兩歲的哥們傅泰然似笑非笑地坐在嚴(yán)恪旁邊。 等段默言將蕭筱放下后,嚴(yán)恪斜過視線冷冷瞟了蕭筱一眼,“新賣的?” 其他男男女女都豎著耳朵聽這位勢頭頗足的嬌客身份,見她衣著不匪清麗可人,含羞帶臊的模樣跟水蓮似的。大小姐們找牛郎的不是沒有,但這姑娘的表情看上去就不像玩慣的,說是賣的氣質(zhì)又太干凈,但哪個正經(jīng)姑娘跑到這兒來? “去你媽,”段默言脫了大衣給蕭筱蓋在腿上,慢吞吞地道,“笑笑說沒見過小姐,我?guī)齺砜匆豢础!?/br> 在場女人全都是陪酒的,一聽這話全都或多或少變了臉色。 好想死!蕭筱欲哭無淚,想解釋都不知怎么開口,就怕愈描愈黑。 “小姑娘只是好奇,你就硬是把人帶來,也不怕嚇著她?”傅泰然垂眸掃過隱隱露出石膏的腿,拿了杯酒遞給段默言。 段默言一飲而盡,“就是要嚇?biāo)??!边@姑娘膽兒肥又好騙,以后指不定跟著誰就闖進來了。 嚴(yán)恪已經(jīng)記不起來他曾與蕭筱有過一面之緣,他冷哼一聲,擺擺手大聲道:“行了行了,該喝喝,該唱唱,”他隨意指向一個身材高佻貌似模特的女人,“你,跳個舞助助興!” 包間里的服務(wù)生快速將音樂換成high歌,被指名的女子拿著紅酒杯扭腰擺臀,毫不忸怩地跳起妖嬈的舞蹈,不一會兒,她將風(fēng)衣的衣帶一拉,風(fēng)情萬種地現(xiàn)出了只著三點的*。 有人吹了口哨叫好,有人起哄,氣氛再次變了回來。 蕭筱直勾勾地看著面前毫無預(yù)警就跳起脫衣舞來的性感美女,頭皮發(fā)麻之余有些后悔,她后悔自己的好奇心太過旺盛,來了自己本不該來的地方?,F(xiàn)在騎虎難下,剛聽段默言是有意為之,恐怕不會輕易送她回去。 蕭筱長長吸了一口氣,既來之,則安之。這種場合自己恐怕一輩子就來這么一次,反正有段大哥在,她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是她越來越搞不懂段默言,他明明有著高雅的品味,為什么每晚在這種低俗場合樂不思蜀? 傅泰然看小姑娘的神情變化,眼中滑過一絲冷清的笑意,果然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怕。默言好的就是這口,只是今個兒的確有點奇怪,按理他不會將自己嬌養(yǎng)的寵物帶出來污染視聽,破壞了純真對他有甚好處? 小靚走過來為他們跪下為他們倒酒,軟軟地叫了一聲段少,段默言認(rèn)得經(jīng)常作陪的她,因為在陪酒小姐里她算是會笑的一個,但有蕭筱在側(cè),她的存在就可有可無。 蕭筱低頭看清小靚長相卻是大吃一驚,“許初雙?”這個學(xué)妹怎么會在這里? 小靚早就認(rèn)出自己的直系學(xué)姐,笑容不變地打招呼,“學(xué)姐好,沒想到在這里咱們也是姐妹呢?!彼浀盟依锲胀ǖ貌荒茉倨胀?,絕對不會是什么千金大小姐,那么她到這兒來不就也是跟她一樣? 蕭筱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在學(xué)校斯文內(nèi)向的學(xué)妹居然是…… “你來被人玩,她來看著你被人玩,這姐妹配嗎?”段默言挑了小靚的下巴,輕飄飄冷颼颼地問道。 ☆、chapter 21 毫不留情的羞辱話語讓小靚臉色頓變,但她畢竟是出來混久了的,急忙露出段默言最喜歡的笑容,“我說錯話了,我自罰三杯,段少和蕭小姐別生氣?!?/br> 蕭筱懷疑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她被他這么羞辱,還能這么笑容滿面? 段默言沒理會她,轉(zhuǎn)身對蕭筱道:“以后在學(xué)校離她遠點,這姑娘挺能干,連傅泰然都能伺候。” 他指了指一旁的男人,被點名的男人對蕭筱禮貌地笑笑。 蕭筱或許不知道,但在座的沒一個不清楚,傅泰然是個典型的s。 還沒從學(xué)妹是妓.女這件事上回過神來的蕭筱,又聽到這么模棱兩可的話,愣愣看向微笑的男人,莫名感覺那笑容有點滲人。 段默言讓小靚去給蕭筱熱一杯牛奶,自己與周遭的兄弟開始喝上了。 猶如局外人的蕭筱看著一室的紙醉金迷,鬧哄哄的ktv前有男人摟著女人唱歌揩油,已經(jīng)脫得只剩三點的模特和其他幾個女人與男人們各種花樣喝酒,學(xué)妹許初雙給她送來牛奶,跪在一旁替段默言他們倒酒,中空的衣衫令人一覽無余。眾人越發(fā)肆無忌憚的笑聲與露骨的話語壓得她胸悶氣短,不想再在這兒待下去,她傾身向段默言借手機一用,因為她的手機在匆忙之中沒有帶出來。 “做什么?”段默言附耳過去。 酒氣伴著強烈的男人氣息撞入鼻間,蕭筱稍稍有點不自在,“我打電話給冉輝,讓他來接我,我想回去了?!?/br> “有我在,還怕你回不去?”段默言似怕蕭筱聽不清,貼在她耳邊道。 蕭筱的耳朵頓時像被火燙了一下,她側(cè)身退開,“我想回去休息了,但你不是還要玩嗎?”雖然她打心底里不贊同有未婚妻的男人還夜間游蕩的作為,但她不會去評判他的生活方式。 每個人,果然都有很多面。 “不想待了?”段默言摁熄了一根煙,在若隱若現(xiàn)的燈光下意味莫名地注視著她。 “小姑娘是不是無聊了?來,我陪你玩骰子?!备堤┤桓糁鴩?yán)恪,毛遂自薦地推了兩盒骰子過來。 他總不能是打笑笑的主意?段默言似笑非笑地睨向他,“哥,咱悠著點。” “怎么,名花有主了?”傅泰然搖著杯中的冰球,頗感興趣地問。 蕭筱眨眨眼,忽而一只粗壯的胳膊猛地自后將她拉了過去,她小小驚呼一聲。 嚴(yán)恪粗魯?shù)負е牟弊樱瑝涸谒渖洗致暤溃骸拔乙悄悖土ⅠR離段默言遠遠的?!?/br> 話音未落,帶著冰的酒水潑在了他的臉上。蕭筱的側(cè)臉與脖子上也沾到了些許冰涼的水滴。下一秒,她又被另一股強大的力道拉回了另一邊。 段默言緩緩抽過紙巾,為蕭筱擦拭臉上濺上的酒滴,“嚇著了嗎?”他輕柔地問,“那家伙喝多了,愛發(fā)酒瘋?!?/br> 嚴(yán)恪陰沉地抹了把臉,接過看好戲的傅泰然遞上的紙巾胡亂擦了擦,廢紙就往蕭筱身上扔去,段默言反手一酒杯砸在他身上。 “段默言!干架,來??!”嚴(yán)恪騰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