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很顯然,那野人就住在這里面,他擄走干尸,也不知是個什么名堂。如果說他是將干尸當(dāng)成了臘rou,那也不對勁,因為這野人顯然在這地方住了很久,肯定早就發(fā)現(xiàn)那干尸了。 早不吃,晚不吃,偏偏在我把干尸帶出洞口后才來搶,明顯透著股貓膩。 我暗指琢磨該怎么下去,這高度足足有八米高,若是直接跳下去,那還不得摔死? 思考再三,我手頭也沒有什么繩索,干脆便脫了衣褲,結(jié)成了一條約莫四米左右的繩索,剩下的四米雖然高,但只要掌握技巧,跳下去還是不礙事的。從高處往下跳,切忌直跳,那是最容易傷筋骨的,相反,你借著繩索微微晃蕩一下,給身體一個緩沖期,就不容易出事。 做好這條‘繩索’,我身上就剩下一條褲衩了,所幸這地方?jīng)]女人,也就沒所謂了。第八層和土石間的地洞,其實是在第九層石階上打出來的一個洞,看洞口周圍的痕跡,應(yīng)該是用鑿子一類的東西鑿出來的,我懷疑,這很有可能是那個野人自己的杰作。 他身上破爛的衣服顯示,他曾經(jīng)也是一個現(xiàn)代人,當(dāng)然,現(xiàn)在看起來,他似乎已經(jīng)喪失人性了。 我將衣服卡在第九層和第十層的細(xì)縫間,又從周圍的土層里,扒拉出一些碎石片兒,利用匕首給嵌進(jìn)去,形成上卡下,類似拉鏈的結(jié)構(gòu),這種方法是我在電視上看的,在沒有掛扣一類的地方,可以最大限度的將繩索固定。 弄完這一切后,我扯著繩索試了試,果然被卡的很緊,當(dāng)即也不敢耽誤,立刻順著繩索一路攀到底,加上自身的身高,我離地面的實際高度其實只有兩米左右,輕而易舉的便跳了下去。 由于我是從洞口直直跳下來的,所以落地的位置,和野人差不了多少,這一著地,便瞅見地面上赫然有一一些褐色的東西,像是滴的油脂。之前在外面曬了曬太陽,我堵塞的鼻子也就恢復(fù)嗅覺了,湊上去聞了一下,是尸油無疑。 留下的痕跡并不多,但也足以為我指路了。其實我心中是有些好奇的,那野人再怎么說也是人,它是怎么從接近八米高的地方直接跳下來的?一開始我并不清楚這個問題,但當(dāng)我順著痕跡往前走了不過四五米開外時,一個龐然大物,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線中。 它真的很大,甚至我根本看不清它的全貌,微弱的火光,只顯露出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 那是個女人,確切的說,是一尊碩大的女性石雕。 從我所在的位置平視過去,我甚至只能看到一個基座,石雕所有的石料和這個建筑的整體石料顯然不是同一種,她的石料微微發(fā)白,我對石頭不太了解,也說不上具體是什么料子,只是看得出,這種石料非常的細(xì)膩光滑,有種玉樣的感覺。 這個女性石雕是赤裸的,順著筆直的小腿往上看,依次是圓潤的大腿,造型逼真,透著一股離奇的美感,而大腿以上的部位,由于光線的原因,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微微凸起的肚子,挺拔的rufang,似乎低垂著的頭顱,隱藏在昏暗的光線中,讓人捉摸不定。 然而,最引入注目的,其實并非是這尊碩大的石像本尊,而是她奇特的造型。 只見從石像的基座處,也就是這女性的腳底之下,有很多彎彎曲曲的石筍冒了出來,如同藤蔓一樣圍繞著這種石雕。我離的近,自然一眼看出,這些‘石筍’一樣的東西,其實是由一根根手臂粗的長石條拼湊起來的。 拼湊藝也很原始,凹凸相接,連接處可以看見一條一條的細(xì)縫,我試著用手不去扳動了一下,這玩意兒牢固的很。從雕塑腳下冒出的石筍很多,每一條造型都不一樣,互相交錯著將這個石雕包裹,而有些石筍則探出去,顯得十分鐘招搖。 其中一條石筍,赫然離我下來的那個洞口僅僅五六米的寬度。 五六米是個什么概念呢。普通人如果跳遠(yuǎn),是絕對達(dá)不到那個水平的,而那個野人的彈跳力和速度,我之前卻是見識過的,非常厲害。它下到洞口的方法,應(yīng)該不是像我先前猜測的那樣直接跳下來,而是借住了石筍做緩沖。 難怪我一路背著那干尸,都沒見有尸油滴出來,這野人一背,尸油就撒了一地,原來是他的動作太大了。 這女性的塑像,雕刻的如此之高大,莫非是滋流國的某個神靈? 這些石筍一樣的東西,又是什么呢?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蛇摩的影響,我總覺得這石筍張牙舞爪的造型,很像那些蛇摩捕食時的模樣。 很快,我的這個猜測就成真了,因為我繞過這座雕像打算繼續(xù)尋找野人時才發(fā)現(xiàn),這雕像的背后,竟然另有乾坤。 這個乾坤來源于雕像的屁股處。 好吧,我承認(rèn),作為一個只談過一次戀愛,只拉過對方小手,只在島國動作片里見過女性躶體的人來說,這么一具造型逼真的雕塑在身邊,難免會下意識的去看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這種心理就像是走進(jìn)商場后,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女性塑料模特,估計大部分人,都會下意識的瞄一下塑料模特的下體,想看看是什么樣。 我現(xiàn)在的心理也是差不多的,繞到石雕后面時,我下意識的舉高了打火機,想看看這石雕的屁股,是不是也同樣的惟妙惟肖,然而這一看我才發(fā)現(xiàn),這女塑像,竟然沒有屁股! 她的屁股處。赫然是一條粗而長的尾巴,跟蛇尾巴一樣,前粗后細(xì),與周圍的蛇尾巴攪合在一起,在光線如此暗淡的情況下,讓人特別容易忽略。 我盯著那條蛇尾巴,一時間吃驚不已。 人身蛇尾的女性塑像? 這一瞬間,我首先想到的是女媧娘娘。傳說中造人補天的女媧,不就是人身蛇尾嗎? 不過也不對啊,女媧有蛇尾時無腿,右腿時無尾,怎么這尊女性塑像,卻是腿和尾都有呢? 再者,女媧大神,是漢民族神話傳說中的神祗,古西域的小國,又怎么會突然崇拜起女媧,并且給她塑這么大一尊像呢? 不對,肯定不是女媧。 這地方空間很大,周圍死一般的安靜,側(cè)耳傾聽,也只能聽到我自己的腳步聲與呼吸聲,那野人也不知是躲在何處。 我手里的打火機光芒有些暗淡了,火苗不再像之前那么直挺,這是油快要用盡的表現(xiàn)。自從掉進(jìn)地下水道里,這打火機幾乎一直在出力,如果不是它,我沒準(zhǔn)兒早已經(jīng)困死在那個地下水平臺上了。 這會兒,微弱的火光提醒我,不要再耽誤時間,先找到野人要緊。 因而,縱使心中千般疑惑,我也只得先將這古怪的石雕放在一邊,緊接著,開始尋找野人的蹤影。 但很奇怪,那滴出來的尸油,只到了這雕像附近,便沒了蹤影,我支著打火機往前看,周圍的地面上卻是干干凈凈的。 很快,這地方被我摸了一遍。 它的面積真的非常龐大,除此之外,還有三條筆直的通道,也不知通向何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在周圍的石壁上,發(fā)現(xiàn)了壁燈,壁燈里凝固著黑乎乎的固體燈油,我試著點了一下,竟然點燃了。 為了節(jié)省打火機的燃油,我將周圍的壁燈都點了一遍,可惜,能點燃的只有少部分,大多數(shù)還是無法燃燒的。 隨即我熄滅了打火機,在數(shù)盞壁燈的光線下,這個黑暗的空間,頓時變得明亮了一些。 我將每條入口處都查看了一遍,沒有任何人為行動過的跡象,之前的尸油也丁點兒不見,這種感覺,就好像那個野人只走到了那尊石像邊一樣。 這個猜測讓我忍不住眉頭一跳,下意識的又去看那尊雕塑。雖然光線強了一些,但由于雕塑是靠左側(cè)的,所以光線并不能完全達(dá)到那個位置,因此這會兒看過去,石像還是一如既往的朦朦朧朧。 然而,就在我看過去的瞬間,我忽然發(fā)現(xiàn),那女性雕塑的肩膀上,還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趴著。 我可以很確定,這東西,在我之前近距離觀察石雕時是并不存在的。 霎時間,我知道了那玩意兒的身份,肯定是野人!沒想到,這東西竟然躲在那石像上。那石像碩大,再加上視角原因,還真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我立刻沖過去,與此同時大叫:“不許動!把人還給我!” !! 第71章 控制 我大叫著跑過去,擔(dān)心那玩意兒速度太快,別又一下給我來個失蹤。 不過這次估摸是它所處的位置太高,不方便行動,因而我雖然看到那黑影在這瞬間動了一下,但卻并沒從視線中消失。石雕離我所在的位置并不算太遠(yuǎn),跑過去也就十來步的功夫。 沖到石雕腳下后,那野人仗著身在高處,根本不為所動。我看在眼里,心下雖然著急,卻并沒有輕舉妄動。一來,這石雕雖然大,但她肩膀上的位置也并沒有太多。二來,我的活動能力遠(yuǎn)不如野人,如果是在平地上,我有武器,還能跟他搏斗一番,但如果爬到石雕上面,位置狹小,又身處高空,只怕動作稍微大些,都有跌落的危險,更別提從野人手里奪尸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決定轉(zhuǎn)換一下策略,至今為止,其實我還沒有和這個野人正面接觸通過,或許,可以先試探試探。 想到此處,我清了清嗓子,對著上方石雕肩頭的黑影道:“你是誰?” 對方?jīng)]有回答,只是身形微微動了動,他依舊保持著那種通過蛙形的姿態(tài),仿佛隨時會逃跑。 根據(jù)他的表現(xiàn)來看,我感覺這個野人,可能并沒有那么大的攻擊性,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沒有惡意,下來咱們談一談好嗎?” 對方依舊沒答話,只是喉嚨里發(fā)出了一種呼呼聲,似乎已經(jīng)不會說話了。有時候,原始的語言是一種很奇特的東西,即使你不懂它的意思,但卻可以從它的音色里,很輕易的聽出對方的情緒。 比如現(xiàn)在,我可以感覺到,這個野人非常警惕,并且隱隱有些暴躁。 我一邊兒跟它說話,一邊兒想著,該怎么才能把它引誘下來。想這些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圍繞著石像行走,不由得走到了石像的正面,為了更加清楚的了解野人在上面的行動,我又將打火機給點燃了。 由于有周圍壁燈的加持,因此這一次我看的更加清楚,也就在打火機點燃的這瞬間,我忽然看到了一雙眼睛。 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鑲嵌在石像的臉上,就著幽幽的光線,可以看到石像低垂著頭,有一種俯瞰眾生的感覺,而我此刻所處的位置,恰好就在她的正下方,那雙血紅色的眼珠子,就這么直勾勾的注視著我。 最初的驚嚇過后我才意識到,那對眼珠子,應(yīng)該是某種紅色的寶石一類的,而且還有反光的效果,此刻看起來格外醒目。 這種被注視的感覺非常不妙,我下意識的覺得脊背發(fā)毛,于是從她的正面繞開,走到了左側(cè)的位置。 這個位置是觀測野人最方便的地點。 不過,由于他是以蛙形趴著的,因此反而看的不太清楚,相反,他那蓬起的毛發(fā)更顯惹眼。 很顯然,這個野人也一直觀察我,時不時的,他的腦袋會朝前探一下,喉嚨里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最初觀察這個野人的時候,我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但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心里總有著緊張感,甚至身上的肌rou丟不由得緊繃了。 潛意識的,我有種危機感,或許就是人所謂的第六感,它此刻發(fā)出無比強烈的信號,讓我有種快要大難臨頭的感覺。而事實上,我的周圍,卻并沒有任何危險。 在這種古怪的感覺中,我忍不住四下里張望起來,想找到這種不安的來源敢,這時,我眼角的余光卻瞥到了一副之前被我所忽略的畫面。 是那個石像的基座。 基座并不高,大約只有不到一米的樣子,上面有很多刻出來的石畫,由于這尊女性的雕像太過于惹眼,因而這個基座真的很難引起人的注意,上面的石畫也一直被我所忽略。 但此刻一看,我卻立刻被吸引了,原因無他,石畫上赫然是一個很奇特的場景。 基座有四面,所以石畫也有四面。 前面三幅,都是征戰(zhàn)的場景。 而第四幅則出現(xiàn)了一個人身蛇尾的女人,這個女人雙目充血,張嘴笑著,嘴里吐出一根長長的蛇信子。而女人的身后,則是無數(shù)張牙舞爪的蛇摩! 而這個女人,正在從一個地洞里爬出來,周圍的大地,附近的城池紛紛倒塌甭離。 蛇摩女神! 不知為什么,我心里竟然猛地閃過這四個字。 周玄業(yè)說過,相傳,只有除了蛇妖的地方,才會有蛇摩滋生,而這人首蛇身的女人,不正是蛇妖的化身嗎?最主要的是,石畫上城池傾塌,土地迸裂的場景,和筆記中記載的黃巢古國覆滅的情形,竟然十分相似。 我不由得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難道黃巢古國傳說中生活在地下的神靈,其實就是這個蛇摩女神? 看著造型,狗屁的女神,女妖還差不多。 不過,那個傳說,只說蛇摩女神從地里被挖出來,導(dǎo)致黃巢滅亡,但卻沒有交代蛇魔女神后來的下落,世界上究竟有沒有蛇妖這種東西?如果蛇摩女神真的存在,那她是否還生活在這片土地中? 看著石畫上蛇魔女神那詭異的笑容和伸出來的蛇信子,我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雞皮疙瘩層層往外冒。 來了! 那種危險的感覺又來了! 這次我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盯著我看,不是野人,而是一種更危險的東西。那種目光如有實質(zhì),讓人根本無法忽略,我猛地順著視線傳來的位置看去,霎時間,我有看到了那對兒血紅色的眼睛。 此刻,我是站在石像的側(cè)面的,按理說是看不到那對眼睛的,但此刻,石像的眼珠子卻動了,側(cè)到一邊,斜斜的盯著我看,那邪惡的、詭異的目光,瞬間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fù)舸蛟诹宋业哪X袋上。 在這一瞬間,我什么都看不到了,光線、溫度、野人,通通從我的腦海和視線里消失。那對血紅的眼珠子,如同有某種邪惡的力量,將我的心神完全的控制住了。 我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這對寶石很值錢。 正常的情況下,在這么詭異的境地中,只要不是傻子,就絕對不會想到這方面去,但此刻,我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就如同被蠱惑一樣,無數(shù)在平時絕對不可能升起的念頭,這會兒竟然一股腦的冒了出來。 這對寶石很值錢。 挖出來。 可以賣很多錢。 有了錢可以干嘛?能干的事情太多了。這一瞬間,無數(shù)誘惑的念頭在我腦海里打轉(zhuǎn),我試圖去壓抑它,但沒用,那對血紅色的眼珠子一直盯著我,膠著了我的視線,甚至我想移開眼睛等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