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不會了,娘可以的?!?/br> 孟晨曦心疼的看著她,“娘,你不是說過只有睡好了才會有精力做其他的事情嗎?娘上午還約了人講事情,不如就先小憩一會吧?!?/br> “別搶我的荷包,不要……”突然,小男孩痛苦的皺眉,搖頭,嘴里不停的尖叫。 孟晨曦錯愕的望了孟夏一眼,連忙伸手輕搖頭小男孩,“小哥哥,你醒醒,你的荷包在這里呢,沒有被人搶走。” 孟夏也低頭看去,就見那小男孩吃力的睜開眼睛。他茫然的環(huán)顧了室內(nèi)一圈,目光落到了孟夏的臉上,昨晚在巷子里一幕就如潮水般涌進了他的腦海里。 “我的荷包呢?” “小哥哥,你的荷包在這里,你快拿著吧。”孟晨曦把荷包塞進了小男孩的手里,眨巴著眼看著他,“小哥哥,你放心!這里沒有壞人,再不會有人打你了?!?/br> 小男孩攥緊了荷包,目光直直的落在孟晨曦的臉上。 這個小弟弟怎么會? 林曲兒見小男孩醒了過來,連忙去倒了杯水過來。 孟夏扶著小男孩坐了起來,接過杯子,湊到他嘴邊,“先喝點水,潤潤喉嚨?!?/br> 小男孩溫順的喝光了一杯水,孟夏柔聲輕問:“還要嗎?”他點點頭,孟夏便笑著把杯子遞回去給林曲兒。 一連喝了三杯,小男孩才輕輕的搖頭,“可以了。” 孟夏溫柔的看著他,他的一張臉已看不出原來的面目,連眼眶都是被打黑了。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你告訴我,我讓人送你回家?!?/br> 小男孩一聽到回家,腦袋立刻就搖得像是波浪鼓一般,臉色煞的一下白了,眸中盛滿不安,“我沒有家。” 輕輕蹙眉,孟夏心里疑惑重重,怕觸及小男孩的傷心事,她笑著攜起他的手,“我只是問問,如果你家人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他們會著急的?!?/br> 小男孩立刻就應(yīng)道:“我沒有家人。” 孟夏耐心的問:“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男孩遲疑了一下,然后抬頭看著孟夏,道:“我叫葉守,請問恩人是?” “噗……”孟夏聽著他老氣橫秋的話,撲哧一聲笑了,“你就叫我孟姨吧?!?/br> “孟姨?”小男孩疑惑的看著她,一旁,孟晨曦連忙解釋,“她是我娘,因為在外不方便,所以我娘一直是男裝打扮。小哥哥,以后,在外頭,如果我娘是男裝打扮時,你可不能喊孟姨,你得改口喊孟叔?!?/br> 孟姨,孟叔? 女裝,男裝? 真是復(fù)雜! 小男孩卻沒有多問一句,笑著點頭,“好的,我記住了。謝謝孟姨,謝謝小弟弟?!?/br> “乖!”孟夏伸手揉揉他的腦袋,誰料到,葉守突然就哭了起來。嚇得孟夏趕緊抽回手,孟晨曦急問:“小哥哥,你怎么哭了?” 孟夏也是好奇。 昨晚他被人打成那樣都不哭,怎么自己只是揉揉他的頭發(fā),他就哭了呢?孟夏突然瞪大雙眼,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伸手又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輕道:“別哭了!你想家人了吧?” 葉守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他伸手一把就抱緊了孟夏,“孟姨,我想我娘了。嗚嗚嗚……” 孟夏輕撫著他的后背,任由他抱著,卻沒有出聲安撫他。 這個時候,讓他獨自發(fā)泄一下情緒也是好的。 …… 欒城,到處都彌漫著壓抑的氣息。小皇帝不見了,雖然沈望已嚴令不可外傳,可人多口雜,有一些小道消息還是傳了出去。 禁軍,巡營房的人在欒城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 “夫人,慕公子來了?!鼻嗝愤M來稟告,接著又說了一下欒城的反常,“夫人,不知是怎么回事?街上到處都有官府的人在搜查,也不知在找什么。聽說,城門也是只進不出,看守很嚴。” 葉守聽了,眸色慌亂的閃了閃。 孟夏在聽青梅說著,并沒有注意到葉守的反常。 “孟兄弟,你家來客人了,你怎么也不出來見客?”院子里響起了慕云墨的聲音,孟夏目露無奈,抬眼看著孟晨曦,交待,“晨曦,你陪葉哥哥在房里玩,沒有娘的發(fā)話,你們不要出來。” “好?!泵铣筷噩F(xiàn)在有了小伙伴,出不出院子里都無所謂。 葉守呢?他巴不得孟夏不讓他出房門。 孟夏起身,見葉守一直垂著腦袋,就對一旁的林曲兒,道:“曲兒,你去看看青杏煎好藥了沒有?你再去一下廚房,取了早飯進來,他們就在房里用早飯。” “是,夫人?!绷智鷥狐c頭。 孟夏轉(zhuǎn)身往外走,青梅緊跟在身后。 院子里,慕云墨和秦寶林正面對面坐著喝茶,見她開門出來,慕云墨連忙側(cè)著身子朝房里看去,什么也沒有看到,房門就被林曲兒關(guān)上了。 慕云墨有些不滿的道:“孟兄弟,你可真是小氣,讓慕某看一眼,也沒什么不可的。慕某答應(yīng)過的事情,一定不會食言?!?/br> “我相信你不敢食言?!泵舷淖哌^去,坐了下來,“讓你看,還真是一件不可為的事情?!?/br> “不看就不看。”慕云墨收回目光,斂下眸中的失望,有心回敬孟夏,道:“反正大號的人兒,我是天天都看得著,我自己想象一下便是了?!?/br> 孟夏彎唇,眸光曖昧的看著他,“的確如此!” 他和沈望的關(guān)系,天下盡知,天天見面,真沒什么好奇怪的。 秦寶林聽著他們打啞語,先是不懂,聽著聽著就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了。他的目光帶著探視的看向孟夏,無聲的問她,昨晚是不是去攝政王王府了? 孟夏眨了下眼,面上并沒太多的表情。 無喜亦無憂的,倒讓秦寶林看不通透她的心思。 青梅給孟夏倒了杯茶,孟夏端起輕抿了一口,撂下,看向慕云墨,道:“慕公子,這欒城是要變天了嗎?怎么到處都人心惶惶的?” 變天? 她還真是敢說。 慕云墨手中的折扇輕搖了幾下,眸波平靜,嘴角噙著笑意,言不驚人誓不罷休的道:“孟兄弟,慕某能把你的這一問當作是關(guān)心他嗎?” “不必!”孟夏抬手,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食盒,對一旁的青梅,道:“青梅,趁熱把點心裝盤了吧,你送些到少爺房里去。家里來了客人,你也不必讓廚娘做點心,就拿慕公子提來的點心招呼慕公子吧。” “是,公子?!?/br> 青梅輕瞥了一眼慕云墨,提著食盒去了廚房。 慕云慕收回折扇,看著孟夏,輕道:“孟兄,你的待客之道,實在是有待商榷?!?/br> “孟某只是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罷了?!泵舷亩似鸩瑁龡l斯理的喝了起來。 秦寶林看看慕云墨,又看看孟夏,心里已確定他們二人昨晚是見過面的。秦寶林剛想起身離開,出去透口氣,慕云墨似得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把話題指向他。 “慕某對秦老板的大名是早有耳聞,今天得見,真是有幸?!?/br> “慕公子言重了。秦某小商小販,承蒙同行在外夸獎而已,不值一說?!鼻貙毩中χ氐馈?/br> 慕云墨笑道:“秦老板謙虛了。” “是啊,寶林哥你實在是太謙虛了。且不管你在商界上成就如何,但是在我心里,寶林哥就是一個成功的人。如果只是行商有道,而心中沒有家人,沒有道義,那又怎能稱是成功的人呢?不像有些人,處于高位卻無情無義,這樣的人又怎及得上寶林哥呢?!?/br> 孟夏笑著接下了慕云墨的話。 此話一出,慕云墨愣住了,秦寶林的眸子卻是閃爍著亮光,驚喜的看著孟夏。 慕云墨低頭,微微笑了笑,她這話是在貶叡安吧? 不知叡安聽了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砰砰砰…… 突然,大門砰砰作響,有官兵在外一邊敲門,一邊喊道:“開門!快開門!官府要進去搜查。” 青梅看向孟夏,孟夏朝她點了點頭。 “官爺,我們可是恪守本份的百姓,我們這里一定不會有你們要搜查的東西?!鼻嗝飞锨按蜷_門,把官差攔在大門外。 官差見她不讓進,便大聲喝令:“讓開!你若是再不讓開,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br> “你們怎么不客氣啊?”慕云墨看向青梅,道:“青梅姑娘,放他們進來?!?/br> 青梅無聲的請示過孟夏后,這才把大門拉開,“各位官爺,請吧?!?/br> 官差一腳踏進了院門,就看到慕云墨和兩個男子圍坐在一起喝茶,他們不由的愣了一下,連忙上前行禮,“慕公子,你怎么會在這里?” 慕云墨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本公子的事情還需要向你報備嗎?”他以身俱來的那種威懾力,毫無遮掩的釋放了出來。 孟夏只是淡淡的用眼角余光掃了他一眼,并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喝茶。 “不需要,不需要!公子言重了?!睘槭椎墓俨蠲u頭。 慕云墨舉起手中的折扇,指著大門,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從哪進來的,就從哪里出去。別在這里妨礙本公子和朋友喝茶?!?/br> “可是?”為首的官差猶豫不決的看著慕云墨。 “怎樣?這事還需要我說第二遍?”一記冷光掃去,為首的官差立刻就朝慕云墨拱了拱手,道:“小的這就去隔壁搜查,公子放心,絕對不會再有人來這里打擾公子和朋友喝茶。” 慕云墨輕輕頷首,“嗯,曹勝,本公子下次和李權(quán)聊天時,一定會記得提提你的名字?!焙陧珈F,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曹勝喜不勝喜的再次朝慕云墨行禮,“曹勝謝過公子?!?/br> “去吧!記住,用心的查,查找到了,攝政王自會重重有賞?!蹦皆颇珦]手,曹勝又謝了謝,這才帶隊離開。 孟夏瞧著慕云墨,不由的笑了笑。 “孟兄弟,你是不是覺得慕某剛剛很威風(fēng)?”慕云墨笑問。 “非也?!?/br> “那是?” “我是笑那人被你一句話就騙了,還道謝了這么久。慕公子向來不問政事,又怎么可能向誰提起他呢?”孟夏望了大門一眼,表情嚴肅的問道:“他到底在查什么?” 他指的是誰?慕云墨很清楚。 孟夏擔(dān)心沈望知道了她的事情,怕他會奪走孟晨曦。 慕云墨彎唇笑了笑,“不是沖著你來的,他……”慕云墨欲言又止,孟夏不由的皺了下眉頭,慕云墨見狀,神色復(fù)雜的道:“他遇了一點麻煩,恐怕今晚會在宮中,不能回府里。如果你要找那東西,今晚絕對是一個好時機?!?/br> 慕云墨朝孟夏眨了眨眼。 秦寶林算是聽懂了他們話里所指的意思,心里突然由升一股不好的預(yù)感,連忙阻止,“孟夏,你不能去?!蹦皆颇蛲鞘裁搓P(guān)系,怎么能相信他的話呢? 孟夏低頭沉默了一會,很快就抬頭看向慕云墨,“我向來自己決定自己的事情,這事多謝慕兄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