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來了,來了!瞧把你急成什么樣子?莫不是傷得很重吧?”慕云墨忍住笑意,急急忙忙的走了進(jìn)來。內(nèi)室里,沈望一身白色單衣此刻已成了紅紋白底單衣。 他們竟這么激烈? 慕云墨愕然,嚇了一跳。 “還看什么,快點(diǎn)給我一點(diǎn)藥吃?!鄙蛲哪樇t了,慕云墨更是一驚,難道他們沒有那個?那么孟夏呢?她中了情毒,人能跑哪里去? 慕云墨不敢再往下想,如果孟夏在外頭隨便抓了男人,或是找了秦寶林,那他怎么對得起自己的兄弟?想到這里,慕云墨也忍不住的哭喪了臉。 “我還沒死呢,你那是什么表情?”沈望不悅。 慕云墨心想,若是將來你知道了孟夏的身分,憶起今夜,我擔(dān)心你會受不了啊。 “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我中了情毒,你快點(diǎn)給我想個辦法解了。”沈望實在是受不了下腹那一陣一陣的折磨,所以也顧不上什么面子了,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出自己的情況。 慕云墨兩手一攤,“能有什么辦法,找個女人不就解了嗎?” “你是明知故問?”沈望握拳,手指關(guān)節(jié)咯咯作響。 慕云墨吸了吸鼻子,疑惑的看向沈望,“不得了,你房里有女人的味道。” “她跑了。”說起那個可惡的女子,沈望就火大。 “叡安,你老實說告訴我,你怎么會讓女人進(jìn)你房里呢?” “她是一個刺客,你沒看我身上的傷嗎?” “你居然打不過一個女人?” 沈望一記冷光射了過去,“你再說一遍?我告訴你,如果不是中了這該死情毒,我會打不過她。” 慕云墨一針見血的問道:“可一旦有女人進(jìn)了你的房間,你不是會過敏嗎?難道……她不會讓你過敏?”慕云墨佯裝很驚訝的樣子。 沈望點(diǎn)頭,語氣中充滿了挫折,“我也搞不懂為什么會這樣?” 慕云墨收起臉上的情緒,上前給他把脈,然后從袖中掏了一個小瓷瓶給他,“服一粒就好了。”傻瓜!你當(dāng)然不會對她過敏了,因為她是你的娘子啊。 真心替你著急,我都幫到這里了,你還是拿她沒有辦法。 沈望服下藥后,不到一刻鐘,腹部的異樣感覺就消失不見了。他抬眼望著慕云墨,眼神中含著滿滿的探究,“你身上怎么會隨身帶著這樣的藥?” “我一直有帶百毒解丸的習(xí)慣,你不記得了?!蹦皆颇琢怂谎郏靶姨澞阒械闹皇亲钇胀ǖ那槎?,若是那種非要那樣才能解的,那我?guī)筒涣四?。?/br> “這事,你知,我知?!鄙蛲麌?yán)肅的交待。 慕云墨聳肩,“不止吧?” “你想說什么?”沈望不悅。 “不是還有她知嗎?”慕云墨調(diào)皮的笑了笑,“通常人家還會說,天知地知?!币娚蛲谥槪皆颇B忙恢復(fù)正常,“你放心!關(guān)于你這么丟臉的事情,我保證不往外說?!?/br> 沈望點(diǎn)頭,起身去換了衣服,取了墻上的寶劍就一身殺氣的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慕云墨在他身后喊道。 “我還有事?!彼H自去查那女子,若是讓他找到了,保證不會讓她好過。 慕云墨急急的跟上去,“我跟你一塊去?!闭媸且甑傲?,好心幫了倒忙。若是讓孟夏知道了,他這就是兩邊不討好啊。 “你要跟我去哪里?” “我跟你去找皇上啊?!蹦皆颇簧?,把方向指向小皇帝。 沈望驟然停下腳步,沉默了一下。是啊,他怎么就被氣昏頭了,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盡快找到守業(yè)。不然讓那些有野心的人知道了,怕是又一場風(fēng)雨。 大晉朝經(jīng)過四年才修復(fù)了一點(diǎn),他不能讓前功盡棄。 “怎么了?不去找了嗎?”慕云墨假裝很疑惑的樣子。 沈望搖搖頭,道:“安順已經(jīng)發(fā)了消息出去,也帶人去找了。今天李權(quán)的人得到了一個有力的線索,守業(yè)出宮了,就在京城里,不過他也遇了點(diǎn)麻煩……” “被三個小混混打了?”慕云墨皺緊了眉頭。 沈望點(diǎn)頭,沉默了一下,道:“讓他長點(diǎn)記性,看他下回還敢不敢如此膽大妄為。他是不知道,他這么一出走,大晉現(xiàn)在的局面又會變成什么樣子?” 唉,小孩子心性,他真是擔(dān)心。 “他這些日子就沒露出點(diǎn)什么端睨?”慕云墨追問。 沈望搖頭。 慕云墨心一急,又問:“你是不知道,還是你根本就沒關(guān)心過他?”看著沈望驟變的臉色,慕云墨知道,沈望只關(guān)心政局,民生,怕是真的從未只當(dāng)沈守業(yè)是個孩子來關(guān)心。 “他到底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你怎么能當(dāng)他是一個大人呢?” “可他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他有他的擔(dān)當(dāng)。”沈望堅持己見,生在皇家,本就不能像平常人家的孩子那樣。自己小時候不也是循規(guī)蹈矩,按著大人的意思,按步就搬的嗎? 怎么到了沈守業(yè)這里就不行了? 慕云墨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拍拍沈望的肩膀,語氣深長的道:“叡安,你和他不同,你像他這么大時,你有爹娘,你有兄弟姐妹,你有朋友,而他,什么都沒有。” 沈望聞言,如醍醐灌頂,突然起身就往外走,“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去那個地方了?!?/br> “我也去!”慕云墨也猜到了,連忙追了出去。 沈守業(yè)并不是太后的親生的,他是太后身邊宮女所生。太后當(dāng)時演了一出假孕之戲,待到宮女生產(chǎn)時,把太子搶了過去,賜了那宮女一條白綾。 太后念那宮女是太子的生母,便命人把她厚葬在欒城外的彩霞嶺。前不久,不知是誰向沈守業(yè)提及這事,從那日起,沈守業(yè)就常常走神,前去太后那里請安的次數(shù)也少了。 沈望本覺得人都死了,這事應(yīng)該也就過了。他遠(yuǎn)遠(yuǎn)沒有料想到,沈守業(yè)會偷偷溜出宮。 現(xiàn)在回想過來,那個告密的人恐怕更是居心叵測。他一定要讓人查清楚,把那人糾出來,否則,這局面又會失控。 “開城門?!鄙蛲湍皆颇T車出了城門。 這一幕被正和小五一起回四合院的孟夏看到了,她輕扯了下愣愣出神的小五,輕道:“小五,走吧。他們出城或許有什么事兒,慕云墨雖然不會武功,可他身邊的人可以保護(hù)他,你就放心吧。” “我才不是關(guān)心他?!毙∥宄榛啬抗?。 “真的不是?”孟夏有心逗她。 “真不是,大晉第一號傻瓜,有什么好關(guān)心的?” “那行!咱們走吧。”孟夏笑了笑,并不點(diǎn)破她。 突然,一道黑影落到她們面前。小五差點(diǎn)尖叫,幸虧孟夏及時穩(wěn)住了她,“小五,你別怕!他是我的人?!甭勓裕∥弩@魂未定的點(diǎn)頭,拍拍胸口。 孟夏看著流田,問道:“流田,出什么事了?” 流田朝孟夏拱拱手,道:“門主,城外彩霞嶺下出現(xiàn)了一群可疑的人,剛剛他們見攝政王出了城門,就悄悄的放了信號。” 一旁,小五聽了,立刻就著急起來。 “這些人一定是沖著攝政王和大傻瓜去的?!?/br> 孟夏聽了,躍入腦中的第一個想法也是這樣。她沒有多想,便吩咐:“流田,集合咱們欒城的人馬,立刻趕去支援墨公子?!?/br> “是,門主?!绷魈锕笆謶?yīng)是,輕身一躍,眨眼間就消失二人面前。 小五不放心,扭頭對孟夏,道:“孟jiejie,我也趕去看看?!?/br> “小五,那個地方危險?!泵舷睦×怂?,沈望的事情,她不想插手。 “我會武功?!毙∥鍜觊_孟夏的手,看著孟夏,道:“孟jiejie,謝謝你派人去救他?!闭f完,她火速跑向城門,“快開城門?!?/br> “你是誰?難道不知道官府下了嚴(yán)令,欒城只許進(jìn),不許出嗎?”守城門的小兵攔住了小五的去路。 孟夏追了上來,輕道:“小五?!?/br> 小五沒應(yīng)她,而是抽出慕王府的令牌,面無表情的道:“我是奉了慕王爺之令,前去通知剛剛出城的攝政王和慕公子,彩霞嶺下有埋伏。你知道,你攔著我,誤了時間會是什么后果嗎?” 守城門小兵定眼一看,果真是慕王府的令牌,又想到攝政王和慕公子的確是剛剛才出了城門。想到小五說,彩霞山下有埋伏,他立刻讓人開了城門,不敢滯留。 小兵望著小五和孟夏離開,又下令讓人關(guān)了城門。 他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然后飛快的跑去找他們的頭領(lǐng)。 彩霞嶺下,寂靜的夜里,馬蹄聲顯得格外的響,傳在深山里,仿佛還有回聲傳回來。突然,沈望提韁,馬兒長嘶一聲,如雨般的箭便他們射來了過來。 “云墨,小心!”沈望抽出寶劍,一邊擋去箭雨,一邊躍過去將慕云墨拉到自己身后,他警惕的掃看了四周一圈,心知一陣殺戮已臨至。 這是一個圈套,敵人設(shè)了這么一個圈套,就是為了引他出城,然后在這里伏擊他。 沈望冷眸微瞇,就瞧見一百多號黑衣人舉劍朝他和慕云墨毫不留情的刺來。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隱衛(wèi)朱雀和安遇出現(xiàn)了,他們和沈望背對背圍成一個圓,把慕云墨安全的護(hù)在中間。 朱雀一邊奮戰(zhàn),一邊道:“公子,王爺,屬下來遲了。” 安遇也道:“王爺,這些人招招都帶殺氣,這恐怕是早有計劃,早早等在這里伏擊王爺和慕公子?!?/br> “哼——本王就怕他們一個個都不露出狐貍尾巴,只要讓本王揪住了他們的狐貍尾巴,他們就一個都別想置身事外?!鄙蛲e劍,刺穿黑衣人的胸膛,再一腳將他踢了出去。 三人越戰(zhàn)越勇,只是黑衣人太多,倒下去一批,又會沖上來一批,似乎不僅僅只有最開始的一百多人。黑衣人見自己的人倒下的越來越多,便不愿再這么耗著。 “放箭!” 箭雨再次襲來,三人為了護(hù)住沒有武功的慕云墨,或多或少都受了點(diǎn)傷。 “沖去上,把他們拿下?!辈恢l大喊了一聲,墨衣人的箭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只射向沈望幾人。朱雀和安遇眼看著更多的黑衣人圍了上來,兩人同聲喊道:“請王爺和公子離開,這里由我們來斷后?!?/br> 咝…… 當(dāng)…… 朱雀的手臂中了一箭,手中的劍掉到了地上,黑衣人見狀,立刻咬著他不放,肯定不給機(jī)會他去拾劍,一招比一招狠戾。 沈望抓住朱雀的手臂,一扯,兩人就換了個位置。只見他手中的劍影如花,黑衣人一個個的倒下。沈望殺紅了眼,一邊與黑衣人斡旋,一邊用腳尖把地上的劍踢起,“朱雀,接劍?!?/br> “好!”朱雀用左手接過劍,雖然不如右手,但也不差。 不一會兒,黑衣人又倒下了一批。 沈望幾人身上血跡斑斑,但手中的劍卻握得緊緊,鐵骨錚錚,連眼神都充滿斗志。慕云墨見他們都受了傷,急得真怨自己,“都怪我,不能習(xí)武,累了幾位兄弟?!?/br> 慕云墨打小身體孱弱,常常在圣醫(yī)那里調(diào)養(yǎng)半年,又回丞相府住半年,在圣醫(yī)的悉心調(diào)理下,他直到及笄后,身子骨才開始變好。 他的體質(zhì)不適合習(xí)武,所以,從小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沈望習(xí)武,看著他執(zhí)劍行俠仗義,看他行軍打仗。而他,只能窩在家里調(diào)養(yǎng)身子,看書。 沈望告訴他,書中也能江湖,書中也能行軍打仗,也能運(yùn)籌帷幄。就這樣,兩人成了最好的朋友,就這樣,慕云墨暗暗下定決心,他要在文中為沈望運(yùn)籌帷幄。 只是,沈望沒有那個心,他曾一度傷感,覺得自己空懷一腹計謀。 直到沈望死而復(fù)生,讓安順傳信給他,他終有了一席用文之地。四年多了,他外為大晉朝第一才子,慕王府大公子,實際卻是沈望身邊的謀士。 他用自己的才情在幕后謀劃,為沈望除去前面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