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其實孫熹然也猜到那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就是周睿,她主動跟他握手:“周師兄,久仰了?!?/br> 禮貌地跟孫熹然握手以后,周睿就問:“你們還沒有吃晚飯吧?” 孫熹然沉默著,把機會讓給余疏影表態(tài)。余疏影看了看他,然后點頭。 “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吃頓飯吧?!?/br> 詢問過兩位女士的意見,周睿便決定帶她倆去吃西餐。 孫熹然最近在節(jié)食,她只要了一份水果沙拉就合上了餐牌。 余疏影受不了地看了她一眼,隨后就如常地要了一客牛排和一份土豆泥。多翻了兩頁餐牌,她又加了一塊芝士蛋糕。 話音剛落,余疏影就受到孫熹然的仇視。她得意地笑起來,孫熹然低聲說:“當(dāng)心變成豬!” 余疏影說:“只要有好吃的,我才不怕變成豬?!?/br> 孫熹然有半分羨慕,也有半分嫉恨:“你是怎么吃也吃不胖,才敢這樣說的!” 聽著她們的對話,周睿覺得好笑。抬眼看了看余疏影那張小巧精致的瓜子臉,他不得不贊同孫熹然的話,那丫頭確實是吃不胖的料。 當(dāng)服務(wù)生循例問需不需要餐酒時,余疏影察覺周睿有意無意地瞥向自己,而他唇邊還掛著一抹略帶戲謔的微笑。 余疏影很自然地想起了那場醉酒的鬧劇,幸好餐廳內(nèi)的吊燈都極有情調(diào),每盞都滲著昏黃而溫暖的光,否則她臉上的紅霞肯定無所遁形。 孫熹然聽說過周睿不少事跡,且對他好奇已久,今天能碰面,她興致勃勃地跟他談著天。提及新開的斯特名莊,她更是一臉崇拜:“斯特的生意這么火爆,肯定是師兄你經(jīng)營有方!” 周睿很謙虛地把功勞歸于自己的團隊,過后向?qū)O熹然發(fā)出邀請:“這周周日,我們會在斯特酒莊辦一個露天酒會,如果你有興趣,可以過來玩?!?/br> “好呀!”孫熹然的興趣已經(jīng)很明顯地寫在臉上,“雖然我不懂葡萄酒,但我的男朋友也是行家,有機會的話,我介紹你們認(rèn)識?!?/br> “你可以叫上你的男朋友一起來?!敝茴Uf。 “真的嗎?”孫熹然驚喜地問。 周睿點頭:“到時候我把邀請函給疏影,你們可以一起過來?!?/br> 被點名的余疏影困惑地抬頭:“我也要去?” 孫熹然高興地說:“你當(dāng)然要去!你不去,誰跟我作伴呀?” 在孫熹然的死纏難打之下,余疏影被半誘半逼地答應(yīng)了。 中途接到男友的來電,吃完水果沙拉的孫熹然順勢借故離場,很識相地給他們制造獨處的空間。臨走前,她還對余疏影使了個眼色,示意余疏影要好好把握。 余疏影裝作不懂。孫熹然離開以后,剩下她和周睿兩個人,不知怎么地,席間的氣氛似乎有點微妙的變化。 就在她偷偷地打量著周睿的時候,周睿連眼皮都沒抬半下,很突兀地開口:“你老盯著我干嘛?” “哪有!”余疏影心虛地否認(rèn),同時還暗自腹誹,他的眼睛應(yīng)該長歪了,不然就不會發(fā)現(xiàn)她正偷偷摸摸地盯著他看。 周睿沒有跟她爭辯,他動作優(yōu)雅地把八成熟的牛排切開,不緊不慢地放進(jìn)嘴里。 對于那場失態(tài)的醉酒,周睿只字不提。余疏影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唯唯地跟他道歉:“在酒莊那天,我給你添麻煩了,真的很對不起!” 周睿聞聲抬頭,他細(xì)細(xì)地研究過余疏影的神情,接著饒有興致地問:“你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了,說給我聽聽?” 余疏影堅決不會承認(rèn),她曾經(jīng)做過什么摸他的臉、抱他的腰、扯他衣服那種聽起來就猥瑣的事情。她咬了咬牙,回答:“我喝醉了,我什么都記得了!” “哦?”周睿挑起眉看向她。 余疏影面不改色地應(yīng)聲:“嗯!” 周睿干脆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拭擦過嘴角后,他才慢條斯理地說,“我不介意幫你恢復(fù)記憶,你希望我復(fù)述一次,還是重演一遍呢?”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余疏影正切著牛排,聽了周睿的話,她一下子沒控制好力度,餐刀猛地劃再潔白的骨瓷餐盤上,發(fā)出突兀而刺耳的聲音。 坐在對面的周睿仍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視線落在余疏影身上,懶洋洋地說:“看來你也不是忘得很徹底?!?/br> “其實我真的沒什么印象,我都是聽我媽說的……”余疏影連眼尾都不抬一下,若看見周睿帶著戲謔的笑容,她擔(dān)心自己會因羞愧而咬舌。 “別緊張。那天你雖然喝醉了,但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br> 沒想到余疏影的臉皮這么薄,周睿連忙安撫。他的本意只是調(diào)戲一下她、看看她臉紅的樣子,而不是存心讓她難堪。 他的口風(fēng)轉(zhuǎn)得這么快,余疏影倒有幾分錯愕,此時正用眼神無聲地詢問著他。 周睿又忍不住逗她:“你好像很失望,你難道真想發(fā)生點什么?” 余疏影沒有理會他的調(diào)戲,她對他眨著眼睛,小聲地向他確認(rèn):“我真的沒有……冒犯你?” “你覺得你冒犯得了我嗎?”周睿輕飄飄地說。 得到這個答案,余疏影終于松了口氣。她就知道自己不會做出那種摸臉抱腰輕薄男人的事情,肯定是母親不希望她碰酒,所以才編造這種謊話來給自己一個警告。 看見她一副如釋重負(fù)的樣子,周睿不由得感慨,這丫頭真的很容易騙。 余疏影安心地挖著芝士蛋糕,她邊吃邊問:“對了,那個露天酒會,我爸爸也會去嗎?” “應(yīng)該不會。”周?;卮穑坝嗍迨墙逃ぷ髡?,不太適合出席這種場合?!?/br> 余疏影覺得可惜,父親不在場,她可不敢碰酒,周日那場酒會算是白參加了。 余疏影要參加露天酒會的消息,不知道為什么就傳到余軍的耳里。周五的晚上,女兒剛回家,他就開門見山地問:“斯特那露天酒會,你也要過去湊熱鬧?” 還站在玄關(guān)換鞋的余疏影應(yīng)聲:“對呀,周師兄跟您提過?” 余軍沒有回答,他只說:“你去做什么,又幫不上忙。” 她理所當(dāng)然地說:“我去玩呀?!?/br> “那不是玩的地方。”余軍不滿地說,“到時候會有很多媒體記者到場,你出點錯差,就有可能影響斯特的名聲?!?/br> “有這么嚴(yán)重嗎?周師兄還叫了熹然和她的男朋友去玩呢!”余疏影不以為然,她笑嘻嘻地說。 余軍微微沉下臉,他一邊往書房走,一邊喃喃自語。余疏影沒聽清楚,當(dāng)父親的背影消失在門后,她就沒了一回事,舒舒服服地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露天酒會舉辦的前一晚,周睿被余軍叫到家里來。忙著落實酒會的各項規(guī)劃,他很晚才離開公司,抵達(dá)余家時已經(jīng)將近八點。 晚飯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不過周睿沒到,余家夫婦也沒有動筷子。待周睿進(jìn)門后,文雪萊才拿飯菜進(jìn)廚房加熱。 周睿早跟余軍打過招呼,卻不料兩位長輩仍執(zhí)意要等自己一起吃飯。他進(jìn)廚房幫忙,滿腔愧疚地說:“真不好意思,我應(yīng)該早點過來的?!?/br> 文雪萊說:“怎么又說這種話呢?我跟老余都把你當(dāng)成自家孩子,你就別跟我們見外了?!?/br> 飯菜很快就被重新熱了一遍,周睿拿飯碗盛飯時,文雪萊對他說:“拿三個就夠了,疏影還沒回來?!?/br> 周睿的動作一頓,隨后狀似隨意地接話:“這么晚還不回家?她好像比我要忙。” “她跟朋友去看電影,說是吃過晚飯再回來。”文雪萊將菜端出去,“別管那丫頭,我們多吃點就是了?!?/br> 這頓飯周睿也沒吃多少,他很少夾菜,吃的多是文雪萊夾到碗里的。晚飯過后,他就跟著余軍進(jìn)了書房。 余軍沒有打開筆記本,也沒有翻開什么文件,沉默地看了周睿半晌,他才說:“酒會準(zhǔn)備得怎樣?” “一切順利。”周?;卮?。 余軍又沉默了。 周睿知道他肯定有話想說,因而主動發(fā)問:“余叔,這么急找我過來,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嗎?” 余軍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前,他一手將窗簾拉開,眼睛看向外面車水馬龍的公路。 對于余軍的沉默,周睿雖感到好奇,但還是耐心地等候著他的下文。 片刻以后,余軍重新將窗簾拉上,他回身對周睿說:“沒什么要緊的事。明天的酒會,你肯定是主角,情緒和心態(tài)都要穩(wěn),一言一行都要注意點?!?/br> 周睿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他抬眼看了看余軍,隨后懇切地點頭:“我記住了?!?/br> 余軍坐回椅子上,他恢復(fù)往時的狀態(tài),專注而認(rèn)真地跟他商議下一季度的品牌推廣方案。 在下一季度,斯特在中國市場的發(fā)展將從導(dǎo)入期轉(zhuǎn)入成長期。 雖然前期的造勢營銷做得很成功,但余軍和周睿都不覺得這是什么成就,畢竟導(dǎo)入期的本質(zhì)就是燒錢,數(shù)以億計的資金砸進(jìn)去,就算拋進(jìn)大海也會起個浪花。 至于導(dǎo)入期,他們整個團隊就要挖空心思,想法設(shè)法地俘獲消費群體的心。而《奔向極限》的冠名宣傳,則是這兩個時期的過度橋梁,周睿對此十分看重。 余軍的想法跟周睿的相差無幾。從露天酒會到《奔向極限》的錄制與播出,他覺得周睿都應(yīng)該嚴(yán)格地把關(guān),盡可能避免差錯。 周睿需要為明天的酒會作準(zhǔn)備,余軍只談了一會兒就說:“今晚先到這里,其他的細(xì)節(jié),我們下回再討論。” “好的。”在余軍站起來之前,周睿就說,“不用送我了余叔。” 當(dāng)他將要走到門邊時,周睿突然開口:“小睿!” 周睿聞聲回頭。 余軍聲音平緩地說:“聽說明天的酒會,疏影也會去?!?/br> “是的?!敝茴4鹪挕S嘬娔樕蠜]什么表情,他一時間也參不透他的態(tài)度。 “她酒量不好,我不希望她明晚醉得回不了家?!庇嘬娞ь^,他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周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周睿垂在身側(cè)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跟余軍對視半秒,他便收回了視線,語氣淡然地回答:“我明白。” 周睿離開不久,余疏影才提著大包小包的戰(zhàn)利品回家。文雪萊還在客廳看電視,等到女兒回來,她就走進(jìn)廚房:“給你留了蓮藕排骨湯,喝了再去洗澡吧。” 余疏影跟著母親走進(jìn)廚房,她問:“您不是說明天才熬湯嗎?” 文雪萊回答:“今晚小睿過來吃飯,所以就不等明天了?!?/br> 端起湯碗,余疏影才問:“來干嘛?” “你爸可能跟他談?wù)劽魈炀茣氖虑榘?。”文雪萊催促女兒快點喝,并說,“等下別玩手機,上了床就趕緊睡覺,不然明早起不來。” 伴隨著母親的絮絮念念,余疏影狼吞虎咽般地喝完了排骨湯,隨后動作迅速地洗澡睡覺。 窩到床上,余疏影很聽話地不玩手機,正要關(guān)機,手機卻猛地抖起來。屏幕上顯示著“周睿來電”,她沒有多想就接聽了。 剛把聽筒放到耳邊,周睿的聲音就立即傳來:“回家了嗎?” “到了呀?!庇嗍栌皢査?,“找我有事?” 周睿說:“我忘記拿邀請函給你?!?/br> 經(jīng)他這么一說,余疏影才想起這事,她從床上坐起來:“糟糕,我也忘記問你拿。” 她知道酒會有名額有限,進(jìn)場把關(guān)比較嚴(yán),沒有邀請函可能進(jìn)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