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第417章 身殘志堅 我驚得呲目欲裂,手奮力的掙扎起來,但不知是閻王四本來就力大,還是變成這種東西后能力加強,反正我是掙脫不出的,只覺得手外面的那只手,朝著我的手施力,使得我自己掐住了自己的喉嚨。 霎時間,那種痛苦就別提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被自己給掐斷喉珠時,閻王四身上突然冒出個人影,手里揮舞著鐮刀,用極其迅速的手法,朝著閻王四的脖子左右往返揮砍,十多下之后,再我?guī)缀跻獢鄽獾臅r候,這閻王四終于消散了。 我只覺得手上的力道一松,整個人躺在地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喉嚨處劇烈的疼痛,讓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癱軟在地上,看了看腳邊半跪在地上喘著粗氣救了我一命的譚刃,張嘴想調侃他兩句,這丫潛能爆發(fā)了,剛才那頃刻間來回砍十多刀的手法,跟拍電影有得一拼。 可惜,我剛張嘴發(fā)聲,便覺得嗓子一陣劇痛,根本說不出話來。 我估計是嗓子受創(chuàng)了,但我也不擔心,這具身體的恢復力,我現(xiàn)在還是有信心的。 一場惡戰(zhàn)下來,我倆渾身都是汗,有累出來的,又痛出來的,片刻后,譚刃起身用腳踢了踢我,沉聲道:“別躺了,滾起來,走?!?/br> “啊、啊……” “啞巴了?廢物,活該?!?/br> 我翻了個白眼,放棄試圖說話的欲望,他媽的,這死龜毛,都這時候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也不想想剛才被閻王四追的時候,是誰沖著屁股拔腿就跑,那就差沒屁滾尿流的模樣,我真該找個攝像機拍下來,刻成碟片,然后摔到他臉上:讓你丫得意,讓你丫裝逼。 可惜,這也只能想想了,論毒舌的功夫,我平時就比不過他,更別說現(xiàn)在話都不能說了,便起身,沒搭理他,去查看天然呆的情況。 他還是沒醒,但他內臟的傷,傷到什么程度,喝了血之后又恢復到什么程度我們都不清楚,一時間也不敢過多的移動他,更別說帶著他上路了。 譚刃看了會兒,就道:“先緩一緩,等他醒了看看情況再說?!闭f著,撿起之前滾落在旁邊的幾個手電筒,隨即將燈光打向石門的方向,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石門,竟然又變做了我們做出是進來的模樣,赫然是半開著的。 看樣子,這個邪陣已經被破了。 此刻我們也不敢貿然前進,決定就地休息,一方面恢復體力,一方面等天然呆醒來再說。 想到此地的兇險,我有些擔憂。水雨霜等人能安全通過,是因為他們犧牲了閻王四;而我和譚刃現(xiàn)在能破了這個邪陣,幾乎是在玩命,那么周玄業(yè)呢? 這么厲害的陣法,他是怎么闖過去的? 我朝譚刃比劃了兩下,試圖跟他溝通,這龜毛裝歸裝,腦子絕對不傻,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嗤笑一聲,鄙夷道:“你以為都跟你一樣,你以為周玄業(yè)那小子不懂陣法嗎?他恐怕是過的最輕松的了?!?/br> 我心想也是,當初羽門的陣法不也是周玄業(yè)破的嗎?這點兒小陣仗,對我們來說吃力,對周玄業(yè)來說應該算不得什么。 再一看譚刃那鄙夷的模樣,我心中暗道:你丫有什么資格鄙夷我,說的好像你就懂陣法一樣,還不是被追的兔子似的,這會兒牛什么勁兒啊,待朕嗓子好了,再與你這龜毛雄辯,你給我等著。 休息之際,譚刃拿著天然呆那把鐮刀翻來覆去的看,不一會兒,估計累了,便隨地倒著休息,這人除了有人體潔癖外,其余的到也不怎么講究。 約摸二十多分鐘左右,天然呆動了動,慢悠悠的醒來。我趕緊湊上前去,張嘴欲要問他怎么樣,結果喉嚨一陣刺痛,疼的我齜牙咧嘴,最后便比劃了一下。 天然呆顯然是看懂了,慢慢坐起來,動了動身體,說道:“無礙?!本o接著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不能說話了?” 我點了點頭,指了指嗓子。 他纏著繃帶的臉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神明顯愣了一下,最后緩緩道:“這世界上有很多殘疾人,他們都堅強的生存著?!鳖D了頓,他又道;“我相信你也可以?!?/br> 可以你妹??! 這種安慰的語氣讓人很想殺人??! 老子哪里殘疾了! 你他媽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殘疾了! 平時半棍子敲不出一個屁來,這會兒安慰殘疾人你到有一套了! 若不是這小子剛剛內傷恢復,我真想再對著他胸口補一腳。深深吸了口氣,我覺得自己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不該跟一個有交流障礙的患者較勁兒,便搖醒了譚刃,打了個手勢,示意天然呆沒事兒了,我們可以啟程了。 雖然休息了這會兒,但還是渾身都痛,跟被拆了一遍又組裝回去似的,再加上我們三人一路趕路,其實都沒怎么休息,這會兒雖然想上路,但確實太疲憊了,眼皮兒直打架。 我在自己本來就青了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將睡意給驅散了,心里給自己鼓勁兒,再堅持一會兒,找到周玄業(yè),出了這古墓就可以休息了。 三人爬上那條主道,按照之前的順序,譚刃在前面,我在中間,天然呆在最后,三人朝著那石門后走去。 那石門后面是個挺大的空間,約莫有二十多平米,在十多米這種承重環(huán)境下,能制造出這樣的空間,至今沒有坍塌已經是很牛逼的了,就算是現(xiàn)代的地鐵隧道,你也不能指望它兩千年后還建在。 燈光打過去,只見這間墓室空空蕩蕩的,但很奇怪,墓室的中間部分是空的,中空部分大約占了墓室的五分之四,約有十五米左右長,站在邊緣處往下看,只見下方的中空足足七八米高,燈光打上去,里面有一些黑乎乎的,如同黑漆一樣的物質。 而在這中空的位置上,則架設則三座白玉橋,橋不寬,只能容一人通過,但僑上卻有很多浮雕。 玉這東西也是分等級的,這三座白玉橋,看質地應該不是那種特別好的玉,但這塊頭,這長度,這整體的雕工已經讓人嘆為觀止了。 白玉橋對面正對過去有有一個拱形的通道,由于距離遠,燈光打不過去,因此也看不見后面的環(huán)境。 我近距離的觀察這白玉橋上的浮雕,發(fā)現(xiàn)很有意思,這三座橋,一座雕刻著祥云瑞芝,仙人聚會;一座雕刻著地府惡鬼,地獄業(yè)火;另一座則雕刻著人間百態(tài),販夫走卒,這是非常有代表性的中國古代神話理念,天上住著神仙,中間住著人,地下是陰曹。 只是這樣的三座玉橋,弄在這里又是什么意思? 天然呆看了看,毫不遲疑的走上了那條刻著地域業(yè)火的玉橋,我嚇了一跳,忙將人拽下來,這下面那種黑油,一看就是某種機關,玉橋沒準兒也有問題,他怎么隨便就往前闖了,比我還沖動。 天然呆仿佛看出了我的意思,示意道:“仙、鬼、人,我在書上看過,這是一些喜好仙道的人墓中才會有的格局。這是一種機關,古墓中沒有活人,墓主人是仙,所以墓主人的鬼魂走仙道,其余的都是鬼,走鬼道,人道是機關?!?/br> 我這才想起天然呆這小子是百科全書,是啊,大部分人一看見這個,肯定會試探著走人道最為保險,可既然只有人道,那為什么不走仙道呢?走鬼道,怎么看都讓人心里不舒服吧? 我指了指那條仙道示意,天然呆顯然明白我的意思,淡淡道:“仙道是墓主人走的,這只是一種寓意,但更多是作為機關使用,墓主人不可能真的從上面走?!?/br> 我頓時明白過來,合著這就是個心理游戲,不懂這個布局的人,按照中國人的心理習慣,不是走仙道就是走人道,但這兩個恰巧都是機關。 這么說來,只有右邊的鬼道是安全的? 天然呆說完,便道:“鬼道也不安全,有特殊的機關,機關一般在橋中央,如果不開啟它,會出事?!?/br> 譚刃沉聲道:“你懂機關?” 天然呆搖頭:“只在書上看過,不懂?!鳖D了頓,他看了我一眼,才道:“但我可以試試。” 一看他這神色我就知道,肯定不知是試試這么簡單,八成會有危險。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隱瞞,有事直說。天然呆雖然很少騙人,但你要問了,他也不會瞞著,見此便道:“到了中間,如果找不到機關,或者弄錯了,就會出事,具體是什么很難說,可能是暗弩,可能是其他的東西?!?/br> 我不由皺了皺眉,那玉橋長度在十五米左右,走到中央,也就是說離兩頭各有至少七米。如果在那種情況下,有暗弩一類的東西射出去,那么狹窄的地方,這樣的距離,簡直難以抵抗,更何況,暗弩是從哪個方位射出來?墓頂?或者前后左右?又或者下面? 這太冒險了。 難怪當時水雨霜會犧牲爆破的閻王四,而不是犧牲那個姓馮的機關手,現(xiàn)在看來,機關手在盜墓的隊伍中,還真是特別重要的角色。 我們三人沒一個懂機關,這下可難辦了。 第418章 撈人 我打著手電筒在三座橋之間來回巡視,蹲著身盡量將燈光往白玉拱橋的中央位置大,但距離太遠,而且白玉橋表面溫潤反光,根本瞧不出細節(jié)處,更別說發(fā)現(xiàn)什么機關的端倪了。 我們三人中,就天然呆的身手最好,如果真要試機關,似乎也只有他了。 但這太危險了,我覺得有些焦躁,心道:周玄業(yè)真的進了這古墓嗎?他和柯仙姑也不懂機關,他們是怎么進去的?會不會是譚刃搞錯了? 我覺得這件事情必須得弄清楚,否則為了一個錯誤的目標去冒這種險,實在是太不值當了。 此刻我嗓子暫時發(fā)不出聲,便從裝備包里摸出紙筆寫出了自己的意圖,譚刃一看,非常確定的盯著白玉僑對面的黑暗處,沉聲道:“不會錯,他們下墓了,就在前面?!弊T刃尋人的功夫我是見識過的,不管是找顧欣也好,我在沙漠中掉進那枯井里也好,還是后來尋找那些藏在樹洞里遠征軍尸骨也好,譚刃都從來沒有失手過。 因此,現(xiàn)在看到他肯定的神情,我可以排除一些雜念了。既然確定周玄業(yè)在前面,那無論如何我們也得過去,只是得將危險降到最低。 為了防止意外,我從包里摸出繩索,示意天然呆扎在腰上,隨即在紙上寫道:保持警惕,有什么意外,我們會用最快的速度拉你回來。 之所以做這個防護,是因為我知道,這玉橋下面的黑色油漆物,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墓主人用來當擺設的。 如果真有什么機關,在那種狹窄的環(huán)境中,躲避機關的時候,掉下去的幾率很大。此刻我們只能發(fā)揮最大的想象力來做準備,也只有繩索最為保險。 做完這一切,天然呆手里提著鐮刀,不疾不徐的朝著玉橋上走了過去。他神情依舊很平靜,但步調卻比平時放的更緩,我可以感覺出天然呆緊繃的神經。 很快,他走到了玉橋的中央位置,蹲下身,慢慢的用手摩挲玉橋四周,我和譚刃側站著,緊張的盯著天然呆的動作。只見他的手先是在玉橋表面細細摸索了一陣,似乎沒什么收獲,最后他不得不轉過身,半跪在地上,彎腰將手往玉橋背面探。這個姿勢,使得他的頭朝下,手往下探,肯定不是個舒服的姿勢,而且一但有什么危險,這個姿勢也非常不方便坐出反應。 設置機關的人也真是絕了,八成是想到這個,故意這么干的。 便在我和譚刃提心吊膽之際,天然呆似乎有所得,一直探摸移動著的手臂突然停頓了下來,緊接著,他道:“找到了,有兩個,選哪個?” 這種機關我知道,其實原理很簡單,但有些簡單的東西,換一個環(huán)境就很難對付了。在羽門密宮的時候,由于密宮里機關密布,所以當時江璽也跟我們講解了一些。 天然呆此刻所說的兩個機關,一個其實一直保持著蓄勢待發(fā)的狀態(tài),假如不知情的人直接走過去,妄圖穿過對面,那么這個機關就會直接發(fā)動,剩下一個則是樞紐,這種機關比較簡單,懂的人一下子就能找到,但天然呆以及我們都不懂,所以頓時陷入了二選一的難題。 如果選錯了,就是提前觸發(fā)機關,反之則關閉。 根據天然呆的描述,機關是前后相隔的,只隔了不到十厘米左右的距離,他問我們選哪個,把我給難倒了。這時,譚刃緩緩道:“等一下?!?/br> 他從隨身攜帶的小包里,摸出了占卜用的杯筊,譚刃很少用這東西,用他的話來說,真正的卜卦不在乎用什么東西,而在乎施展者的能力。平日里除了接活以外,這人很少卜卦,這個我懂,因為卜卦這東西,泄露天機太多,經常干這個是會有業(yè)報的。 譚刃偶爾卜一卦,也是用硬幣代替,很少這么正經的拿出杯筊來。他摸出裝備包里的手套換了一副新的,緊接著將杯筊握在手中開始卜卦,但連擲三次之后,譚刃神情猛的就變了一下,說:“不行。” 我和天然呆就等著他發(fā)話了,此刻見他突然露出此態(tài),我立刻意識到出了問題,連忙比劃,問怎么回事。 譚刃起身收了杯筊,放回了那小包里,道;“這古墓修建之時,有大能者參與其中,在這里沒辦法卜卦,得出了古墓的范圍才行?!?/br> 難不成我們又得從頭來過,先爬出去占一卦? 誰知這個念頭剛一閃過,異變突起,那玉橋上的天然呆不知道怎么的,竟突然探出腰間的鐮刀,猛地朝著玉橋砍了下去。我驚得幾乎要叫出聲來,那鐮刀何其鋒利,整個玉橋就跟切豆腐似的,頓時被切成兩截,但由于兩端是嵌入的,所以玉橋并沒有解體,拱形的抗壓結構,使得它外觀看起來還是與最初一般無二。 天然呆的舉動將我和譚刃的思緒完全打亂了,而隨著他這一鐮刀揮砍下去,頓時,墓里突然響起了一種細微的咔嚓聲。這種聲音我太熟悉了,在羽門的地宮里,每次響起這種聲音,都意味著機關和危險,因此在機關準備的瞬間,我猛地往回拽繩索,一下子將天然呆給拽到了。 這玉橋本來就滑溜,又是拱形,這么一拽,天然呆頓時倒在橋上被帶著往回拉,姿勢狼狽,而在他倒下的瞬間,周圍則射出無數短箭,發(fā)出嗖嗖的破空聲?;椟S的光暈中,只見無數黑色的暗箭穿梭,射擊范圍很大,如果不是我及時將天然呆這么一拽,他恐怕在這瞬間已經被射成馬蜂窩了。 這讓我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眼瞅著天然呆下一刻就要被拉下玉橋時,這小子手里的鐮刀竟然掉了。我知道這鐮刀是柄神兵利器,但也不值得拿命去換,鐮刀掉下去的一瞬間,天然呆側身一翻,竟然跟著跳下去,想將那把鐮刀給撈上來。 這繩索我們嚴格控制了長度,收放范圍只七米,這是為了防止人掉下去后繩索太長不起作用。 但我沒想到,都快脫險了,天然呆竟然來了這么一招,這突然跳下去的力道,將我和譚刃拽的猛然往前一滑,差點兒沒跟著一起栽下去。 繩索最后關頭還是被我倆給拽住了,而天然呆整個人幾乎就與那些黑色油漆物不到十多厘米的距離,這要是我們再往前滑一點兒,他絕對得和那些黑油漆來個親密接觸。即使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兒,但能出現(xiàn)在這古墓的機關下面,就絕對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情急之下,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可以出聲了:“呆貨,你腦子被驢踢了?!彪m然說起話來嗓子痛的不行,但我實在忍不住自己想揍天然呆的心情,他剛才是哪根筋搭錯了? 所幸那箭雨只在玉橋的范圍內反射,我和譚刃沒有受到波及,射出來的暗箭,最后卻不都掉到了下面的黑油漆里,而天然呆由于身體靠在最外圍的位置,所以沒有受到波及。 這陣箭雨足足持續(xù)了二十多秒,別小看這二十秒,那速度和數量,殺死好幾頭大象都夠了。待暗弩發(fā)射完畢,我們才收繩索,打算先將天然呆弄上來再說。 誰知剛一拉繩索,原本還挺重的繩索突然間就輕了,仿佛那一頭吊著的人消失了一樣,使得正在發(fā)力拉人的我和譚刃,就這么收力不及,兩人紛紛后退,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繩索也被我們一下子拉了上來,但繩索的另一端,哪里還有什么人? 定睛一看,那繩索,赫然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給割斷了。 我不知道天然呆是出了什么事,抽了哪門子風,但這會兒我根本顧不上問候天然呆的祖宗,連忙沖過去,低頭去看那坑里的情況。只見下面依舊是一片黑色油漆狀的物體,哪里有天然呆的影子。 這瞬間我反應過來,天然呆那小子陷下去了。 我cao!真他媽是出門兒沒看黃歷啊!我忍不住瞪著眼,瞪得我自己都覺得眼睛不舒服,緊接著我立刻扯過繩索往自己身上栓,譚刃看出我的目地,喝道:“你冷靜一點,下面是什么東西都還沒弄清楚!” “我怎么冷靜,他媽犧牲自己才換了這小子的自由,臨死前把這小子托付給我的!他下山才三個月,如果出了事……我……我……我cao!”